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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守則第七條:多增加一些僕人,才能減少工作量(2)

        一盤散發濃郁香氣的牛排端至了露雨的面前,「嗶嗶啵啵」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規律而毫無紊亂。就像怕她被濺出的油打到似的,伊諾主動橫了一張紙擋到露雨前方,進行保護動作,雖然這些油的熱度不至於讓她灼傷,可為了不讓小姐受到半點痛苦,伊諾說什麼都要將她守護的好好。

        由於伊諾此刻靠她極近的關係,所以露雨忍不住炸紅了一張小臉蛋,情急之下她將伊諾推開,開始進行切牛排的動作。只是不管她怎麼切,肉就是不與彼此脫離,搞到最後她開始有些慌張,因為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對面看著的蘇琪和米絲露一愣一愣的,亞曼爾則是吃到一半停下看露雨與牛排「廝殺」,只可惜一人一食物勢均力敵,過了許久都沒有分出勝負。

        察覺到同學兼友人愕然的目光,一滴挫敗又覺丟臉的淚水頓時在她的兩眼角成形,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它化為了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連個牛排都不會切的!明明她向人挑釁過,自己不是生活白痴的,結果卻......

        「啊啊!小姐......不,蘭兒,妳別哭啊!不會切牛排又不是什麼大事。來,我教妳。」伊諾熱心地說,露雨聽聞只好硬止住流下的淚水,看著伊諾一邊講解一邊俐落地切著牛排。

        自己身為一個大小姐,這樣是不是太沒用了?如果哪一天她的僕人都離開她了,她該如何是好?

        今天的體育課是去游泳池游泳。

        露雨將兩隻小手貼在蛋型薄膜上,兩眼發愣地看著同學們輕鬆愉快的泳姿,那在水裡自由舞動的模樣,徹底讓她感受到了滿滿的恐懼。

        不,自己絕對無法像他們那樣的,因為她實在怕水啊!

        「嗯?小蘭兒妳在發什麼呆?快去換泳裝囉。」米絲露忽然從後抱住她,這讓她很沒用的尖叫出來,之後回頭對她怒吼:

        「我說什麼都不要跨入泳池一步!」

        「哎唷,這泳池又不會殺了妳,還有水精靈在一旁看顧呢,妳別擔心啦。看,就連怕水的蘇琪也游得很愉快呢。」米絲露溫柔地說,同時指頭指向了正在水裡悠游的短髮少女。

        露雨睜大眼睛看著那位身材極佳,可是卻相當暴力與強悍的少女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很難看出她就像米絲露所說的「怕水」。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怕水的人可以游得那麼輕鬆愜意?她是怎麼辦到的?自己有辦法像她那樣嗎?

        諸多的疑問在露雨心裡慢慢傳導開來,最後她不自覺盯住了自己的手掌,然後將其緊緊握住。

        她想,她必須學著與水做朋友,不然再這樣下去,若日後遇上水之敵人,她就倒大楣了。

        於是她和米絲露走進了更衣室,打算換上比任何人都還要小件的泳裝,只是她正要拖下運動服時,她看到有一塊泥土正以空洞的眼神盯著她。

        四周圍忽然降下了恐怖的死寂,因為露雨此刻的神情相當猙獰,對於不斷盯著她的泥土產生濃厚的殺氣。

        下一秒,露雨暴吼出聲:「色狼!亞斯雷!給我滾出去!」

        亞斯雷直接被露雨一腳踢飛,他即使在空中上演了美妙的弧形墜落,他還是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在落地的前一刻他化成了人型,然後站在無人的更衣室走道上東看西看。

        他忘記他來找小姐是要幹嘛的了。

        抓抓頭,亞斯雷決定去附近的植物園打個招呼。

        至於從暴怒情緒下恢復的露雨,聽到外面沒任何聲響後感到相當困惑,心想那一踢不會把亞斯雷給踢昏了吧?抱著這樣不安的情緒,露雨讓毛巾遮住了自己穿泳裝的身子,探出頭來一看究竟,卻不見亞斯雷的身影。

        正想嘗試呼喚時,米絲露俏皮的臉孔忽然躍入她眼前:「小蘭兒!妳這樣穿實在可愛呀!」

        咦?可愛?

        不敢相信會得到這評論的露雨,慌張地將自己打量一遍,見她只是穿了一件粉色的泳裝而已,而且胸部還是不大......

