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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守則第十一條:如果想要變強,就請勇敢跨至地獄的大門(1)

        火影OO特展因為所有人都跑光的關係,所以在伊諾他們之間降下沉默時,格外的冷清,彷彿世界已與他們隔絕,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伊諾睜著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向他說奇怪話的哥哥,而且他還一臉正經,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不懂為什麼哥哥會喊他「藍堤爾」,為什麼會說藍堤爾「躲在裡面」?

        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哥,您說的藍堤爾哥哥不是......」

        「安靜,伊諾,我不是在跟你說話,別插嘴!」蘭諾竟有些動怒,而且莫名其妙說伊諾插嘴,他不是在和他說話嗎?

        「哥哥,這裡沒有藍堤爾哥哥,只有我、小姐、克萊爾......總之您是在跟我說話——」

        「我不是叫你別插嘴嗎?哥哥的話什麼時候不聽了?」蘭諾抓住伊諾的肩膀,將他欲說得話打斷,同時也出了力道在上頭,所以伊諾忍不住因為疼痛而皺眉,眼淚也跟著滾出:

        「哥哥......好痛!」

        「回答我,藍堤爾!你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

        「夠了,蘭諾!伊諾要昏過去了!」

        露雨一開始還在為突然的發展發愣,隨即發現到蘭諾放在伊諾肩膀上的手愈收愈緊,甚至還透出紅色光輝,伊諾也因為這道光開始意識不情。眼看伊諾愈來愈無力,露雨趕緊開口喚回明顯失了理智的蘭諾。

        察覺到伊諾眼神愈來愈虛弱,蘭諾嚇得連忙收回手,可是一顆拳頭卻朝他轟了過來,正中臉部,讓他狼狽跌在了地上,也跑了大半的激動情緒。

        露雨再次受到驚嚇,因為攻擊蘭諾的,正是他的好朋友——斯克諾。

        「你瘋了,蘭諾,究竟調查到了什麼,讓你一回來就對伊諾出手?」斯克諾冷漠地看著被他打倒在地的褐髮男子,他的藍眼有些茫然,望著躺在諾亞懷裡半昏迷的伊諾時,整個情緒是非常混亂的。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知道當時的他急欲尋求真相,結果就傷了伊諾?

        似乎感到非常懊悔,蘭諾扶住了額頭,眼裡是痛苦以及悲憤交加,因為說會回來的他,卻沒有兌現他的承諾......

        究竟,出了什麼事?

        「蘭諾......」

        「抱歉,小姐,我需要靜一靜。」蘭諾輕輕擋下打算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並且溫柔地道,可是藍眼裡的悲傷卻清楚可見。

        露雨也沒有為難他,趕緊抽回了手,看著他站起挺拔、卻又顯落寞的身子,再一次將目光射到了伊諾身上。

        諾亞將伊諾抱得很緊,似乎不願讓他再傷害他,紫色眼眸裡閃爍的是怒火,以及對他的失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蘭諾灰心地說完,拖著身子就往場外走去。

        斯克諾也沒有等露雨下達命令,逕自跟在友人身後,因為他也想釐清他究竟調查到了什麼。

        現場再度安靜下來,不過馬上被露雨的咳嗽聲打斷:「咳咳,我們先回去好了,蘭諾那傢伙需要靜一靜。」

        諾亞沒有多做猶豫,就揹起伊諾虛軟的身子,不過他自己本身也晃了幾下,幸好克萊爾主動扶住他的身軀,不然他大概會和伊諾跌成一團。

        「喂,沒事吧?伊諾給我揹好了,你也受傷了不是嗎?」克萊爾難得好心打算幫忙,不過諾亞卻搖搖頭,堅持自己來。

        克萊爾只好抓抓頭,讓路給他過,看著他搖搖晃晃地往特展出口走去。

        此時他問了露雨一個問題:「強制令到底是什麼鬼?除了強制將人帶走以外,還附加使人受傷這一選項啊?」

        「......」露雨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事實上,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強制令可以使人受傷,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輕鬆將人帶走?沒想到布魯曼居然耍賤到這個地步。

