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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義忍)】窗檯下的舊事

*原著向背景

*第三人稱

*甜文

      靜謐的夜裡,遠處的寺廟敲打著鐘聲,敲破了守歲的夜、迎來新的一年,只不過萬物並未改變,就算被象徵新年的新意給照拂,它們依然過著彷如被規定般循序安生的日子;那聲音不近不遠,但低沉的節奏穿過樹林、越過人群、穿透了建築,從四角的木窗檯傳來,忍的心跳聲不知覺地跟著同步。

      她低頭望向躺在自己大腿中央的臉蛋:他的長髮解開束縛,沿著忍的腿部線條披散而下;他的臉龐有著歷經世事的滄桑,卻也有細碎的柔情藏在皮膚的細節與紋理裡。

      義勇睡得非常沉,跟供在寺廟裡的神像一樣,鐘敲不醒,愣是沒有絲毫的移動或掙扎。這讓忍心情十分複雜,該高興是義勇待在她的身旁才會睡得如此安穩,還是氣憤已經第三年了,他們仍未一起守歲、迎接新年。

      對,今年是第三年了。

      然後這是他們認識的第無數年。

      以前還未跟義勇交往的時候,忍大多數都是跟蝶屋裡的孩子過,大家聚集在一塊吃壽喜燒、陪孩子們玩遊戲,再者就是在任務中跨年,忍當上柱之前就已經有心裡準備了,他們要如同普通人過節慶,簡直不可能。

      這種想法是直到三年前,她和義勇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夜晚裡執行任務中改變的,他們剛才順利斬殺了鬼,卻也弄得渾身骯髒,忍拿著帕子擦掉臉上的血,此時子時的鐘聲敲響。「哎呀,今年沒能和蝶屋的孩子們一起過呢。」柱也是人,言語中少不了絲絲無奈。

      「這很重要嗎?」義勇,不,木頭先生說了句掃興的話。

      忍的笑色未曾改變,她笑笑地懟了回去,「像冨岡先生這樣不解風情的人是一輩子都不會懂得喔,當然我也不會要求你了解。」她不知道自己笑容底下的陰暗有無被義勇察覺。

      義勇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沒有變化,她始終無法揣摩義勇眼底的深義為何;義勇撿起掉落在旁的蝴蝶髮飾、繞到忍身後,輕如雲煙的說:「我是不了解,不過有心意才是重要的,人在不在身側是其次。」話語裡帶有義勇專屬的篤定和不羈。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忍感到意外,其實外貌冷傲的他也有細膩的心思呀。

      忍反應不及之時,義勇早已用身高差幫她把髮飾別到她習慣的地方。

      「要去參拜嗎?」義勇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啊?」我和冨岡先生?忍微怔。

      但義勇的表情認真,「嗯。」

      忍想了想,這種場面拒絕很奇怪,畢竟他們又不是曖昧中的人,本該是沒有任何疑慮的,就當作普通同事去新年參拜其實很普通,可仔細琢磨,邀約的人是義勇呀,那個思想雷打不動、木訥的人,也會求神嗎?讓忍相當好奇了。

      於是忍答應了。

      他們抵達寺廟的時候人潮正多、擁擠的寸步難行,這對身材嬌小的忍而言,有些吃力,可義勇見狀,伸出手拉了她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並且找到了祈願的隊伍。他們的距離很近,忍的鼻頭都快要貼到他的背了,忍抬首,才發現義勇真的高出她許多,寬大的肩線可以將她整個人都保護著。

      「冨岡先生許了什麼願望?」忍遞給義勇一杯甜酒。

      「許了……」他淺嚐了杯中的飲料,「妳的願望都能實現。」

         忍不曉得,她瞳孔閃過的一絲心動有沒有被他給察覺,幸好喝的是酒,臉紅是正常的吧。

      「冨岡先生都不為自己許願嗎?不要說你的願望就是我喔。」忍兩靨盈盈地說著玩笑話,可是冨岡義勇並沒有否認,所以讓忍也不知如何應對。

      他們眼圈下的紅暈慢慢染上整張臉,最後連耳朵也不放過,她甚至覺得耳尖有點發燙。後來忍不再回話,跟著義勇只是默默地把甜酒喝盡,讓奇妙而難以言語的情愫隨著嘴角溢出的甜蜜在兩人間徘徊。

