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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計、打草驚蛇(07)

      待拉回思緒,他望向我的眼神中莫名洩漏出一絲遲疑和彆扭,隨後,又轉移目光去看淡定自如的徐胤宇,同時抬起手用力抓了抓頭髮,似乎突然不曉得該怎麼開口說話了。

      暴衝少年難得這樣小心翼翼,沒想到反而是我太不習慣,於是摸摸鼻子道:「也沒那麼嚴……」

      「其實她嚇得不輕。」徐胤宇面不改色地截斷我的話。

      眉頭一蹙,我露出納悶的表情指著自己。我?我嚇得不輕?準確來說是氣得不輕才對吧!

      「小靜。」

      陡然聽見何仲晏出聲,我下意識轉過頭,「怎麼了?」

      將手插進長褲口袋,他整個人繃得僵硬,低著頭半晌,才再度啟口悶聲道:「對……咳,對不起,我剛才都沒好好關注妳的感受,只顧著自己發脾氣。」

      向來把「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這句話詮釋得淋漓盡致,連原作中都只跟韓海琳說過「抱歉」的何仲晏,我居然能在這裡、從他口中聽到「對不起」三個字,這也算穿越之旅程中的一座里程碑了吧?

      邊用食指偷戳了下徐胤宇,示意他見好就收,別再加油添醋,我邊開口努力圓他的話,「沒事,我現在真的好多了,而且看到你跟海琳都在為我生氣,就覺得情況也沒那麼糟。」

      聞言,韓海琳還以為我情緒好點了就打算放過班長,緊張道:「不行不行,這是兩回事!雖然反對何仲晏動用私刑,但我支持妳舉發那個人,他必須得到教訓!」

      「喂,誰動用私刑?妳不會說話就別說!」何仲晏的眼睛瞬間瞪得跟高爾夫球一樣大。

      「本來就是私刑啊,平常這麼愛欺負人還怕人家講……」韓海琳直接當著他的面撇嘴,下秒,發覺自己竟還抱著何仲晏的手機,趕忙丟還給他,無預警下害得何仲晏差點沒接好,抓牢後又送了她一記兇狠的瞪視。

      想起韓海琳方才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我不禁莞爾,「我當然會讓班長受到應有的懲罰,晚點回家就會檢查記憶卡,只希望別有太多人受害。」

      而且,誰知道「影片全都沒備份」是真的還是在說謊?在今天以前,他又已經看過多少內容了?有沒有將影片和人分享?這些都無法透過短短一句話來判斷實情。

      「那個噁心的傢伙,就不用叫他班長了,叫垃圾還差不多!」批評完,何仲晏一腳將踩住的小石子踢飛。「小靜,妳應該通知車子來接妳了吧?我也跟妳一起回去。」

      「你今天不是要練習嗎?」除了手機外,穿著運動服的何仲晏連書包都沒背,整個人看起來汗涔涔,明顯就是從球場跑來的。

      他不假思索地道:「妳比較重要。」

      出乎意料的五個字簡直直擊心防,讓我一陣恍神,後來,還是韓海琳揶揄的嗓音喚回了我的注意力,「哇,你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回去喔?」

      「啊。」何仲晏打量了下自己,後知後覺地想起他什麼也沒拿,還故作鎮定道:「我去收個東西,順便換衣服,小靜妳可以等我……」

      似乎意識到不該留我獨自待著,讓我跟著他去球場又太多此一舉,何仲晏頓時露出兩難的表情,令我啼笑皆非──他難道選擇性忽略了徐胤宇嗎?稍早正是怕嚴皓廷會選在校門附近堵我,徐胤宇才會主動跟著我下樓等車,否則平時他是從另一邊人潮較少的側門離校。

      「不用擔心,我會在這裡陪她。」徐胤宇適時插話,不曉得怎麼地,卻讓何仲晏的顏面僵了一瞬。

      隔片刻,他默默頷首,悶不吭聲地邁開腿跑往球場的方向,愈跑愈快,途中甚至差點撞到其他學生,即使如此都未曾放慢步伐,像是不願意多耽誤任何一秒鐘。

      「妳呢?妳不需要回隊上練習嗎?」

      聽見這聲問話,我收回目光,發覺徐胤宇是在問還留在原處的韓海琳。

      面上浮現出大寫的困窘,韓海琳摸著臉頰退後幾步,「那、那我也先……」

      約莫是無法和徐胤宇透露出趕人意味的眼神對視太久,話才說一半,她就胡亂傾身鞠了個躬,剛要跑開,又想起什麼般回頭對我比了幾個手勢,意思應該是想找人發牢騷的話隨時都能聯絡她。

      我點點頭,她迅速綻開笑容,又很快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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