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一部:4

四、人類

      「盧卡斯叔叔!!!」我喊了回去。

               

      盧卡斯不知道穿著哪來的布甲,拿著木製弓,背後揹著箭袋,可是已經沒有剩下的箭了。

      「我不是說過可以喊我爸爸了嗎?!!總之你快離開!!!去找茱莉亞跟你姐姐!!!」他對著我喊,同時也一直看向發狂的獨角猿。

      「她們在哪?!!」我大吼。

      獨角猿似乎注意到了盧卡斯的存在,轉向他的方向。

      「應該還在家!!!不能繼續了!這邊擋不住!村莊會被毀掉的!快去找她們,跟她們逃走!」盧卡斯邊逃離獨角猿的攻勢,邊收集地板的箭矢。

      「那叔…老爸你呢?!!」

      「老?!算了!總之我跟神父在這邊拖住這獨角猿!沒事的!!待會就跟你們會合!!!」話還沒講完,已經開始射出一支支的箭。

      「嗚喔喔喔喔吼吼吼吼吼吼!!!」獨角猿被激怒,朝著盧卡斯與幾名穿著布甲的村民示威,神父也在附近。

      「喂!咳咳……,你們趕快往西邊跑!去拿索大人那邊求援!我們之後再過去會合!!」神父滿嘴是血的對著其他人們大喊。

      人們有的被嚇得失魂落魄、有的如喪失理智般地奔跑,還有帶著好幾個孩子跑得較慢的母親。

      「嗚吼吼吼吼!!!」獨角猿又開始了下一波攻擊。

      他們成功吸引了獨角猿的注意,可是神父重傷、村民們也沒有像樣的裝備,不知道還能擋多久。

      我趁著空檔轉向家裡方向,正要起步時……

      砰!!!!!

      咳咳……,後頭一聲巨響伴隨漫天砂礫。

      一些瓦礫碎屑飛來,我轉頭看向盧卡斯那邊,一夥人已經被打散了開來,神父摔倒在地上,但爬了起來,似乎沒有被打到。

      而盧卡…不、爸爸呢?

               

      「把拔!!!」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轉向家裡那頭。

      是我熟悉不過的鮮豔紅髮,依舊是雙馬尾。

      蘿絲朝著獨角猿附近某處的屋瓦殘骸跑去。

      「蘿絲!!不要過去!!!」我也動了起來。

      她為什麼還在這?!為何要往魔物那跑??

      蘿絲似乎沒聽到。

      可惡!那邊太危險了!不能讓她過去!!!

      我全力奔向殘骸那邊,同時希望獨角猿不要靠近蘿絲。

      蘿絲衝到殘破的瓦礫某處跪下,也不管手腳或膝蓋被磨破。

      而那附近都是血跡……,還躺著一個下半身被埋在瓦礫堆的人。

      「把拔!!!把、把拔!」蘿絲邊哭邊大叫,嘗試挖開瓦礫。

      「快……,快……逃……和席亞……。」

      「席亞你也快來幫我!!!幫我挖出來!!!」

      我趕到蘿絲旁,正當蹲下要挖開瓦礫時……,

      我才看清楚他的下腹以下,並不是被瓦礫埋著……。

      「把、把拔!里等等窩!窩馬上搬開者些石偷!!」蘿絲滿臉的眼淚和鼻涕讓她視線模糊、口齒不清。

      「咳…咳…。」

      「我已經…沒救了……。」

      「拜託……快逃……。」盧卡斯吐出了幾口血。

      「不!!普要縮話了!窩馬上救李出來!!」蘿絲手指也被刮破,磚瓦上沾了她的血。

      「腫麼那麼重嗚嗚嗚,窩……窩幫李放治癒,等等窩!!」

      她舉起手對著爸爸開始詠唱治癒,但是口齒不清一直沒念好。

      看著蘿絲不放棄的樣子,我站了起來。

      「這就對了……,咳…,席…亞…,快帶……蘿絲……逃……」似乎要斷氣了。

      「不!!窩噗要!!!」蘿絲哭喊著。

      「不要碰窩!!!窩要救罷八!!」

      「里不要離開窩嗚啊啊!!」

      她持續嘗試詠唱治癒。

      但她只懂得最最最基礎、只能治療小割傷的治癒魔法。

      她也知道,卻沒有因此放棄。

      只因為她是個好孩子。                

      也正因為她是個好孩子,她想著要拯救村莊,而忽略的治癒的重要性。

      但是這世界不會因為她的好,而去逆轉已經發生的事。

      人類的命運就是這樣吧?

