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序章

12   PM

「鈴鈴鈴…鈴鈴鈴…」

一靠近房門,門後鬧鈴嘈雜的聲響更為清晰了,這鬧鈴已經響了整整三分鐘,但似乎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敲了敲房門裡面卻是除了鬧鈴一點動靜也無。

「……」行吧,這得搞多晚才能日過正午還不起。白檸嘆了口氣,手上動作不停地開了門徑直踏入房內,後頭還跟了個小尾巴。

「喵──」

一隻橘貓踩著T步搖曳而來,慢悠悠的蹭過白檸腳邊,目的似是右斜前方的床。

房內昏暗,孜孜不倦的空調還在賣力運作著,吞吐著熱氣,另一位勤奮的對象──床頭的鬧鐘終於被按停,落地窗此時被兩塊窗簾遮擋在外頭,同時遮蔽住的還有外頭冬日暖陽的打探。

「柑橘,幫個忙叫下你的剷屎官吧。」

橘貓立即如得令似的一個飛躍便踩上床上那陀白色繭蛹,同時傳來的還有繭內的悶哼聲。一顆腦袋緩緩的從床尾處的白繭內冒了出來。

「……?」白檸覺得一個碩大的問號也從自己頭上慢慢冒了出來。

白檸交疊著手臂靠在窗前,身後貼著他剛拉開的窗簾面帶疑惑,「說實在,相處二十多年,我依舊看不懂你睡前睡後180度的操作。」

這時,一個與白檸有八分相似的男子,頂著一頭亂毛從被褥中緩身坐起,微啞的嗓音混著些許鼻音回道:「有時間吐槽我,不如快幫我把胖橘移開,不是說要讓牠少吃點嗎?牠一定又更大隻了,而且我敢肯定絕不是成長期的問題。」

似乎是覺得表達的怨念還不夠,他又補充了一句,「被像牠這樣的貓咪踏踏叫醒,我這把老骨頭真的吃不消。」說罷扒了扒自己的頭髮,伸了個懶腰,帶起一連串的霹靂趴啦像是在證明自己的言論。

「喵!……喵喵!」像是感覺到有人在說自己的壞話,床上的橘貓也變得不安份起來,軟呼呼的肉墊拍擊著床鋪,微露出頭的爪子撓著下方的被單。

白檸反駁道:「也不想想整天給牠餵零食的究竟是誰……」

他雙手一伸便把還在白橙床上肆虐的貓攬了過去,並惦了惦懷中橘貓的重量,不由得深思:嗯……飯量好像確實得減……?

像是想起了正事,白檸又問道:「還有哥你昨天晚上到底弄到多晚?都正午了還不快點起來,別忘了等等還得出門。」

白橙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睜不開的的右眼,調笑道:「知道了,先幫我把窗簾給拉上吧,外頭陽光直直懟上我的臉,我剩下的這隻眼都快陪它隔壁的小夥伴一塊瞎了。」  

「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白檸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這畢竟是多年來兄弟倆間鮮少碰觸的話題。

「……抱歉。」察覺弟弟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白橙頓了頓才又開口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都過去十幾年,倒也不是太在意。」這話可是實心實意的,畢竟自己也不是全瞎,也就比別人少看個30度的視角。

「但也別──」白檸還想繼續開口,但話還未盡便被白橙給打斷。

「好了好了,去外頭等我吧,給我五分鐘。」

白橙說罷便從床上蹦起,將人給推出房間外。

「……」白檸看著關上的房門,再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貓,眼神對視中他貌似讀懂了什麼,或許是同病相憐,或許是……感受到懷中生物用力一扭,環抱住的雙手便鬆了開。

「喵──」橘貓搖著肥臀向著廚房邁步而去。

emmm看來是對吃的慾望。

......

