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6tzhrDKlLNwcMROPefk2oUuViC39QsE4ZxYjg7H
上班第一天的晚上，我帶著微微的醉意，在浴缸裡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
6A8gi5VCRTMaf3E1uOJsGHyDUL7kmSQwzbYqhFBn
公寓裡還有很多沒有開封的箱子，今晚睡覺之前，我準備把其中一部分東西取出來佈置好。
8Ke2CvhVkEAapRrsJXiuTIQlgmnLSxMdFZjyqB4o
「不知道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那個’還會不會出現。」
AMiNKC5OoIaGe1nhsvlVtwcRzTBWDE2rbSk8YfPp
昨晚的噩夢我可還記憶猶新，如果再來那麼一次的話，我覺得自己可能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mqEN5wglk3hjQfoy1sTInxPR9cKXuCapV8DYZS6b
溫熱的水包圍著我的身體，讓我的腦袋有些發暈起來。
NxXJcYlwviGqjknHP1oLIpOmd2ZQKtUsauTDfWA6
「唉，不能泡過頭了啊。」乾脆俐落地起身，擦乾淨身體，我的手伸向放在一旁的睡衣處。
QxVUTtDW9bqevcg2SXwR5uamdI4Kprj76LklGPyN
我的目光在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逗留了一會兒，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了頓。
8byC2rBdkAJL10Wz7ENjIOXGeHKhi9aDfvn6qum3
不過最終，我還是搖搖頭，直接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今早的那套熨好的西服沒有什麼問題，沒理由這會的睡衣會有什麼害人的東西。
ItsmhnZYL5Ucya2qpH9gARDM1jKFbuVSCvedWQGi
「好了，該幹活了。」
2pgQG3lV9rbvsLRthE0xoFUnau14dTH7cfK6MqzD
我這個人有個不算優點的優點，一旦做起什麼事來，總會忘記一些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有的人因為這件事說我很專心，有的人因為這件事說我健忘，但這麼多年過去，我在這方面根本沒有任何改變，以後大概也不會變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xlnbJ7KZTjhFMDN0kLEHI95OygvetRUPS4z2fCoX
雖然心裡懷著對「那個」的種種猜測和忌憚，但是在幹活的時候，這方面的心思就淡了不少。
7KFjmXVMd0qExY8patuP91hzcG5NURbZBkJi6DCv
「這個箱子裡是筆電，這邊這個裡邊是空氣淨化器。嗯，電子產品差不多都清出來了，剩下的我看看啊，還有些雜物，暫時整理到一起吧，免得白白占去許多箱子。」
qtBGyocf0MWjQRl38XCun1TZIdAJs7YLgbF2EP9U
昨天因為太過疲倦的關係，很多東西沒有第一時間整理好，熱水壺啊，路由器啊，甚至還有幾雙穿了好久都捨不得換的運動鞋。
4jHqvApPzQmild1arVutcKf6x90oI8wnbJZCBFYk
把這些比較常用的東西拿出來之後，還有一堆零零碎碎，有些是我的收藏品，塑膠小人啊，郵票和紀念幣都有一些。有些，則是我那位總是覺得我什麼都缺的母上硬塞進我箱子裡的東西，針線盒，皮筋兒，我甚至在裡邊看到了一台可擕式卡式爐附帶十罐壓縮天然氣。
fbikSMPy9Hlv0tKhjpmBIQYDX7ZN8g1ao3ARxcLw
「老媽，你是有多看得起我，我唯一的做菜技能是泡面啊。」
izYf2Aeo7RP54SOn3JCjBbGx0vh1r6Xk8uwTtLQd
收拾停當之後，公寓的客廳顯得寬敞了不少，那些沒用處的箱子讓我折疊起來放在了客臥——我暫時把這裡當作儲藏室了。
FQok97e1JEwdfGlgmy5XAPucS0YIRrhq3a6nOW2D
「沙發還沒坐墊兒，書房還沒書架，客廳還沒電視——真是窮酸的生活水準啊。」
m6c305Ld2JRN4aWODerbqMhVPkfw9SCZ1TAolyni
我有些自嘲的說了一句。不過，這些東西裡也就電視比較難解決，我還得攢上一段時間的工資才能買得起，其他兩樣，求助我們萬能的淘寶吧！
