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呦,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

     

      紀星闌狠狠的抖了一下。

     

      這道嗓音有些熟悉,似乎在不久前的午後曾經聽到過。上揚的語調,輕快,像是朝陽一樣有活力。

     

      他慌亂的抬頭尋找聲音的主人,是個很高的少年。頭髮是漂亮的烏黑,五官一反於亞洲人的平板,深邃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同學……?」是那個在盛夏點了杯熱可可的人。他摸索著記憶,緩緩的吐出這個姓氏。

     

      對方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會瞇起眼睛,黑色的眼睛裡像是有萬丈光芒,耀眼,奪目。

     

      「江熠然,怎麼叫隨便你。」他拉開紀星闌隔壁的椅子,一坐下就撐著下巴直勾勾的看著他,紀星闌在覺得這人長得真好看的同時只覺得對方搞不好腦子有點問題。

     

      「……就江熠然。」他忍住想對著剛認識的新同學翻白眼的心情抿直嘴,江熠然的視線刺得他渾身不對勁。「……你幹嘛一直看我?」

     

      「因為我無聊?」

     

      紀星闌的臉是真的很小,皮膚也白,五官相當漂亮,是洋娃娃般精緻的美。眼睛是吸睛的桃花眼,睫毛很長,眼珠跟他的髮色一樣,是淡淡的咖啡色,襯著深色的睫毛更顯得清澈。

     

      這次紀星闌也不客氣了,擺明的翻了一個大白眼,壓低嗓音指著江熠然的桌子。

     

      「這位閒閒沒事幹把觀察人類當樂趣的同學,這個風光明媚的日子沒事做的話推薦你睡一會兒,補眠補身體,身為一個發育中的青少年請把握每個能睡覺的時光,不要醒著危害人間。」

     

      同齡的少年間很容易就聊開,沒幾句話的功夫江熠然已經成功日紀星闌對他的印象從「夏天買熱可可的怪人」晉升到「夏天買熱可可的人類觀察愛好者」,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種進步。

     

      江熠然張嘴想要回我不要,突然轉念,吐出一句「你是想要我去夢裡找你?」,光榮的在不上十分鐘的時間裡得到紀星闌第二個大白眼。

     

      「你這人……」紀星闌的嘴巴一張一合,看起來找不到一個適當的形容詞。

     

      他覺得一開始就說對方不要臉可能不太好。

     

      「……真特別。」搞了半天只憋出一個詞,剛剛推薦對方補眠的唇舌像是當機一樣。

     

      但他自覺自己很友善。

     

      江熠然悶頭笑了一陣,他估計也沒想到會得到這種評價。「紀同學對我的評價挺不錯。」

     

      前座的男生轉過頭敲了敲江熠然的桌子,露出一個大剌剌的笑容。

     

      「同學,放學有空嗎?」他笑著指了指前面聚集著的一群人,或許是本來就認識,他們正七嘴八舌的指著學校附近的數間餐廳討論。「啊,我是宋笙,這名字文藝得跟我一點也不符合。我們等等想來個班級熟悉大會,就晚上一起吃個飯聊個天,熟悉熟悉。」

     

      他說完覺得自己的記憶點不夠,再加了一句「以後咱們2班的各種集會結社都交給我這個交際王子吧」,惹得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

     

      「行啊,我沒門禁。」江熠然說完就看向紀星闌,宋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同樣的台詞又對著紀星闌說一次。

     

      「可以是可以……訂好地點了嗎?」他答應後緩慢的吐出一句話。

     

      「還沒,怎麼,同學你有推薦的?」宋笙說自己是交際王子真沒騙人,話接的一點也不生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認識很久。

     

      「呃,沒有。」紀星闌頓了一下。

     

      總不能說我嘴挑吧。

     

      .

