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他和她

早上6點15分,前往開往高職的最後一班火車,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出門前,我在家確定一切上課該帶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後,才從容不迫的走去家裡附近的火車站。

這裡跟都市比鄉下多了,所以早上的火車站內只能看見幾位上班族和要搭車上課的學生,包括我在內。

緩緩的走去同樣的月台,我看見了他。他悠閒的聽著用耳機接手機的音樂,然後看著毫無變化的風景,三年來沒變過。

我站在他身旁1公尺的位置,拿出書包內的口袋書,當然不是學校用書,只是消遣用的愛情小說。

我們彼此沒有任何交集,卻存在着一種無形的默契。

其實,我總是悄悄的斜角偷看著他,他很顯眼,是那種在大街上逛大路旁人都會注意到的那型。

他穿著公立前幾志願男校都會有的白短袖配卡其色長褲的標準男高中生打扮,在配一個很不搭調的深藍色書包,卻燙了一頭褐色的玉米鬚和大號的白帆布鞋,土里土氣的制服被他穿的頗有個人味道。

他討厭戴眼鏡,這是我之前發現的。所以他總愛戴隱形眼鏡去上課。

在等火車時,他手上的黑手機成了最好的配備,聽音樂兼看時間,消磨時間的效果跟我手上的口袋書一樣好。

早上6點20,開往都市的火車進站。站在我身旁的他緩緩的走進車廂內,我隨後跟在他的後頭進入火車內。

我找了個靠車門旁的位子坐下,方便待會下車。而他卻喜歡站在車門旁背對著我,一手抓著旁邊的鐵欄杆,望著車外行駛的風景。

他叫雲,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漂泊不定。自從高一開學後一個禮拜那年,每回早上去等火車時便會看見他站在我習慣的位置旁等車。

巧的是,他姊姊和我哥是同班同學,所以我會知道他叫雲跟他和我同年都是從我哥那得知的,而我也好奇的老問我哥關於他的事。我哥總說我不懷好意,但卻也樂的和我分享,看來哥對他的印象不錯。

原本以為多嘴的老哥會跟他姊姊說,不過並沒有。三年來,他從沒找我聊過天,或者對我說:「嗨!聽說我姊和妳哥認識。」這類的話。

心中有些失望卻鬆了一口氣,曾想主動找他攀談卻怕招來他陌生的面容,我想我沒有那個勇氣去面對。

所以,我知道他的許多事,他喜歡藍色、最喜歡的髮型是玉米鬚、習慣是每天早上都戴耳機聽音樂……我甚至懷疑我哥和他姊的交情怎麼會好到這點小事都聊。

看到他時,我想著他的許多事,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這號人物在他身邊存在了三年?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些甚麼?

早上6點40分火車到了我們的目的地,我站起身,在他下車後緊接著離開車內。然後,中間隔著兩公尺的我們,一前一後走到同樣的要搭車的公車站牌,這個默契也重覆上演了三年。

站在他附近,我看著手上的手錶,不敢偷瞄身旁的他,以此消除莫名的緊張感。

我曾想過,一個陌生人上學時老跟在他附近,他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很怪的色女?

早上6點45分,一切都是那麼規律的,公車開了過來。我和他紛紛上了車,我和他找到倒數第三個位置後,他喜歡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我習慣坐在右邊靠窗的位置,兩人只隔著一個走道。

我喜歡坐在後頭安靜的感覺,而他為何和我一樣喜歡倒數第三排的位置我卻無從得知。

一個很莫名的默契,打從高一持續到現在,彼此沒有人改過這習慣,或許兩者都不願為了一個從未講過話的熟悉陌生人改這習慣。

有時車上人多時,他會坐到我旁邊,但他還是聽著他的音樂,我看著自己的書籍,陌生沒有為此做任何改變。

兩人最遠的距離是兩公尺、最近的距離是一個氣息。

早上7點整他在我前兩站下了車,看起來是打算走路去離這站不遠的學校上學。

就這樣,跟他相處的時間只有45分鐘,卻是三年來我一天最在意的時刻。

高三從高職畢業的我是最後一天去上學,背著以後不再觸及的高職書包,今日的目光特別在他的背影留戀,以後在也看不見。

我想,我會很想他,即便以後去北部讀科大也是。

他是我高職的記憶中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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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點10分,前往開往高中的最後一班火車,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出門前,我習慣性的把手機接上耳機,戴著耳機聽著裡頭的音樂,從容不迫的走去在家附近的火車站。

