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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五回日常宮務

未晞緊跟着元一身後,清晨的涼意讓她嘴角略顯疼痛。

「湘哥會來接你回去,沒事不要亂走動。」

「我可以自己回去,走過一次的路我都認得的。」

「湘哥和小吉本來就是照顧我衣食起居,讓他來接你才合規矩。」

「高少監等您多時了。」一位年長的尚儀大人站在院前。

「胡尚儀近來可好?」元一行禮,未晞倉皇的跟着。

「老奴都是把老骨頭了,沒什麼好不好,現在多個人來給我找麻煩,肯定是不好的。」

「那還是請您多多關照,湘哥自會來接她。」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鬆了口氣。

「你做過陶嗎?」胡尚儀問。

「回胡尚儀的話,沒有。」

「這裡主要是個小陶坊,有些貴重的器具壞了,我們在這裡做金繕,有時候也會燒一些簡單的器具,主要宮裡的東西,還是外頭的大官窯做的,那里有好土,好的溫度和濕度。」

「那我能做自己的嫁妝嗎?」

「嫁妝?」她笑。

「你知道的,像尋常人家要是嫁妝少會被夫家嫌棄的,要是婦人想要在家有個地位,肯定得有一套讓人服氣的嫁妝,最好是能幫襯到夫家的。」

她竊笑的說:「那你想做什麼嫁妝?」

「我想做婉盤杯茶壺這些,肯定要凑個雙數來個二十八件套。」

「那你得好好的學,好好的幹,不然你那二十八件套就會可笑的很。」

「謝謝大人。」

「別急著謝我,從苦力開始幹吧,搬土,分土,分料,這些先干個十天半個月吧。」

未晞看着眼前的土料驚了,幾位公公正在搬動,她驚呆了。

「杵在那做什麼?還不快搬!」一位公公吆喝到,

未晞身材嬌小,雖然體型豐潤,但是四肢纖細,對她來說要搬動一袋料確實難倒她了,她嘗試拖,也完全拖不動,可是胡尚儀已經離去,

公公們嫌她阻礙,推開她,她不知所措的站在旁,有些灰料撒在地上,一位內侍丟了把掃把給她,「站在那做什?跟在後面掃啊!」

她很勤奮的掃着灰料,但是地上有幾種不同的料,她全部掃起準備倒到他們放置的地方,

「你要分清楚啊,這些料是不可以混在一起的,連那些地上的塵,其他東西都不能在一起的。」

「要一顆顆分開?」未晞問,

他不回應她。

未晞挽起自己的裙襬,蹲在地細細分,弄的滿手都是土料。

正午太陽正烈,她還沒有分完,就沒有用午膳,繼續努力的整理。

「有沒有誰可以搭把手,有幾件小物件要送到司宮台。」一位掌事宮女問道。

沒有人理會她,

「就你吧,看你新來的,等一下跟着我去送物件吧。」

未晞擺放好掃把,拍掉手上的灰,就跟着掌事宮女去,

「這幾個小物件得小心,要是弄壞了,就要遭罪了。」

未晞跟着隊伍,和着五六位公公和宮女一同,身旁的小宮女樣貌清秀可人,

「姊姊是第一天當差吧,看你臉生。」

「是的。」未晞專注小心的托着案。

「我也是剛進宮,我娘說,進了宮要是受到哪位娘娘的提攜,以後就飛黃騰達了。」

“真的是天真,我被提攜就被下毒”未晞心想。

忽然有個人拉她往隊伍的後頭。

「娘娘讓我問你,有沒有什麼消息?」一位公公在她旁一起跟着隊伍走着。

「娘娘要什麼消息?」

「娘娘讓我提醒你,你得讓他信任你,你要從他身上問到陸清泉一案,究竟查到了什麼?

「上次娘娘可沒說什麼陸清泉一案。」

「你的時間不多,你得想有什麼對策?我會暗中幫助你。」

「謝你了,時間到了我自會向娘娘請示的。」

他們走進司宮台,

剛剛的小宮女就被抓了起來,

有幾位宮人驚慌的鬆手,案上的物件撒落一地,路續幾位公公將驚慌的宮人按在地上,

未晞小心的護著手上的物件。

「這就是想探查陸氏一案的罪臣家眷了。」一位內侍向內監大人說到。

“陸氏?”未晞疑惑的看着被押解的小宮女。

「快跟上,這裡不是讓你們看熱鬧的地方。」

掌事宮女催促着剩餘的人。

他們繼續前進,路續將物件帶入屋內,

「這些是內監大人請我司修整的物件,有幾件在院子裡,內監大人要辦的事,奴婢已經辦妥,沒其他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未晞跟着其他人離開屋內,她瞧向不遠處見到元一正和人說話,“悄悄的給他驚喜吧”,她特意繞了長廊藏匿在他們後方的草叢中。