        「不管是不是有附加這個選項,保護好諾亞就對了。」露雨的藍眼透出凜然,同時也借機向政府人員宣戰:「諾亞是屬於我們的,說什麼都不會交給那頭死豬!」

        露雨口中的「死豬」正是艾維雅王國最高統領者,也是人們口中所稱的國王陛下。國王非常的肥胖,身材圓到都可以拿來當大圓球滾,即使如此,每天所食的量依然沒有減少,甚至變本加厲,愈吃愈多,幾乎想把人民一半的財產全部吃光似的,使得人民想要反抗,卻沒有能力。

        國王每次都藉口徵稅,說什麼拿這些錢去建設國家,但是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裡。所以人們一直詛咒他快點死去,好讓溫柔的王子殿下能夠接任,這樣人民的血汗錢才不會白白被人拿去奢侈用了。

        這次的跟隨政府去尋找水晶的活動,據說也是國王為了長生不老才這麼提議的。雖然為了一個死豬能夠長生不老而去遠行一事大家有些不情願,可是只要是幫忙尋找水晶的家族,日後都可以坐擁永遠花不完的財產,因此許多人看在這個份上,才願意拚盡全力去徵求尋找水晶碎片的名額,不然日子愈後面只會愈苦。

        只是國王率先看中了會讀心的諾亞,才會命令布魯曼一定要想盡辦法從霍恩那邊得到他,可惜露雨其餘的僕人不是省油的燈,所以這一次才會讓布魯曼空手而歸。

        但是依照國王的個性,他不會就此罷休的,所以露雨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因為皇室的打壓就將諾亞交出去。

        他是屬於他們的!

        蘭諾直立於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車子飛掠而過所帶出的旋風,徹底讓他的一頭長髮瘋狂舞動了一番,可是他本人就像沒察覺到頭髮已凌亂般,依然失神地看著呼嘯而過的各式汽車。

        他的肩在這時被人拍住,蘭諾轉頭看到一名金髮綠眸的男子,他是斯克諾,於是手很直接地摀住了自己被打腫的臉,將目光移了開來。

        「抱歉,下手有點重了。」斯克諾滿懷歉意地說,蘭諾卻搖了搖頭:

        「不,你應該要再用力一點的,我居然會對伊諾出手......」他的語氣承載滿滿的懊悔,因為伊諾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卻這樣傷害他。

        他相信,伊諾鐵定非常不解,為什麼哥哥一回來,就對他動粗。

        其實,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他......

        「可以告訴我你調查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出手傷害伊諾嗎?」斯克諾打斷蘭諾一個人的沉思,直接開口詢問,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樣從容優雅,而是多了一分屬於長者的威嚴。

        看著比他大個兩、三歲的友人,蘭諾再度嘆了口氣,回答道:「請原諒我無法對外訴說,因為這算......機密。」到最後,他心虛地別開了目光,因為若這調查屬於機密的話,他一開始就不該說會把調查結果公諸於世,露雨一定也會因此失望。

        「小姐會不高興的,你忘了她最討厭什麼嗎?」斯克諾皺緊眉頭說,蘭諾照樣是無奈的笑靨: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知道該怎麼辦......請你們再給我時間釐清,等所有疑惑都解開後,我再向你們做出結論,行嗎?」蘭諾有些無力的請求,看到他疲憊又顯悲傷的神色,斯克諾就算有再多疑惑,也不忍心再質問他,於是讓路給他過。

        蘭諾卻拍住他的肩,眼裡閃著欣慰:「謝了,斯克諾,如果你堅持要我說得話,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呢。」

        「反正總有一天會知道,所以我不急。」斯克諾閉上雙眼,隨即又睜開:「只是妳必須過小姐這一關,不然就算不想說,也得說。」

        蘭諾再度沉默,想到小姐可能因為他的隱瞞而露出難過的神色,他的心又再度糾緊。

        他現在不說是有原因的,畢竟他還不算真的調查完所有真相。

        或許,他該試著和小姐這麼說?