1:30   PM

白橙吧咂下自己的嘴,「終於到懸園了,沒想到吃個飯要花這麼久。」

嘖,菜梗好像卡牙裡了。

「還有下次別再跟我說什麼飯後運動,走的熱量一點也不夠外頭的風消耗,真是冷爆了。」

他一邊嘴上不停一邊拉著白檸快步走進建物內,待得感受暖氣充盈而上,像被整個人浸在暖水中,白橙呼出體內最後一絲涼氣,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四處張望:呦,新百貨還挺大挺漂亮的啊!

「這算快了,畢竟今天可是聖誕節,沒預約只等半小時不錯了。還有哥你就是運動的太少,讓你跟我去晨跑卻硬是死扒著床不放。」

白檸回著話的同時腳下自發地邁到白橙左側,兩人並肩緩步行走在百貨一樓,節慶的氣氛濃重的渲染了整個空間,紅與綠的主色調佔據了大部分的視野,耳邊充斥著各種聖誕優惠的推銷。

從旁走過的小女孩正向她母親列舉應該給她買聖誕禮物的N種理由,白檸突然覺得這行為貌似有點似曾相識…?

白橙一臉嘲諷,毫不猶豫的抖出旁邊親弟的黑歷史,「嘿嘿,那小鬼跟你小時候可真像,聖誕節總期待著禮物,怪的是你也不跟聖誕老公公許願,偏就盯上了我,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還裝做不經意的念著自己一年來的豐功偉業想來討禮物,不過我到現在還是不懂,國中數學考及格也能算在戰積裡?」

白檸受到自家哥哥的嘲諷,臉上卻毫無羞赧之色,他微微一笑,「國文不及格的麻煩閉嘴。」

「噫!」白橙被梗了下,狀似不經意地扯開話題,「剛進門路過巨型聖誕樹時我就想說了,我們要不等等買棵小的回去,下邊給你擺一圈禮物,也算重溫童年。」

「再說吧。」

目光來回梭巡,直到看見熟悉的幾家品牌標示後,白檸便快步向前,如游魚般自在地穿梭於各專櫃中。

落在後頭的白橙望著前方離去的背影,心裡無限悲涼地想:嗯?你就這樣走了?不管我了嗎?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哥哥!?

白檸此時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琳瑯滿目的玻璃小瓶子,已然顧不得後方正嚶嚶嚶的寶貝哥哥,在問過專櫃小姐後,一一將自己關注、新出的香水款項噴了點在身上。

白橙從後頭貼過來輕嗅下後問道:「怎麼全都是花香調?而且都有茉莉香。」

白檸的語氣略帶驚奇,「诶?原來哥哥你還能分的出嗎?」

對於白檸的調侃,白橙回敬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不廢話,你在家實驗那麼多次,聞多了多少也記得住,雖然不像你記得了那麼多味道,基本的幾種還是知道的。」

「身為一個調香師,記得多種味道可是必修課呢哥哥。」

聽了這話,白橙內心暗想:拉倒吧,你那記憶力可是bug級的。

「至於為什麼都是花香調──」白檸頓了下,抬頭笑的好看,「這還不是你跟我提出不想再收到柑橘調的嗎?離你生日也近了,買回去研究下,給你調個花香調,完成你去年的生日願望。」用心做得生日禮物被嫌棄的辛酸是不可能被遺忘得。

白橙想了想,去年的生日願望......

好像是不想再收到柑橘調?特別是成分不要再有橙花。

「……」後悔,可以說是非常後悔。當時怎麼不直接說想收到木質調的,那才是成熟的大人身上該有的味,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哥哥就好好期待自己的生日禮物吧。」

......

6:00   PM

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兄弟倆人決定先去臨時寄物處卸下這一身負累。

白檸臉上的無奈神情此刻可說是表露無遺,「真是的,哥你這麼想看那本書直接買走就好了,居然給我硬生生在那待了三小時把它看到完,不拉你走是打算直接在那生根是嗎?」

「況且百貨最上頭的空中花園我們還沒去呢,那裡營業時間只到七點,這都剩一小時了,更別說冬天下山的早,再不去等會就只能看見一團團的黑色馬賽克了。」

白橙神色慵懶,隨手擰開了置物櫃鑰匙,漫不經心的回話,「急什麼,不是說還有一小時嗎。」

「反正香水買了、衣服逛了、書店去了,也不是非得要看花,等會吃個飯、看個電影,我們就完成一天約會行程的基本操作了,看花也就算是個錦上添花的項目。況且我在書店待那麼久,目的是為了要做功課,你想剛剛那家店裡頭不是還建了個咖啡廳,我正考慮要把書店改成複合式的。」

「……」白檸的眼角抽了下,欲言又止。

雖說是約會也沒錯,但哥你這麼口無遮攔真的可以……?

