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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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人,而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到底是該懷抱著怎麼樣的心情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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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知道了自己是被需要的這件事,就足以讓人內心歡喜而顫抖不已,一旦發現自己已經不被任何人給需要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好像突然都失去了原本的樣貌,逐漸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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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黃昏映照下的路燈,那纖細的影子,實在顯得過於單薄、過於孤寂,好像隨時就會被折斷一樣,即使如此還是佇立在那裡,為了每個經過這裡的某人,不求回報地閃著微光指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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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了,腦袋裡思緒亂成一團,只要一回想就會感到一陣頭痛,家裡依然和往常一樣,一個人都沒有,彷彿時間在這裡並沒有流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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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踏上了冰冷的階梯,來到了二樓我的房間裡,我失神地拿起紙筆寫了些字,接著往喉嚨深處吞下了一直藏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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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鬆全身的力氣躺在床上,像回到了童年時,數了一隻又一隻的綿羊,意識逐漸遠去,我緩緩地、緩緩地閉上雙眼,切斷了我與這個世界的唯一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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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外面的景象,孤獨的路燈倒映在路上,蜷曲著無助的身軀,想起了昨晚的夢而默默哭泣,什麼也抓不到的右手,感到了格外的寒冷,止不住顫抖的肩膀,讓整個人都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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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欺騙自己無知,但也只是被自己的無知給欺騙,然後開始選擇說謊,最後只有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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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咬著發白的嘴唇,直到泛出一絲絲鮮血,才又失去理智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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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顏色也在我的記憶裡,逐漸模糊,而我的雙眸充滿沮喪,望著沒有盡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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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就沒有習慣一個人孤獨,無論結局是好是壞,我都希望能再次聽見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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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脆弱的心臟,破壞後像沙粒般流逝,但我不覺得怎麼樣,甚至心靈上感受到了滿足,就算知道那並不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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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即是我永恆的孤獨,在這漆黑的惡夢裡,不斷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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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的季節過去,面對著瞬息變化我應該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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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道的,我一直以來的付出以及我失去的歲月,只不過全是為了你說的一個承諾,但只有痕跡在卻沒有實現,一種悲痛不已的心情,無法釋懷的衝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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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還是渴望著,那單純的戀愛關係,想著繼續這樣談下去也沒關係吧,抑或者是夢還是一場遊戲,我都不會去揭穿的,果然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任你擺佈的玩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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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即是我永恆的孤獨,在這漆黑的惡夢裡,不斷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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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到底是哪裡呢?如此黑暗又如此孤單,就算是伸長了手,也觸及不到任何事物,誰都不在、誰都不記得這裡,就只有我一人身處在此,搖曳著纖細的影子,墜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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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出現的景象是我這一生過去的回顧,既無趣也沒有意義,是一部破爛不能再破爛的下檔電影,很快的就會被人遺忘,不再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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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失和、手足的欺壓、朋友的背叛、戀人的爭吵、課業的沉重,這一切的一切就像被下了咒語,不時在我的身邊顯現並大聲提醒我,必須要去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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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去依靠的,只有自己這具殘缺的身軀,左胸口被硬生生地扯開了大洞,不論用什麼去填補都無法恢復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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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不如就將這悲傷的生活給吞噬進去吧,從深處開始腐壞,慢慢擴散到整個身體,將這顆只能感受到痛楚的心臟給加以毀壞,那樣的話,就再也不會被誰給佔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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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害怕閉上雙眼,因為不知道自己之後來到的會是什麼樣的世界,但是肯定會比現實的世界還要美好吧,對於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感到了一絲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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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了、蟬鳴了、葉紅了、下雪了,然後在殘酷的未來,開始下一個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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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了、蟬死了、葉落了、雪融了,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被既定好的人生,手心中緊握著只不過是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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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了,沒有盡頭的道 路,雙腳踐踏著哭泣的花朵,存在的只有絕望本身,這裡是我的內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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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盡頭便是光明的源頭」似乎有個人曾經對我說過這句話,雖然想不起來了,但是感覺很溫暖,心裡好像得到了救贖,無比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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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朝一日有能夠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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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的前方那遭遇多次痛苦打擊,眼角閃著淚光,但依然站在那裡的我突然朝我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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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在那一瞬間對上,因為實在是太過熟悉,而被狠狠地看穿了心中深藏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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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正在問你話呢,你肯定聽見了吧,所以不要無視我啊,快點將答案告訴給最重要的「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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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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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話,那就先需要自己吧;要是不被任何人原諒的話,那就先原諒自己吧;要是不被任何人賦予希望的話,那就先賦予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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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也曾經對我說過這句話,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正是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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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紙條,被從遠處傳來的微風吹起,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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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能再次醒來的話,請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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