        正當蘭諾這麼想時,斯克諾又再度開口:「對了,關於諾亞的事,你應該像我說得那樣,消除了記憶,對吧?」

        蘭諾聽聞抬頭,點了點頭:「這是小姐下得命令,我不得不從。」

        其實應該算我下的,不然她和諾亞有可能打起來。斯克諾默默地想著,卻沒有開口向蘭諾吐出實情,反正也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倆之間談妥了事情,便舉步往碼頭走了過去,相信露雨他們已經在等了。

        蘭諾抬頭看藍色的天空中存在的幾朵浮雲,眉頭在這時輕輕收緊。

        他是抹去了關於隱藏在諾亞身上的真相的記憶,但是那個令他驚心動魄的感覺卻沒有因此消失。

        因為真的,太過震撼了......

        伊諾被放在額頭上的冰袋給弄清醒,瞬間睜開雙眼的他看到了諾亞,此位紅髮紫眸的少年正執行把冰袋放在他額頭上的舉動,動作輕柔到不可思議。

        看到伊諾醒來,諾亞感到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吵醒你了,因為你發燒,所以我才......」

        「諾亞!你有沒有怎麼樣?身子還痛嗎?要不要緊?」然而伊諾卻是一臉緊張地抓住他詢問,眼淚又開始在藍眼裡凝聚了。

        諾亞有些被他的反應嚇到,之後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強制令無法對我怎麼樣的。」

        「強制令?那是......」伊諾有些茫然,強制令這個東西會造成人們傷殘?

        「嗯,政府特別持有的強大令牌,面對強大的敵人時可以先使他重創,再行逮捕,是個非常棘手卻好用的東西。」諾亞面無表情地解釋,卻讓伊諾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結果政府拿那個對付你?也太可惡了吧!他們沒有權利這麼做,你又不是犯人!」伊諾憤怒地道,一想起諾亞吐血的那一幕,他就為他打抱不平,胸口所燃燒的火焰似乎在下一秒就會爆炸了,不過最後他成功將其壓抑住,在這裡發飆也無濟於事。

        「可能想帶我回去做不堪入目的事吧?伊諾就別想太多了,我效忠的永遠只有你們,絕不會與你們分離。」諾亞義正詞言地說,紫色的眼睛裡閃爍的是堅毅。

        看到他的神情,伊諾的怒火徹底消散了,臉上也揚起一抹慣有的溫柔微笑:「我也會一直陪著你,不管將來的世界會如何改變,你永遠都是我朋友!」

        諾亞聽聞也揚起淡淡的笑容,同時暖流在他身體裡跑過了一輪。

        幸好,年幼的他,與蘭諾相遇了,不然也不可能與如此善良的伊諾碰面。

        他想,他會願意為了他,付出所有一切!

        蘭諾抱著複雜的心情走入伊諾與諾亞所處的房間,在看到前者擔憂與害怕的神情後,他再度覺得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伊諾,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因為當時的心情實在......」

        「哥哥,藍堤爾哥哥怎麼了?」伊諾突然地提問讓蘭諾僵住了臉色,本以為這麼久了他會忘記他,結果沒想到還記得!這樣子更讓他不知如何回應。

        看到弟弟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神情,蘭諾感到相當棘手,以至於話語哽在了喉嚨裡,跑不出來。

        伊諾當然還記得那個溫柔的黑髮少年,他永遠不會對小時候喜歡發脾氣的自己生氣,甚至還會講有趣的故事給他聽,所以他怎麼可能把藍堤爾忘了?那個曾經答應過他,會回來的那個男人......

        「哥哥?」

        「對不起,伊諾!我有權不告訴你任何東西,這也是為了你好,請你相信我!」蘭諾決定向伊諾隱瞞,因為他不想看到弟弟難過的神情。失蹤的他已讓他難過了一次,這次他要帶給他歡樂,而不是悲傷!