     

      一群人最後票選出了一間叫「海鷗」的平價義式料理,江熠然維持著他的笑容答應,紀星闌也沒反對。

     

      人群裡有個叫林柔的女孩子,單名柔字,長得漂漂亮亮的,性子卻剛的很。一上來就是一連串不帶重逢的髒字,懟得方才想要電話的男生無話可說。

     

      「柔個屁,妳改名母老虎還差不多。」班上的男生開玩笑道。

     

      「陳浩你他媽嫌自己命太長?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林。」林柔作勢要打人,一群人又笑笑鬧鬧了一陣。

     

      海鷗的店主是一對年輕夫婦,對於少年人的瘋狂和吵鬧一點也不訝異,還很貼心的幫他們隔了個包廂。

     

      幾個人一頓飯的時間先是意思意思的自我介紹了一輪。一早班會的介紹有老師在場,很多話都不好說出口,現在人少了一半,又沒了老師,光是個介紹就能鬧得沸沸揚揚。

     

      「我叫陳浩,跟那個母老虎四捨五入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陳浩嘴裡還嚼著一塊雞肉,一點也沒有吃飯時不可以講話的觀念。

     

      「半個你妹,還帶小數點的啊?」

     

      等這幫人鬧完了宋笙才把注意力放到一直悶頭吃飯的兩位顏值擔當身上,嚷著要他們也再來自我介紹一次。

     

      「紀星闌,名字聽起來很女性化我知道……」紀星闌講起自己名字的時候聲音有點軟,聽上去還有點委屈的感覺。「但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長得也挺可愛的。」

     

      「……」

     

      不知道是誰開了頭,試探性的叫了聲「闌闌」,紀星闌乾巴巴的蛤了一聲,尷尬的笑了幾聲。「你們這想法很危險。」

     

      宋笙是個懂得看臉色的人,一看紀星闌覺得尷尬就沒繼續鬧他,很巧妙的把注意力又引到其他人身上。

     

      「挺好的啊,闌闌。」江熠然低聲的在他耳邊說,上揚的語調聽著有點戲謔。

     

      「喔,是嗎。」紀星闌轉過頭,瞇起眼睛。他的眼型只要瞇起來,看上去就會帶點笑意,即使原來並無此意。「然然。」

     

      「我去……來這招啊?闌闌。」

     

      江熠然不甘示弱的回嘴,一時之間沒人再開口,僵持的氣氛微妙的擴散。

     

      或許是紀星闌帶笑的眼睛太過奪目,江熠然硬是沒有移開眼睛。

     

      他的眸裡閃爍著點點星光。

     

      最後是紀星闌先撇開頭,掏出手機擺弄幾下,像是例行公事般把通知的小紅點一個個點開。

     

      江熠然像是看到了什麼稀有動物一樣,眼裡滿滿的好奇與觀察。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太有意思,心情好的時候像是太陽一樣,反之,心情不怎麼樣的時候就連他天生帶點暖意的嗓音都能硬生生的變成寒風,刺骨的可以。

     

      .

     

      一幫人沒鬧太久。吵鬧歸吵鬧,但畢竟骨子裡還是守規矩的乖學生,還是把時間控制在了一頓比較久的飯的範圍內。

     

      陳浩跟林柔一塊走了,說是家住的近。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出陳浩滿臉的春光。

     

      也不知道林柔有沒有那個意思。

     

      宋笙叫了車,很大爺的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人也一簡單的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江熠然家裡沒人,他不想太早回去面對空蕩蕩的屋子,轉頭看著紀星闌的側臉,期盼自己熱情的目光能動搖他的心。

     

      「我說,闌闌啊……」

     

      「你再叫一聲闌闌試試?」

     

      「好好好……紀星闌,你急著回家嗎?」江熠然抓抓頭髮,故作輕鬆。

     

      「急,有門禁,我住學校宿舍。」紀星闌絲毫沒有被打動,面無表情的說道。「怎麼,叛逆少年不回家?」

     

      「請用年少輕狂形容我。」

     

      江熠然覺得他可以從紀星闌的臉上讀到「你是不是白痴」。他臉上沒有表情,目光停留在江熠然的笑容上良久。

     

      「不陪,我想睡覺了。」紀星闌面無表情的動了動嘴唇。「前面有間租書店,還有網咖,想要體驗叛逆少年的人生可以去鬼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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