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Chapter1 漫漫長空 (4)

         趁她吊點滴休養的期間,徐若天又開車回她家替她收拾殘局。

         見他為了自己而東奔西走的,她有些愧疚。

         她躺在病床上等待點滴漏盡,小小腦袋瓜無法控制地想東想西,陷入沉思。

         如果沒有他天天來喚她來敲門,自己會睡到何年何日?會不會就這麼不省人事,會不會就這麼永遠在夢裡活著了?

         雖然他這陣子的騷擾很煩人,一開始十分厭惡,漸漸卻開始能感受到被關切的溫暖,久而久之她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人關懷。

         那大概是因為……是人都需要愛,才會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她開始回憶,當自己封閉在夢中時徐若天呼喚她的聲音,如今彷彿還能聽見。

         沒有他,她現在不可能在這,她該知足感恩,徐若天並沒有義務這麼幫她。

         內心得到了解答,徐若天正巧也回來了,呼吸有些紊亂,看樣子不是多麼愜意地走來,是擔心她一個人在醫院會害怕嗎?

         她想不透,那一打海尼根給他的誘惑究竟多大。他攬下這些麻煩的原因是看她可憐嗎?因為她是自己的學生?還是因為她是朋友的妹妹?

         她打散成堆的揣測,制止自己再自作多情。

         「還不舒服嗎?」徐若天搬了張椅子坐她身旁,壓低音量後的嗓音變得柔和。

         她搖頭,像個孩子般乖巧,靜靜望著他。

         「妳哥正好到家,我跟他說妳人不舒服在醫院吊點滴,但他不知道妳在房間偷偷摸摸做的事,放心吧。」

         偷偷摸摸……搞得好像她整天關在房內是在計畫殺人一樣嚴重。

         她在心裡默默吐槽,但面對他一再幫忙,不敢有一句怨言。

         「對了,我在妳房間的浴室發現這個。」他從外套口袋掏出手機,「一直有人打來,我想妳可能會接就帶來了。」

         瞥了眼碎裂不堪的螢幕,他並沒有想釐清原因,只是問她還需不需要。

         她道了聲謝,接過手機,關上電源阻絕一切聯繫,動作快速俐落顯得無情,她將手機扔一旁,長吁口氣,靜靜閉目歇息。

         空氣瀰漫寧靜安和,徐若天幽幽開口:「妳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

         呂善之聞言睜眼,面色凝重。她不愛聽正事,敏感時期聽上去特別沉重,心裡清楚他出自好心,又不願擺臉色要他別說。

         沉默須臾,她低聲道:「我不知道。」

         她也想給一個兩全其美的答覆,她回去過正常生活,他得到海尼根,皆大歡喜。

         可她就是沒法下定決心。

         「那我換個問題。」他調整坐姿,面色是冷是熱難以分辨,「妳為什麼逃課?」

         「……我只是不想面對。」她盯著天花板,目光愈放愈遠,「學校有我不想見到的人,想見到的人卻不會再去了,我不想面對事實,只好夾著尾巴逃跑。」

         語末,她又補了一句:「因為雙腳還在,我就只能跑。」

         她沒看見徐若天臉上的變化,感覺空氣一瞬轉涼,他的沉默變得有重量。

         他沉吟良久,低而沙啞的聲音悄然響起。

         「不要想逃開回憶,它會追你到天涯海角,一昧地橫衝直撞不只躲不掉,還會摔得更重。」

         她愣怔了會兒,意料不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她瞅著徐若天,面露驚訝。

         語氣如此篤定,怎麼也不像未曾經歷過的人會說的話,難道勾起了他的傷痛?

         察覺到她慌,他立刻轉移話題,「別再讓妳哥擔心了。」

         聽他又提哥哥,她不禁問:「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哥嗎?」

         她想著原本認為的不可能,一陣動搖,當答案呼之欲出,她震驚地幾乎無法思考。

         「難不成你喜歡我哥?」

         不顧她是病人,他毫不猶豫賞她額頭一個彈指,痛得她唉了一聲。

         「妳傻嗎?」除了這三個字他實在沒有更多話想對她說。

         嗯……說得也是,她到底是怎麼樣得出這個結論的?

         她覺得搞笑,原先僵硬的面色漸漸柔和。

         見氣氛又變得輕鬆,他翹起腿,答應不再天天到房門外騷擾她,「我不逼妳了,沒有海尼根也罷,但妳哥很擔心妳是真的。」

         她歛下眼,眸光放軟,內心一陣動搖。

         「等身體養好了就回來上課吧。」

         他願意退一步,待她想開,等她心甘情願,他想這才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聞言,她垂下頭,長了渾身的刺不再尖銳。

         內心仍徬徨無措,但她很清楚,終究得回到原本的生活,即使它再難過。

         這回應給得艱難,她猶豫良久,輕輕頷首。

         似無似有地與他約定,等身體養好了,就回去上課吧。

         他溫柔和煦的聲音,一點一滴盪進心頭,久久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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