        伊諾看到蘭諾眼裡的堅毅,卻因而知道了藍堤爾的遭遇,因為若是好消息,哥哥是不會瞞著他的......

        於是他將自己縮在了一起,將嘴埋進膝蓋處喃喃道:「原來如此,藍堤爾哥哥出事了,會回來的那個誓言,再也無法實現......」

        見他進入了沮喪模式,蘭諾就很後悔應該要是撒謊而不是隱瞞。他的弟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他瞞著他的真正原因。

        所以他想要說點什麼來彌補,卻被伊諾下了逐客令:「我需要靜一靜,你們出去,好嗎?」

        「伊諾!」

        「行了,哥哥!你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一切!藍堤爾哥哥已經死了,他死了!」伊諾忽然激動地對蘭諾大吼,眼淚什麼的也毫不客氣地從他的眼眶內部衝出,悲傷與憤怒的神情糾結在一起,一起在他情秀的面龐上呈現。

        他很想知道藍堤爾是怎麼死的,但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這樣子他才可以發洩,同時又不會傷害到對方......

        諾亞知道伊諾叫他們出去是真心的,於是拉住錯愕的蘭諾往外走。

        他非常自責,說好不讓伊諾知道的,但他徹底失敗......

        蘭諾和諾亞一同靠在牆面,兩個同樣俊美的不相上下的男人此刻都沉默不語,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化解尷尬。

        最後,是蘭諾選擇打破沉默:「你應該比我早知道藍堤爾的死訊,對吧?也知道他現在......」

        「嗯,我的確比你們早知道,不過卻選擇隱瞞。」諾亞看向他,語氣冰冷地道:「你比我還不會隱瞞,這個功力要多學了。」

        「呵呵,怎麼覺得被小諾亞你嗆了?還在生我的氣嗎?就說我不是故意傷害伊諾了......」蘭諾苦笑著,諾亞則看向別處提出問題:

        「那,你要怎麼處理後續藍堤爾的事?魂魄在一個人類身軀裡面待久了,那個人本身精氣會被吸光,進而臥床不起。你希望看到伊諾整個人癱在床上,什麼都不能做嗎?」

        「當然不想!可是在還沒有把事情調查完成前,只能委屈一下伊諾了,希望你能諒解。」蘭諾面露歉意地說,諾亞則盯著他好長一段時間,之後修長的食指指向了某個房間的門,那裡意外地傳出打呼的聲音。

        「或許我們可以問問索爾。」諾亞面無表情地道,但蘭諾看到了他紫色眼睛裡有著邪惡的光輝,很像準備惡作劇的小孩子:「他似乎知道有關藍堤爾的種種事情,包括他怎麼死的。如果索爾不肯回答,就請容許我動手吧。」

        不知道是不是蘭諾的錯覺,他覺得諾亞變陰險了。

        看來,就算是某方面看起來純潔的孩子,也有所謂不得碰觸的逆鱗啊......

        伊諾獨自一人站在了艾奎爾市中央公園,閉上雙眼,享受吹來的溫柔夜風,但是一顆心卻因此愈收愈緊。

        為什麼就連最後一刻都無法遵守諾言?藍堤爾哥哥,告訴我,是誰讓你死的!

        他將腰側的劍拔出,狠狠插在了地上,竄出的風粉碎了周圍的土地,炸出了一個大洞。

        他將額頭抵在了劍柄上,開始放聲大哭,斗大的淚珠砸至在地,頓時使得乾燥的土地濕淋淋一片。

        他等了他十一年,為什麼就連簡單的四個字都無法實現?說一下「我回來了」會怎樣嗎?

        「藍堤爾哥哥——」

        溫暖且寧靜的風忽然成了狂暴模式,開始狠狠肆虐存於公園內部的花花草草。樹上還翠綠的葉片被他的風掃到地上,馬上成為粉末隨意飄散。

        他很生氣、很悲傷、只想發洩。

        沒有別的了......

