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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 遇襲

      一陣沉默瀰漫在空氣之中,氣氛壓抑的令人發狂。

      少年突然攤開雙手,說道:「我是奧佛利高中的學生,跟妳一樣。」

      預料之外的回答令她愣住了。「別騙人,我根本不記得你。」

      「學期初我還和妳修過同一門美術課呢,竟然不記得我,真令人難過。」他露出痞子般的邪氣笑容,竟一時消除了她的懷疑。

      「你叫什麼名字?」莉絲用凶狠的語氣粗魯問道。

      少年聳聳肩。「丹尼。」

      莉絲皺起眉頭。「丹尼?你就是那個一整個學期都翹掉美術社課的人?」

      「沒想到我很有名啊?」他伸了個懶腰,語氣滿不在乎到令人討厭的地步。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明講?」莉絲忿怒的瞪視丹尼。

      一陣些微的異樣感傳來,丹尼沒有回答,而是直視前方一片漆黑的路面,表情變得嚴肅。

      「怎麼了?」莉絲提高警覺,跟著環顧四周。

      「果然還是跟來了。」丹尼低語。

      「什麼來了?」她緊張的問。「連續殺人犯?」

      丹尼把她拉到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等等待在我身後,不要亂跑,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懂嗎?」

      莉絲點點頭,抓緊身上的旅行袋。現在她才發覺,丹尼的個子高她不只一顆頭,看似很瘦實際上卻很精實,雖然渾身散發出不良少年般的氛圍但不知為何現在讓她很有安全感。

      陰森的氣氛籠罩著整座小鎮,迎面吹來的冷風帶著腐敗的氣味,似乎整個地面都在震動,莉絲卻沒有任何實感,彷彿正在震動著的是地面地下的某樣東西。四周的景色都蒙上一層灰色,她眨眨眼,下一秒就看到一排非常銳利的針矗立在眼前,不對,是一排非常銳利的牙齒,長的像針一般的其中一根巨大牙齒咔的一聲飛了出去,像在竊笑一樣的哀號聲立即響起,震痛了她的耳朵。

      一隻高2呎多的巨大野獸嘶吼著扭著頭,強而有力的下顎長了一排鋒利的針狀牙齒,彷彿鯊魚一樣,正不停的咬合,身上長滿了鬃毛,眼睛非常美麗,像要將人吸進去般,碩大的瞳孔參雜了各色絢麗色彩,下半身融合了動物的特徵,是以四隻腳行動,形狀就像獅子的腳掌,不同的是牠並無利爪,唯一的武器就是牠的利牙。

      丹尼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長劍,閃亮的刀刃滴著鮮紅血跡,不遠處的野獸低吼著匍匐前進,斷了一隻手的身體行動依舊快速。

      金屬材質的刀劍與野獸利牙撞擊發出哐啷聲響,丹尼毫不遲疑地擋下攻擊,猛力將牠踹向一旁,低吼再度出現,野獸的嘴巴咧開,發出像老人清痰似的聲音。

      「……伊埃特斯……?」野獸雙眼閃閃發亮,邪惡的嗓音令人起雞皮疙瘩,低沉沙啞的破碎音調就如同沒調音的樂器般,散發出古老陳舊的氣息。

      莉絲縮起肩膀,盡可能讓自己躲藏於丹尼身後,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已超乎她的想像,現在她能做的只有保護好自己,並相信丹尼。

      「真是罕見的組合呢?伊埃特斯……和我盯上的小獵物。」野獸貓咪般細長的瞳孔倏地轉向丹尼的後方,她的心臟瞬間漏跳一拍。

      牠說獵物?她早就被盯上了嗎?