pIzFnrGUejkCOKL5vBfdH3gZRhEXtY6smMo0bQ9J
「下單！」
E6rD5y8BjuPNZfJix4sS0WHIXlCYGLdmKo3hv7aq
手指輕輕點動幾下，想要的東西幾天之後就會送貨到家，真是得感謝這個時代強大的物聯網啊。
G9THcY3gvsKn6yL458ZFMRwaNOejJ201UAitdpVX
到這裡，我今晚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十一點半了。
JqLeI6RmyDHgiE0Nrs24Wn7tS8lpVoQjBck9MbPT
如果是大學時代的話，我可能會對這個時間嗤之以鼻，並且「精神奕奕」地修仙修到肝疼。但是現在嘛，我的肝已經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
3wCTzJDsX76IiAF20cdyeRMU1obkmujQg8P9hNHO
「睡眠和死亡是這世界上絕對的公平。」有這麼一位現代哲學家如是說道，好吧，這其實就是我瞎編的。
Vy2aDoWcjUpP8znbihEGlB0C5H37TIJ9uwmqAgvs
燈光熄滅，我躺在床上，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1eUWJMvyzxS4rmNF7TbLVYHiojPGDI2KfXstlwE3
公寓毗鄰的街道上依稀傳來幾聲汽車的鳴笛聲，大概是晚歸的司機心情急切吧？秋蟬的聲音和夏天的它們比起來顯得稀稀拉拉，那又昭示著什麼呢？是十數年的等待後，即將逝去的生命的挽歌嗎？夜風順著臥室的窗戶吹進來，帶著還未消去的暑氣，但又帶著秋夜的凜冽。
kwYVAi6l7z25sOjHXyTcdeLCpmtFnQh4qru1MD0b
將睡未睡的時刻，人的心思總會發散得極廣。
0ZbksteaIOYMLUu8AfNPdjynlQocXJFi52hKg7rS
而當我真的陷入沉沉迷夢，一切思考，又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般，消湮在黑暗中。
BoGF1qaZL5vX7sTwMeYIN2pJjyKfUlt4xhmWn9gS
······
0Z9JBXadAU1opqGvEjkcHefs5LizWCPYlQNtwFh4
熟悉的下墜感。
Uydelgx2ZoJn0X3Qs5mMSiANORc94vYqHLuWEjp1
而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所見，卻並非記憶之中的灰色平原。
rH6tuRUmZQDGKv92BljbqMy01VszCEP5ILiTxdAg
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湛藍色。
tKyl4WbUwmzoi8qG2MOPvRS5YLB739AXg6a0kxuJ
我的腳下是平滑如鏡的海水，我的頭頂是萬里無雲的天空，而我像是懸空而立一般，居於這個奇妙境界的中央。
DimhuygEb4BotS1xZvJH2I750pCsnTOaVw6WFQM8
「這回，倒是變好看了。死在這裡，總比死在那個灰了吧唧的地方讓人欣慰一些。」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我遇到這種情況嚇得不知道該幹嘛，這會兒我甚至還有心思吐槽一番。
j3ohvIUuLwe4PJkFxEcCTAOy1giSNnq9sBdafQrY
我嘗試著活動一下身體，手腳四肢，都一如我在現實中所熟悉的那般靈活，沒有什麼滯澀的感覺。
SKXInJvz7LN4EgDxWrcbi3BGTZ9PAqdyYC5O12ef
「還真是真實得不像在夢裡啊，甚至連我的睡衣都完美複刻下來了——還好沒讓我裸奔。」
RWIELPjYxgs4wnX3TeV9vG1m0dpqCOrfZKyobuJF
我嘗試著在周圍走動。
lvgSDOIsiVhCorbpZKR2QJ4d3Haz8WqBxGwm6YuF
雖然腳下雖然看起來空無一物，但是實際上卻有反力存在的。硬要找個東西來形容的話，就好比我的腳下好像是一塊渺無邊際的玻璃，連接著海水和天空的盡頭。
yQFLcUWeERqSXJfnG2jZtVgIiD7oKaOAl1ksBb6x
「噠——噠——」
guCPMOGviVabdLH3NhKlRn2xkB0Y58qXFsjrT164
我在這塊透明的地板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我的腳底板也被反震得發麻。
pnvdLO2VNe69CXcxEuwZ0JPIA4yTlMY8SH35ibj7
