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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的愛情 - 金俊線

一梨和熙太的離婚協議,在今天正式生效了。

側躺在床上的一梨,眼淚不自覺的撲簌簌流下,枕頭的一角也因為一梨的淚浸濕。

[我到底在做什麼...把自己變成一個失婚的女人。]失眠的一梨把頭埋進棉被裡,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回想過去的種種,無論是難過的事,或是開心的事。

[我說過我會對一梨負責的吧!]

腦中突然再度浮現起金木匠的嗓音,低沉又堅定,不自覺讓一梨心頭一震。有那麼點熱熱的…癢癢的…。但又混合著罪惡感。

[我們戀愛吧!從今天開始。]

金木匠的話語不斷的在一梨耳邊纏繞。

[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啊,直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暈船?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一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趕快清醒。

[一梨,一梨]隱隱約約聽到在呼喚自己的女聲,一梨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熙秀──熙太的姐姐。

[姐姐,好久不見了!好想妳。]一梨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熙秀。

[一梨,姐姐要去旅行了。離開之前想再跟妳聊聊。]熙秀不像以往總是吐槽一梨,溫柔的撫摸著一梨的頭髮。

[姐姐,妳要離開了!?]一梨本來就哭得紅腫的雙眼,立刻又被淚水淹滿了眼眶。

[嗯。我很開心今天終於能出發了。我有好多地方想去。]熙秀拿起面紙,幫一梨擦了擦淚水。

[我想跟妳說的是,謝謝妳,也辛苦妳了。這七年有很多幸福的回憶。雖然也有很多痛苦,但我想我們都撐過去了。我們家……哥哥和媽媽那邊妳都不用擔心。妳也隨妳的心去做妳想做的事情吧!這是姐姐這次來的目的。]

[隨我的心……]一梨顫抖地覆誦著這句話。

[金木匠,好像是個不錯的人。要是我以前,可能也會跟妳搶金木匠喔!]熙秀俏皮地對一梨眨眨眼。

[我不會再去了,姊姊。]一梨突然正襟危坐,用很認真的神情回覆著熙秀。

[哎啊,妳還是這麼難處理耶。我不管了,這是妳自己的人生。]熙秀用手指彈了彈一梨的額頭

[哥哥……也會有人給他幸福的。我好像看的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準備出發有了超能力。]熙秀說的是熙太的研究員初戀,似乎在這段時間,他們走得比較近了。

一梨有些失落自己很快地被取代,但又想著:有人照顧熙太,真的是太好了。

[妳不要太自責。愛情就是這樣的沒有道理。人生就是這樣,就像我生病,也是這樣的沒有道理。我後來似乎釋懷很多。對了,不要讓我這一趟白來啊!]熙秀緊緊的回抱了一梨一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要幸福喔!]

耳邊傳來熙秀說話時的呼氣,似乎熙秀真的就出現在一梨面前。不是幻影,而是實際的肉身走到了一梨面前。跟她做了最後的道別。

[一梨。再見了!]

一梨似乎像被催眠似的,沉沉的睡去。非常的安穩,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睡的最香甜的一次。

幾日後。一梨的腳不自覺地朝著某個熟悉的方向前進。像是被不明的力量帶領,一梨又走到了Castadiva的門口。

[說了N百次的不會再來,現在的自己真的是無地自容。]一梨望著木門,遲遲不敢摸上門把。

[燈是暗的,應該不在吧。太好了,我這不爭氣的腳和……心,真是討厭。但又沒辦法控制。人心為何那樣呢?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一梨對自己的行為很喪氣,但似乎就像當時對金俊心動那樣,那樣地無法自拔。瘋狂地心動。

[金女士,妳是來訂家具的嗎?]金俊站在一梨的背後,雙手提著兩袋超市的提袋。看起來是泡麵,和……雞蛋。

一梨驚慌失措的想轉身就走。

[不要走!]金俊快步地擋在一梨面前。雙手大大地張開,但掛著兩個超市提袋。原本應該是一個愛情劇的場景,卻變成違和搞笑的畫面。這樣的金俊,好像一個惹人疼的大男孩。有點無賴的那種感覺。

