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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預感(1)

和曙望向窗外,銀杏的葉子已經變成黃色,在夕陽下顯得分外好看。

這麼快就到秋天,感覺這半年啥也沒幹,又是無所事事的混了半年,和曙這樣想著。

今天是週五,和曙坐在回家的公交上。

和曙是詔大的大一新生,同時也是日詔市的本地居民。因為本地的緣故,週末他有時會回家。

在學校裡,和曙他正是那種不起眼的學生,不熱衷社交,也不泡圖書館,也不會把空閒的時間用來兼職,可他也不喜歡去網吧夜店之類的地方用刺激消磨時間,他的頭腦其實非常靈活,可成績在全系中卻是中等排名。非要形容這類人的話那就是平庸,其實什麼事都瞭解一點,可亦不會努力的去做一件事。

他其實長相在這一屆新生中也算的上中上,可他對收拾自己也提不起興趣。

簡而言之,就是普通,在人群中和曙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傢夥,一眼望去絕對不會讓人對他產生興趣。這便是和曙給陌生人的印象。

因為某件事情,和曙他其實是討厭回家的,所以即使是日詔本地人,他還是選擇了住校,可就像做任務一樣,雖然內心有些抗拒,每月還是要回去次。

司機右上方的公交視頻正通過它狹小的螢幕播放著新聞。

「今早趙先生在晨跑時在環詔C路發現了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警方推測被害人是昨晚……」畫面上的記者面無表情的講述著案情,或許是出於職業素養讓他必須如此嚴肅的報導,也或許是因為已經麻木了吧。

日詔的治安環境似乎一天比一天差,車上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他們沒人留意公車載電視的新聞,都在低著頭玩手機。

「治不孕不育,就到日詔陽光醫院……」突然間,廣告非常違和的插了進來。

不是吧,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是這個廣告,這醫院是有多寒酸,還用著這麼老舊的廣告……和曙在心中吐槽著十多年都沒有換過廣告的醫院。

公交轉到另外一條道路上,窗外的行道樹由銀杏變成了柳樹,離行道樹幾百米外是一個一望無際的巨大的湖泊——詔池。

夕陽將湖面染紅,亦將湖中的遊輪和小島染紅,一切都被染上紅色。

便在此刻,望向詔池的和曙的胸口突然痛了一下,明明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卻在瞬間消失。

怎麼回事,是錯覺嗎?和曙他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疼痛感到困惑。

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和曙思考著,人的情緒被積壓到一定程度,被壓抑到潛意識中的情緒最終會在身體上爆發,難道說剛才的疼痛是因為「那件事」嗎?

和曙的專業就是心理學,所以他剛才下意識的試圖用專業知識分析自己剛才突然出現而後瞬間消失的疼痛。

然而他平時上課只是混學分而已,加上才學了半年,自然是分析不出什麼的。

胸口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那瞬間疼痛的原因,和曙感覺悶悶的,仿佛有一團停滯的氣體堵在那。

怎麼回事?我今天吃的都是平常的食物才對,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和曙這樣想著。

這一段路都沒有站牌,所以公交在環詔A路上飛快的行駛著,路旁的景色飛快的向後倒去。

而隨著公交的行駛,和曙胸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現在不止是發悶,而是一股強烈的悶熱感從胸口朝身體其它部位散去。

周圍的空氣仿佛夏季雷雨降臨之前的天氣一樣沉悶,原本和曙想自己現在應該已經汗流浹背了,然而其實他一滴汗也沒有流。

這股悶熱感完全是精神上而不是物理溫度上的——何況,時間已經是秋季,和曙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按照日詔市所在緯度即使是在正午也不會流汗。

為了緩解這種難受的感覺,和曙試著將自己身旁的車窗玻璃打開。

日詔的秋冬季節是比較冷的,立刻一陣冷風透過視窗吹了進來,冷風吹到和曙的臉上,然而似乎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因為現在已經不止是悶熱感,和曙感覺自己的胸口似乎像燃燒起來一樣疼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帶著自己肺部的鮮血。

和曙旁邊的位子沒有坐人,但即使有人恐怕也不會理和曙。

三年來日詔市的犯罪率不斷提高,這座城市越來越危險,危險可以隱藏在各個地方——新聞也報導過數起罪犯偽裝成病患借機傷害好心的受害者的事件,因此現在城市中的大部分人遇到需要幫助的人都選擇視而不見。

「阿~阿~阿嚏!小夥子,你把窗子關嚴實點啊。」坐在後面的一位老人不滿的說。

「抱歉抱歉。」和曙強忍不適這樣說著並將窗子關上。

不行,我必須下車了,下車去醫院,和曙想著。因為身體越來越難受,他已經打算叫司機停車隨後打車去醫院了。

然而,和曙還沒有向司機說出自己的請求,公車竟然自己停下了。

是了,和曙突然想了起來,因為要修建跨詔大橋,公交線路臨時改變。

日詔市是北緯三十度附近東部沿海省份的一個非沿海城市,東西兩側是縱向的山脈,日詔就夾在山脈之間,兩條山脈的三十二條河溪流淌下來匯成一個巨大的湖泊——詔池,日詔市的居民大多沿湖岸居住。

而跨詔大橋正是連接詔池東西兩岸的工程,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修建這個工程,這班公交是可以坐到和曙家所在的社區門口的。

乘客們魚貫而出,因為身體比較難受,和曙想留到最後下公交,但沒想到的是,即使他故意在位子上拖了一會,他竟然還不是最後一個下車的。

在左腳邁向地面的那一瞬間,身後一個極其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剛剛開始嗎?……你最好……算了,加油吧。」

「抱歉,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和曙強忍不適回過頭問道。

身後的男子,年齡大概和和曙差不多大,但他的臉上卻寫滿了滄桑,仿佛經歷了許多生活的磨難,他長相十分英俊,可以說得上是世人眼中的美男子了,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生氣,宛若一個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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