        看著看著,露雨又分神到她平坦的胸口去了,正感到難過時,米絲露又忽然將臉湊近她前方:

        「小蘭兒在發什麼呆啊?走!我們游泳去,別讓蘇琪等太久了。」

        露雨全完全沒聽到她在做什麼,因為她發現米絲露的胸部也好大,自己跟她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人生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要她當一輩子的小女孩可以,但至少給點胸部吧!不然這樣好丟臉啊!

        露雨在內心如此哀嚎著,當然,沒有人會聽見的。

        米絲露將不肯出更衣室的露雨努力拉至了操場上,許多人的目光馬上射了過來,然後開始嚷嚷著「天啊!好可愛!」等等的奇怪評論。

        露雨聽著這些讚美,徹底讓小臉紅到都能擠一堆血出來,所以她只能努力將臉埋在米絲露的手臂裡,不去注意大家透射在她身上的噁心視線。

        討厭!沒事上什麼游泳課?沒事更衣室離游泳池那麼遠做什麼?這樣還要走過去,然後一路被人欣賞,多丟臉啊!

        亞斯雷!你去哪裡了?快餵他們土叫他們走開啊!

        露雨正在心中嘗試叫喚突然現身的僕人時,她人已來到了游泳池了。

        站在因為被水濺濕而冰涼的地上,露雨腦袋此時只剩下空白,因為她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要像怕水的蘇琪一樣下水游泳,還是站在陸地上發呆等候下課?

        如果她選後者,鐵定蠢斃了;但她若選前者,同樣也沒有好的下場,因為她不會游泳,下水恐怕只有掙扎的份。

        怎麼辦?她到底要選擇哪一個?

        「蘭兒!」再度陷入抉擇的困境裡時,伊諾的嗓音讓她瞬間刷上了喜色,因為終於有人可以為她做決定,通常伊諾都會選擇她最適合的項目!

        於是她朝游來的伊諾奔去,蹲到他的前方,眨著藍色大眼充滿興致地與他互望。

        伊諾被她過於熱情的視線盯著,一開始確實有些嚇到,後來他成功恢復了冷靜,揚起溫柔的笑容說:「小姐,下來跟我們一起游吧。」他的說話聲極小,因為怕被其餘不知她身份的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然後惹上一堆麻煩,這樣他們就沒有所謂的休閒時光了。

        然而露雨聽聞卻失望地退了一步,原本的她以為伊諾會叫她不要下來游沒關係,沒想到她卻完全想錯了,大家都希望她能克服對水的恐懼。

        可是沒辦法呀,誰叫她小的時候......

        「小姐?」見露雨感到難過的縮起身子,伊諾便試探性地呼喊她,只是她正要開口說她真的相當怕水時,有人忽然從後方推了她一把,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往伊諾所處的位置跌了下去。

        伊諾連忙將落水掙扎的露雨給扶好,見她小巧的臉蛋因為恐懼而刷白,還喘著粗劣的氣息,很明顯剛剛被人莫名一推,徹底讓她整個人嚇得膽子差點就要破了。

        伊諾憤怒地瞪向周圍的人們,想找出罪魁禍首,不過許多人都在接觸到他目光後紛紛別開了目光,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誰做了無禮的事。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的小姐?不會游泳有錯嗎?

        「啊!救命啊!不是我啊,不是我推的!求求你放過我啊!」一聲驚恐地喊叫忽然從游泳池另一邊傳了過來,伊諾和露雨一同看去,見一名少年正被一條條藤蔓給捲在了半空中,發出屬於殺豬時特有的慘叫聲。

        而在他之下的人則是一位戴著面具的陌生人,他褐色的長髮綁成了一條整齊的馬尾,身穿園丁式的樸素衣裳,也不知從哪弄來的,這讓一眼就認出他來的露雨感到相當無奈。

        ......亞斯雷,你來學校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扮成園丁找植物們搭訕嗎?

