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初戀的道別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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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亮前就下起雨,一直到早上七點多了還不停。七點四十分是學校規定的最晚時限,再晚就會被校門口的糾察隊員登記,遲到不是什麼大事,但卻會讓每週評比的班級秩序競賽扣分,二年七班已經很久沒有贏過錦旗了,每次週會看著其他班級拿到榮譽錦旗,老師就會轉過頭狠狠瞪向大家,眼神嚴厲如刀,像是在責問他們為何永遠不能準時進校門,每天總有一兩個愛遲到的,分數扣著扣著,最後什麼也沒剩下,當然拿不到好成績。沛渝不想成為這星期的害群之馬,雖然老師就算要發脾氣也發不到她頭上,這一次遲到算什麼?她蘇沛渝每個學期為班上、為老師爭取到的榮譽還算少了嗎?全校二年級共有十來個班,算算起碼六百多人,沛渝的課業成績雖非頂尖,但她從國一入學至今已經連續拿了三次書法、美術以及演講比賽的冠軍,每個學期,只要遇到這些比賽,老師二話不說就在報名表上填上蘇沛渝三個字,那就是品質保證,也是奪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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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的書法比賽剛結束,她很順利又抱回冠軍頭銜,上星期週會才在司令台上,當著全校師生面前,接過校長頒發的獎狀。相隔一週後,今天又是週會的日子,如果她因為遲到而被糾察隊登記學號,這不是非常諷刺嗎?她覺得這樣很難看,有些對她太出風頭而頗懷嫉妒的同學搞不好還會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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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如何,非得閃過糾察隊那一關才行。沛渝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這點小聰明她從來也不虞匱乏,先把手上提著的蔥抓餅先收進書包裡,再把書包斜揹好,今天就是因為那個賣蔥抓餅的老闆動作太慢,才會害她遲到。早知道應該聽姊姊的話,改買別家就好。沛渝心裡想著,避開了有糾察隊站崗的校門口,沿著街邊走開,大老遠繞到一排住宅的後面,那裡有條防火巷,走到巷子的最裡面,就會碰到學校圍牆,這是個遲到學生溜進校內的好管道,沛渝曾經看過幾次,升上二年級後,她們七班的教室就在學校圍牆邊,從她的座位就能清楚看到這個翻牆的地方,只是以前總是用看的,看著一些遲到的學生如何小心翼翼地翻過來,沒想到自己竟也有利用它的機會。雖然防火巷又窄又髒又臭,但反正也不過百來公尺,她快步通過,到了學校圍牆邊,她先環顧一下四周,再稍微探頭看看,確定沒有糾察隊或老師在附近,這才墊高了腳,雙手攀在牆上,用力一蹬,辛苦地爬上牆頭,跟著連猶豫也沒有,急著又往下跳,翻進了校園裡。很難嗎?其實也不過爾爾嘛,原來爬牆就只是這種感覺而已。雙腳落地的瞬間,沛渝心裡想著,而就在這時候,她一抬頭,恰好就看見二樓教室裡,小敏錯愕得張大了嘴,雙眼直看過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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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太誇張了吧,居然爬牆進來!」週會結束,學生們亂烘烘地走出大禮堂時,小敏壓低聲音,急著對她說,「我看到一個人翻過來,想說又有人搞這一招了,沒想到仔細一看,居然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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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不能是我嗎?」好整以暇地撥撥頭髮,她向來喜歡這一頭又直又順的長髮,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事,無論有無必要,反正她絕對不肯綁馬尾也拒絕編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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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行呀,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小敏聲音雖低,但語氣卻很激動,她說:「妳遲到只會被記一點,班上頂多也只扣一分,但如果被抓到怎麼辦?爬牆要記小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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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麼容易被抓到?我看起來像這麼笨的人嗎?」大笑聲中,跟小敏一起走到福利社去買了飲料,本來要順著走廊往樓梯去上,準備進教室上課的,但沛渝多買了一瓶飲料後,拉著小敏卻往操場過去,走到了籃球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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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不是體育課吧?」小敏滿懷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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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呀,妳等我一下。」說著,她站在球場邊,對著球場上一群不用參加週會,正在賣力練習的籃球隊員大喊:「男朋友!男朋友!想要拿信的男朋友請快點來唷!」她這一喊,不但小敏滿臉錯愕驚訝,連一旁經過的幾個學生也紛紛投過來納悶的眼光。就算這年頭的高中職再怎麼開放與自由,總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在校園裡談起戀愛吧?而且自己的好朋友哪時候談起戀愛了,怎麼從來也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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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哪時候多了個男朋友了?」小敏滿是詫異地問:「還且還是籃球隊的?妳怎麼會跟籃球隊扯上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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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說那是我男朋友嗎?」笑著,沛渝說:「確實是有這麼一對小情侶沒錯,男生是貨真價實的籃球隊隊員,而女主角確實也姓蘇,不過可惜的是她叫蘇沛涵,不是我蘇沛渝,一字之差,千里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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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姊姊?這怎麼可能?」小敏很驚訝,她不敢置信的是沛渝的姊姊居然有男朋友,還搖頭說:「如果是妳有男朋友,也許我還比較相信,要說妳姊,這未免太離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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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笑,也不再辯解,沛渝從書包裡拿出一枚淡鵝黃色的信封,雖然封住了折口,但一摸也知道裡面裝了信,信封上寫著一個男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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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又瞪眼張嘴,小敏問:「他居然是妳姊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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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可思議,對吧?」沛渝抓起自己腦後的頭髮,模擬出綁了馬尾的樣子,笑著說:「我姊平常就長得一副馬尾阿呆的樣子,居然交得到一個這樣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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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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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髮型,我們的長相幾乎都一樣,如果妳長得像阿呆,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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