白檸深吸了口氣,待情緒穩定下後轉頭問道:「複合式你是認真的嗎?不是光顧著個書店就整天喊累了?」

「這還不是為了你,你不是一直想創自己的香水品牌嗎?」

聽到這話白檸霎時停下手上動作,緊盯旁邊那人靜待他的回覆,只見那人將手中提袋塞進櫃內後也望向了自己。

白橙態度相當堅定地說:「多賺一點,以後才能當你金主爸爸投資你。」爸爸的乖崽子。

雖然心情有點微妙,但說實在爸──哥哥對自己是真的好,總是將自己的事放第一順位,似乎是想用他一人的關愛填補父母親情的缺失,拍著自己同樣短小的翅膀護著另一隻小鳥茁壯。一直以來自己也相當敬愛他、感謝他,他是真的做到了完美的“別人家的哥哥”,但還是希望他能自私點,別這麼捨己為人,他這人最令人惱火的點在於總把自己放得太輕,明明數學厲害得很,在衡量自己的重要性方面卻頻頻出錯,跟他說了再多遍,依舊我行我素的照著自己的想法走,可以說是屢教不改了。

白橙不理解自家弟弟糾結的內心,繼續他的高談闊論,「而且我這臉不當咖啡廳帥哥真的浪費,這能滿足多少附近學校女高中生的對言情小說的幻想啊!」嗯,咖啡廳店長愛上我聽起來就滿不錯的!

「……」誰說他不為自己著想的,想的可遠了。

「遇上你只能變成青春疼痛文學吧!」

......

7:15   PM

白橙吊著嗓子,整個人沒骨頭似的掛在弟弟身上,特別做作的在白檸耳邊嘻嘻地笑,「討厭〜前面怎麼還那麼多人!大家幹嘛不去廣場看表演非要來這電影院內擠呢……你說是吧弟弟?」

聽出話中的深意,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暗諷,白檸挪了下腳、換了個重心才咬咬牙地回話,「廣場看表演的只會更多人。」

況且這裡面才有空調,去了外頭某人又得喊冷。

雖然白橙心想說那還不如回家,別在這受罪了,但顧及弟弟的臉面,便一臉慈愛,自認相當體貼地掠過這個話題,「那麼親愛的你想看的是哪部?」

他想過挺多熱門片種,包含動作片、科幻片、喜劇片、恐怖片……或許他地想看愛情片?

畢竟單身狗想看沒人陪,只能找哥哥來了。  

雖然有點疑惑於旁邊那些小女生們傳來的驚呼聲,但白檸還是下意識的選擇忽略它,他順著他哥的話,規規矩矩地答道:「薛丁格的貓。」

「愛情片?」

「不是。」

我們兩個大男人一起看愛情片你不奇怪?

「那就是文藝片了。」

「哥你知道?」

白檸想這人不太像會關注文藝片的人啊?

「哈,猜的,而且我還能猜到這貓的下場不會太好。」物理學實驗是這麼告訴我們的。

語畢後空氣凝滯了幾秒,突兀的一聲「噗哧」打破了兩人間寂靜的氛圍。

白檸一邊忍著笑意一邊提醒,「哥哥還是安靜吧。」

雖然說的還挺有裡有據的。

「……?」你明明也覺得好笑憑什麼要我安靜?

