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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雜貨店

作者
李炎宗 / 旁聽生
類別
文學小說 | 都會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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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青春是什麼?經戀愛、嘗苦酒,被抹上色彩的光陰,應該就是最美的季節,本該綻放璀璨的光彩。
雜貨店裡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二十幾年前,我在淡水河出海口的岸邊上服兵役時,見證一段令人刻骨銘心的往事。
多年後,那看似不相干的兩背影,終成正果。曾與友人聊起那段往事時,竟不經意地思索了起來。
*月台上──美顏紅唇淚汪汪
大學畢業那年夏天,幸運考上了預官。
在月台上看見許多動人的畫面,當時美芳亦來送行,她藏起平時常有的笑容、瞇起雙眼,那目眥泛紅欲哭的樣子,令人看了好心疼。
於是,故作鎮定的安慰她:「妳就別難過了,有空時我一定會寫信給妳的。」此刻,我心尤益懼,害怕當兵時,有人會來代替我的位子。
當我揮手欲揚時,僵立在月台邊緣的她,終究抑鬱不住情緒,淚眼汪汪地挽著我不放,直至火車將駛始方休。自以為深固,如每次暫別時一般,取笑於頰,終將悲傷給帶至車廂裡。
火車帶著辛酸之情,順著冰冷的鐵道,帶我逐漸遠離,最後抵達了高雄火車站,緊接軍用卡車帶著大夥來到步兵學校。
那段日子日夕作習總是被排得滿滿,沒一刻可得閒。懇親日,許多父母來探望其子,美芳亦迢迢南下,同梯受訓的預官皆羨慕得很。
結訓抽籤的情景,對於任何當過兵的男人而言,那是畢生難忘的事情,當台上長官直呼我的號碼及姓名時,緊張得手心出汗不止,心裡頭更是不停的默念:「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千萬別讓我抽到外島呀!」
慶幸自己無緣抽到「金馬獎」,是北臺灣的某個野戰師,於是慎重的致電給美芳!
排隊等候了好一陣子,終於將話筒給緊貼在滿是汗水的臉頰上,然後娓娓的道出:「美芳,我抽到第六軍團〇〇師,好似就在關渡附近。」
「那真的是太棒了,爾後我倆得常相見!」電話那頭喜嚷著。
領取少許的車馬費,與美芳相聚不到數日,接著又是別離,特地叫她千萬別來送行,實在是不忍心看見她那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那年初冬的早晨,天空還漂著綿綿的細雨,一身草綠色的軍服,扛著超過一米高的大背包,汗流浹背趕著早班的客運。
上午十時整,師部人事官將這群菜鳥領至中山室,是日分發至同屬一個野戰師約有二十餘名預官,我被分配至正在守海防的〇〇營,就在淡水河的出海口附近,與師部有一段距離。
「當兵感覺如何,能分發至營上也是一種緣份,那兒風景美麗,但與市區有段距離。」營部人事官於午後來至,分配至同一個營除了我之外,尚有二位分別是兵工和通信的少尉。
*數饅頭──讓人無法忘懷的歲月
吉普車一路顛簸,幾十分鐘以後,來到了海岸旁的營區。
「人事官好!」安全士官禮貌的向我等問好。在營長一陣訓勉後,第三連就是我服兵役的地方,其他二位同梯報到的預官則留在營部連,大概是兵科的關係吧!
「排長,爾後有什麼須要協助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訴我,千萬別客氣。」連輔導長親切的態度,至今我仍然謹記於心,從其足過了防風林,接著轉進沙石路面,連部離營部約有近千米的距離。
「排長,東西置妥後,我再帶你去見連長。」
引入一室,授置於下鋪,仰臥開目即見數張女明星的美照,蓋前輩留下的禮物吧!然此處終當更置為美芳照片的置放處。
「將欲從心,如能與弟兄爲善,爾後相處起來會比較容易……」連長亦告訴我諸多經驗之言。
晚餐時,弟兄們忽見生面孔的排長,先是訝異,接著竊竊私語,大約在衡量這個菜鳥排長有何能耐吧!
