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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冒險的開始 (我在澳洲打工渡假的日子)

no.1   冒險的開始  

澳洲   柏斯       凌晨十二點十七分

飛機終於在無誤點中抵達澳洲柏斯機場,拖著行李,揹著背包,雖然在新加坡轉機停留了約莫半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半夜,坐了一整天的飛機儘管腰酸背痛和疲倦的身軀還是難掩心裡的喜悅。

我到澳洲了耶。

我終於到澳洲了,長途飛機坐下來真的會頸和腰都很痠痛,所以下次搭長途飛機我一定要準備飛行用的頸枕不然脖子真的會斷掉100次。

想起沒多久前還在唱片行,邊工作邊計劃著這趟澳洲打工渡假兩年的旅行,而現在我就已經站在柏斯機場的大廳了,我站在這幹嘛呢?當然是要等我的房東呀,我們在台灣時就已經在網路上連絡相約好,他會來接我到他的share   house,約定十二點在大廳靠近門口的外幣兌換處等待,是個藍色招牌算是非常顯眼處了。

怎麼沒看到人在兌換處,機場就這一個兌換處呀,左顧右看了一下,確實就這一個兌換處了。

腦中瞬間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看了一下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四十分,趕緊看我的隨身小本子,打了電話給他,響了好久...

他~~沒~~有~~接~~~~~

這時候只能安慰自己不然怎麼辦的假性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可能塞車了。

可怕的念頭又再無情閃過一遍,而且大半夜的哪來的塞車啊。

哇靠,不會吧,他~不~會~忘~了~吧~

那可怕的念頭已經呈現瘋狂閃爍的狀態了,再看了錶,已經到了殺人魔出動找獵物的一點了。

是的,一點了。

我孤伶伶的一個女孩兒在澳洲的第一晚,大半夜的被接機的房東給放鴿子了,也太悽慘太晴天霹靂太扯了吧,打他的電話一直都無人接聽,我心兒都碎了,可說是碎的徹徹底底。

現在該如何是好?我是誰,我在哪裡,腦筋空白的走到客椅上坐著,看著又一班的旅客出航關,人不多,但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臉是笑不出來的。

(Hi~妳也是打工渡假的背包客嗎?)

一個個子小小的女生坐下,選在我旁邊的位置。

"是啊。"

我整個苦笑,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情想回應她。

(妳也剛到啊?)

她指著我那悲哀的行李箱和哭泣的背包說.

"是啊。"

(妳怎麼啦?臉這麼沉。)

她親切陽光般的笑容讓我嘆了一口氣後跟她概述我的狀況。

(也太誇張了吧,那妳今天晚上怎麼辦呢?)

她又驚訝又傻眼著,音量大概高了有八度有。

"我想不是睡機場就是背包客棧了吧。"

我無奈的聳聳肩。

(恩~不然可以等我的房東來接我,我問問他是否還有床位,這樣就可以接妳一起走啦。)

話才一說完,她的鴿子就出現了,啊~不對,是她的房東就出現了。

他們小談了一番,得知還有空床位可以睡在她的上鋪,就也"順便"的把我也一起接走了。

路上,天很黑,月亮很亮很近所以看起來很大跟台灣一樣圓,怎麼才剛到澳洲,我就想家了,或許是突如其來的不順利吧,但眼前才是冒險的開始,跟新房東借了電話打回台灣給媽媽報平安,當然沒跟她說那隻鴿子的事情,一切等明天辦了新號碼後再連絡。

到了房間,簡單的整裡,快速刷牙梳洗一番。

夜深,我只想好好休息,這個夜好冷,月光讓我想起了阿森,想起小時候。

天未亮,睡上鋪的我就被當地的烏鴉叫聲吵醒,說吵醒不如說嚇醒,因為那聲音超像小孩在叫,連下鋪的...?疑~她叫什麼名子,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名子,多虧有她我才暫時的有地方住,她也被奇怪的烏鴉聲給吵醒了,可能我們剛到澳洲興奮吧!所以沒睡多久我們就醒了。

我們要去city開戶,辦理新門號,逛逛並買些生活用品,拍拍照,認識一下環境。

"都忘了問妳叫什麼名子了?"

已經在前往CITY的火車上。

(我叫陳佩,英文名子是SUMMER,妳呢?)

果然連名子也跟她的人一樣陽光啊,因為她是一個笑容很陽光的女孩。

"我叫BLUE。"

在飛機上臨時取的因為我的名子有個藍。

(妳喜歡藍色啊?)

N個人聽到都這樣問我。

"我比較喜歡黃色。"

我對N個人都這樣回答。

(所以妳姓黃?)

"我不姓黃啦。"

傻眼,這是什麼邏輯,她~怪怪的耶!

(那妳姓藍囉?)

"我也不姓藍好嗎。"

(原來妳憂鬱..)