在安分了幾分鐘後,白橙似是受不了這乾枯乏味的等待過程,嘴皮子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試著找個話題來度過這漫漫的排隊時光。

「你知道嗎,前些日子我剛巧從老爸那堆二手舊書中挖出了一本有關物理學四大神獸的書,裡面除了講到薛丁格的貓外還提到其他幾種,包含芝諾的烏龜,麥克斯韋的妖精和拉普拉斯的惡魔。說實在還挺有趣的,這些生物從理論和幻想中誕生,這樣聽下來不覺得他們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矛盾嗎?」

白檸有些疑惑,「怎麼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之前不都是熱衷在你的偵探小說上嗎?」

白橙霎時如孔雀開屏,極為自信地答道:「我怎就不能多方涉獵了呢?我親愛的弟弟,俗話說的好,學海無涯勤是岸啊!這不是要加開咖啡廳了嗎?萬一客人找我聊天,我得展現出自己博學多聞、見多識廣的一面,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才貌雙全的男子!」

白檸此時眼神鍍上些許憐憫,心想這邏輯怕不是個傻子吧。

......

7:59   PM

「咔滋咔滋……咔滋咔滋……」

電影在開始後半小時,終於來到了第一個小高潮,原本對著大屏幕聚精會神的白寧,不自覺被旁邊傳來的聲響干擾,他抬起手輕撞了下自己右邊那人,提醒他稍微收斂些,但聲音卻在幾秒鐘過後又再次響起。

「咔滋咔滋……咔滋咔滋……」

白檸可以說是忍無可忍了,乾脆直接上手,藉著電影的微光,找準旁邊那人臉的位置,伸手一捏。

世界終於只剩電影的聲音了。

「……」白橙覺得委屈,吃東西怎麼就礙著你了,一大堆控訴的話想要脫口而出,奈何嘴皮子被人捏著,只得啞巴吃黃蓮。

8   PM

正當白檸覺得自己能安安靜靜,用心體會電影情節的時候,驟然的一聲巨響──

「轟──!」

扭頭對視,兄弟兩人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驚詫。

「這次真的不是我!」  

白橙張口下意識就是一句解釋,頓了下也發現自己這句話說的略蠢,這聲音大到連地板都震了震,明顯就是出了事。

旁邊的白檸回過神來後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正欲開口說點什麼──

「小心!」

溫熱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背脊上,一股溫柔卻強硬力度從上面下壓,生生將自己從座位上給剝離下來。

「轟!轟轟──!」

又是幾下巨雷似的轟鳴聲,距離極近似乎就在正上方,緊接著數顆巨大落石從上頭砸下來又是引起一陣天搖地動,白檸雙眼緊閉,感受熱風似遊蛇般從耳邊快速竄過,眼角餘光撇到剛還放映著電影的白屏方向,那而煙霧瀰漫只能依稀從中看到碎石成堆,還帶著些許火光。

睜開眼,世界像老舊的電視機,一下清晰、一下如訊號不良般黑屏,耳內脹痛,腦殼也好似有一百隻蟬在裏頭鳴叫,整個人有如被浸在極深的水中,無法掙脫。

「什、什麼?你說什麼……?」

白檸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將自己的疑惑傳達給對方,至少他是什麼都聽不見,只能用模糊的雙眼死盯著他哥嘴巴的開闔,試圖在短時間內學會讀懂唇語。

彷彿終於發現對方是真沒搞懂自己的意思,白橙立馬放棄語言溝通,直接上手,拉著人就作勢要往外竄,腦子飛速地計畫著:這狹窄的地方待是肯定不能再待,不然被落石砸到肯定腦袋開花,也不知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炸彈,得找空曠點的地方,再者還不能有玻璃,不然要是東西被炸開飛濺過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白檸懵懵懂懂的被人拉著跑,身周是推擠的人群。他登時有些恍神,只覺得世界被調慢了速率,對時間的感知遲鈍了起來,剛還有些模糊的視野再度清晰,他能看清人們臉上的驚恐、前排座位噴濺的鮮血及散落在旁的斷肢殘骸;耳內也不再嗡鳴,他能清楚聽見孩童在哭喊、傷者在嚎叫、爆炸聲不絕於耳;呼吸有些困難,血腥氣、煙硝味飄盪在四周,將鼻腔整個灌滿。腦中想到了一個與這一切災難適配的詞──『人間地獄』,而在這一片混沌中只有手心傳來的熱度正指引自己向前,他緊握不放。