      總是期望著能做得更多、能做得更好,而當事情發生時,卻不盡人意。

      如今我也是名人類。

      我才知道這種懊悔的感覺。

      我才知道對人類脆弱的生命而言,命運是多麼地殘酷。

      神明沒有錯。

      神明也是有感情的。

      但是神明無法站在人類的角度去感受事情。

      …………。

      ……。

      ……但我已經是名人類了。

      ……「全知、全能。」

      我拍了下手,世界瞬間轉白。

      四周失去顏色。

      所有的生物消失。

      只剩下殘破的村莊。

      以及我和獨角猿。

      獨角猿上一秒還在攻擊村民,下一秒村民們就消失了。

      困惑的牠,因為景色的劇變,停下了戰吼。

             

      牠看向我這裡,發出了低吼。

      「沒錯,是我做的。」

      「嗚喔吼吼吼吼吼吼吼!!!」像是在回應我一般,魔物找回了牠的瘋狂。

      「這裡是介於時空夾縫中的世界。在這邊,時間會照著外面的世界流逝,但是卻不是同一個空間。也因為如此,不會有任何生物存在。」

      我站在剛剛蘿絲的位子旁邊。

      只是周遭沒有心碎絕望的女孩、也沒有只想自己孩子活下去的父親。

      「嗚喔吼吼吼!!!」

      砰!獨角猿用力跳向空中,往我這飛來。

      「不懂沒關係,懂也沒關係。」

      「嗚喔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獨角猿雙手握拳向我槌下。

      砰轟轟轟轟!!!!!

      我用雙手接下了獨角猿的拳頭,因為獨角猿的力道過大,我腳邊的地板受到強大的衝擊裂開好幾道巨大的痕跡,地面被砸出了大凹洞,石塊與土全部向外噴飛。

      「就算你理解我的意思也無所謂了。」

      我感到憤怒。

      獨角猿看著毫髮無傷地擋下攻擊的我大吼,感到意外,同時也完全不理解原因。

      但是牠並沒有遲疑,馬上打開手以拍手的動作,左右手同時從兩側揮來。

      我打開雙手架住兩邊的手掌,拍手的風壓將我底下的沙塵全部吹起。

      「既然你這麼自豪於自己的臂力,那我也只用臂力好了。」

      我左手抱著獨角猿的右手手掌,還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向左將牠拋飛。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牠向外飛出撞毀了數棟房子,在村莊邊緣又彈了好幾下後才滾落地面。

      「如同我剛剛所說的,這邊不會有別人,也不會影響到原本的世界,你可以盡情來沒關係。」

      距離太遠,獨角猿沒聽到。

      不,可能這句話是對我自己說的吧。

      遠方的獨角猿,左手撐著被牠壓碎的房屋瓦礫,爬了起來,牠的右手垂下,似乎是脫臼了。

      「嗚喔吼吼吼!!!」如同總算意識到狀況,示威著。

      牠抓著牠的右手,然後用力地往上接了回去。

      接著抄起身旁大塊大塊的瓦礫奮力朝我丟來。

      「如果你不過來,那我自己過去。」

      我往前走,順便用手將飛來的石牆、煙囪、屋頂擊碎。

      咚!!!

      砰!!!

      轟!!!

      眼看拋出的殘骸都被擊碎,

      最後獨角猿用力舉起將近半棟的屋子,朝我丟來。

      砰!依舊如同擊碎玻璃一樣,屋瓦碎成無數碎片。

      「猴子也懂障眼法嗎?」我向上看。

      獨角猿藏在飛來的屋子後,以屋子為掩護,同時從空中跳來,不再用手,而是將頭頂出,試著以巨角貫穿我。

      「你就是想用這個刺穿神父吧?」

      而我對著這招,用額頭往尖角撞去。

      尖角從前端開始粉粹,當獨角猿意識到時,我的額頭已經破壞了整隻巨角,並撞向牠的額頭。

      我在地上,腳陷入地面,卻一動也不動,而獨角猿如同撞到山一般,因慣性向後翻去。

               

