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是內雙,而且眼睛本來就不大,加上隔著有度數的鏡片後眼睛更顯小,黃冠其卻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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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那雙無論何時總是正面直視自己的、乾淨又純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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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喜歡看到對方偶爾垂下眼簾側首傾聽自己說話,或者在床上被自己幹到雙眼失神朦朧而微微瞇起時才能看到的雙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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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喜歡的就是王家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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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其還是高職生的時候有點叛逆,頭髮染成了看起來很土的金色,但唯獨這個英文老師從來都沒有側眼看過自己,這個老師從來都是正眼直視所有的學生,不帶任何一點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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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說沒有雜質,只是當時的黃冠其並不能理解、看穿隱藏在老師鏡片底下的那雙眼裡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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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時候他就已經喜歡上了王家榆,只是那時候他為了那一點對於未來的期待與不安,一個勁的只想往前衝,而忘記要思考這個問題,就這樣從高職畢業,升上大學然後出社會,到各個地方學習,每天充實的快要爆炸,內心卻總有一點空空的感覺,總想著要再回去見老師一面,之後恰好看到家鄉有一家口碑也不錯的髮廊正在招募新血,才回到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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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再次和王家榆老師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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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其聊到自己的工作內容和各種經驗的時候,眼睛總是閃閃發亮著,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孩子一樣,勇敢的看著前方,好似前面不管有什麼困難都不害怕,反而躍躍欲試,是那樣的炯炯有神、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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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如此,他總是靜靜的看著,看著眼前的學生慢慢成長茁壯,看著他逐漸成熟能夠承擔責任,看著他能夠獨當一面出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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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歡那雙總是帶著挑釁、因無所畏懼而敢於向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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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老師,他的義務就是陪伴、幫助學生們度過那在學三年,傾盡所有指導他們往正確方向邁進,看著他們畢業,目送畢業生的背影漸漸消失,然後又迎接新的學生,如此往復,時間好像過得很漫長,歲月卻在一溜煙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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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榆曾經自嘲自己是一個故步自封的男人,一輩子都只能待在學校看著學生如過客一般來來去去,自己從未想著要離去,卻要求學生往更遙遠處看去,而他只會在原地守候,等待不會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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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等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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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學生已經羽化蛻變成足以令王家榆驕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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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回到這裡,再次與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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