早秋的氣息自灰濛的天空灑下，輕慢地為正在甦醒的城市綴上一層陰鬱，幾道風刮去樹上的枯葉，發出适耳的沙沙聲。我端著咖啡湊近嘴邊啜了一口，一股溫熱流過喉嚨，我的意識又更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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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半開的窗子，我靜靜觀察著窗外的街道。短短五分鐘內，行色匆匆的車身變多了，我手中的咖啡也見底了，於是我伸手將窗戶關上，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打算沖洗一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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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碰到水龍頭的冰水，我的手不自覺顫抖，忍著手指受凍的不適感，我迅速將杯子洗好擦乾，放上置物架。這時玄關傳來「叮咚」一聲，我一邊甩乾溼答答的手，一邊轉頭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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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榮挾著背包，緩緩地將腳上的鞋脫下，他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把領帶扯鬆，抬頭後正好和走到玄關前的我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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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愣了半拍，他隨後揚起嘴角，眼角的倦意卻難以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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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我莞爾，「忙了一晚應該很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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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累。」有些可愛的語氣，燦榮晃著步伐走近我，然後伸出手把我拉進他懷中，我的下顎抵在他的肩上，感覺他正用臉摩挲著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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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幫你放熱水洗澡嗎？還是你要先吃點東西？」我問，伸手在他的背上摩挲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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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洗澡。」他說，然後微微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抬起臉，他的鼻息輕輕吐在我臉頰上。他又瞇起眼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妳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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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唇道：「池製作人找我去錄音，我等等就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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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燦榮點了點頭，似乎是用最後一絲力氣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轉身走向沙發，癱軟地倒了下去，閉起眼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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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累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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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替燦榮將洗澡水放好、簡單地上了妝之後，拿著包包走出房間，發現燦榮已經睡得很熟，還將襪子和領帶丟到地上，躺在那兒，鼾聲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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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算吵他，我走到玄關穿上鞋子，開門之前笑吟吟地對他喊了一句：「記得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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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我忍俊不禁，走到門外，伸手輕輕將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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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燦榮從很久以前就認識，高中的時候是同校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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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是怎麼和他發展出如戀人般的關係，以及我為什麼會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先暫且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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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下油門，我將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早晨的陽光打下，落在車窗上，我隱約可以看見玻璃上的灰塵被行進的風揚起，便不自覺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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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久沒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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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燦榮的工作是急診科醫生，他長時間待在醫院裡，為了避免疲勞駕駛，他通常會選擇搭乘大眾運輸工具上下班，因此平常不太會開車，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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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無業遊民，也不會有什麼用到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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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百無聊賴地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讓我瞬間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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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剛好前方亮起紅燈，於是我逐漸放慢車速，完美的在紅燈前停下，接著拿出手機掛在駕駛座的手機架上，按下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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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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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道妍，妳要過來了嗎？」電話一接通，另一頭便傳來一個沉靜如秋水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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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道妍，那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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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正在過去的路上。」我回答道，然後發現自己不自覺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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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還擔心妳會不會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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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扯嘴角笑說：「我都答應你了，當然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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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幾句問候後，我掛斷通話，十分鐘後我把車子開進YJ娛樂的地下室，找好停車格後，我將車子熄火，拿著包包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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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Han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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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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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電梯口，有兩名公司職員一見到我下車，便開始竊竊私語，或許是因為這時停車場內沒有其他吵雜聲的緣故，隔了幾尺的距離我還是完全能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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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那兩名職員身後的電梯，想著若是要直接從他們身旁走過有些尷尬，於是我佯裝要回車裡找東西，打開車門把頭悶進去。過了幾秒後，我把頭抬起來，確認那兩人已經離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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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車子上鎖，等候下一班電梯，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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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一開，池佑賢製作人就站在門口，一手拿著簡報和身旁的職員討論著，我們一見到彼此，頓時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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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妍，妳來啦？」他有些僵硬，隨後堆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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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秒，我才微笑頷首，走出電梯和他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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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佑賢，YJ娛樂的歌曲製作人，也是我認識多年的恩師，方才在車上接到的電話也是他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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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唱的歌有一些高音的部分，因為是要寫給後輩的歌，為了要符合她們的聲線。」