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一課:說話是一門藝術,就是有時候說出來的話連屁還不如,參加獎的邊都沾不上。

成語:眾人皆說,成之於語。

我遇到瓶頸了,成語具象師乃具象化成語者,說穿了知法術者也,咒文呢就是那四、五萬條成語,背多少就算是你的啦,學個魔法唸成國文系,課堂上一人一本成語辭典,恍如惡夢中啊,誰創的咒文啊,說白話文講人話還沒效,我也真是服了。

一脈相承歷史之承載,吾師如此說。

不能創新嗎?

我是覺得詞啊詩啊,應該也符合:一脈相承歷史之承載。   嗯,我能成為下一個一代宗師,新門派的創立人,等我成功施展第一個咒語後。

「春風化雨!」直接讓老師幫我開竅。

「醍醐灌頂!」老師拜託我要大徹大悟。

吾師不語。翻了個大白眼,靠這程度眼睛不會抽筋的嗎,哇乾脆閉目養神啊!

「有教無類!」欸不想教,你去大學招國文系的呀,來上課還被折磨喔。

是說魔法需要天份,不然哪這麼多平凡人。

騙我貝多芬,背了法術也不見效,詐騙集團是你嗎,吾師倒真有大師風範,不為所動。

還是我已進展到心想事成,想著不為所動,吾師當真一動也不動啦?

唉早上上課就是餓。

「鷸蚌相爭!」把他們具象出來,煮海鮮大餐加烤鳥似乎不錯。可能要施法十餘次,量才足夠,賸下的鳥群可以放飛積功德。

不然,「庖丁解牛!」吃個牛排唄,表演完肢解全牛後,剩下的部分應該要放進冰箱。

成語具象師就是不能與時俱進,被限制在這些框架裡怎麼活,我連直接變出七分熟的牛排都沒辦法,唉。

等等,山珍海味一句咒術就行,想得忒複雜啦。

吾師仍不動,我從一竅不通變天才啦?只有這法術奏效啦?

欸教書教成猜謎語是吧?心領神會不是這樣的吧?等我學會點石成金,老子就不跟妳混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妳不說話,我忍。

為了坐擁金山銀山,背本辭典有何難?

「呵呵呵...」想像太美好,不自覺傻笑出聲,趕緊摀住我的賤嘴。

吾師連眉頭都沒皺,好定力!

我看連戲劇的小沙彌都還要灑掃侍奉,我也是人家的徒弟,身為一個現代人我是不是也還得掃這地啊,雖然上普通中學、高中時也沒能逃過,我這相當大學部了欸,這...還掃嗎?

瞄了眼地上,這、這、這地還挺、挺...挺髒的哦,將教室前不能施個虛室生白之類的法術嗎?嘖嘖。

我是覺得不然我開個金飾店,對所有客人施法買櫝還珠也還行,不虧。

雖說嘛,這成語具象師跟不上時代,應用倒也挺無窮的哦,餓死我看是不太容易。

推測手到擒來、探囊取物都足以實現隔空「借」錢包吧。

「呵呵呵...」想像真是太美好了。

吾師突然睜開雙眼,拿出黑板溝的一截粉筆往貌似我的方向比劃了一下,雕蟲小技,閃開這種攻擊再容易不過。但是⋯

「筆大如椽。」

連喊都來不及,迅速變成柱子般粗大的粉筆往我胸口用力一撞,牢牢頂到教室的後牆。

胸口太痛一時千言萬語咽在喉頭,當我終於能發出聲音「咳⋯咳、咳,這粉筆灰⋯咳師傅粉筆還是買⋯咳⋯粉塵少一點的吧,咳咳咳咳,徒兒擔心您的肺啊!」這種感人肺腑的言論,足以讓尊師您放我下來了吧。

「撥亂反正。」感覺到壓力一鬆開,要落地的念頭剛冒出來,我這不就還在剛剛的座位上,讓我像經歷發育期午休的墜落感,雙腳用力踏了地,粉筆也回到師傅手中。邊揉著胸口邊凝視著粉筆,我只有傻眼。