        伊諾看到露雨一臉無奈樣,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大礙,於是他就問了:「小姐,那個人,不會是亞斯雷吧?」

        「嗯,世界上會使用藤蔓攻擊人的也只有他了。」露雨有些虛弱地點點頭:「我們不要插手,亞斯雷有他自己的解決方案,看戲就好了吧。」

        伊諾點點頭,他當然知道身為資深僕人的亞斯雷可以將這件事搞定,只是他擔心他手上的那位同學,由於倒掛過久的關係他的頭開始有些泛紅,很明顯已進入腦充血模式。

        不過他為什麼要推小姐,事後又死不承認呢?亞斯雷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亞斯雷完全無視別人的叫喊和聚集愈來愈多的人們,他只是一味地甩動他的藤蔓,想藉此讓剛剛推小姐下水的人能夠承認。只是甩著甩著,原本看似昏厥的那位學生,忽然雙眼浸上七彩的顏色,勾起的邪惡笑容更是讓他的身軀在下一秒後,全數爆散成虛幻而美麗,但是卻佈滿危險氛圍的七彩流光。

        大家全都大吃一驚,紛紛嚇得往外竄逃,還在泳池內的學生也趕緊上岸,直接穿著泳衣在大街上上演逃難記。

        唯獨伊諾他們沒跑,他們現在全瞪大雙眼,看著七彩流光渲染整個泳池內部,看得讓人有一點點的疲倦,想要休息......

        「咚」的一聲,最先倒下的是亞斯雷,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他的力量正在流失,很痛苦,但卻無奈......

        「亞斯雷!」露雨在伊諾幫助下趕緊爬上岸,正打算跑到昏迷的僕人旁一看究竟時,斯克諾急切的嗓音劃破沉悶的空氣傳來:

        「別過去,小姐!不然您的力量也會遭受到吞噬!」

        露雨緊急煞住腳步,但她卻被人給一把拉至了懷裡,對方的右拳炸出銀光,擋下趁機襲來的七彩流光,將它徹底逼退。

        露雨驚訝地抬頭,她看到對方有著一頭豔紅的髮絲和毫無情緒的紫眸,這兩個特徵已足以告訴她是何人了。

        正是修養完的諾亞,速度型異能者。

        「諾亞!你沒事啦?」爬上岸的伊諾微笑著說,諾亞沒表情地點點頭,將露雨塞至了他的懷裡,隨後朝著七彩流光逼近,完全忘了剛剛斯克諾才在警告露雨,若靠太近會被吞噬。

        他知道這流光奈何不了他,不然剛剛的攻擊早就無效化了。

        他在離流光十公尺處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開口要求:「把亞絲坦吐出來,還是要我為你把她挖出來?」

        咦?吐出亞絲坦?也就是說她被這流光吃掉了嗎?伊諾驚駭地想到,清秀的臉孔刷成雪白一片。他沒聽過有光會吃人的啊!

        流光正扭動它歪七扭八的身子,之後忽然朝窗戶衝了出去,激起的風壓讓游泳池的水被捲起,連帶淋至了露雨他們身上。

        大家都愣愣地看著流光的離去。

        如此人性化的流光,究竟哪來的?

        「斯克諾,我要你三十秒內跟我報告完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露雨掙脫伊諾的懷抱跑到斯克諾前方急切地詢問,然而面對她的慌張,他依然以優雅而緩慢的語氣道:

        「說簡單點就是,鮑伯爾博士給錯禮物了;說複雜點呢,就是這個禮物是克林姆水晶的一部分碎片,一旦它破碎了,封存在其中的七彩流光就會趁勢而出,吞噬擁有異能之人好壯大自己的力量。亞絲坦小姐便是它的第一個犧牲者。」

        伊諾瞪大雙眼,正打算為亞絲坦默哀時,諾亞搶一步開口:「不,亞絲坦還沒死,七彩流光只會吸取異能者的力量,不會真的將對方殺死,只是有可能在吸取的過程中,會讓被吸取者產生過度飢餓的感覺,進而發生餓死的窘境。」

        伊諾聽了更加慌張了:「那我們得趕快去救她才行吶!」

        「嗯,我可以感受到七彩流光的能量,正從艾奎爾市中央賣場發出。我們走吧。」諾亞邊說邊轉身,而沒有人知道他在說這話時,紫色的眼睛裡有著藍色光暈,雖然他們同樣好奇諾亞是怎麼感應到的。

        露雨於是對斯克諾點了點頭,一接收到她訊息,他馬上比了一個奇異的手勢,架出一道大型的傳送法陣,將大家帶至了艾奎爾市的中央賣場。

        在此同時,鮑伯爾博士也現了身,吸了一口煙之後,吐出一圈一圈的煙霧。

        他勾起了看戲的笑容,因為這將會是驗收的好時機。

        賣場的人們傳出了尖叫聲,因為一隻僅以七彩光聚合而成的大型獸妖,正對大家咆哮出屬於憤怒的吼聲,嚇得人們只能不斷竄逃,深怕被吞噬殆盡。

        其實獸妖根本對這些人沒興趣,因為他沒有從這些人身上感應到半點屬於異能的能量,不過就在牠拐一個彎時,牠看到有一名小男孩正坐在屋頂上,對牠勾起饒有興趣的笑靨。

        獸妖大喜,因為這名小男孩身上有著牠所想要的異能,而且還很強大,比牠體內的那位異能者都還要吸引人!