「今日連上來了一位新排長,姓李名〇〇,國立〇〇大學〇〇學系畢業的高材生,預官第〇〇期,歡迎他來到第三連這個大家庭,以後弟兄們要好好的配合他……」直至晚點名時,連長方將我介紹給弟兄們認識。
新來的排長,部隊裡有許多的事情尚未摸清,心情緊張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營區與市區數里而有,公車個把鐘頭才來一班,憶初假日時,小黃大哥對我大聲呼之:「少年耶,公車剛剛才駛離,兩百元就好……」
熟門熟路的計程車加足馬力、卯足了勁,還得花上一段時間。
後來才知道,旦見頂個小平頭在營區外徘徊者,一見便知為剛下部隊的菜鳥,不狠狠敲一筆那怎行!
此處靠海,常年吹著勁風,戍守的歲月使人感到寂寥,足慰者是夜裡可以躲在寢室讀著情人寄來的書信,服兵役讓彼此相處日少,但常藉由書信的往來,雖身處異方,但也不動互相之情。
每遇假日輪到我留守時,美芳亦會千里而至。及見,恆不捨對她說著:「妳平時工作也夠累了,假日在家好好休息就可以,別在奔波,待我放假時,再回去好好的陪陪妳。」
她亦會溫柔的回答:「好啦!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待你退伍後,咱們再一起討論有關將來的事宜……」
我相信真愛是沒有距離,但每見她漸漸離我而去時,亦會感到特別的寂寞。
美芳是一位好女孩,當時我們倆的感情也正處於火熱,而她並非是我現在的妻子。
這個營區西瀕廣闊的海峽,碧海藍天接踵成一幅美麗的畫面,若不是服兵役,當不至於此。一般而言,除每隔一段時間的基地軍事訓練外,部隊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平靜。
*好弟兄──肝膽相照誰能比
有一位士官,與我交情最深厚。
身為排長的我,除得帶領數十位弟兄外,還得輪值擔任連值星官。起初弟兄們對我並非那麼的尊敬,在他們的印象裡,多覺得這類軍官除較會念書外,體能其實並不怎麼樣。
當時除了我之外,連上軍官大部分為志願役,軍官學校畢業的軍官,部隊經歷當然遠超於我。弟兄們顯然是欺侮我經驗不足,常常整我冤枉,當他們知道我曾獲大專運動會獎牌時,亦另眼待我。
吃喝拉撒睡都在部隊,排長還有屬於自己的空間,比起其他弟兄來說是良多。但每當輪值任值星官時則不然,除須耗腦力規劃日常作習外,凡諸事之處理皆須有方,好在這差事個把月才須要輪值一次,當時除排長外,其他上士以上士官皆須排入。
若思,每當背負起紅色值星帶在海岸上巡視時,偶爾吹吹哨子呼之「集合」,亦顯威風之事,排長一職由青澀到老練,俱功於好弟兄的相助。有一位與我感情交厚的士官,為那近七百個日子最為肝膽,因甫下部隊又有職務上的關係,除假日外,幾日日在一起,乃至連假日也會相邀一起看電影!
職務上我是他的排長,軍中多事得先咨詢他,方能安能渡過諸多危機。老楊是一位上士副排長,其實他並不老,年齡與我相當,只有二十來歲罷了。
我們倆就睡在同一間寢室裡,有事沒事好與其扯扯:「老楊,我女友的高中同學是一位會計,美而賢,我認為她挺適合你……」
「排長,我尚年幼且無本,退伍後還得專心拼事業,現在並非交女友之時!」除了會皺起眉頭外,亦混雜著各種藉口,即不肯爽快的答應我。
初疑之,復不見其有何異樣之處,遂接問:「若有心上人,他日必先告知於我?」
「沒有啊!那來的心上人……」他唇邊猶掛著複雜的笑容說道。而此女是誰?我亦覺好奇!只知這傢伙有事沒事老愛往雜貨店跑。
*孤影──春去秋來滿是哀
那些年,她帶著孩子過著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
年少時她很傻,甘心跟著愛人受苦,咸認只要無私的付出,就可換來日後的幸福。嚐過傷,感情這檔事對她來說,似乎有所改,或是她害怕再受傷害,亦不願傷人!