        正縮在床上逗食人花的亞斯雷突然彈起了身子,頭上的花朵開始瘋狂搖曳,似乎偵測到了什麼。

        他動作俐落地換下自己的睡衣,改換上出動用的古式長袍,隨便從桌上抓一把種子就往家門口衝了過去。

        他感應到有人在破壞公園,他聽到了那裡的植物們傳來哭泣的聲音。

        他必須阻止!

        露雨打著呵欠自臥房走了出來,正好見到亞斯雷飛奔出家門的那一幕,匆促的腳步告訴她事情不尋常。

        於是她直接揍醒了在沙發上睡得不成人樣的克萊爾,在他按著自己的肚子準備叫囂的時候,她早一步堵住他的嘴:

        「亞斯雷怪怪的,我們必須跟過去!」

        克萊爾來不及反應,就被露雨硬拉著跑了起來,他頓時覺得自己失了人權,很悲哀。

        亞斯雷在艾奎爾市中央公園煞住了腳步,瞪大的黑色眼睛裡映出的是這樣的畫面:

        原本高聳翠綠的樹現在被削的殘破不堪,地上的花花草草也落地,在破碎的土地上滾來滾去,看上去簡直跟廢墟沒兩樣,沒有半點屬於生命的氣息。

        亞斯雷知道自己晚了一步,但是他相信有補救的機會!

        於是他灑下了出門前隨便抓來的種子,打算施行復甦的土地魔法,可是有一道不尋常的風朝著他猛烈轟來,裡面承載著滿滿的憤怒。

        這個風,他很熟悉,但是,又有哪裡不一樣!

        轟隆一聲,雷電和旋風全部躍上了露雨的藍色眼睛,她眼睜睜看著亞斯雷被這陣強大的旋風吞噬,一顆心頓時碎了一地。

        他不敢相信伊諾竟發狂到對亞斯雷動手!

        露雨憤怒地打算將血滴在特殊卡瑪上進行復仇,但是克萊爾卻抓住她瘦小的手臂,並用眼神示意:「看清楚!亞斯雷沒事!」

        「咦?」露雨僵住了小臉,睜大眼睛看到煙塵之中佇立一抹瘦弱的身影,他的棕色髮絲凌亂不堪,身上的休閒服也破了好幾個洞,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激戰,整個人非常狼狽。

        受傷的清秀面容神情相當沉穩,但是吐出話語的音調低沉的不可思議:

        「是誰?」

        「我、我才要問你是誰!為什麼可以擋下我的致命雷?老大說過你很好解決的,怎麼這樣啊!他騙我啦!」回答他的是一個慌張的稚嫩女聲,而她本人也在這座公園裡到處亂竄,找出下手的機會。

        這聲音除了亞斯雷,露雨他們都聽過,因為她正是在特展襲擊他們的那個女孩!

        「伊諾,要小心!這女孩的雷電不是一般的雷,被電到可能連骨頭都不剩!」露雨大聲地警告明顯又變了一個人的伊諾,他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就高速朝一方衝了過去,手上的劍翻轉,爆出了強勁的旋風,狠狠劈向了剛好經過的女孩殘影。

        「啊——」女孩的肚子被斜斜劃開一道口子,大量的鮮血噴濺,浸濕了殘破的土地,她整個人無力的重摔在地。

        伊諾落至她身旁,將劍狠狠插在她的頭旁邊,又是一道風捲起,將她年幼的臉給劃傷。

        她很害怕,望著伊諾失去情感的藍色眼睛,張口欲言,卻是鮮血率先冒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她決定等他問問題,至少他的長相自己很欣賞......