「師傅!妳也拿支白色粉筆嘛!居然是粉紅色!我衣服白色的欸,妳必須賠我!」張開手一看,恩,粉紅色,低頭一看,果然是粉紅色,正站起來忿懣地狂拍我的新襯衫並怒視著師傅。

「唉。一塵不染。」

啪啪啪啪啪啪啪,從周圍拍手聲得知,我的衣服應該沒事了。

癟一癟嘴,還她一個翻到天邊的白眼,我才甘心坐下。

「明天早上七點,打坐三小時。李暮楓,留下。下課。」其他人抓著成語辭典就迅速閃離教室,剩下我們死瞅著對方。

妳不語,我不語。

「噗哈哈哈,師傅~妳別跟我玩瞪眼遊戲嘛~我這人耐性不好,留我下來,要不教教我剛才的咒語啊。」

「你?想學?」

「當然啦,這本書我早讀得滾瓜爛熟啦,但就是什麼鳥都變不出來,比魔術師還不如呢。」

「上課專心,散了。明早七點。」

「又打坐?回到教室又自修?我說我·讀·完·了·啊?」邊說,我連忙起身跑往講臺擋住老師去路。

又一個白眼,眼球天天往上轉,小心轉不回來變白目,妳倒是真無心教化莘莘學子。

低頭看著師傅,才發現這教室的講台挺高的喔!不怒自威的人也多,但實際的高度差營造的威嚴感最速成,崇敬的開關就是仰視或是脖子很痠,他們買一送一,綁賣,即使買防曬乳還送我印著商標的醜毛巾讓我著實困擾萬分到我真的很想去游泳啊,我也愛地球啊,可是這條毛巾我真心太想丟掉。

說是速成也不盡然,教堂那種看起來插人很痛的尖頂有時候也蓋了幾百年,杜邦哈里發塔倒是萬丈高樓地基起咻咻咻咚咚咚五年多完工。我只是想表達站在講台上俯視師傅帶給我莫名的...快樂?雖然事實上她可以隨時把我釘在教室後牆,或各種酷刑都是四個字時間的事。

四個字的時間⋯

所以要打倒成語具象師,只要不給對方說話的餘地,想法上很容易?

其實我還不知道吾師的名字,那粉筆除了攻擊人就沒用在正途上。

我李暮楓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被我堵住路的師傅左右不過一百六十公分也不矮了,只要別跟我比較。瞬間彌補了氣勢上的差距,心裡頓覺平衡許多,備感欣慰啊。

「不想下課?」翻完白眼,瞳孔總算總算回到正常位置的師傅問到。

如果那雙黑色的瞳仁乖乖待在用來視物的位置,師傅可說⋯相當漂亮?簡直是絕代佳人、夭壽美?!

她今天一整個上午的課程,絕對從未正眼看過人。

眼睛果真是靈魂之窗,這差別就像她把原本遮住整張臉的墨鏡拿下來的效果。黑色細軟及腰的長髮,清秀的鵝蛋臉,經典裡走出來傾城傾國的美女,肌膚好像打磨過一樣光滑,幾乎是透著美顏濾鏡在看她,嘴唇只塗了微粉的護唇膏,現在看來有點不滿。

「你可以留在教室,我要走了。」我留住了人,卻只癡癡地盯著師傅看,剛剛對看我還笑出來,可當我站在師傅的正前方,怎麼不一樣了?仔細端詳師傅年紀可能不到二十歲,還是只是娃娃臉?

「等等!怎麼我唸咒術都沒效果?」

「練習,沒有捷徑。」她翻白眼的時候,就沒有心動的感覺,然後我又克制不住加快心跳,應該只是站太近了,人都會緊張的。

「等等!要學多久,我沒時間了!」

「我也沒時間,再見!」她更走近一步要推開我,我站立不動,贏得一冷瞪眼,師傅嘴唇微啟要唸咒了⋯

四個字的時間⋯

我吻了上去,在她說話之前必須阻止。

只是,我沒想過要怎麼讓她一直無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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