      已經撒了滿地的鼻血的牠還是嘗試爬起來,因為腦袋受到強烈衝擊的關係,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

      「嗚喔吼吼!!!」憤怒的牠同時夾雜了恐懼與混亂的情緒。

      但牠還是不放棄攻擊,狂暴地使用著四肢朝我揮舞。

      我用左手將攻擊全數架開。

      牠似乎以為把握到了空檔,將我腳下的土地掀起,使我翻到空中。

      砰!!!牠兩手抵著地板,瞄準我後,雙腳用力蹬地朝我飛來,揮出左拳。

      「還沒學乖嗎?」我抓住牠的左手,於空中後翻,準備將牠再次甩出。

      「!」牠露出了得逞的表情,右手伸出抓住了我的手,以我甩出牠的力氣反過來將我甩向地面。但因為力道過大,牠的左手也跟著被扯了下來,與我飛向地面。

      「挺聰明的。」我甩落牠的斷手,踩踏於地面時,整個土石又被捲起,這一落地使得大片的地被撬起來,導致四周的房屋全毀。

      而沙塵都還來不及飛起,我又跳向空中,這一跳則使整個村莊從裡向外吹飛、全毀。

      對獨角猿而言,牠才剛在空中,感受到左臂被扯下,我又出現在牠眼前。

      砰!!!我將其下巴整個擊碎,牠飛向遠處,大量的血斜向朝天空噴出,待會應該會變成雨吧。

      調整姿勢後,我在牠落地後也跟著在附近落地。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原因來到我們村莊的,或許是偶然。」

      「如果是從前的我絕對不會理你……」

      我朝狼狽的獨角猿走去。

      「……但是誰叫我個性就是自私。」

      我從來無法體會人類的感受。

      我只在乎我身邊的人、事、物。

      同時也很我行我素。

      但是這家人無條件的接納了我。

      對一個陌生的孩子,

      從不嫌棄我。

      視如己出。

      「直到遇見了他們,我才知道原來某些人類是多麼值得上天眷顧。」

      我以右手,向獨角猿的右手揮拳。

      後者消失了,就像一開始就不存在那樣。

      而牠的後方一片群山也跟著消失,山旁的殘垣開始崩塌。

      拳壓的爆震使得獨角猿耳膜破裂,向外流下了兩道血。

      「嗚哇喔喔吼吼吼吼!!!!」牠痛苦的向後翻滾,捲起陣陣沙塵,地面也在震動。

      「但是他們不受眷顧。」

      「像你這樣無情的現實總會到來,無法避免。」

      「人類是多麼的堅強啊……。」

      「與我不同。」我朝著獨角猿的雙腳揮拳。

      同樣的結果再度發生一次。

      「我感到憤怒,但不是因為你。」

      「是對著神的無情所誕生的無常感到憤怒。」

      此時,獨角猿以身體撐著地面抬起頭怒視著我,彷彿在抱怨為何是牠。

      「你也感受到這個憤怒了嗎?」

      「嗚喔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牠的吼叫已經失去了瘋狂,反而多了幾分冷靜。

      「你還有招嗎?」我看著牠。

      牠露出最後一搏的樣子,從額頭原本是巨角的位子漸漸發出了亮光,空中一粒粒的魔素從該處被吸收。

      牠的大嘴前方空中開始構成了白色的魔法陣,牠身上所有的白色毛髮,也開始發出強烈的白光,彷彿是自然中的魔力充斥著牠全身。

      「這就是你白煞星稱號的由來嗎?」

      獨角猿所構築的魔法陣,貌似是種光屬性的大魔法。

      「出於尊重,我會接下這一擊。」我站在魔法陣前面,等待攻擊發出。

      「嗚喔吼吼吼吼吼吼吼!!!」魔法陣擊發。

      MP:0/3882。

      光魔法一般而言,攻擊的原理大部分是以高能量的光線燒穿或轟擊敵人,雖然有著極大的MP需求量,但是因為其速度是所有魔法當中最快的,擊發時才反應的話,不可能擋得住。因此光魔法也被許多人研究著。

      此魔法本身沒有聲音、也非常細小,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強光穿過一個細微的小孔所打出來的光線。

      而我依舊是用右手將其抓住。

      並熄滅了。

      但是獨角猿身上的強光並沒有結束,牠使出所有魔力的這招還沒有結束。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