數年前,她無意間在丈夫口袋裡發現一張不該有的收據,那是某間汽車旅館開立的休息憑證,乃知其經常加班的原委,長期勞苦累積出來的幸福景象,竟毀於一旦,真是世事複雜、人心難測。
一位惜情的女人,眼見著男人心性的迷失,毅然挑起了教養子女的重擔。自是後,情之言,夙無期,其年方滿三十耳。男人的絕離加上生活上的壓力,她對未來似乎有種認命的感受,終將心門給緊緊關上,緊守那份儉素的美德,寄情於雜貨店的生意和兒女的身上。
姑且不論她對愛情猶可望,只知道她凡事必拒人於千里,一張秀麗的臉龐下,藏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秘密,常帶冷漠狀!
所幸她能自立,獨自經營一間緊鄰軍事營區名為「青春」的雜貨店,兩層樓的老式建築,是父親留予她的禮物,讓她和孩子們有個安身之處。
一樓為店面兼倉庫,二樓則住著她和那對方讀國小和幼稚園的兒女,長年持家也忙得相當有勁。
每日早晨六時又三十分,她總會把店門給準時開啟,這推開鐵捲門的聲音,比鬧鐘來得響亮與精準。
稍後那雙乖巧的兒女,亦穿好了制服、背起了書包,揮揮手說著:「媽,我們倆上學去。」
其年,她和孩子生活即過得如此平靜,當時雜貨店大部份是做阿兵哥的生意,素無店面裝潢,但諸物一應俱全。生意旺時,東西常賣到缺貨,批貨、補貨亦夠她忙碌,就當時雜貨店的營利所得,確實足以供應她和孩子們的生活。
已是兩位孩子的媽,但雪白的皮膚配上風姿綽約之貌,雖稱不上沉魚落雁,然於其所散發的魅力,遠超未嫁之女,但鮮有人能入其心。
*傷痕──痛到心坎裡的曾經
若是隔絕了感情,則可讓自己免於再度受到傷害。
「剛下部隊吧!排長……」小茹薄言問之,復有何相、何欲,尚不知其與老楊有何相干。
上午七時不到,擔任值星官的老楊帶著一群跑完五千公尺的弟兄,氣咻咻的來到雜貨店,娓娓道出:「最近部隊就要作環境評比,請妳幫我準備一些油漆和打掃用具……」
「好的!」小茹打開櫃檯上的記事本,一一記下老楊要的東西。
「明早跑完步後我便來取,千萬別忘記!」離開時老楊尤叮嚀著,他常假藉諸名以就之。
「小茹,昨日所交代的物品,是否備齊?」復來,日久她亦習於每早必見之。
「怎麼了?」他觀之極微,若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所有情緒。
時乃二十又三而已,而她已逾三十,無論是誰,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往後就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對他並不排斥,而是自認不應存在任何幻想,盡以爲顧客而已,緣於彼,然其心深處總會莫名抗拒,若是隔絕了感情,則可讓自己免於再受傷。
「早已備齊,就待你來取。」微笑以對,此刻老楊亦捲起袖子,習慣性將堆放於門口的貨物,給一一移至倉庫裡。
復問:「最近好嗎?生意如何?」唯她並未繼續答腔,只是獨自坐在櫃檯裡,若有所思。
「那我就回部隊了,再見!」直至老楊言後,方徐步出櫃檯,走向貨架旁繼續忙著。
老楊曾與予言,而離少孤,祖母攜手至大,國中畢業後為減輕家計,進了士官學校,此時他是一位受歡迎的上士。小茹拼命掙錢,心中只有那對兒女,很難再去接受別的男人,何況是小她近十歲的他。
昔日傷,讓她心生疑慮,咸認自己豈有資格再去擁有那所謂的關心與照顧?