「還挺結實的，看來不會突然碎掉，讓我掉到海裡去——我可是旱鴨子。」
Or8Qmh7J63LvYkjXqEeRnZPItczUbwdlWCMg9F1A
還不出現嗎？我在心裡默默念叨著。上次那個灰色的世界裡，「那個」可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把我K.O.了，這回卻到現在仍然沒有什麼動作，難道這回良心發現準備放過我啦？
lTVKI7y5NjdWYREo9BDrzeL8241nHxZb6XSFCvPA
「啊，看見你這傻樣，我真覺得自己昨天精心佈置的那個夢有些浪費了。」
gnZoi1RzshW4dX5YvSqebtjMyD8K0kLcr9NOlpuG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語氣裡略帶不屑，只是聲線顯得過於稚嫩而柔軟，感覺不像是在罵人，倒像是在撒嬌。
c0dw5ons9UZiquN1DaFPHvmAjeGMK3EzLWxRQgf4
可不論是罵人還是撒嬌，重要的不是它聽起來像什麼，而是這句話裡藏著的資訊。
rYXZKCAL0wUhn16IpjDvGTy82EOgQaiq9tkPeNsV
我不敢回頭，站在那裡問道：「看起來，你就是讓我提心吊膽的‘那位’了。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是個女孩子——起碼聽起來是這樣的。」
ltQGKbwCiD7WaYMupkr9SheR34VjHELfIgZNs8co
「我說，你為什麼不回過頭來和我講話？」
QfvLuidDFG8aVk27rqH945yzZ3XWeOSEMbclmpB0
「這世界上的驚悚小說，慣常用的套路裡有一招叫作‘回頭殺’，不回頭還能苟活，一回頭就當場撲街。」
eP7OWQyfpBLK4FC1wuSREjtoJkAqdV9nU6sT3m2c
它，或者說她似乎被我的回答逗笑了，「是嘛，可是你不回頭——」
rawJDsYO936kRLPdqeUItXSnEbi120ZFBA7uQcmf
她的話說了一半，我的眼前驀然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
NgmX5ilqSDIeaBZcP6L97FOhxtzuTY3o2VUA4pvW
「——不代表我不能走位啊！」
Jpk0IC8A729wacqQRzLogPefvu3DUFjyWXdBthEK
真是風騷的位移，讓我連背過身去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瞅著她從我的視線盲區裡冒出來，然後翩翩然站在我眼前。
DU2olrkNIaMQbPGy7wiF5xKEVCs1XLtdeB9HhY4u
這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兒，只是看臉和身材的話，大約只有15,6歲的樣子。黑色的長髮束作一個馬尾，白色的連衣裙鑲著青藍色的花邊。她的皮膚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驚豔，潔白、光滑而細膩，像是微微散發著釉光的瓷器表面。五官雖算不上多麼俏麗，只能說是端正，但是噙著淡淡笑意的少女的臉龐在前，又有誰能說出‘不美’這樣的話？她必然是美麗的，毋須質疑的美麗。
h4Xu5tTl0nCWPfr73AxGRa9yc2ZMvUojNB6qb8km
「很漂亮。」
jAdKyYWcP8ZflknIMO6RurigS3DevLshX25aw7Cx
「額，你在誇獎我的走位嗎？」她面露苦惱之色。
euZmiXLRdsoGIyVJNOH09hDY72xg1rvBQPtU8cja
「不，我是在說你，你本人。」
OdeH8uEBGiokKlycWQ1aChJMb75qD2VUI3n0ATZX
她臉上的苦惱之色更甚，「我可是鬼哦？你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沒？你以為你在酒吧裡和姑娘調情嗎？」
X4OutNpoyFPkRmD7Qg3asrHwVezYIxhA8i5qUZcC
「世間流傳的故事裡，絕世美人無非兩種，脫俗的仙子，妖豔的女鬼——我誇你漂亮，說明你業務水準高嘛。」
xEuOv7n4LipVHo6A2DckRCgYatU53lP9fbWrBhKS
「哈哈哈，你這人倒是真有意思。」她臉上的苦惱之色轉變為燦爛的笑容，「你覺得我能算是妖豔嗎？我可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這方面的氣質。」
4ZrUHnYAsWDy9o8lfku2L6wegTaIhKqGE3jvpc10