沒有談過20歲應該談的戀愛的一梨,似乎又再次被動了心。她甩了甩自己的頭,捲髮因為她的劇烈的擺頭顯得更膨鬆了。眼睛睜得大大圓圓的,飽含著水,讓人以為她似乎又要哭了。

可能是真的昏了頭吧,一梨又順著金俊,跟著一起進工作室。金俊沒有再提起一梨曾經說不再來的話語。或許是怕提醒了她而不敢提。

金俊拿起了鍋和剛買的泡麵,把蛋丟了進去。以前不愛吃蛋的金俊,為了一梨也嘗試調整了口味。這大約是他人生中,為女人做最多努力的一段吧!就是金一梨這個女人動搖了他僵硬已久的心。也是一梨讓他知道,活著的滋味為何。讓他有了想要爺爺以外的家人的想法。

[我不餓,我要走了。]一梨拿起了包包,準備踏出門。但走到一半的腳,又不自覺地定住不能動。

我是被鬼附身了嗎?為什麼總是這樣?

一梨這樣想著,下一秒金俊已經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一梨。[謝謝妳。]金俊把自己的頭埋進一梨的肩膀,嗅著她大衣及頭髮的味道。

金俊已經習慣了各種木頭的獨特香味。現在他更喜歡的是一梨的味道,如此地讓他著迷,讓他心狂。就像他第一次撿起一梨圍巾的場景。

金俊還是一樣,對一梨相敬如賓。只是泡了碗一梨愛吃的泡麵,加上必備的雞蛋,以及沖上一杯香氣馥郁的黑咖啡。坐在一梨的對面,靜靜地,愛憐地看著一梨吃完。這樣他似乎就心滿意足了。他要的不多,只是一梨在他身邊。他可以看著她,真的就已經很足夠了。

正值血氣方剛時期的金俊,不免內心有無限的慾望,他還是能順利壓抑。因為他願意等,等一梨慢慢走向他。他不急躁,他想慢慢來,陪一梨走過這段過渡期。

從那天起,一梨來到Castadiva的頻率更多了。

她把自己毛躁的捲髮燙直,滑順的直髮,擺脫了原有的嬸味。添了不少20歲活力年輕少女的氣息(雖然她實際是30歲)。

[新髮型很好看。雖然原本的毛毛頭很像小狗狗有點可愛。]金俊伸手摸了摸一梨的瀏海,一梨下意識的閃過。但已經沒有原先的那種排斥感。感覺是有點生疏的…..那種曖昧。金俊沒有受挫,他知道一梨很努力了,而且進步很多。有一天,她會走向他的。

金俊又再次伸手,搓了搓一梨的頭髮,把一小塊好不容易燙直的直髮,又搓成地捲捲的。金俊看著一梨的眼裡都是寵愛。

一梨害羞的低下頭,像回到學生時代。她沒經歷過的學生戀愛。

[我好想去滑雪啊~~]一梨轉移話題,試圖改變這莫名的粉紅泡泡。

上次金俊帶她去滑雪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哇,已經過了好久。然而金俊和一梨的關係,似乎還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間打轉。

[那就現在出發吧!時間還沒有很晚。]金俊拿起車鑰匙,拉著一梨的手往貨車的方向走去。

[喂喂喂,我我我,沒有說現在要去吧。]一梨雖然這麼說,但半推半就之間已經被金俊帶上了副駕駛座。

在前往滑雪場的路上,一梨不顧窗外零下N度的天氣,打開車窗把自己的頭探了探出去。寒風打在一梨的臉上,把臉凍的紅通通的。

貨車到了滑雪場,今天是雪季季末的平日,正在山坡上滑雪的人寥寥無幾。雪白的山頭的光反射在金俊的臉上。正在買票的金俊,稜角分明的側臉,在光的照映下又更顯地耀眼。一梨不自覺的看傻。