      「冨岡先生,你的鼻子好紅喔。」

      「妳不也一樣,耳根子都紅透了。」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一起迎接新的一年,也是忍初次擁有想要過平凡人的生活的瞬間。

      後來,忍發現她自己喜歡上義勇了。

      她在不知不覺中從『冨岡先生』改口成『義勇先生』,會注意時間、怕義勇找不著她,就算沒事也會編織個很愚蠢的謊言只為了見上一面。

      義勇從來沒有戳破忍,甚至是主動去找她,閒暇時兩人漫無目的的四處走走看看,在工作上更是放心地把背後交給對方。

      他們有默契的不說『喜歡』和『愛』,因為在那之前,想要用全部的心意去照顧對方的情感早已勝過千言萬語,其餘的,只懂互相珍惜。

      這樣靜好的歲月及曖昧彌散在兩人之間。

      第二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義勇在外執行任務、算了算日子也該回來了,而忍留在蝶屋處理文書的工作,最近除了滅鬼的事之外,還有新型態的疾病流傳在村裡,忍要集中精神製作藥物,更要向蝶屋的所有人宣導消毒的重要性……忍忙得不可開交,關於談戀愛的事情也被拋在腦後了。

      一直到有人向她傳達說,冨岡義勇先生住的那帶也開始有人發病了,她急匆匆的抓了製作好的解藥就往外頭衝,豈知,才跑到一半就遇到義勇了。

      看著忘記調節呼吸而大口喘氣的忍,義勇淡然說道:「我沒事。」

      她隱忍許久的情緒潰堤了,忍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她已經無法再假裝微笑了。

      忍將手裡的藥塞進義勇的手裡,掉頭就走。忍在生氣,但她不明白,究竟是氣自己居然丟下蝶屋的孩子們就為了聽到他說一句沒事,還是見到他安好而鬆了一口氣、感動著,或是她好幾日沒睡覺了臉和妝容一定非常狼狽,總歸是氣自己太容易被義勇操控情緒。他們從來不說喜歡或愛,那麼相對的他們並不能以其名義去約束人。

      她不管義勇在後頭喊著她的名字,自徑朝蝶屋去。

      「我有事。」這次義勇擋在她面前。

      就像今年年初,他們結束任務後去寺廟參拜那是一樣,他們的距離極近,只是面對面,當時忍見義勇的肩線覺得很寬,卻沒曾想過那樣的陰影願意照拂她───

      「我們在一起吧。」義勇他溫聲細語,溫柔得令她有股酸澀的情感湧上喉嚨。

      她無法克制自己向他而去,但義勇也接住了她的擁抱、接受了她的親吻。初吻就像新雪般,落在兩人中瞬間融化成水,沁潤了彼此的心。

      他們擁抱的當下,其實已經在蝶屋前面了,被不少人看見,還有人開窗從樓上看著他們,他們的交往嚴格來說真的是在眾人眼前見證。

      忍沒想過,告白來得突然、也不浪漫,可是卻對這份平淡感到踏實;忍又哭又笑,然後惡趣味的把眼淚和鼻涕都往義勇身上蹭,義勇難得表現溫柔的輕撫她的頭。

      最後義勇陪忍回到蝶屋裡頭,因為他們身兼數職,兩人皆因為幾天沒睡覺,雙雙在房間裡睡沉去了,忍記憶中,還是由小葵幫他們蓋上棉被,他們醒來後已經是隔日中午了。

      這是他們第二次一起渡過的新年。

      對了,她會搬來現在的房間也是因為義勇。

      蝶屋其實很大、房間數量也非常可觀,忍忙碌的事情多,製作毒藥、整理醫療檔案、製作解毒藥劑……等,要跑的房間自然而然就多。

      起初剛交往時,義勇老是扳著那張會使人誤會的臭臉在蝶屋裡四處找她,她不忍心孩子們被義勇嚇到,於是把工作與起居都移到現在這個房間,方便義勇尋到她。

      房間離大門口近,窗外有棵樹、好讓義勇不想走路時直接跳上來,所以忍房間裡的窗子幾乎沒有鎖過,她會隨時將窗檯擦乾淨,可以隨時盼到義勇來找她,自己也能透過四方的窗口找到義勇的身影。