「少監的吩咐已經做了,那沈氏宮女會和陸清泉一案的罪人會關押十天半個月的,小的不明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千年修得共枕眠,您是一向不親女色,但是也不至于要做到如此境地吧?」

「你不是尋人試探過了嗎?她不是認了是接受貴妃的旨意。」

「雖是如此,她是貴妃的人,你就不怕貴妃娘娘怪罪?」

「我二哥人一向急功好利,他在宮中辦此案也不是一次兩次斷了貴妃的線人,他一直是貴妃的狗,貴妃疼惜他都來不及了,哪會怪罪他!」

「就您不願靠後宮這幾位主子,不然您的辦事能力極好,肯定能受皇上賞識。」

「掖庭那邊找個有疫病的宮人,取了衣服到時給她。」

「高招啊!讓她病死牢獄,真的是借他人之手傷人於無形。」

"什麼?原來那個小宮女是他們抓錯,她是替我受苦?”“元一這個死變態,不喜歡就和離就好了,這種死都死不了的虐待,真的是太可怕了....”未晞害怕的顫抖,原來枕邊人最終還是希望自己死,她目視着他們離開,蹲太久腳都麻了,就一跛一跛的走着。

忽然後方遠處傳來元一的呼喚聲,「未晞!」

未晞驚嚇的加快腳步。

「是未晞嗎!?」元一再次呼喚。

未晞趕緊轉彎進另一條長廊,隨即随便推開一扇房門溜了進去,關上房門,癱坐在地上依靠在門邊。

門外傳來走動聲音,她心跳加速,直冒冷汗,一直到腳步遠去,她還是無法放鬆,一直處於警惕。

她呆坐了許久,天色漸暗,她努力站起推開房門,見到屋外無人才出來。

她有些分不清方向,聽見遠處喧鬧聲,就跟着聲音方向走去,看見侍從中有幾個人正在杖刑,她趕緊躲進一旁的樹叢旁,看着他們,其中有一綁在板上的宮女,裙上都是血。

「死了嗎?」

「這宮女真體弱,兩三下就暈過去了,潑水醒了之後,也沒挨過七下。」

“死了!?”未晞看着那衣裳,想到一起送物件進來的宮女。

「今天內亭長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宮女都死了,還想繼續下板子,你看看這幾位公公,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了。」

「可能是陸清泉的案子,他也是受害人吧,誰料到一個廣為人知的大善人,確是背後私藏公款,買兇殺人,操控朝堂又伸手到後宮的人呢...」

他們將宮女卸下放在蓆上,蓆子剛好就與未晞隔一個樹叢,未晞看清了她的臉,正是一路說了幾句的宮女,她跌坐在地,她害怕的向後爬,小心翼翼的離開那裡,然後跑出司宮台,她扶著宮牆流淚。

“對不起....對不起....他們要找的人是我....”

然後邊哭邊走着,充滿愧疚,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結果走到了御池旁,

她看着水裡自己的臉,狼狽不堪,

「未晞」元一在不遠處叫她。

她害怕的回應「不要過來。」

然後跑進了樹林裡,

她蹲下來,讓自己埋沒在樹叢中,

元一來到她前方樹叢搜尋,

因為天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身影,

忽然未晞後方有動靜,

「未晞,你別動,這裡還有...」

“有什麼啊...只有胡椒粉的味道...”未晞心里懟回去。

元一還沒說完,黑衣人就赤手空拳的出招想在黑夜中擊倒元一。

“胡椒粉!?”

未晞立馬站起來,想告訴元一已經為時已晚,黑衣人在被元一架住的時候,向他臉上撒上胡椒粉,元一立馬鬆手憋氣,甩頭,暉手,試圖想讓粉末散去,

此時黑衣人亮出小刀要画向元一,

未晞擋在元一前頭,背部狠狠被画了一道,她撲向元一,此刻侍衛打燈追了過來,

黑衣人往樹林的深處跑去。

「你在幹什麼?」元一生氣的問。

「救你啊...」未晞虛弱的回應,然後就失去意識。

元一抱住她時,想起小時候的那個人,他腦海裡的回憶有座府邸,有疼愛他的大哥,他是嫡系子弟所以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他因為太胖,長兄又時常跟父親在軍營裡,就在家經常受庶出的兄弟欺負,他們喜歡捶着他肥美的胖肚子。

有一日再遭到欺負的時候,他反身將兄長推倒在地,庶弟從地上撿了樹枝正要戳向他時,一個個頭較高的姑娘替他擋下了,尖銳的樹枝將姑娘的背刺了個洞,血一直流,三個孩子都慌亂了。

原來這位姑娘是祖母奶媽的孫女,因為這一刺,他們住了幾年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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