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後,夢見的人物是憑空而來,他們的記憶是各種資訊碎片衍生而成,可能會有著一點生活上的邏輯,但所有的難以解釋都會被情質所調色,簡單直接,一定會讓所有人物自認自己的記憶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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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旭瞬間想到了這點,夢境重置,佳飛消亡,他的記憶必然會被重啟時利用,從而創生出眼前的鄭王,對方是假的,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真的,和自己一樣,他一定對現下的身份有著自己是本尊的從容,但鄭旭相信,他一定也有著自己並不是本尊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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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的說法聽上去矛盾,但鄭旭深有體會,所以他馬上接上龐賀的話:“孤,鄭王旭,爹生娘養,一生經歷歷歷在目,樁樁往事深刻於心,怎麼會像某些人憑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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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旭說完龐賀疑惑地向他看了一眼,有這麼急著強調,傻愣的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自己只是比喻,誰不是爹生娘養,哪有人憑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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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賀這邊費解,鄭王卻是聽了臉色狂閃,最後他臉色陰沉地說:“孤來此也預想到了這種結果,但孤還是要來,就是好讓你們知道,有人正在冒充孤,孤會自己回都,召百官,宗廟前和這個妖人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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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賀見鄭王要走,就想出言攔阻,卻是這時聽到背後一陣悉索,朝羨鶴帶著一眾武將趕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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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回頭,看到這些人後大喜,口裏說道:“朝將軍忠義,敢冒大不韙前來,此賊誑亂社稷,望將軍查辨誅滅此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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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朝羨鶴說話,鄭王又對田鞍說道:“田副將曾與孤王私交獨處,一些往事不足為外人道,將軍可當面問詢於我,真假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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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兩位將軍的表情一動,都看向龐賀,見龐賀沒有任何表態,兩人疑惑的在心裏都打起了鼓,朝羨鶴略一思索,大笑了聲,拱手道:“我王說的不錯,賊人一試便知真假,如此為何還要半路截殺,還要勾連他國,這是什麼道理?不知哪個是萊河的王,那個又是行營內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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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聞言一驚,他並不知道自己給朝羨鶴的信已被鄭旭截留,以為對方已然站隊,忙說道“孤突兀醒來就在萊河,這無可厚非,但說孤勾連祭國簡直大謬,這是何人所為,朝將軍豈能不知,何故在此惡意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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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羨鶴一愣,他真不知道那是何人所為,要認主從他怎麼也不信郝茹雪有這麼大能量,雖心有存疑,眼下他卻不能強辯,只得陪笑說:“我王說得極是。”說著就看向了田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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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鞍面上一動,了然間不情願地走了出來,他向兩個王拱了拱手,說道:“查辨往事自是要查,但臣現下的疑惑最重,所以斗膽問我王,王是如何去的萊河,醒來身旁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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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沉吟,歎了一口氣,說:“孤被這女人推入井後,醒來人已到了萊河,不知何人所送,身側一人也無。孤也搞不明白這妖人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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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田兩人聞言相視一眼,一同看向林風,林風迎著兩位將軍的目光拱手,說道:“王用神武衛的特殊印信召喚我等,口令暗信一一正確。萊河令尹初見王時也曾質疑,各種證實查驗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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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賀向前一步,也向朝羨鶴拱手:“王安危所系,一眾護從日夜相隨,不敢怠忽職守,王一直在視線之內,那次落井......”龐賀停頓了下,看了看兩個鄭王,接著說。“落井前後王確實舉止言行迥異,但落井前後多人在側,並無異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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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井嗎?”朝羨鶴轉頭看向嫣兒,這個女人什麼跟腳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那次落井他知道段書參與了進來,他也知道一點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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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大夫眼見,王自己追跑,合理的人證物證,突發性意外。若不是最後關頭這女人遲疑,讓石頭偏移不能落井,那將是一場完美的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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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破天那也只是一場刺殺,怎麼可能做得出偷樑換柱,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朝羨鶴搖了搖頭,又換了一種思路,以己度人真有人狸貓換太子,成功後不應該把真的鄭王殺掉或控制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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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不合理,都讓朝羨鶴感覺那是詭譎的陰謀,他又看向鄭旭,鄭旭曾找過自己,知道自己的一些往事,但從感覺上,他並不認為這是真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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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對面的王,一見面對方的舉止習慣讓他頗感熟悉,可從日程上來看,對面的王又有著諸多疑點,他不敢辨別,也不敢將兩人控制起來,只得無奈將這個問題拋給在場的人:“田將軍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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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也在場,可以證明落井和救出的是同一人。而且當時,那井還被下令封了,真有人藏在下面也難活命。”田鞍點頭,說了這些話後又道。“想不通兩件事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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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旭在旁一切看在眼裏,知道這些人不敢表態,心裏逐漸安穩不少,他問朝羨鶴:“將軍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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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了下,鄭旭硬著頭皮又道:“是非真假,朝將軍怕擔不起這個責,也不敢擔這個責,孤不逼你們,回都後一切在宗廟前自有定奪,現孤命:護衛營分出人馬監護此偽王回都,另將嫣兒看押療傷,部隊休整,不日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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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朝將軍應允,同時向鄭王拱手希望他也認同,畢竟局勢不明,人心危亂,為了不引紛爭只能暫將事情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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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點頭,鄭旭見狀暗松了一口氣,旋即轉身看向嫣兒,也不再管鄭王抨擊自己,看著嫣兒委屈黯然的表情,腳步欲行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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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打這丫頭是想和她撇清關係,但現在想來,再怎麼撇清她也難獨善其身,這讓鄭旭不禁懊悔剛剛動手,想著對方如此為自己拼命,鄭旭忍不住走了過去,看著她手上的傷,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孤,我怎能不知,此間事了,心心念念,唯卿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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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怎能不知?”嫣兒聞言滿是感動,示意鄭旭不用為自己擔心,吃痛的臉上強撐著笑。“為國為君,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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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旭心裏一痛,他不知道對方知道的是,自己剛剛並沒有什麼用的苦衷,還是眼下表達的心意,但他清楚對方表達的是什麼,生死相隨,對方做到了,若沒有對方的捨命斡旋,今天的事怎能善了,自己怕早已是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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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鄭旭又望了一眼羽隆,這就是郝茹雪找來的幫手,對方在這件事情上也是功不可沒,想要活命,還是要在萊河把問題解決,看來還得去找這個女人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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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移轉,鄭旭又找到邢伍,邢伍見鄭旭望向自己,渾身一顫,忙跑了過來,關切的喊:“嫣兒姑娘受傷了,快,太醫,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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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隆被人圍著,看著這些人盯著自己,心裏驚顫顫的,見邢伍跑上前左右無人看管,他也忙卸下兵器,咧咧喊著擠開圍著自己的人。“王的女人受傷了,你讓開,不去幫忙小心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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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侍衛相覷一眼,讓開了路,羽隆得空跑去,一把將邢伍推到了一旁,開口就道:“傷的重不重,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快,太醫擔架,可有女侍,對了,可有女侍幫忙包紮傷口,是女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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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慎言,有婢女。”邢伍忙趨向羽隆,小聲說。“非常時期,別打小九九,這裏沒你那郝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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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隆聞言一滯,瞥著邢伍正想回懟他一句,但見邢伍表情嚴肅的緊,突然醒悟出對方的意思,不禁嚇的渾身一涼,聲音壓低嘟囔了句。“老子怎麼知道軍營裏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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