      丹尼不動聲色的從背後遞給莉絲一把銀色匕首,沉重的手感十分陌生,莉絲將刀子謹慎地握在胸前。

      野獸慢吞吞的來回走動,似乎並不急著殺了他們,她感覺得到,牠對丹尼的存在非常感興趣。

      「彌勒爾又是從什麼時候換口味了?連你們向來鄙視的人類也吞的下去?」丹尼的語調揚起,取笑意味濃厚。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野獸,連毛髮都豎了起來,牠齜牙咧嘴的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像反胃的表情,腳掌不停抓耙著地面。

      「你以為我們願意吃那種低等粗食嗎?要不是伊埃特斯越來越稀少,我是絕對不可能吃人類的。」

      野獸展露出一個大大的咧嘴笑容,那表情令她感到一陣惡寒。「不過,現在有個不知死活的伊埃特斯站在我面前呢?」

      丹尼握緊劍柄,雙眼緊盯著野獸的動作。

      牠發出咯咯笑聲。「要不是你出面妨礙,躲在你身後的蠢女孩早就死了。」

      野獸猛然撲上前,強壯的龐大身軀將丹尼撞飛到路旁的汽車上,牠張大嘴,森白尖牙戳進他的前臂,丹尼雙唇緊閉,臉色蒼白扭曲,奮力將劍揮向牠的喉嚨,野獸大聲嘶吼,喉嚨的傷口深可見骨,卻仍然體力充沛,一聞到血腥味就變得更加興奮。

      莉絲膽戰心驚的看著丹尼和野獸激烈搏鬥,丹尼的劍刺進了牠的胸前,一道血柱噴灑而出,野獸瞪大雙眼,劍被拔了出來,牠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好幾步,最終倒在她的腳邊,莉絲震驚的看著野獸身上怵目驚心的傷口,丹尼喘著氣向她走來,長劍對準了野獸的心臟,細微的抓耙聲閃過,野獸不知何時站到莉絲的後方,猛力咬住她的肩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與火燒般的灼燒感從傷口擴散開來,莉絲大聲尖叫,顫抖著將手中的匕首插進牠的雙眼中央,溫熱濃稠的血液噴濺在她的臉上。丹尼猛力拉開趴伏在她背上的野獸,長劍穩穩穿過牠的心臟,野獸的身軀變得僵硬,接著快速瓦解,變成一小灘褐色酸水蒸發於空氣中。

      她扶著肩膀,感到頭暈目眩,強烈而持續的劇痛令她幾乎快站不穩,眼前逐漸模糊,丹尼將她靠在一旁的長椅上,撕開肩膀上的殘餘布料檢查傷勢,莉絲努力撐開眼睛,想看看肩上的傷口卻驚覺自己無法轉動脖子,她嘗試舉起雙手,卻連手指頭都無法控制。

      「我會變得怎麼樣?」莉絲目光閃爍,聲音充滿恐懼。

      丹尼垂下雙眼,仍然緊閉的嘴唇毫無血色。

      「……你還好吧?」她勉強張嘴,那份麻痺感傳到了頭部,連說話都變得困難。

      一滴眼淚滑下臉頰,莉絲悽慘一笑,奮力牽動臉部肌肉,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臉。

      「……我還……不想死呢。」她盯著丹尼好看的臉龐,嚴肅又哀傷的表情完全不適合他。

      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緩慢,一股窒息感掐住莉絲的脖子,她喘息著試圖吸進氧氣,痛苦的彷彿一條被沖上海岸的魚,肺部灼痛不已。

      眼前模糊不清,只能勉強看到丹尼的身影,他俯下身,輕輕將額頭貼住她的,一股強勁的暖流流入莉絲體內,宛如一針強心劑,體內器官重新開始運作,近乎停擺的心跳再度恢復,原本麻痺的身軀也不再僵硬,一切損傷都變得完好如初,源源不絕的能量卻仍然不停湧入,直到她的身體再也無法負荷。

      莉絲掙扎的試圖脫離丹尼的箝制,過多的能量流竄於體內,彷彿快要撕裂皮膚般衝出,他閉上眼持續傳遞能量,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狀況逐漸失控。

      「……丹尼……」莉絲嗓音嘶啞,扭動著想阻止丹尼,卻依舊是徒勞無功,他的力氣大的嚇人,雙手牢牢將她叩在地上。

      緊貼著的額頭散發高熱,傳遞的能量隨著時間越來越強,莉絲感覺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一道熾烈白光自身體迸發而出,短暫照亮漆黑森冷的四周,接著傳輸的能量完全中斷。

      丹尼鬆開雙手,搖晃著起身並癱倒在一旁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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