        「妳不用告訴我妳是誰了,我也懶得問妳一堆問題,只要告訴我妳的老大是誰就行,我會找時間滅了他。」伊諾低沉地說著,同時也將插入地板上的劍重新拔起。

        女孩痛苦掙扎了一段時間,才勉強在嘴巴瘋狂湧出鮮血的當下吐出話來:「伊斯達家族的......無月少主......」

        聽到這個名字,伊諾深深皺起了眉頭。

        女孩也在他皺眉的時候睜著眼睛死了,似乎非常不滿會死在一個怯懦的少年手中。

        伊諾的手對著女孩的臉一抓,她便化為了粉末,飄散至空中,也不知會在哪裡落地,總之落在哪就是她的墳墓。

        然後他轉身,見到一群人都睜著眼睛盯著自己,似乎不敢相信現在的「他」會這麼強悍。

        蘭諾知道現在的伊諾不是伊諾,這讓他異常的激動,所以他叫露雨他們先回去,自己要跟「伊諾」談一談。

        除了他以外,眾人自然不知道現在的伊諾就是別人,於是沒有多想就搭斯克諾的傳送法陣回去。

        現在只剩下蘭諾和「伊諾」面對面,一個神情冷漠、一個則顯得很興奮。

        蘭諾努力穩住自己焦躁的情緒,開口便切入了重點:「藍堤爾!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在伊諾體內?你不知道魂魄附身一個人,那個人會有什麼影響嗎?」

        「我知道,所以我在出發前就放了一半的精神在伊諾體內,這樣我隨時可以住進來,也不會讓他造成傷害,就算我用了他的身軀,也只會讓他疲憊而已。」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旅程一去不返?那你還向伊諾保證會回來做什麼!就這麼想傷害他的心嗎?你知道他癡癡地等你多久了?十一年了啊!」蘭諾聽著聽著怒火就上來了,卻邊罵邊掉眼淚:「既然知道這趟旅程一去不返,你為什麼還要堅持離開?你不知道我們很需要你嗎?沒有你,我們差點活不下去啊......」

        「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踏上這趟旅程,你們世界或許現在就毀滅了。」藍堤爾露出了無力的神色,另一隻手抓緊了另一隻的手臂:「我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看到年幼的你們這麼快就死亡,所以請原諒我自身的固執,害你們傻傻等著無法歸來的人。」

        蘭諾沉默,過度難過的關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咬著嘴唇猛搖頭:「笨蛋,你是一個笨蛋!」

        「真的......很對不起,希望你們原諒.......」藍堤爾的神情開始有些渙散:「還有,關於我的死因,你們就算要調查,也無濟於事,所以別把時間浪費在那上面,我只要你們此時此刻,活得開心......」他最後一句話一出來,就往地上倒了下去,蘭諾連忙伸手將他扶住,見他弟弟已進入了昏迷模式。

        再度緊咬嘴唇,努力壓下衝上來的悲傷之感,帶著失去所有力氣的伊諾,往霍恩家走了過去。

        他的每一個步伐,都相當沉重......

        「好痛!輕一點啦!」

        「對不起......」

        伊諾在亞斯雷為他擦藥的時候哀叫了一聲,同時也飆出了眼淚,這讓在一旁看著的蘭諾感到相當無奈。

        這一點痛都無法忍受,以後遇到大傷怎麼辦?

        蘭諾決定要再好好訓練弟弟。

        完全不知道自己災禍臨頭的伊諾繼續哀叫,亞斯雷也瘋狂說對不起,老實說這讓伊諾頗訝異,因為對任何事都冷冷淡淡的亞斯雷,居然也會有主動幫他擦藥的一天,還禮貌過頭了。

        是因為最近不小心吃錯東西導致人格特質轉換了嗎?嗯,搞不好喔。

        終於擦完藥了,伊諾鬆了口氣,正試著轉動自己麻掉的手臂時,亞斯雷忽然抱住自己的腰側!

        伊諾不小心就是一陣尖叫:「咦咦!亞斯雷,你是怎麼了啊?」真的吃錯東西了!他不是只抱植物不抱人的嗎?什麼時候他的地位比植物高了?

        亞斯雷沉默好長一段時間,才吐出擁有震撼彈威力的兩個字:「謝謝。」

        「叮」的一聲,伊諾徹底進入了冰凍模式,其他人也不可思議地看著亞斯雷高速離去,簡直就是一個人害羞的表現!

        伊諾雖然不清楚他究竟做了什麼讓亞斯雷感謝他,但是至少亞斯雷終於有一點點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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