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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欲慾

      這一代的鳳法王,是他,鳳延君。

      如同以往每一回迎來鳳妃那般,身下女子的用途在於方便他修習天瑜珈,靠性慾的力量成就修術者最高的圓滿境界。以此為最終目的的男女交合,名為行印。

      引領鳳妃到達性高潮成了一種必須,因此儘管他對鳳妃的身體無所慾求,也要盡己所能地施以房術,用最清冷的心引發火熱的肉慾,用唇齒撫摸、用舌尖舔舐、用手指挑弄,引領青澀的鳳妃進入狀況後挺身而入,熟練地變換體位,藉由女體在高潮中激出的力量打開他身上本來緊繫的脈輪,將咒力聚於他體內的赤白明點,並在中脈融成一線,利用心一境性的專注加快修為。

      因此,修術者必須心清,方能無視於女色的誘惑完成修習過程。

      這就是行印之道,無關情愛,無關肉慾。

      鳳延君在多年前已經開始修習此法,因為他心清離慾而不受其主宰,陷於女體之內卻身輕如風,由精神的力量洗淨身體與生俱來的反應。

      被他壓在身下的阿黛安靜地任他開導她未經人事的女體,敏感的身子遭他輕輕撩撥就不住吐息嬌吟,情不自禁地曲起身子迎合,這些都是他習慣掌握的狀況。他自始至終孤高在上地俯視她的動情,如同往常一般喃唸咒文,讓精神脫離眼睛所看見的媚態,脫離耳朵所聽見的淫聲,就像一開始見她那般,不會因她刻意外露的妖嬈動搖半分,眼中只有一潭孤清與之對比。

      然而他不看不聽,卻有人不安分地意圖主導這場無慾的歡愛。

      「與我交歡,您唸咒做甚麼?」阿黛倏地將一指伸入他唇齒之間,「跟我玩就要專心哦。」

      他不曾碰見過這樣子的鳳妃。

      阿黛乘著結合之處反身壓過他,芳頰染開了情慾的紅暈,閃動著不甘被動的慾求不滿,面對著他冰涼的裸體放蕩地舔了舔唇,挑弄著所有突起的男性特徵,擺動腰肢時抬眸覤他,那笑要多淫媚就有多淫媚。

      他闔眼,極力穩定頻臨雜亂的心神,因為一旦生慾,心不得清,便無法脫體修術。他自知她是一個尤物,擁有天下男人都想縱情蹂躪的肉體,唯他鳳延君不可!

      「妳──真是處女?」他的吐吶挾帶著強烈的壓抑,忍的不知是怒氣,還是不受制的身體。

      她沒有一分一毫處女的羞澀,大膽的行徑由表面的輕佻延伸到內在的妖媚,眉目流轉間總似噙著一道邪淫之笑,水眸半闔時也總似在勾引誰一般,沖擊著男性感官而刺激出本能的獸慾。

      「不許污辱我啊,無論是哪方面,您都是阿黛第一個男人哪……」

      「那你又是從何處學來這些媚術?」

      「剛才您親身教我的呀!」阿黛的媚笑戲謔且玩味,低低的笑聲也彷彿春意無邊,「最最尊貴的鳳法王,您說,阿黛學得可好?可有把您侍候得舒服滿意?」

      鳳延君眼目一凜,感覺到下身一股燥熱橫流,逐漸繃緊,自是男人本性在出頭叫囂。

      此乃淫慾。

      究竟是因何而生慾?慾又是從何處而生?

      是鳳妃的引誘,還是他體內沉睡著潛在的渴望?他忽然迷惑了,自覺看不透性慾的根本。慾是來自肉身,抑或是人心?為何人會被特定的身體格外吸引,為何人會產生想進入那具軀體的思渴?人們藉由交合之態想得到何物,或抒發何物?何以感到歡樂,何以令人沉迷?

      他自以為離慾,卻原來一直沒有看清性慾的本質。

      他潛伏在女體之間,下身無意識地律動,像是擺脫了精神的掌控自得重生。

      「果真好舒服哦,以後再跟您做可不可以……前人沒說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阿黛重重喘息著,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依然毫無矜持地坦露自己對他的慾念。

      這番浪語由一個女子說出來,難免有些不倫不類。

      只是鳳延君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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