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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一場夢

Ch1     一場夢

辛辣的液體,食道的灼熱感,真切的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還沒有被黑暗吞噬。

打開訊息,收到了許多人的生日祝賀的訊息。

唯獨沒有他的。

不過也是,他早就不在了,何來的訊息呢?

*

今天又是需要來到診室的一天。

我躺在躺椅上,看著上方白茫茫的白熾燈,計算著它擺動的規律。

「駱小姐。準備開始了。」醫生柔和的聲音倏地響起。

我隨著她的指令閉上眼睛,隨之,我感受到了燈光換成了一種更加柔和的亮度,耳邊響起輕緩的音樂,是風聲混雜著海浪的浪濤聲。

跟隨著醫生的指示,身子彷彿越來越輕,也漸漸地聽不太到自己的心跳聲。

耳邊還是那時響起的音樂,突然畫面一轉,夜裡刺骨的寒風刮著我的皮膚,我將自己縮在圍巾裡。夜裡街道上空蕩蕩的,我左顧右盼,倏地,我依稀在大馬路中央,看見那裡躺著一個人。

是什麼啊?好像是一個人躺在路中央?

我緩緩的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靠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印證著我的猜測,果真是一個人,我快步向前,看清楚那人是誰時,我顫抖著身子,心中突如其來一陣悲痛,淚珠一顆顆落下,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崩潰的尖叫出聲,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雪白,輕緩的音樂再次出現在我耳畔。

「駱小姐,妳還是抗拒了。」醫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今天先到這裡,去收拾收拾。」

我一次次捧起水將它潑灑在臉頰上,想要藉由冰冷的溫度讓心裡平靜下來。

今天我仍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

秦暖攪拌著手中的咖啡,狀似漫不經心。

「又失敗了?」

「嗯。」我低低應了一聲。

咖啡杯碰撞到桌上的盤子發出了聲響。

「芃芃,這些不過只是夢而已,妳為什麼要這麼執著?」

為什麼不放棄?

大概是因為心底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我,如果我放棄去探究,那麼我會後悔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斷的重複做著同一個噩夢。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血泊中,觸目驚心,而夢裡的我哭了。

我不知曉那個人是誰,我沒有看清他的面容,然而那個場景讓我夜不能寐,總是失眠著。

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某些重要的事情。

我低頭抿了一口咖啡,蓬鬆的瀏海遮蓋住我的雙眸。

秦暖細心的察覺到我不想提及這個話題,迅速的切換角色,成為了催婚大隊的ㄧ員,和我媽一個樣。

「妳也老大不小了,趕快交個男朋友吧?」

「不急。」

「妳不會還喜歡著藍棧吧?都過去多久了。」秦暖似是想起什麼驚呼出聲。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是最好的答案。

我何嘗不想學著坦然面對他已消失的事實,甚至是忘記他,假裝自己的生命裡從未有過他的存在,但每當我刻意的想忘卻時,心底的某一處總是隱隱作痛著。提醒著自己,他對自己來說的重要。

越刻意、越無法忘懷。

*

那天中午,我打完各班的紀律成績後,突然不太想回教室去,於是便在校園裡四處遊蕩,想著找一個不易讓他人找到的地方,坐下休息。

這時我忽然想起學校有一個角落,那裡有一排廢棄的音樂教室,通常不會有人去那裡。

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班級,拐過了幾個彎,突然聽見遠處似乎有聲音響起。

琴聲劃破寧靜的空氣,鋼琴的音調有些走音,但卻絲毫不影響我對彈奏者得好奇。

是什麼樣的人才敢在中午時偷偷溜出來彈鋼琴。

好奇心驅使我踏進了那間教室,一臺掉漆的白色鋼琴佇立在凌亂的課桌椅中央。

坐在鋼琴椅上的人,似乎發現有人闖入,琴聲戛然而止,他詫異的看過來,隨後朝著我和煦的笑了笑。

「你好。」

陽光傾落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世上萬物彷彿都因那展笑容,停止了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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