*曖昧界線──不太近也不太遠
那日晨間他帶著同樣的弟兄,在同樣的時間來到同樣的地方。
初見鐵捲門並未開啟,他人不見異狀,惟獨老楊開始著急,甚至發出一段長長的嘆息!
自那時起,每遇閒暇他總會到雜貨店四周打個轉,心裡頭老想著同樣的一個問題:「她和孩子們會不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呀?」
「幾日來你們都上那兒去呢?」久隔,申言之只有數日耳,雜貨店終於再度開啟,他立於櫃檯前神色愉悅,終露出連日來難以出現之笑顏。
「沒去那,就休息數日罷了!」小茹有氣無力的回答他。
「那就好!」他笑容燦爛逾前,倆人在曖昧界線上游走,若有若無,他期盼能得到她的回應。
「若他勇於表白,那我將如何應付呢?」她本欲獨力扶養兒女,讓青春就這樣稍稍的散去。這麻煩傢伙的出現,獨擋其路,擾得她操煩莫名。
「叔叔,媽媽跌倒了,怎麼辦?」數日後的夜晚,老楊方欲就寢,突接男孩哭啼來電。
她於工作時傷了足,男孩不知所向,隨手打開櫃檯上的記事本,得他訂貨時留下的聯絡方式。
「別哭了,媽媽怎麼了……」他二話不說急速來到雜貨店,接著將小茹給送至醫院,折騰了整晚。
「我沒事了,你快回部隊吧!」她視之而笑。
老楊難過的並非不假外出的嚴厲處分,而是她何其不謹。一直以來,他是連隊的支柱,同時我也將原委告之於輔導長和連長,連長一方面可憐她們母子沒人照顧,基於私交並未給他什麼樣的處分。
然輔導長還戒之說:「老楊啊,人家可是兩位孩子的媽,年齡遠大於你,是否相配,自己要有分際。」
其傷未復時,他總會抽空相陪,且心疼看著她:「小茹,我希望能好好陪妳,從現在直到……」
亦欲其能有同感,那關愛的神情,使她漲紅了臉,其實她早知會有這一日,不意其至之速!
「我好多了,你快回營區吧!」她催促著。
這段日子老楊甚至向部隊告了幾日假,每早必至雜貨店,除照顧那對可愛的兄妹外,尚勉之打理起居。數日間,除陪她至醫院複診,尚修好店裡的許多滴不停的水龍頭和一閃一閃的燈管。
然孩子跟他已經熟悉了,復問:「叔叔,你明日還會來嗎?我倆還有些功課得請教你。」
*枷鎖──緊緊銬住她的心不放
那麼愛自己的男人,爲何不能接受呢?
這男人似乎沒有什麼瑕疵可以挑剔,當他捲起袖子為她刷鍋洗碗時,任人看了也會心動,惟獨她自以爲不可許,往後日子還是各自安好為宜。然老楊在乎並非是承諾,而是與她共組一個有兒有女的家庭。
可是當他提到這話題時,她非閃躲即逃避,她不願託付,還有鄰居的閒言碎語,使她不得不理性的停下來想想其他問題!心雖顫動,惟覺得他倆並不適合在一起。
「離過婚的我,又有孩子要養,你還年輕,何苦將青春耗在我身上呢!」是日晨間她以此拒之,老楊楞言不語。
小茹折之說:「數日來我想了許多,如此決定對你而言,雖有欠公允,但……」
感情這語彙對她來說,或許是不敢面對的問題,終因疑慮而不願繼續,故直覺欲逃。此刻其心如割,早忘了是日是如何踉蹌的回到營區?
