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也到了可以回忆十几年前如何如何且並不會覺得全然是模模糊糊故作深沈的年齡了,或者說我其實早就站在這個坎上了,只是夏霄逸此刻的信息恰到好處的推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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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才發現,毛毛的生日已經過了三天了,我第一次忘了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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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回復,屏幕上的對話框又跳出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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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來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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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有寫一周計劃的習慣,雖然自己並不是真的能做到計劃,也清楚在夜晚回顧偏離計劃的一天時內心的沮喪會讓人煩躁的好像胳膊上落了一根怎麼都抓不到的頭髮,我還是堅持的把每天分割成一個又一個的30分鐘,認真的計劃著每個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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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在一個單位時間里,我認識了夏霄逸和陳俱,從而超額完成了我中學開學前定下的第一周計劃中的一項:認識一個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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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學和小學並不在同一個城市,父親的工作得到升遷,於是喜氣洋洋地將家搬到了新城市,更發達,更豐富,也更陌生。像一棵從天而降卻已經枝繁葉茂的大樹突然杵在那裡,你還沒搞清楚是什麼品種就已經莫名其妙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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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我急匆匆邁進班級的時候,這種陌生感又順著樹幹延伸了兩分。我因為找教室費了點時間,此時距離入學事項里要求的10點已經過了5分鐘,一眼看過去,班主任還沒來,但教室里也沒剩下什麼空位,相識的同學們三三兩兩的湊成一簇,嘰嘰喳喳地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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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俱就是這時候邀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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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嘿你來我這邊坐!」的熱情,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連串讓人感覺很溫柔的動作,在我們目光對上的一瞬間,她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掌悄悄抬起來一半,朝著我角度很小的擺了擺,然後指了指自己身側的空座,又點了點頭。不熱絡但又有種熟悉感,順著這種感覺,我坐到了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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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但因為她的善意我感覺自己應該也有所表示,於是我決定先自我介紹,但她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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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陳俱,你可以叫我毛毛」,她看到我有些疑惑的樣子,笑著補充了一句「因為我喜歡所有毛茸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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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說話,但這時班主任走了進來,示意大家安靜,毛毛有點遺憾地衝我眨了眨眼睛。老師點了幾個個子比較高的男生出去幫忙搬了好幾大包衣服,開始分發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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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尺寸是和每個人的身高對應的,因為入學時都登記了自己的基本信息,班主任便按照著手中已經排好了順序的花名冊開始點名。我總是對人名不太敏感,這麼一路聽下去其實根本記不住幾個,有點走神。突然桌子被人一拍,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到前排剛領完校服回來的男生有一點驚奇又小興奮地同我講,「嘿你知道不,我剛才上去領完衣服簽字的時候,發現我後面同學的姓好特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姓!你猜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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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聽到班主任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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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鑭歌,懷鑭歌來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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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排男生的東張西望里,我忍著笑喊了一聲「到!」上去領了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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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簽完名抱著校服走下來時,目光與前排的夏霄逸和毛毛對在一起,我肯定此刻我們是班裡情緒最豐富的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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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教室里的鐘剛剛走到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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