當然算不上，她還只是個孩子嘛。
0HJIeWPp25kmtDvboUQAuyfVlqrCsdOZigLM4KRc
她大概知道我的答案，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好了好了，咱們坐下來談吧，站著嫌累。」
EngiwefsYxzvdmuJGAo8kZbWOKVq0RHTcN3jrQ72
坐下來？這周圍一望無際都是平坦一片，哪裡有坐的地方？
sB2t3oZUQnApxIMYNGiFhkrmXLz5ujWREcCyHl4d
「啊，你稍等一下。」
JM5YKEVtahLQWq89pArnB7sU2ydxFX0Olwg3CvzR
少女說完這句話，輕輕打了個響指。緊接著，兩把白色的木質椅子出現在她的身後，那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似乎我只是眨了一下眼，它們就突然出現了。
7VObiFh31oTXPBIc2qkKdMlQWugJnpU4Y6DwNfxs
「嗯，光有椅子也不行，得加點兒東西。」
7BaxAuQILCRtpJnEm6DoqkbMrvWFyXe4Z12UPNKg
這回她沒有再打響指，只是輕輕拍了兩下手掌，隨著「啪啪——」的聲音落下，白色的小圓桌落在了兩把椅子的中央，剛好湊成一套。
HJEQDeYF1m7yVBs85CnjMzIwLRvO3PdhaxbNWfXg
「請坐吧。」她先選了一個位置坐下，接著用手指著一邊的另一把椅子，對我說道。
mwNzDVZBTydpOCinAorjxYHbkKGMPW6X18e9EIhv
我難道還能回絕不成？況且，我也確實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和她談談。
7mpAkPyhvDCG0fYZF14eKJIbXduQMTNnRlrWgwtq
「你看起來並沒有多害怕嘛，這點讓我印象深刻。」雖然她一副小孩兒樣，但是說話的腔調拿捏得很准，臉上帶著微微笑意，讓人覺得有種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感，「在你之前的傢伙們，第一個晚上之後啊，一個個都變得神經兮兮的。就算我不再刻意嚇唬他們，但他們自己只要看到點兒風吹草動，就能自己把自己給弄到跳腳。」
AyJML5arXjVvuGZcwtlH41bUI80kDmSWhQxYK3i2
看來我的猜想真的沒錯，受害者絕不止我一個啊，那個全家火葬場的無良房東，等我把你揪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DIiAH4KwfBW6xj3MQhoaUT12VmE895LZ7NzlJrtY
「額，看到你之前我心裡多少還有些害怕的，但是看到你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是興不起害怕的心思。」
2VJaXvjPBUhydY7Tqb1o6tIxSuRFfD0C3czrilMp
她挑了挑眉毛，「你這算是被女鬼的美貌迷了心竅？世間流傳的故事裡，像你這樣的‘書生’，可大多沒什麼好下場。畫皮知不知道啊？也許我是個長相可怖的妖怪，只是為了誆騙你，才故意化身成這種人類小女孩的模樣的。」
7e4zFrAX3j8lR0CNZQfEWOwIK2SyJ6G9U5uT1kVY
說完，像是要證明一下她所言非虛，她的身形陡然間變得猙獰可怖起來，身體上隆起倒刺和膿包，黑色的長髮變成噴射著火焰的條條毒蛇，我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從對面竄到我的鼻腔裡。
E1RKwXoTlcqIpzuZyxt3WbdaNj2GLePMHUfis564
「嗯，還挺威風的，比現在電影的特效真不少。」我面不改色。
ciIAq1lUtJKMx8kRmYuj0GrXN4fz3LWDv9TEwa6y
「搞什麼嘛，沒意思。」明明現在她還是個魔鬼般的樣貌，但是聲音卻還是少女般的清甜，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Qt47lcq1bW0nvPLOU2eRpySFEdxiMAKmojGVs95r
她知道這樣其實嚇不倒我，手掌揮動之間，又變回了一開始那副身姿，「你難道沒什麼想問的嘛？看心情，我可能會回答你哦。」
Nn7pd0gFPWMbfm68o9X5azvYycRuC2BH4wiTq3Ij
「你是誰？」
8PFzc2orMjyv7nRNkp95KLt4hfAUgiXHWBwI1TsY
「喂喂喂，一下子就問這種哲學界無解的難題，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啊？」她露出不滿的神色，「你哪怕問我三圍是多少都比這好吧？」
