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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接

#第九接  

        「馬肉啊.……小菱!」隨著余釉軍一聲呼喊,一個有雙圓滾滾機靈大眼睛的嬌小少女從後頭用帆布隨意遮罩的工作台探出頭來。鐵牛等沒料到馬肉攤位後頭還有這樣一個小姑娘,不禁吃了一驚。

        「什麼事呀軍姊?」名喚小菱的少女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向劉苟旦一夥人看了幾眼。

        「我和這幾位先生有要事須處理,原想著休店幾天。但好不巧今兒個早上才批了這一批新鮮馬肉進來。妳自己一個人可有辦法顧店?」余釉軍頓了頓,「算你兩倍薪水如何?」

        小菱聞言燦笑:「那有什麼問題?別說兩倍薪水,軍姊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兩個又深又甜美的酒窩鑲在她白皙紅嫩的年輕臉蛋上,映照著夜市的輝煌燈影,若無視她拎著的那把解刀和圍裙上沾染的肉汁鮮血,那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那我先帶這幾位爺們回家去啦!今天收攤就交給你囉!」余釉軍向小菱交代了幾句,便向劉苟旦一行人揮手示意跟著自己離開。

        三個男子如呆頭鵝一般魚貫跟在余釉軍後頭,隨她在偌大的夜市攤位間東彎西拐的,都開始有些昏頭轉向了。余釉軍揣了揣懷中,確定在與小鬍子和鐵牛對談間取過來放進盤纏裡的音樂盒和圖紙均安好後,便將劉苟旦拉到身邊,東問西問,彷若久別重逢的姊弟般,關心別後日常瑣事似的。

        趁著鐵牛、小鬍子兩人恍神間,她一把拉著劉苟旦的手向人潮擁擠處鑽了進去,說也奇怪,原先礙路的人群,似乎都讀得懂余釉軍的眼色示意,一一為她二人讓出了一條蜿蜒道路,卻又正巧在她二人通過後,迅速補上,擋住了小鬍子等人的去路。待得小鬍子等回神過來時,余釉軍和劉苟旦兩人早已不知去向。

        小鬍子氣急敗壞地領著鐵牛在夜市攤位間東搜西尋,就是遍尋不著他二人影子,盛怒之下,他忍不住爆了幾句粗口,引得周遭遊人不禁停下腳步朝他投向狐疑驚懼的目光。不愧是在江湖中混了幾年的角色,小鬍子注意到眾人驚疑眼神後,快速地向眾人道了聲歉,打了幾個哈哈,便退到一旁去另謀出路。

        待得他冷靜下來,他才想到生馬肉攤位還在呢!或許可以從小菱這個少女處著手?

※     ※     ※

        劉苟旦跟著余釉軍東鑽西竄的,不一會兒就來到一道夜市暗道內。進了狹小巷弄後,余釉軍這才放慢腳步,向他嫣然一笑,問道:「累嗎?」

        皎潔明月依舊高掛在黑絨布般的夜空之上,透過巷弄牆影和穿插其間的樹影橫斜,在余釉軍嬌豔的臉龐上灑落下斑駁的月影,一縷幾不可聞的草木幽香從她身上隨風吹拂而來,劉苟旦不禁心裏一盪,一時間竟忘了回答。

        「傻小子呆了是嗎?」余釉軍看他一臉癡迷樣,噗哧笑道。

        劉苟旦這才聞言驚醒,不禁赧然搔了搔腦殼兒:「還好。軍姊你呢?」

        「這幾年這樣東奔西走,男人活兒沒少幹幾樣,說不定還比你結實呢!別擔心我。」余釉軍一派輕鬆地回答道,劉苟旦卻注意到她眼角眉梢間有些憔悴悵然。

        「既然不累,那麼咱便繼續趕路啦?」余釉軍領著劉苟旦往暗巷深處走去,古老的紅磚道上苔痕深深,似乎平日裡便少有人蹤,行進間她緊緊牽著劉苟旦的手,讓除了外婆之外,極少從親友處得到關懷的劉苟旦感到一陣溫暖。

        他倆在暗巷中東繞西拐的,穿越過無數廢墟後,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中。劉苟旦正納悶著。余釉軍便蹲了下來,徒手拂去地上草屑塵埃,赫然一道鏽蝕斑斑的暗門出現在劉苟旦眼前。

        「軍姊家……在這兒?……還是,這就是余家俊住所?」劉苟旦詫異問道。

        余釉軍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都是呢!」

        聞此回答,劉苟旦不免有些丈二金剛摸不透頭腦:「都是?這是什麼意思?」

        余釉軍看他一臉呆樣,忍不住又是噗哧一笑:「傻小子,余釉軍就是余家俊,余家俊就是余釉軍呀!余家俊是我之前為了躲避債務的化名,用的是我一個遠房堂兄的名字。」她從盤纏中掏出暗門鑰匙,緩緩地開啟了藏在廢墟中的鐵門,「至於這兒,狡兔有三窟,這就是我其中一個家,歡迎光臨!」她燦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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