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貳章》

      街上嘈雜的鑼鼓聲響翻天,而渺跡廂依舊如往常般的寂靜。

      猶如絕世般得清淨,在這吵雜的地方,更有種不屬於塵世間的感覺,猶如仙境般的靜謐。

 

      語墨獨身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左手托著腮幫子,神情帶有著濃厚的憂慮。

 

      即使是最後一天待在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娘親還是不肯來見她嗎?要不然為什麼一知道她要成親,就說要到京城上香呢?

 

      不過那樣也好,這樣她復仇計畫才不會波及到娘親。

 

      但,這仍然令她痛心,明明……父親的死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啊!為什麼娘親要如此待她?她究竟錯了什麼?

 

      而門外,一名穿著水色衣裳的丫鬟端著大喜之日新娘所該有的鳳冠霞帔,站在渺跡廂輕敲自家小姐房門。

 

      她看著渺跡廂的木門,呆呆的望著門,思忖著小姐的心情。

 

      是憂,是苦,還是快樂?

 

      應該是感到快樂吧?畢竟雖然那人是開妓院的,但是至少可以讓小姐自由。

 

      這得來不易的自由,小姐已經盼了十二個年頭了,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顏兒。」

      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語墨便猜出來人,於是輕喚丫鬟之名。

 

      說來到可笑,十二個年頭,對她的態度不變的,竟然只是有一個丫鬟,可嘆啊!可嘆。

 

      好歹她裴家也曾是官道中人,備受皇室重用。

 

      怎到了今日,父親逝世,就要被人當泥土往下踩?

 

      哀哀哀,世事皆更替;嘆嘆嘆,命苦不如人。

 

      「語墨。」

      顏兒回應,儘管她只是個丫鬟,年長了語墨兩歲,但是全府上下,就屬她最瞭解語墨了。

      不論是懂事的語墨、暗自哭泣的語墨……每個每個她都瞭解。

      而她也是多年來,唯一一個,願意去親近語墨的人。

      小時候,她還未來到斐家時,村裡人們總說她是妖女,因為她一出世,父母便雙雙逝世,因此沒有人願意親近她。

      而當她來到斐家,看到了這個抱著夫人親手縫得香包,蜷縮在房內的女孩,不願與人親近,於是,她笑了,成為了第一個與她交談的人。

      就像,看到了自己一般的親切感。

 

      那個女孩的眼中,有著與自己相同的寂寥。

 

      那,並不會是個四歲小女孩所會有的情緒,卻完完全全的充斥在女孩的黑瞳之中。

 

      待顏兒進房後,語墨淡淡地對她說:「我想逃,妳要和娘說就去吧!我不會攔妳的。」

 

      顏兒淺淺的笑了笑,猶如嘲笑著語墨的無知:「我也想逃,一起走,好不?」

 

      剎那,語墨感到溫馨,頭一次,心頭漾起了漣漪。

 

      明明他們非親非故,只是主僕關係,為什麼,她肯替她付出?

      積壓在她心中多年的問題,如今終有了解答。

      一切,只因是朋友。

      因為有了這層關係,她們之間已無了貴賤之分。

 

      「嗯!」

      語墨淺笑,十二個年頭以來,第一次是充滿真誠的對人笑。

      「走吧!」

      語墨拉起了顏兒的手,偷偷摸摸的走出廂房。

-

 

 

      自從語墨住入蕭家,渺跡廂的四周就不曾有人來訪,自然,他們也就不知道,渺跡廂後方的圍牆,有一個年代久遠的小門。

 

      小門所處得位置十分偏僻,無人整修的雜草凌亂,卻也將小門擋住,若不撥開草叢,外頭是無法看到小門的。

 

      「顏兒先走吧!」

      語墨打開了門,發出了一陣聲響,幸好,這裡很是偏僻,無人發現他們的行蹤。

 

      顏兒也聽從的踏出了腳步,跨過低矮的門檻,而語墨也隨後走出。

 

      頭一次,真正感受到空氣的清新,看到蔚藍的蒼窮。

      她露出了一抹淺笑,她笑,第一次的美好的感受,竟然是在逃婚!

 

      「吶!語墨,火柴。」

      心思一向細膩的顏兒自然沒看露語墨的笑容,只是,不想一語道破。

      所以,她選擇告知自家小姐應做的事。

      剛剛語墨有稍微告訴她自身的想法--燒掉蕭家,用一把火,結束這些痛苦。

 

      而娘親也不會受到波及,因為娘親昨日便到京城上香了,還要好些日子才會回來。

 

      語墨點頭,接下了火柴。

      點火,丟入了蕭家庭園之中。

 

      看著狂嘯的火海漸漸吞噬蕭家,語墨的心中有著一種成就感。

      終於--她毀了這裡。

 

      將十二個年頭之苦,藉由火焰全部燃燒——一切,重新開始,回歸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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