        於是牠發出了開戰的吼聲,腳一頓地就往悠閒坐在屋頂上的小男孩撲去,他沒移動半個身子,只是僅轉了轉他修長的食指,就讓牠被憑空冒出的鐵環緊緊圈住身子,無法動彈。

        獸妖大驚失色,因為牠能夠自動免疫異能的能力,用在這位小男孩身上卻無效!前幾回他才被一名紅髮少年挫敗過,怎麼換個目標以後同樣的結果!

        牠,說真的,很想大哭。

        「嘖嘖嘖,部分的克林姆水晶的智慧能力,果然還是比不上完整的吶,看不出來你打算侵擾的人是誰嗎?」另外一名男子也現了身,他有一頭雪白的髮絲,俊美的臉孔永遠展現自認最美麗的笑靨,看在陌生人眼裡的確有著使人融化的作用,但是對方若是露雨他們,鐵定會說:

        「噁心死了,自戀狂。」

        獸妖經他一說,再次認真注視小男孩的臉孔。

        他有一隻褐色眼睛,另一隻眼睛則被眼罩覆住,所以無法確認它的顏色,可是身上所罩的斗篷,卻已充分告知了獸妖,對方是索德亞恩家的少爺,佩理!

        獸妖想要哀嚎出聲,因為牠好死不死居然就這麼遇上大咖的了,現在身子因為被鐵環圈住的關係,所以就算牠想逃也逃不了。

        死了,牠還沒吃夠異能者,就準備投胎轉世了嗎?

        正當牠陷入絕望時,一名女孩稚嫩的嗓音劃破空氣朝佩理直接轟來:「給我住手,佩理!敢給我動到克林姆的碎片我絕對要你好看!」

        獸妖不知該不該高興,因為終於有人打算幫牠了嗎?還是後方的小女孩只是純粹為牠體內的那個異能者著想?

        「喔?」佩理勾起一邊的眉毛,充滿興致地看著露雨氣沖沖地跑來,她的身旁跟著四位僕人,除了似乎是新來的那位棕髮少年以外,佩理都知道他們各自的身份。

        金髮的是一位強大的魔法師,就跟跟在一旁的歐米修斯一樣;紅髮的則是速度型異能者,不過他卻敗在同樣屬速度型異能者的連恩手上;褐髮的據說是土地操縱師,講話永遠只抓重點,不過該強的地方他同樣會很強大,不能輕易忽視他的存在。

        至於那位棕髮、看起來相當膽小的少年,他會找時間研究他的,現在,他將注意力重新集結在露雨身上,然後勾起一抹準備好好玩玩的笑容。

        「我怕我會動牠呢,怎麼辦,露雨?」

        佩理邊說邊在食指的頂端架出一個迷你法陣,隨後朝著被圈住的獸妖一丟,牠全身便燃燒出了火焰,熾亮的火光也驅散了屬於轉角處的黑暗。

        露雨大驚,沒想到佩理居然真的給她出手了!這樣在牠體內的亞絲坦不就......

        不過卻見火焰是在一點一點吞噬七彩流光,而原本看不到人的亞絲坦也在流光被吞食的情況下現了身,見她正將雙手環繞於胸,以平躺的方式陷入昏厥。

        諾亞見她出來了,不等露雨下令就高速朝流光襲去,凝聚紅色光暈的右手狠狠朝著流光砸了下去,跟著轟出了熾熱的火焰。

        流光徹底被打散,亞絲坦因此朝地墜落,不過亞斯雷卻在她下方假設一個虛幻、但同真實一樣柔軟的巨型花朵,將她穩穩地接住,沒有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露雨鬆了口氣,幸好佩理的野心他沒有達成,不過她為什麼卻覺得,佩理根本就對這流光沒興趣,只是純粹與她玩玩?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佩理似乎正和她說:「這份恩情,就當作妳願意幫我解除禁咒吧。」

        她驚訝地看著僅以唇語與她說話的佩理,後者則是冷冷一笑便轉身離去,同時也撩起自己的斗篷,在他完全覆蓋住自己後消失,歐米修斯也同他一起。

        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露雨的內心現在只覺萬馬奔騰,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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