      偶爾義勇會在深夜裡出現,不發出半點聲音就盯著她的睡臉看;忍睡到一半,就會感覺到某個視線都快把她看穿了,忍緩慢爬起,義勇仍帶著他獨有的漠然坐在窗檯上、不敢越矩,不過忍走近時,義勇抬起手來把窗子關緊,避免她被晚風吹得身子泛涼,僅僅簡單的動作,忍卻顯得他格外溫柔及體貼,他並非外表那樣疏離。

      當忍問起義勇什麼時後來的,他含糊的解釋沒有很久、或著說只是突然想看看忍罷了。

      久而久之,窗檯上也有了不少美好的回憶:忍工作到累了,一時間想起義勇而望向窗外,義勇心有靈犀似的出現在她目前,這比花上幾個鐘頭打扮、極力壓抑想見面的情感還要來的有衝擊;有時他們會喝點酒、配著小菜,隨意聊關於隊裡的話題,大可至滅鬼或計畫、小可至門前的一株一草。儘管話題不是很重要,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管時間再多,也永遠不會把充滿回憶的窗檯堆滿的。

      忍驚醒。

      她愕然地從義勇的腿上狼狽爬起,義勇沉默不語,見她起身了才敢揉捏自己的大腿,因為被躺得發麻了。

      忍揉了揉迷茫的睡眼,原來剛才真正睡著的人是她……而且忍的初夢就是他們又一起錯過守歲的事,而現實也真是如此。

      那麼剛才她心底抱怨的事情,都是在罵自己?

      忍不想接受事實的抹著自己的臉。

      「怎麼了?」義勇問。

      「做了很不吉利的夢……」忍的語氣滿是委屈,她仍舊難以置信地摀住臉、靠在窗檯旁,此時已然敲響第十個鐘聲。

      「聽說夢是現實的相反。」義勇倒也沒過問詳細,只是簡單的安慰著;他輕拉了忍的袖口,然後用眼神示意忍向外看。

      忍將視線從窗檯放眼望去……

      尖銳的聲音伴隨狼煙往天空飛去,碰的聲響,色彩斑斕的花火綻放,讓夜空瞬時彷若白晝裡的花叢,眼角餘光裡,忍看到很多事情,像是他們初次認識相互磨合的時期、漸漸了解彼此然後變得契合的過程、還有他們逐漸濃烈的情感、她的告白、她的吻……

      忍覺得彷彿經歷了許多事情,但煙花的色彩殞落後、夜色回歸時,忍同時意識到她和義勇之間也有好多事沒做過,比如春天賞櫻、夏天戲水、秋天觀雲、冬天追雪,比如一起守歲,比如一起共渡往日的歲歲年年。

      「在想什麼呢?」義勇見原本愁眉不展的忍趴在窗檯上對煙火微笑。

      忍沒有看向義勇,笑意也未消退半分,「沒什麼,我在猜想,我們到底要第幾年才能順利的一起守歲呢?」

      義勇覺得忍的眼裡像極星華流轉,一時之間,在忍的眼波粼粼中,她盪著那泊向他餘生的舟而來。他的嘴角難得地揚起了幾許弧度,他含著淡如輕雲的笑說:「來日方長。」

      靜謐的夜裡,遠處的寺廟敲打著鐘聲,敲破了守歲的夜、迎來新的一年,只不過萬物並未改變,而唯一改變的,只有想與彼此攜手渡往未來的心愈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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