之後,她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遂令彼此回復到從前的關係。或他已知其意,只是偶而會問:「近來好嗎,孩子們都無恙吧?」
「我過的如何,與你又何干,拜託你就別再……」直到這些問句被她直截了當的回絕。
日後,他再也沒有勇氣靠近那間雜貨店更近的距離,心想著:「我倆就此結束了嗎?」
數日未見其影,小茹亦會有種情緒縈心,而不容自己於兒女面前軟弱,在抑不住心裡的反應時,常獨於房以溢眥淚沾衣。
日日如是,終至老楊離開時,退伍當日他復來。小茹見之直覺想走,忽被牢牢抱住而來不及抗拒,一顆心就這樣~撲通~撲通~跳個不止。
他不捨遂去說:「我若沒能緊緊抱著妳,當悔一生,不要使我一人在茫茫的人海,留下寒影。」
緣份這玩意,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時想亦覺得玩味,他倆有緣相遇,但她總覺世事弄人!
「妳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我欲與妳共養子女……」他好不容易將心裡愛戀給全盤說出。
「對不起!」默然了良久,她使勁將他推開而強制其心,使淚不得隨意落下!老楊觀其目則哀,她的困擾來自於人們的觀念和自我的經歷,始終沒有信心突破障礙和接受此段感情。
去後,他終日渴望她來電,那怕隨意問候一句也可以,甚至奢望兩人可攜手散步海邊、看著夕陽聊天。
如此消失的老楊,讓她頓時似少了依靠,心頭也希望能復見,屢執電話,卻始終沒能撥打出去。
雖有彼此之聯繫方式,可是任誰也沒主動超越那條界線,好像誰都永遠不會瞭解如何去愛對方。
*冰山──須多少熱情來瓦解
小茹復如前,每日忙至兒女們上床方肯安然而睡。
她欲以時間來沖淡對他的思念,但不管過了多久時間,她還是會靜靜想著他。退伍後,老楊以數年的積蓄,在距雜貨店幾里的鎮上頂下一間水電行,做起了生意,因其負責細心的態度,速得好口碑。
數年一晃,他頻勞於事而孑然一身,但從未忘記小茹,常夢之偎胸,共帶孩子們玩耍,然亦多從夢中驚醒,回憶仿佛成為他的習慣。
那日,雜貨店無端失了火,蓋電線老舊又沒人可以修理之故,或事來得太驟,她和孩子們受困其中而不知所措,幸有人及時來救。
「喂,別走呀!」雙雙互看,見其母子無恙,老楊轉身想走,忽被牢牢給抱住。
雖然此時火已滅,但愛的火苗像似在彼此的心底重新燃起,她無力的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遂悟此身需要這男人的擁抱。
「我捨不得你呀!」不知是「汗珠」或「淚水」一顆顆地滑落,小茹以顫抖之語在其耳畔細訴,猶眯眯的雙目忽縱之,心不再冷漠,這人肯定是她的真命天子,他讓她安然渡過人生的最谷底,就在最危機事件發生時。
復其身引得她全身顫動不止,原來的抗拒亦全然釋之,見她如此脆弱,有股莫名的心疼,頓時湧上了心頭。
他未思久別相逢竟在如此的場合裡,擁著她輕聲細語說著:「沒事了,有我在此守著你。」
昔日傷,讓她對感情有了戒備,是他徹底打開她的心扉,此刻她的心已完全屬於他,他的身影探入她的靈魂裡。
若不是他的堅持,此生她與愛情再也沒了關係,她終於認清自己是個需要被愛的女子,昔非不愛,乃傷不起或慮其多事,透著光的淚珠亦不競浮之,他輕撫著她的髮絲以及留在臉頰上的淚痕,她揚起嘴角伸手輕撫著他的雙手不放。
「你走了之後,我方知心中滿是你的影子,數日中,總望能復見你。」淚湧前的剎那,她勇敢的說出悶於心中許久的思念,決心在當下誠實地承認自己的感受。
*終抱美人歸──這才是幸福的樣子
他恆抱對感情的深意,無悔的接近。
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過去,他未嘗離開過,一有空閒即會來到雜貨店稍遠的地方,靜靜望著她。
「若妳願意,我當終身牽著你的手不放!」態度堅定令她無法抗拒,嬌羞地點頭示意,靦腆微笑以對,其心早已瓦解,失控地往他身子靠。
之後,無論是「樂」與「不樂」,她皆會主動告知他,因為他執著的守護,愛情的魔力對她來說不再只是空談而已!與之相逢實存間隙,這些隔閡無非是她過去經歷所致,但他從未在意,只因他在意的只有她而已。
徐之她亦習於孤單時,有厚實的肩膀可恃,心痛時,有貼心的言語可以撫慰,反正習慣了,一切變得自然。無論生活中的大小事,皆未能損其甘俗,他會抱住哭泣的她不斷安撫,她會挽著他的手徐行。
真是相看兩不厭,快樂滿足充滿了他們那個並不是很富裕的家庭。
「排長再見!空暇時可以回來看看……」當然軍旅生涯終有畢,於告別海岸時,深感軍旅生涯之可貴,當大門哨兵向我敬禮時,感覺自己很幸運能與一群好弟兄共度那近二年的光陰!