無言,剛剛上面說她是一個笑容很陽光的女孩,我要更正,她是一個笑容很陽光又很奇怪的女孩。

就這樣沒做什麼事情的就過了三天,稅號辦了,照片拍了不少,是該找工作了,有個朋友在柏斯以南車程約兩小時的Bunbury工作,那是個雞肉工廠,可以集二簽,由於初到柏斯陳佩拯救了我的無助,所以當下我決定我要幫忙她,就像夥伴那樣的互相。跟陳佩討論了一番,我們決定移動南下,也連絡好住處是一間房間兩張單人床,安身處找好馬上上網找也是要南下有車找分攤油資的包包,包包就是背包客,剛到澳洲就是新包,來很久的就是老包。

一切都進行順利,隔天馬上就到了我們的新家,房東是一個台灣人,她男朋友是個韓國人,另外還有兩個室友都是香港人,人數剛好,環境整齊,重點是乾淨,大家都好相處,住起來舒服最重要,大環境也很好,購物中心,多家速食店,油站也很便利。

太棒啦,希望來到澳洲扣除第一天鴿子事件後現在開始是好的開始,不過聽朋友說雞肉工廠每天投履歷的人很多很多,暫時也沒聽說缺人,而且我們的英文也不好,剛到澳洲且還沒有工作經驗,但是就算機會不大或渺茫,也還是要去試一試才行。

但是問題來了,工廠辦公室是十一點上班,如果搭朋友上班的順風車,嗯~~~~~~但也太早了吧!

他凌晨四點上班耶,一同去我們不就在車上乾等外加瞎等,因為工廠偏郊區,根本沒有任何的大型交通工具會到,最後總結論,也沒辦法的我們還是決定搭四點朋友的順風車在車上乾等外加瞎等到十一點去投那機會渺茫又幾百人投的履歷再等到下午3點朋友下班。

(好冷哦。)

我們在後座,好冷好冷,溫度很低,此時已快清晨六點。

"對啊,早知道該多帶件厚外套的,天啊。"

我們才剛剛小小入睡就冷醒了。

(我有帶餅乾。)

陳佩得意的說,天空正微微亮。

"哇~妳也太周到了吧。"

真的是欣喜啊!突然,欣喜之餘我的腳也麻了..

"我腳麻了,我想下車,站一下走一下。"

顧定姿勢太久又膝蓋九十度彎著太久,真是又痛又麻啊~好不舒服。

果然,下車一站,就好一些,腳再踢甩它個兩下,就舒服多了但也好冷啊,得快點上車才行。

(hey~)

一個略胖身材的白人從我的後方叫住我。

(what   r   u   doing   here?)

問道,並看了車裡也看到了陳佩。

"looking   for   job。"

(ok!come   on。)

並歪頭示意跟他走。

疑???  

我們疑慮的跟著他走,進到了一間鐵皮屋,原來是員工更衣室,要我們套上白色的衣服,褲子,穿上雨鞋,並給我們網帽,耳塞,口罩,手套還有圍裙後,就跟著他進工廠裡,裡頭看到的是個包裝雞的流水線,要我們跟著大家做,其實就很簡單,一人一格,雞會一直跑出來掉到你面前,只要把雞裝進袋子裡再丟到大籃子裡就好,但是速度要快,因為雞是永無止境的,好像被追殺一樣,整個是衝出來的狀態,如果動作不快我前面堆的雞就會像阿里山一樣高,然後,高到掉到地上,那就會被催趕要我們快點快點,心中就會暗念,哪來那麼多雞啊~是要我多快。

就這樣包包包包到下午三點,中場有休息兩次,我跟陳佩很納悶我們這樣算有工作了嗎?於是下班就趕緊去找那個胖胖白人。

一問之下原來胖胖白人是主管,那就太棒了,直接對到主管了,馬上詢問他我們可以來這邊工作嗎?胖胖主管也很阿莎力的讓我們就固定來工廠工作了。他說今天訂單很多所以雞很多,人手不夠又剛好看到我們兩個人,哈~實在是太順利太幸運了,包包們搶破頭的工作就這樣被我甩腳給甩來了。一回到家,我跟陳佩都累癱了,但只要想到不到一個禮拜就找到有二簽又是白工工廠的工作就開心啊,當下就打給媽媽跟她說這個好消息。

也想跟阿森說今天得到工作的好消息,於是上了MSN,阿森不在,我給他留了離線訊息。而此時,陳佩已經呼呼大睡而且在十五分鐘內一定會打呼。

媽   我到澳洲一下   說:阿森   你好嗎?我在澳洲很好哦!我跟你說,我今天......!  

我把今天的過程很生動的述說了一次。

登登登...

森   說:我才剛回家洗好澡,妳一切OK嗎?