「你他媽給我後頭跟緊點!」

白橙難得爆了粗口,語氣是顯而易見的焦急,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條沙丁魚塞在罐頭內,除了擠得不得了外還動彈不得,拉著後方那條傻魚,正艱難的向外移動。

待終於出了影廳,情況卻不比裡面好。

濃霧似無數灰色紗幔壟罩了整個樓層,星星點點的紅光從中微微透出,不時還有爆炸聲從不遠處傳來。

白橙心裡暗暗怨到:該死,難得出趟門怎麼就遇到這種鳥事。

冷靜思索接下來的行動,電梯首先排除,風險太大,這時走樓梯才是最保險的,除此之外──

突然想到跑路前還有要必須處理的!

「啪」一聲脆響。

白橙怒道:「清醒了嗎?現在沒時間讓你多想,現在重要的是逃命,老實講你這狀態我很擔心,給我快點振作起來!」

像是被白橙的聲音給點醒,白檸的神色雖還有點恍惚,但瞳孔終於聚焦在面前的人上。在吁了口氣後,他抬手揉了揉臉頰後略為遲疑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了。

白橙見狀雖還是有些顧慮,但情況也不容得他多想,便笑了笑安慰道:「快跟上吧!我們從樓梯上樓頂的花園,那離我們只有兩層樓的距離,而且也較空曠,這棟建築目前看來還沒有要倒的跡象,待在上面應該不會太危險,畢竟下去的路程太遠,也不知會遇上什麼,不如往上走,如果警方派出直升機搜救,我們獲救的速度應該也比較快。」

語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啊!我們得快點回去,還得餵胖橘呢。」畢竟肥貓不經餓。

白擰揉了揉自己的臉,終於重新打起精神,「……知道了,哥你就跟在我後面吧,你那身板在我前面就算真遇上事也擋不了什麼的。」

白檸說完便微低著頭繞過白橙,快步向樓梯間方向而去,像是在遮掩著自己的羞窘,卻不知微紅的耳尖出賣了自己。

「嘖!明明剛還是個被嚇傻的小屁孩,現在倒是挺神氣,居然還想保護哥哥呢。」

雖是略帶嫌棄的語氣但白橙的嘴角還是不自覺上揚。

加快腳步跟上前方弟弟的身影,在能見度低的情況下,他盡量小心謹慎地避過路上的斷垣殘壁及支離破碎的物件,沿途碰上不少人,一些人與他同向樓梯口方向前進,一些人滯留在原地。

猛然地他感到一陣心悸,總覺得再往前走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回過神來才發現,白檸已經離他有些距離了。

「白檸──!不──停下!快回來!」

白橙用盡他最快的速度,也不管腳下究竟踩到什麼或踢到什麼,沿路撞開不少人,他這輩子從未像此刻如此賣命的跑,心裡既張惶又害怕,暗自祈禱一定要趕上!

前方的白檸眼見樓梯間已在視線範圍內,便加大了步伐快步向前,忽地聽到後方傳來自己的名字,想來是哥哥在叫他,正欲轉身察看,便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緊接著熟悉的爆炸聲響起,距離未曾如此近過,轟鳴聲切切實實的於耳邊炸起。

......

紅色,一直都是在一個畫面中最能抓人眼球的色彩。

躺在樓梯間邊上的白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不知從哪本書上看來的這句話。

濃烈的鐵鏽味直衝鼻腔而上,雙眼張開再闔上、張開再闔上,不論重複了多少次,滿目的紅如同被烙在視網膜上揮之不去。

鮮紅色、暗紅色,紅色的血,紅色是血,紅的發黑的液體從破潰的傷口汩汩溢出,從約兩米遠的破敗身軀蔓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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