佑賢哥一邊走一邊和我解釋工作內容，「我知道妳有一陣子沒唱歌了，等等多試幾次，等抓到音感之後再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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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賢哥將室內燈打開，按下設備的電源，離開之前對我露出打氣的笑容，然後帶上門走到玻璃另一端的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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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了清喉嚨，拿起樂譜稍微審視了一下，將嘴湊近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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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前幾個音的時候，我還有些顫抖，不過幾秒後，我很快就找到感覺，愈唱愈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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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間有幾處失誤，我還是把整首歌唱過了一遍，卻沒由來的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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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因為唱的不好，而是我總覺得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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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譜上的音符和幾處記號，輕輕用鼻音將音調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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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我猛然想起了幾年前，我第一次聽到和這個曲調的場景，不過隨後我停止哼歌，仔細在腦中吟唱了一下，發現曲調並不相同，只是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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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玻璃另一側，佑賢哥看向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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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立刻笑了笑，甩甩頭拋開那個莫名的想法，專注回原本要錄製的歌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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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曲調真的太耳熟了，我肯定在哪裡聽過，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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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照佑賢哥的要求，配合他想要的聲調錄完音之後，走出錄音室，滿腦子還在想著剛才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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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妍，辛苦了，妳今天做得很好。」佑賢哥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我才回過神，點了點頭笑著說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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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首歌之外，還有另外幾首歌，包括主打都還沒有試過，這幾個禮拜可以請妳多過來幫我錄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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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首不是主打嗎？」我低聲驚呼，不過仔細想了想，整首歌的曲調都偏柔和，的確不像主打歌。「這都是為快出道的後輩準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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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社長這次特別交代我，要先確認歌曲實際唱出來的音色。」佑賢哥說，「那些妹妹們最近有很多事要做準備，我想先試音，第一個就想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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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心一笑，沒有應聲，腦中驀然想起很久以前佑賢哥為SWEETHEART寫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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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EETHEART是我所屬的偶像團體，團員一共有我、Akina、世恩和時願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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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都是YJ公司的練習生，七年前在公司的安排下出道。一開始，我們並沒有受到大眾的青睞，但是因為發行了佑賢哥製作的一首主打歌曲突然爆紅後，我們便成為當時娛樂圈的當紅女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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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氣竄升後的那幾年，SWEETHEART紅極一時，一直到那時候⋯⋯我的思緒原本順著時間回想，回憶到那個時間點時，我告訴自己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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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止繼續想下去，輕輕斂下了眸，在心裡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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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讓公司裡認識我的職員認出來，在錄音結束後，我避開人群悄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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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蕩的電梯裡，我望著角落發呆，突然肚子傳來一陣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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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平扁的小腹，一整天下來專注於錄音都忘了進食，這時飢餓感才猛然襲來，食慾頓時佔據了我整個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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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時將電梯停在一樓，從包包裡拿出口罩戴上，抬腳往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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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公司附近有一間很不錯的牛骨湯店，餓到發昏的我不假思索地邁出腳步往記憶中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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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秋風凌冽，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手插進口袋，剛好摸到口袋裡正在震動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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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機，解鎖後通知欄跳出幾條訊息，是秋奈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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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拍攝工作就會結束了，明天我們約出來吧？我超想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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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訊息裡秋奈可愛的語氣，我不自覺嘴角上揚，手指懸在螢幕上，正想打字回覆時，秋奈就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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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起通話，興奮地喊道：「Akina！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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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奈是日本人，Akina則是她的藝名，取自她名字的日語發音，而我也習慣用Akina來稱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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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妳最近過得好嗎？我來韓國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妳。」秋奈甜美的語氣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我們明天碰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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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是我的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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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一口答應，「我們真的好久沒見面了，我也很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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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秋奈是同期進入公司的練習生，在出道前受訓的日子裡，我和秋奈結識為好友，她為人可愛親切，因此我很喜歡與她相處，後來更是幸運地和她一起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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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五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們的組合隨之解散，我留在韓國，而秋奈則是回到日本發展，如今已經成為了日本頗有名氣的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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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貼在耳邊，轉過頭來，看見一群穿著制服的高中女生拿著應援物，站在偶像男團的人形立牌前，擺出甜蜜的笑容準備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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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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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女高中生的聲音時，我的腦海裡霎時冒出許多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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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是韓文發音的「一」，日文發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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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是偶像的時候，粉絲經常拿我的名字逗趣地開玩笑，像是故意要讀秒，卻刻意在數到「一」的時候大聲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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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勾起嘴角，憶起當年的各種事情，無數次的表演、演唱會、成員們嬉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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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回憶片段自我腦中閃過，不知為何，我的思緒最後停留在多年前一個人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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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的胸口沒由來的心悸了一下，我微微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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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Hana？妳還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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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回過神來，我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我剛剛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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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才整整一分鐘的時間我都沒仔細聽秋奈在講什麼，只在最後確認了明天赴約的時間和地點後，便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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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去手機螢幕，我抬頭看著眼前熙來攘往的街道，緩緩做了個深呼吸，涼風吸入我的口內，竄進我的腦門，我才覺得清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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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韓文的數字唸法分為漢式系統及固有詞系統兩種，固有詞系統的「一」（하나）發音即為“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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