[一梨。今天來滑雪板怎麼樣?]金俊回過頭詢問一梨,看著她紅通通的臉甚是可愛。他想起她剛才開窗吹著風的光景,拿起口袋中的暖暖包,雙手包著暖暖包,貼在一梨的雙頰上。[都凍傷了,笨蛋。]

一梨的嘴被擠的嘟嘟的,用嘟嘟的嘴巴回答金俊:[好啊]

沒有滑過雪板一梨,換好租借的雪衣,把腳塞進雪靴,胡亂的綁了鞋帶,到更衣室外等著金俊。

一梨穿著雪靴的雙腳在木椅上上下踢,可愛的模樣讓剛從更衣室走出來的金俊看的嘴角微微揚起。

金俊看到一梨的雪靴沒綁緊,蹲跪在一梨的面前,細心的幫她把雪靴的鞋繩綁緊。蹲跪的姿勢,就好像求婚那樣。一梨的心弦又再被撥動。

金俊一手拿起一梨和自己的雪板,另一手拉著一梨的手,往滑雪場走去。

[我不會滑雪板啊。]金俊幫一梨繫上雪板的綁帶,但沒滑過雪板的一梨根本站不起來。屁股賴在雪白的地上,無奈的看著金俊。

[來,我教妳。]金俊蹲下去,把一梨用環抱的方式拉起,讓她的重量倚靠在自己身上,伸出雙手牽住一梨的雙手。他用單腳頂著一梨的雪板,雙手朝上,讓一梨戴著手套的手抓著,一梨緩緩地下滑。滑雪板在雪上磨擦出喀喀喀的聲響。

[我要放開手囉,妳自己試試看?]金俊嘗試把一梨的手鬆開。沒有安全感的一梨立刻又回抓金俊的手。[等等等,我好怕。]

[嗯嗯,等妳不怕的時候我們再放開手吧!]金俊偷偷地笑了笑。今天的滑雪板約會很成功。

一梨嘗試放開金俊的手滑了一小段,金俊背對著山下,面對著一梨為一梨做確保。[滑的越來越好了。]金俊緩緩地跟一梨一同下滑。

[啊啊啊啊。]還不習慣雙腳都被綁在滑雪板上的一梨,一個重心不穩地往前撲倒。金俊立刻接住一梨,沒讓她摔在滑雪場上。一梨緊緊地抱著金俊。

[不滑了不滑了,我要休息了。]一梨因為多次的摔跤已經感到疲累。

[辛苦啦!第一次學通常都是這樣的。]一梨因為太累,已經沒有力氣幫自己拆下滑雪板。金俊像剛才一樣蹲跪下去,幫一梨解開滑雪板。他也覺得心滿意足,今天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欸,金木匠,你是不是早就計畫好要帶我滑雪板啊!]多次摔跤全身痛的一梨,雙手交叉狐疑地看著金俊。

[誰知道呢?今天是妳說想滑雪的喔。]金俊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但事實上他早就暗自想了很久。只是沒想到今天是她自己說想滑。

坐在休息室的兩人聽著收音機廣播:[大雪特報,大雪特報,今天因為大雪的關係已經封閉了XX山路。請大家不要前往XX山。]

一梨聽見封山的廣播立刻傻眼。因為他們兩個就是在那個山上。

金俊暗自竊喜,該不會連這個他也都算到。不可能吧,老天爺的事情,金俊不可能也有能力規劃吧。

[今天是平日,滑雪場應該還有空房吧?]金俊收起笑意,一臉正經的看著一梨。

[兩間單人房!]一梨立刻回覆,不想讓金俊有任何想像的空間。

[不好意思我們目前單人房的那個樓層正好有漏水的問題……你們能住雙人房嗎?目前還有一間雙人房。]櫃台小姐禮貌的向一梨直道歉。

就像愛情劇常見的場景,剛好只剩一間的雙人房。狗血的劇情就正好被一梨遇到了。該不會也都是金俊算好的。一梨轉過去,開玩笑地怒瞪金俊。

金俊攤開雙手,扁著嘴搖搖頭,像在說著:[沒有沒有。]

