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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開始之前,身穿一襲雪白長紗,露出兩邊香肩的季初弦,神情凝重地坐在一面乾淨無任何指紋痕跡的化妝鏡前,望著鏡子裡的另一個自己。

“叩叩─”又是一陣敲門聲。

正在一旁整理化妝箱準備幫季初弦補妝的新娘秘書,聽見敲門聲後停下手邊的工作,走到門邊將門微微打開,對著門外那位客人說:「不好意思,那個新娘表示暫時不接見任何客人……」

「就連新娘的準新郎也不願接見嗎?」聽見門口那熟悉惹人厭的聲音,季初弦不禁閉眼喟然。

她從鏡子中和那位一臉困擾的新娘秘書對上眼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是……」得到新娘的同意,新秘將門打開,不一會兒整間新娘休息室就充斥著吳泰俊高亢的嗓音。

「哇!果然不出我所料,初弦妳不管穿甚麼白紗,都十分適合妳的美麗!」他走到季初弦的身邊,雙手觸及她無任何遮掩的雙肩,這一碰讓鏡子裡的季初弦露出明顯不愉悅。

望著季初弦的表情,吳泰俊似笑非笑地伸出他細長的手指,用指頭的關節輕撫季初弦白皙如雪的臉頰。

「從以前我就覺得比起金髮,烏黑亮麗的頭髮較能將妳的美貌與氣質給完美襯托出。」他在她的耳畔囁嚅,從他口中呼出來的熱氣,更讓季初弦內心醞釀的不快增添火氣。

她的頭偏向另一邊,並且將身子往前,好逃離吳泰俊的碰觸。

「別碰我。」她惡狠狠地瞪著鏡子裡的吳泰俊說,「勸你在我翻臉之前,識相離開。」

吳泰俊面露無可奈何的神情,他攤開手聳肩苦笑道:「看樣子妳還在氣上次那件事……」

「不過沒關係,只要過了今晚,我就會讓妳變得像那些只會吟叫的女人一樣,臣服於我吳泰俊的身下。」吳泰俊在離開前,將這句噁心話滯於季初弦的耳際。

季初弦抿了抿唇,她抬眸望向仍在後方認真做準備工作的新娘秘書。

「那個……」

「是!」新娘秘書一聽到季初弦的叫喚,便速速抬頭。

「我可以去洗把臉嗎?」季初弦好聲好氣地問道,「臉上剛才沾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她說。

「沒問題!」新娘秘書傻里傻氣地笑答,「反正距離典禮開始還有段很長的等待時間,重新上妝沒問題的!」

「謝謝。」季初弦溫柔一笑,她起身拉著長裙的兩邊小心翼翼地走到廁所,沖洗自己剛才被髒東西觸碰的臉。

將自己換回素顏的她,凝視鏡子裡的自己許久。

「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等到她走出廁所時,新娘秘書已經站在她的位置就緒。

「不會、不會,不用不好意思。慢慢來就好!」這位新娘秘書自始至終都不曾臭臉,總是露著笑臉,看著這樣的她,季初弦驀然想起一個人。

──那個人是否就是因為和她一樣可愛憐人,才會讓他這輩子都無法放下?

待她坐下後,她的目光始終離不開那個鏡子裡的另一個自己。

一頭烏黑頭髮、白皙雪亮的肌膚、清秀可親的五官,還有無任何化學添加物的胭脂味……

這樣的自己,使她憶起那段潸然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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