Vpnko51zJLml4WQNcyZsaTGPI9XERBFUtbhgux28
「你三圍是多少？」
3dPjTaAqwJONlyxEgC0FviQZL2BHWco1z8M6mefG
「······怎麼可能告訴你啊，做夢去吧。」她似乎沒想到我真的會問出來，話音明顯地滯住了。
VaP8DeO7RzIwZjLx31Ch5l6bkUQm2frtyo4qnpBG
「好吧，我換個問法。你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公寓裡？」
mK0dfT3V5hILxBbkFJjuDqXcZgN28QyYstGCElWp
「你的公寓？這裡可是我的家！你才是那個不速之客好不好？」她似乎被我的問題擊中了痛點，聲音高了三度。
yEJAe9mf0I8W5CbRDQcanGUBwljosSzviPHXZtFV
「這倒有意思了，我可是從房東手上白紙黑字拿到這間屋子使用權的——那可是有法律效力的檔。」
dIlFkBMyh5R7ATpXKZrobveNzcD1UCGtjH0wPYu3
她沒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把臉頰高高地鼓起，眼睛裡藏著即將勃發而出的火焰。但在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吐出了憋在嘴裡的那口氣，眼瞳裡的怒火也收斂下去了：「唉，你說的沒錯，你花了錢，自然有資格說這話。」
fvgn7xc3s5wuTbQFEoNy1R98LaY24SlPzKIDdUX6
「哦，現在物權法還能管得住鬼啦？」
khLyAG4UpnHd31OvSITC79rXwg2tx5MPBDf8Keqc
她橫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我還活著的時候可是正兒八經合法公民，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IR0Yk83rUySGeafA6jcDFwtCiouPzObMHQx2KJ7v
「那我脖子上的指印是怎麼回事？這算殺人未遂吧？」
Br6MezaUvsx3JlwVicDRHfNhutF1kmC0AQpPX4qO
「那只是障眼法而已，出了這房子就沒用啦！你就不想想，今天有其他人發現你脖子上的指印嗎？我除了讓你體驗了那個不太妙的夢，就再也沒動過你了。」
vJDZIQ1B2xj986sMpTL3qa5SRgn4yHXoWKhdrmcl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如果我真帶著那五個指印去上班，同事們早就該指出來了，但今天一天，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YKL0twWvhi639uakNzDmUAFnOj4eVqbpoyB5CcEX
「我啊，在死掉之前，一直住在這屋子裡。從出生，到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十六年都在這裡——我說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也不過分吧？」她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落。
kew51PtAS7JzNf2nKqLHyFhTc3Q4VMguUWZspdXE
我的心情也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VKvGgBr9xhouPAqUncD85wRI3t2a1MlQifZCXdY6
談起死亡的時候，人類總是本能地帶上一絲哀愁，更何況，當事人就坐在我的面前，「啊，原來如此，所以你死後才會留在這個地方啊——是因為不捨得嗎？」
Wt32LiqKj0N7nQw9EczkdJyIbDMrfaRhBZUv8mAC
她笑著搖頭：「並非如此，與其說是我不捨得離開這裡，不如說是，我沒辦法離開這裡。」
MVKQUSCZOHkJ2j6tnXRLoa07NcG18BirImE4PxWp
iIuBklpKUTDeSGyZgwAMvWqf5O701C9Nxtzh82Ld
Ertc8Dk560JAH7mXUOovZqpaVj4CFyiQ1YSbhGfx
w1l5VZc6UFfjxXh9GCgBLYutK8i72MWSOs0HQJ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