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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楚楚的小可愛

      莫名其妙跳出一隻大型狗,正常人應該會驚慌失措,放聲尖叫,但方楚楚的震驚居然只維持了三秒。

      她起身抱住毛茸茸的哈士奇,瞬間犬癡症候群發作,管牠是贈品還是違反動物保護法,先蹭再談。

      足足吸磨了五分鐘之久,方楚楚才心滿意足地放開狗兒。

      「小可愛,你怎麼會變成獎品呢?」她摸了摸牠的頭,滿臉寵溺,「既然是獎品應該就不是被棄養吧。但獎品怎麼可以送狗呢?還用這種密不透風的紙箱……」

      哈士奇像是聽懂她替自己抱不平的話,舔了舔方楚楚的臉頰,下巴還毫不客氣擱在她胸脯上,尾巴猖狂地搖,看上去十分愜意。

      「這麼親人的小可愛,要是被壞人抓去就慘了。」方楚楚見牠脖子有項圈,上頭扣有名牌,便順手將名牌轉向自己,「樂樂?這是你的名字嗎?」

      狗兒一聽,立刻轉身探進去大箱子裡,咬出一張紙。

      「名字樂樂,品種哈士奇,性別公,年齡約兩歲半──你的疫苗也都打好了呢,真是優秀的小可愛!」方楚楚又情不自禁地摸摸牠的頭,順帶吃豆腐地親了一口,然後苦笑說:「可是小可愛,雖然我很想要養狗,但這裡坪數不大,對你這樣需要地方跑跳的大寶貝而言並不適合,我帶你回老家好不好?我媽媽也很喜歡狗喔,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喔嗚嗚嗚嗚──」沒想到哈士奇先生了低嗚起來,又重新將下巴靠回她胸上,一臉不情願。

      「我這間房是租的,房東不見得同意我養狗。」

      「嗚嗚嗚汪汪。」哈士奇用頭一路蹭向她肩膀,再次將她撲倒。

      方楚楚覺得自己心臟一縮,一把攬住狗脖子,朝他臉頰再親一口,妥協說:「好吧,看在樂樂好可愛的份上,我會想辦法說服房東。」

      「汪汪!」哈士奇舔了舔她的脣瓣,一對深邃淺藍的眼睛像是閃著異樣精光,把方楚楚電得失神,好一會兒才推開毛茸茸的身軀,故作沒事地輕咳兩聲。

      「對了,箱子。」她起身拆開紙箱,把裡面的東西搬出來。

      有三十六個狗罐頭,十袋一點八公斤裝的乾糧,以及三十六包不同種口味的狗骨頭,底層還有十來種不同款的項圈、牽繩和食用碗,最後她提出一只有點沉重的二十三吋Rimowa銀色行李箱。

      「這也是贈品?」製作寵物食品的公司送一個高檔行李箱是要提示她多多帶狗出門溜搭嗎?

      方楚楚將行李箱轉了一圈,有些疑惑它的重量,正想研究怎麼開啟時,哈士奇一個箭步向前,用頭頂的方式把行李箱推去屋子角落。

      「汪汪!」

      狗叼著牽繩黏了回來,這次是直接從背後撲抱,壓得她咯咯作笑,「知道了、知道了,你想出門對吧?我換件衣服就帶你出去認識附近的環境。」

      方楚楚笑著將牠推開,走進直播室後面的小小衣帽間,想換著休閒寬鬆的衣物。她挑了簡單樣式的白T與牛仔褲,正要脫掉上衣時,眼角方好瞥見哈士奇走入。

      「這裡不可以進來喔,衣服會沾上你的毛。」方楚楚雖如是說,但也沒有要趕狗的意思。她大方在狗兒面前換裝,只是才脫下上衣,哈士奇便繞至她身前,前腳一蹬,站起來抱住她的腰。

      「哈哈哈,色狗,你這樣我會告你性騷擾喔!」方楚楚裸著上身,任由哈士奇摟抱卻一點也不生氣。樂樂見狀更加猖狂,牠用狗鼻頂住胸罩鋼圈,試圖解開女性的最後一道防線。

      面對樂樂的妄舉,方楚楚索性將狗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送出衣帽間。

      「在那邊乖乖坐好等我。」她拉上拉簾,拒絕再讓狗兒進入。

      樂樂倒也沒再進去挑戰方楚楚的耐心。牠乖巧地坐著,尾巴狂搖。

      半晌,方楚楚走出更衣間。一身簡約裝束,套上略為寬鬆的毛料外套,紮起的馬尾將她纖細的脖子嶄露無遺,一種別於直播上的清新秀麗,令樂樂一時看愣眼。

      方楚楚拾起地上的牽繩,扣住牠的項圈,「走吧,我們出去溜溜!」

      一人一狗,出門了。

      哈士奇一般稱為拆家狗,舉凡你想不到的荒唐事,牠都能替你辦到,因此廣大網民又稱牠為──月月、二哈、拆遷辦主任。

      但這隻哈士奇真的不一樣。從家走到附近的公園,一路上樂樂不扯牽繩、不越過楚楚身側,甚至是遇到其他狗兒,牠也能無動於衷,連叫一聲都沒有。這倒有些出乎方楚楚的意料,不要說二哈了,一般的狗可以乖成這樣,肯定有受過訓練。

      「樂樂你──」方楚楚牽著牠繞了公園三圈,終於忍不住喃喃自問,「太乖了,乖到有點不像狗……」

      樂樂亦步亦趨地走在她身旁,突然仰起頭來,與她對視。

      對眼的當下,方楚楚又感覺自己的心窩一縮,趕緊接話:「不是責怪的意思喔,你看,就連剛剛在公園運動的吳先生,都說你乖得像是受過訓練的狗──欸!樂樂你要去哪裡,等一下,不要亂跑!」

      不曉得是哪個詞不得狗意,樂樂居然用力扭頭掙脫牽繩,一路往公園中心狂奔。

      「樂樂等一下,你不可以亂跑!樂樂!」方楚楚焦心地在牠後頭追喊,直到看見慢跑的吳先生背影,狗兒停了下來。

      「樂──」

      吳先生耳聞方楚楚的聲音,還來不及轉身,哈士奇已張大嘴巴,一口含住他的屁股。

      一道男子的淒叫聲,瞬間劃破寧靜的公園,直衝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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