媽   我去澳洲一下   說:OK   OK,我今天很幸運吧,好累喔,現在好晚囉,我要先睡了,我三點要起床,有事留言喔,好好照顧自己啊。

森   說:好,在聊喔。

離線

關了電腦,躺在床上,身體疲勞身心疲憊呀我,該睡了又睡不著,轉頭看看陳佩,呼~呼~呼~真的是十五分鐘.

真好,在這個時候能好好入睡是多麼幸福的事,通常我是個愛胡亂想的人,入眠時間很久,睡不著就開始想有的沒的,想太多,想天馬行空即近幻想與不可能的境界。

例如我就常常在想,如果人生可以從來我會怎樣呢?想回到哪一年,回到那一年我會怎麼跟我媽說我是從哪一年回來的,回去後我想改變什麼,我想做哪些後悔沒做的事情,我會很想多拍些照片,拍那年原始的風景和那年的珍惜,但是回去後的我是現在的思考,那那種感覺就也不純真了,後來的路也會變的不一樣,我想,我的人生會整個大亂吧。

又如果跟家人朋友說了我從未來回來而沒人相信,我會怎樣呢?這樣我會被當成瘋子了...或是還會想到有些人從小就是天才,才幾歲就會做什麼做什麼,算數學,講英文...等等的,很不天真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那這些天才會不會就是從未來來的呢,然後我們都不知道而已。

又或者在禮堂裡面,新郎新娘互相允諾的"我願意"會不會只是說給在場的親朋好友聽的而已,因為未來誰也不敢保證,而當下也只能那樣回答,所以大家都在應付...

然後就想的很累很累,於是乎就睡著了,卻也是殺人魔開始肢解獵物的時間了,是的,兩點了。

過了幾天後...

(三點起床好痛苦啊~~~)

這是陳佩每天早晨的哀號聲。

"我發誓我今天洗完澡就要睡覺,不東摸西摸不上網不閒聊。"

這是我每天早晨都會發的誓。

(下一份工我們不要在找時間這麼不正常的好不好。)

"我也不要了,天都沒亮耶。"

我閉著眼睛吃草莓吐司,因為實在太想睡,這時間連殺人魔都在睡了,我們才要上工,真是太沒天理了啦!

包雞第五天,也算是得心應手了,速度也跟得上大家,但是這麼簡單的工作還真的是很無聊,同樣的動作一直做反覆做,不累也煩,也無法跟隔壁的同事有太多交談,所以又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了,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阿森,阿森從我們還沒上幼稚園開始就是我的鄰居,我們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學畫畫,一起去柑仔店,一起騎腳踏車,到哪都一起甚至一起被罵,我從小就喜歡黏著阿森,原因是,他會幫我寫功課,厲害的是,他可以寫我的字跡,我們都沒有被發現呢。

我只要說我想做什麼阿森就會陪我做我想做的事,但是到了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說他要搬家了。

我很小,但我大概可以知道那是一種離別的感覺。

"阿森,你要搬去哪裡?"

就算說了我也不知道是哪裡。

(我爸爸說是一個很遠的地方,西班牙。)

沒錯,說西班牙我一定不知道,但是跟我說是很遠的地方,我就知道了。

我大哭的說"你還會回來嗎?"

小孩子哭真的很快,都不用醞釀的。

(我們全家人都要去,爸爸,媽媽和姊姊還有我,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那誰要陪我一起上學?"

我們每天都一起走路上學。

(找家旗陪妳走。)

家旗是我的同學,座位在我後面。

"那誰要陪我去柑仔店打彈珠台?"

我們幾乎每天下課都到阿姨那邊報到。

(找家旗陪妳打。)

但家旗對柑仔店是沒興趣的何況還要她打彈珠台。

"那誰要陪我騎腳踏車?"

(找家旗陪妳騎。)

家旗並不會騎腳踏車。

"那誰要陪我去蹦康?"

我只要被我媽罵,阿森都會在晚餐後帶我去看月亮陪我坐在蹦康上吹直笛給我聽,阿森很厲害會很多首曲子,而我到畢業還是只會一首國歌,在那裡可以看到沒有大樓沒有大樹遮掩的月亮,阿森說這裡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找家旗陪妳去。)

家旗晚上並不能出門而且也跟我一樣只會吹國歌。

"那誰要幫我寫作業?"

(找家旗幫妳寫,不對,作業妳要自己寫了。)

真是不好的消息啊。

"那以後我還要找誰?"

我雖然小,但我知道我失去了一個可以成天黏著的人。

(妳不能在一直叫我了。)

我想,他也還小他想要用的詞應該是『妳不能一直依賴著我。』

語畢。

我留下阿森一人在蹦康,我大哭著,哭得亂七八糟的就這樣跑回家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阿森了。

[如果依賴著你我長不大,那我寧願不要長大,就這樣在月光下一直依賴著你。]  

by   B!ue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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