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第一站,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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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吳以槿從小就嚮往的國家,小時候從電視上看到一大片的楓葉林後,像是一見鍾情般的愛上了,對於一整片黃色、紅色楓葉組成的地毯情有獨鍾。長大後,欣賞完人生中第一次的舞台劇《北極之光》,念念不忘裡面最重要的一句台詞,「我在北緯六十九度,等你……」。從電視節目得知,加拿大式高緯度的國家,可能看得到北極光,多了這個原因,導致她對加拿大充滿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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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啟程前,她忘了調查季節等瑣碎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如願看到楓葉和北極光。雖然遺憾,但還是感到很滿足,至少她曾經站在那個地方,足夠了。加拿大是唯一停留較久的國家,之後她選擇歐洲,先到達法國,便以隨波逐流的方式在歐洲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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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情同兄妹的林承偉最擔心的就是溝通問題,因為他知道她的英文實在不怎麼樣。剛開始連她自己也很擔心,不過這世界上還有字典和肢體語言的東西,再加上國外生活久了,英文也真的進步很多,與人溝通是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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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她依然在創作,背包裡一定有個小本子和單眼相機,漸漸養成一種習慣。甚至在即將離開這座城市時,總會在當地寫張明信片寄回臺灣住處。依她的解釋來說,就是想證明自己真的曾經在那些城市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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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後,吳以槿從流浪者般的生活中回歸,在未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回到臺灣。一踏上台灣這片土地,她便打開手機。不外乎的就是朋友們的簡訊,但她第一個聯絡的不是好友們,而是林承偉。她一向不喜歡打電話,所以傳了封簡訊「攝影主題:Gira Con Me」給他。對方很快就回傳訊息問她那句話的意思,吳以槿思考很久,思考該怎麼說明才不會引發這個愛窮擔心的男人有機會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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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我流浪,義大利文。」回覆完她就不打算再搭理手機。坐在沙發,不禁感嘆自己搬出來住都已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撇向剛剛從信箱拿回來布滿整個桌子的明信片,像是在回憶般,一張一張的按照日期排放好,連照片、小本子上的文字都毫不保留的塞進電腦裡,她才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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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一星期後,她才在社群網站告訴所有人回國的事實。幾個好友打來的電話,一開口就是說她太欠揍、太欠罵,居然真的沒有事先說一聲就離開;說她太大膽、太衝動,居然一個女孩子在無人照應下出國,還不是短短幾天、幾個禮拜而已。一整年的時間,吳以槿這個人像是消失般的缺席在他們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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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實行當時跟妳們說的話而已。」吳以槿無奈地擺擺手,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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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還敢說,誰知道妳就真的這樣出國了啊!」蔡思涵坐在她身旁,握緊拳頭敲在她的手臂上,滿臉不悅的抱怨著。大學時期,她們兩人是最為要好的,或許是因為同所高中又有共同好友的緣故,開學的第一天她們便一見如故。這也是為什麼在往後的日子,吳以槿提到與她這段友情時,總會沾沾自喜,因為太過於安靜而總會自閉一段時間,既然這麼快就交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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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也真大膽,真的敢一個人出國,還去這麼久。」林如瑄勾起嘴角,像是感嘆般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一旁的徐宛瑤忙著點頭附和:「對啊,都不怕被人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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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會拐我啊?反正我安全的回台灣啦。」她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副驕傲的模樣,馬上惹來蔡思涵的不滿。她都懂,她們激動、罵她的原因是什麼,就是因為太了解她是什麼人,所以才顯得更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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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聊了多久,吳以槿才想起與她們見面的真正目的。從包包拿出一份簡略的企劃書,遞給其他三人。她們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紙上的文字,清清楚楚寫著開店計畫,都略為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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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又要再履行一個當初的夢想嗎?」蔡思涵睜大眼睛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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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我,還有妳啊。妳不是說想要開店嗎?我也有意願啊,所以就想說大家一起合資開間店,這種感覺應該不錯吧。」開店這種事情確實也算在吳以槿眾多夢想中的一個,再加上蔡思涵也曾說過這件事,所以便打算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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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以槿開始向她們詳述整個計畫,其他三人是打算放手讓她執行。雖然她是四人之中年紀最小的,卻是最有想法的,再說她們目前也有工作,與以作家為業的她相比,沒有這麼多自由,總不能為了開店而將原有的工作擱置。基本上前置作業她們還是一同參與,一起選地方、一起決定菜單、一起決定店的風格,但店內要怎麼擺設、裝潢全都交由吳以槿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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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項突如其來的決定,讓她兩頭燒。一邊是正在裝潢的咖啡店,另一邊是出版社。她是不常出現在出版社的,除非有什麼事情林承偉才會把她叫去。照這種情況來說,要她寫完一本書實在有點困難,但林承偉希望能以攝影文集的形式出一本關於她這一年的心路歷程,這個提議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葉欣怡也希望她能夠辦一場攝影展。所以那一、兩個月對她來說,是長久以來不曾感受過的疲累,卻異常很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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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她第一場攝影展連同攝影文集一同舉行、發行。名稱就是當初她傳給林承偉的那封簡訊,「Gira Con Me」,新書亦同。沒有太多宣傳,而是一如往常的以吳以槿的方式默默的進行。看見自己這一年拍攝的照片被掛起來供人觀賞,有點彆扭,這是她不曾想過的事情。雖然大學設計系的成果展也足以讓人耗費心神,但個人的攝影展卻費盡心思,再加上新書還需要有文字搭配,花了她很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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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叫她感到緊張的,是咖啡店的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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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名稱在四個人的討論下,決定以「Gira Con Me」。剛開始吳以槿是反對的,但整間店的感覺讓其他三人拍案決定。她都不知道,這一句伴我流浪可以套用在這麼多事情上面。開幕的第一天,人不算多。雖然離鬧區不遠,但算是個清靜的地方。進到店裡的人大多是被裝潢吸引,還有一部分的人是為了吳以槿這個作家而來。開店的時間越久,有了固定的客人,不像其他的咖啡店,來到這裡的人都不自覺得放低音量,或是偶爾起身走動觀看店內的擺設,這讓吳以槿感覺離理想中的咖啡店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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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過程挺艱辛沒錯,可是她已經不想再像以前一樣,聽從別人的話過日子。曾經貶低的話語,她依然銘記在心,要更加相信,夢想和理想這種東西有時候是需要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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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成功還是,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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