[那就一間雙人房吧。]

無奈的一梨接過鑰匙。

金俊和一梨走進滑雪場的雙人房。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人看傻眼。這哪是滑雪場的住房,還以為來到了愛情賓館。竟然還有獨立的溫泉,以及浴室透明的玻璃板。一梨原本就凍傷的臉似乎又更紅了,金俊的臉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手掌心的熱度好像又更熱了。

[怪不得那麼貴。真是大失血。]一梨試圖改變尷尬的場景。

[我洗澡的時候,你去飯店的大廳滑手機吧!]透明的玻璃,如果洗澡的話不就被金俊看光了。雖然他們之前曾經親吻過,但也僅此而已。並沒有踰矩。

[那妳先洗吧。你今天和雪地有那麼多的親密接觸,而且臉還凍傷。趕快洗個熱水澡才不會感冒]金俊拿起自己的手機和房卡,準備走出房門。

[你等等不可以拿房卡直接進來喔,要按門鈴,我幫你開才行。不可以自己開喔!]一梨怕自己換衣服或是洗澡被金俊撞見。

夜色低垂,然而房外的暴風雪沒有停歇。滑雪場的夜滑也因此取消。

[大雪,明天能停吧。]一梨看著窗外。雖然他們兩個剛好這周沒有特定的行程,並不受影響。但一直受困在山上,也不是辦法。

[不知道,但我希望一直下。]金俊也坐在窗邊,淡淡地說出心裡真正想法。

金俊真的很喜歡一梨。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這麼想要擁有一個人。無論當時已經知道會有多辛苦,但他決定跟著自己的心走,不讓自己後悔。

[謝謝你今天帶我來滑雪。屁股很痛,但也很開心。]一梨又想轉移話題了。心疼地撫著自己摔地開花的屁股,但又對金俊笑了笑。

[我什麼都不做,但想跟妳今天一起在這裡。]金俊把話題帶回,又把粉紅泡泡的氣氛營造起來。

金俊要求的真的不多,只是想要跟一梨多一點時間相處。

[嗯。]一梨躺上了雙人床的左半部,背對著金俊。

金俊也跟著爬上了雙人床的右半邊,中間隔了個無形的楚河漢界。金俊不會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因為他怕嚇著了一梨,又弄巧成拙。

[晚安,一梨。]金俊把燈調成睡眠模式,他望著一梨的背側躺。看著他鍾情的女人。

[晚安,金木匠。]一梨閉上了眼,沉沉的睡去。

金俊捨不得睡,因為他不知道這樣的機會還能不能再有。他整個晚上聽著一梨的打呼聲,看著翻身的她,享受著一整晚與她獨處的時光。但整晚不睡實在是不太可能,在睡魔的勾引下,金俊還是忍不住地睡著。

[金木匠,金木匠。]一梨把金俊搖醒。陽光從滑雪場曬進了房間。

[山路通了,我們吃過早餐後就回家吧。]一梨打包著行李,電視新聞正報導著天氣以及交通的消息。

[好。]金俊揉著惺忪的睡眼,雙眼上的黑眼圈,是昨天熬夜看一梨的痕跡。

不像剛認識時的熱情如火。他們倆的關係前進的很慢,慢的跟烏龜爬行一樣。但相信只要時間推移,烏龜也還是爬的到終點的吧?金俊這麼相信著,一點一點的努力。

希望之後和一梨再來滑雪的時候,是不是就能更自在的使用房間的設施了呢?

金俊打開紅色貨車副駕駛的門,把一梨一把抱了上去。

[喂喂喂。我又不是沒有腳。]被抱著的一梨對金俊拳打腳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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