這裡比較鄉下,所以一大清早的火車站內只有幾個要去大城市上班的上班族,和一些準備搭車上課的學生,我也包含在內。

站在鐵軌旁的月台上,靜靜的聽著音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指針快指向15分。然後,那倩影出現了,三年來沒變過。

她緩緩的走到離我約有1公尺的位置,拿出她的口袋書靜靜的看著,我則聽著自己的音樂。我知道她喜歡看小說,特別是愛情類。

彼此沒有任何交集,卻存在著一種無形的默契。

說真的,她絲毫沒有特色可言,是那種會在人群中被忽略的角色,但我特別注意她。

她穿著一間公立高職的制服,白色的短袖和深藍色的百摺裙,胸前的領結也是深藍色的,配著一個很不搭調的鐵灰色書包,一頭黑直髮和黑粗框眼鏡,穿著深藍色的及膝長襪和黑皮鞋,整個穿著跟她散發的氣質很像。

她討厭綁頭髮,總喜歡讓及肩的黑直髮隨風擺盪。這是我三年來的研究。

在等火車時,她手中的愛情小說成了最好的物件,消磨時間的效果有時甚至會讓她忘了火車進站。

早上6點20,開往都市的火車進站。我緩緩的進入停在面前的火車內,然後感覺到她跟在我身後一起上車。

我靠著個車門旁的,一手抓著旁邊的鐵欄杆,方便待會下車。而她卻喜歡坐在離車門不遠的座位上,對著空蕩蕩的車廂發呆。

她叫霧,很特別的名字,跟她給人的感覺一樣神秘難以捉摸。自從高一放棄學校的專車改搭火車後,每回早上去等火車時,沒多久便會看見她走到我旁邊的位置等車。

巧的是,我老姊和她哥同班,所以我知道她和我同年和她的名字都是從我姊那知道的,而我也總是拖著腮聽著家裡那聒噪的老姊講著她的事。老姊總喜歡邊說邊警告我別亂把人家,卻又不停的和我分享她的事,講的好像是她的親妹妹似的。

原本以為聒噪的老姊會跑去跟她說自己的事,不過並沒有。三年來,她似乎把我當成空氣從沒跟我講過一句話,更別說對我說:「我認識你呢。」這類的話。

心裡有些失望卻鬆了一口氣,曾經想主動找她瞎聊卻又怕她那看似正經的個性會害我第一次搭訕就碰灰,我實在受不起這打擊。

所以,我知道她不為人知的事,她喜歡向日葵、最以自己的黑髮為傲、習慣是每天早上出門前一定要確認一切無差錯……我甚至調侃我姊既然那麼喜歡她哥就趕快拉來做男朋友,不然怎麼連這點事他們都聊?

看到她時,我腦袋因充斥著關於她的事混亂,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注意了她三年?不知道她都在想些甚麼?

早上6點40分火車到了我們的目的地,我離開車廂,感受到她跟在自己身後下車。然後,中間隔著兩公尺的我們,一前一後走到同樣的要搭車的公車站牌,這個默契也重覆上演了三年。

她走過來站在我附近,我聽著手機的音樂,目光隨意瀏覽著行駛的車輛,以此消除莫名的緊張感。

我曾想過,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在偷看她?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道貌岸然的變態?

早上6點45分,一切都是那麼規律的,公車開了過來。我和她紛紛上了車,我和她找到倒數第三個位置後,我習慣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她喜歡坐在右邊靠窗的位置,兩人只隔著一個走道。

我討厭坐前座沒幾站就要讓位的麻煩,而她為何和我一樣喜歡倒數第三排的位置我卻無從得知,反正絕對不是為了我這種蠢理由。

一個很莫名的默契,打從高一持續到現在,彼此沒有人改過這習慣,或許兩者都不願為了一個從未講過話的熟悉陌生人改這習慣。

有時車上人太多,我的位置被人坐走時,我便會鼓起勇氣坐到她旁邊,但我還是聽著自己的音樂,她看著她的口袋書,陌生沒有為此做任何改變。

我們最遠的距離是兩公尺、最近的距離是一個呼吸。

早上7點整我便下了車,然後走沒幾步後看著行駛離去的公車,看來她還必須在後幾站才下車。

就這樣,跟她相處的時間只有45分鐘,卻是三年來我一天最期待的時刻。

高三了,從高中畢業的我是最後一天去上學,穿著以後不再換上的高中制服,今日的目光特別在離去的公車上逗留,想著她的總總,以後在也看不見。

我想,以後我仍會想起她,即便以後去北部讀大學也是。

她是我高中和尚學校的記憶中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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