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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理諮詢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謝寧安在原地不停來回打轉。現在的她正在心理諮詢室裡等待黃藝藻將病人帶來。

剛才黃藝藻沒頭沒腦的說完話之後,謝寧安就被她拖到現在這個地方來了。臨走之前,黃藝藻只對她說了句:「我現在把他帶過來,你趁現在準備一下!」就把內心正風雨交加奔騰草泥馬的她留在了這裡。

然後,就是現在這情況。

「冷靜,謝寧安你要冷靜,沒事的,你在學校不是學了很多嗎?你可以的!」謝寧安不斷的自我安慰。然而,就在她好不容易快要安撫自己前,腳上卻忽然踢到了一旁木製的椅子。

「哇丂……謝寧安你是個文明人不能罵髒話……」謝寧安立刻盤腿坐在地上,脫了鞋子,手緊緊按住撞到的腳趾,「……我是造了什麼孽了……這麼衰還是小拇指……。不知呼幾下有沒有用,唉,得快點,不然他們要是這時候來了……」

謝寧安話說到一半,門忽然傳來了幾聲敲門聲,外加黃藝藻的聲音:「謝醫生,我帶病人進來了。」

「哇啊!」謝寧安忍不住叫了聲。糟糕,說曹操曹操到,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被他們看到自己坐在地上脫著鞋捂腳的樣子還怎麼見人啊!不行,總之先站起來,對!先站起來!謝寧安心裡想。

然後,當少年隨著黃藝藻打開的門向裡面望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穿著皺得亂七八糟醫生袍的謝寧安正一隻腳站立在房間當中,另一隻腳像是盤腿似的被雙手捉在腹部下一點的位子,地上還丟著一隻鞋。

「謝、謝醫生……你這是在做什麼?」望著眼前做出可以稱之為離譜行徑的謝寧安,黃藝藻呆愣詢問。

「呃……這個……」少年看到謝寧安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又將腳往上抱了一下,言語模糊的的開口:「練、練瑜伽?」

「……」聽到謝寧安的回答,少年頓了一會,然後……

「哈哈哈——」酒窩顯現,忍不住笑了。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出去了。」黃藝藻將資料交給謝寧安後,就走了出去,臨走之前,黃藝藻還在她耳邊說:「加油!你可以的!」

……看到剛才的狀況,你是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的。謝寧安想。

「咳,抱歉讓你見笑了。」儘管尷尬,謝寧安仍端坐在木製椅子上,對著對面坐在沙發椅上的桃子少年低頭道歉。

「沒有的事,你不用道歉!我還應該感謝你讓我看到有趣的”事情”。」桃子少年輕快說道,臉上仍是笑。

然而這個笑容對於謝寧安來說,怎麼看都是他在嘲笑自己啊……!可明明是在嘲笑自己的笑容,謝寧安還是紅了臉。這大概是所謂異性看到顏值高的人會有的反應了吧。

 

揉了揉肉肉的臉頰,試圖將臉上的紅暈快速消除的謝寧安結結巴巴地開口:「那、那好吧,你叫什麼名字?可以為我做一個自我介紹嗎?」

「剛才我有填資料,我想,你想要知道的那裏面都有。」桃子少年指了指謝寧安手上的個人資料病例單。

「不,我不用這個。」謝寧安說,接著便把之前黃藝藻塞在自己手中的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向桃子少年微笑道:「既然都已經面對面了,與其用紙本了解你,我想我會更願意聽你親自介紹你自己。」

「你會更願意,是嘛……這樣啊,我知道了!」聽到謝寧安說的話,桃子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彎了眉眼,「那麼,在我自我介紹之前,我可以先請你做個自我介紹嗎?」

「欸?啊,我還自我介紹嗎?抱歉!」謝寧安略有些錯愕地說。在腦海中飛速思考完要如何說明後,她緩緩的開了口:「我叫作謝寧安,你可以稱呼我寧安,或者,嗯……你也可以叫我謝醫生。」雖然目前只是實習。

「寧安……」名字在桃子少年口中緩緩吐露而出,他向謝寧安微微一笑,說:「我叫你謝醫生好啦,我的名字叫顏承墨。」

「顏承墨……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呢。我可以叫你承墨嗎?」謝寧安向對面的少年詢問。