年餘,在處理繁忙業務時得一紅色驚喜,開視乃見其帖。那年,她三十四歲,他才剛過二十六歲的生日。大喜之日,特向公司告假,復回海岸旁的那間海產餐廳參加他們的大禮,那場宴席除了昔日的連長及輔導長之外,我還是主要貴賓之一。
終在此刻,我湊近他耳邊細聲:「老楊呀!你終於如願了,如願贏得美人心……」
「當然也!」小茹聞之面漲尤紅,那充滿光芒的笑靨遠超手中的捧花,頻向余頷之,此刻幸福的氣氛,洋溢在整個肉眼可以看見的空間。
緊接著她又笑道:「排長,何時可以得酊你的喜訊呢?」
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此言在我的耳朵聞之尤感嘆息!對於美芳再如何依戀與不捨,終究已經是過去。其實早於退伍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就分手了,至於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懂得珍惜,但我倆之間絕無第三者!
*往事悠悠──深藏在心懷裡的記憶
軍旅生涯,讓懵懂的學子升格爲負責任的漢子。
不知不覺中,青春的氣息就這樣悄悄離去了,讓人變得成熟,當然也跟著世故了。
近三十年了,猶對那海岸線感到特別懷念,那日駕著汽車帶著妻小,沿著柏油路面直直行,營區與雜貨店的影像一直烙印在記憶的最深處,代表與青春之間的連結!
而今,那座營區早就廢棄了,原來的集合場竟成了海景公園,海岸線也成了觀光的風景區,砂石路面更成了十米寬的嶄新道路。那間雜貨店還在,只是不見從前的購物人潮罷了。
賢伉儷等候多時,見我將車子停妥後,滿臉笑容喚著我這一家子,一棟再尋常不過的建築物出現在面前,這棟建築物曾陪伴我走過青春,鮮明的記憶也深嵌在腦海裡。
熱情的夫婦還備了一些小菜,當然我們也飲了一點小酒,此相聚場合對曾當過兵的男人而言,多有可以吹噓的事情,尤與昔日好弟兄復聚,馬上就是:「想當年,我們是如何又如何的……」一聊就是沒完沒了,此話題亦是女人沒輒的問題。
但關於他們的過去,才是我的真念,其他的事情就沒有什麼好吹噓,而我和美芳當年的事宜,他們也絕口不提。
「叔公!你昔日是幹什麼的?為何會認識我阿公和阿嬤呢?」小女孩騎著三輪腳踏車,好奇對著我問不止。
「叔公昔日可是一位軍官,他與阿公同侍在旁邊營區裡當兵!」小茹對著小女孩說著。
「那你們誰的階級比較大呢?」小女孩復問。
小茹緊接著回答:「當然是叔公呀,昔日他可是一位排長!阿公也只是他的副排長罷了。」
臨去時,老婆笑著對我說:「你看人家夫妻真是好命,年紀輕輕都當了阿公、阿嬤,看看我們的孩子,今年才剛剛上了高中一年級!」
「關於他們的過去,只有我懂,妳知道個……」我不發一語默默看了老婆一眼,心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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