「很多人都這樣說過呢,謝謝你的稱讚。至於名字,你想要怎麼叫都行哦。」顏承墨說。

然後,謝寧安便看見顏承墨那骨節分明的手忽然緩緩拂過皮質的沙發扶手表面,他的雙眼盯著自己手在窗外照入陽光下的模樣,似乎是在發呆。可與神情不同,他的聲音彷若是在撒嬌般說道:「謝醫生,你覺得我有什麼病呢?」

語氣讓人憐惜卻又不會覺得娘,真的如同一隻被人遺棄的小奶狗呢……

謝寧安說:「呃,也許我們可以先交談?關於病情我們可以慢慢的來——」

「好吧,可能是我問錯問題了吧。」打斷謝寧安尚未說完的話語,顏承墨徒然笑了,深黑的眼睛轉看向謝寧安,「謝醫生,你有多少的把握可以幫助一個人走出自己的過去呢?」

依舊是那樣的語調,然而似乎有些什麼不同了。對於顏承墨的問題,謝寧安忽然一怔。

眼前似乎又再次飄過了純白的窗簾,坐在床沿旁的少年少女。他們懶洋洋的靠著透明玻璃曬著太陽,在對上視線後無法控制地相視一笑……

「……我無法和你說自己有多少的把握。不過,」謝寧安微微一頓,直視顏承墨的雙眼,「我會盡自己的全力。」

語氣堅定,彷若在立下誓言一般。

面對這樣的回答,顏承墨微睜大了雙眼,再次笑了,身子傾斜埋入軟綿的沙發中。

謝寧安望著身子半隱在影子中的顏承墨緩緩開口:「可是,每個人都有各自陰暗的過去,那些過去撕扯自我成為心中最深的一塊疤,也成就了如今的他們。」

「你憑什麼可以這麼自以為事的認為自己能夠改變他們呢?」

大概是因為陽光直射在謝寧安的臉上,她感覺有一些恍惚,不過,她仍然表現自信的抬起了頭,向著笑容慵懶的少年說:「所以就放棄嗎?抱歉,我做不到。」

「只要一切尚未走到最後一步,我就不會放棄。」她說。

顏承墨再沒有說話。那個少年的笑容並沒有因為聽了謝寧安說的話而消散或是加深,彷彿凝固在臉上。

謝寧安有些分神的在心理諮詢室看了一圈,她這才發現心理諮詢室也被人布置得相當有氣氛。從幾乎都是木製的家具和米黃色的皮製沙發,到裝飾在一旁看起來價值不斐的青花瓷花瓶,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剛好的契合,缺一不可。空氣中的灰塵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形,如同亮粉一般隨著謝寧安的呼吸飄忽散布。沉默仍持續蔓延。

打破沉默的,是顏承墨,她聽到他說:「你——」

「不好意思,打擾了!」心理資訊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強大的撞擊聲伴隨著李護士略低沉的嗓音傳入謝寧安耳中。

謝寧安轉頭看向李護士,心中浮現了一個念頭,完了!而不負謝寧安的“期待”,李護士下一秒就對著謝寧安親切的笑了,雖然在謝寧安眼中那笑容分明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在。李護士對謝寧安說道:「謝•實•習•生,您現在在這裡做什麼呢?」

李護士說完這句話,謝寧安第一個反應是慌亂地看向顏承墨。然而,她看到顏承墨只是站起身,笑容不變的理了理坐下時皺了的衣服。

「呃……那個……」謝寧安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伸出手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該說些什麼呢?自己是實習生的身份卻來冒充醫生,果然太不理智了嗎?

「看來“謝醫生”現在有事得先處理呢。」就好像是沒有聽到李護士的話一樣,顏承墨整理完衣服,說道:「雖然和你談了之後“完全沒有”幫助,但還是感謝你!那麼,我先走一步了。」

「等一下,完、完全沒有幫助!?」謝寧安愣了愣,直到顏承墨和自己擦身而過之後才回過神轉身對已經走到門口的顏承墨說:「聽了我說的話之後,你一點觸感都沒有嗎?」

「沒有。」說完話的少年走出門,離去了。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謝寧安才垂下了頭:「沒有……難道剛才對他說了這麼多的話,都白費了嗎?」她心中有些失落。

「所以,謝實習生,你可以跟我解釋解釋發生什麼了嗎?」

「……」

不過看來,現在沒有讓她失落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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