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對談

    心理學家曾經猜測,從古至今,人類克服內心恐懼的緣由和動力,那股來自我們內心最深層的慾望,不論是為了自我深信不疑的信念、保護親愛的家人朋友、亦或是為了追求令人瘋狂的利益,都讓人有了勇氣去面對恐懼。然而,歷史總一次次向我們證明,慾望總會招致恐懼的來臨,就像死亡是所有生命不變的法則,而大多時候,在最後,恐懼總是戰勝一切。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茶房已到了打烊時刻,但此時仍有位客人臉朝下、四肢癱軟的倒在地板上,活像一隻慘遭烈日曝曬、被地心引力捕捉、無法翻身的鹹魚。

    “水…水…奴僕們…快去拿…我要喝水”

    某鹹魚呻吟著。

    微黃的燈光打在他孱弱的身上更顯得頹靡,邋遢的他梳了酷酷的斜瀏海,深色皮衣外套和黑色素T讓人增添一種簡單的神秘感,深藍色的破牛仔褲顯示他的隨意,白皙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銀色罌粟花的項鍊,纖細的手上有各式各樣花朵的刺青,只可惜躺在地上,像鹹魚般揮舞雙臂的傻屌氛圍完全把他從一名頹廢系美型帥哥變成鹹魚系傻哥傻弟。

    鹹魚(我們姑且這樣稱呼)是茶房的老常客,今天在老胡的慫恿下鼓起勇氣品嘗了老闆娘的新作品(老胡邪惡的插腰狂笑),不久後便表演起空中迴旋原地摔,接著便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蘇暮使勁地將青年從冷冰冰的木製地板拉起,扛著鹹魚到沙發上休息,些微的酒味不影響他身上的好聞香味,那是罌粟花的香氣,味道很淡,但很美。

  “老闆娘,他到底點了什麼才能醉成這副模樣?”

    老闆娘正墊高腳尖,賣力地伸長小手擦桌子,聽聞蘇暮的話語便轉頭回應。

    “诶,就一般的巧克力蛋糕而已啊。”

    老胡彎腰把掉落在地上的黑羽鵝毛筆撿起交給老闆娘,一臉不相信“怎麼可能,一般的巧克力蛋糕怎可能能讓人昏倒,老闆妳就從實招來吧,妳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在蛋糕裡。”(心知肚明.jpg)  

    老闆娘翻了一個白眼“我只是加了4%酒精濃度的水果酒當餡料而已,誰知道小摩就睡著了,真是的,明明是個大人了,酒量卻連小朋友都比不上呢。”

    “好吧,那這支鵝毛筆該怎麼處理,這是鹹魚摩說他特地從歐洲帶回來送給妳的禮物,好像是紀念品。”

    老闆娘把鵝毛筆拿在手上把玩片刻後,看到筆身後雕刻的罌粟花圖騰後思考了一下,拉了拉蘇暮的衣角,一臉滿意的將筆交給蘇暮。

    “老闆娘,怎麼了?”

    “這支筆就交給你了,我記得你有在學習粉彩畫,就當作你之前打工的薪水和轉正職的慶祝禮物,反正我也用不上,然後老胡一臉粗曠大叔樣,他也配不上這份禮物的氣質跟格調。”

    “粗曠…   大叔…”

    蘇暮有些為難地道:“老闆娘,妳把別人送妳的東西送給我不太好吧,而且比起這支筆我更希望妳把之前欠我的薪水給我,還有老闆娘妳也太狠了,老胡已經在旁邊默默抹眼淚,蹲在黑暗小角落消沉了。”

    當然,這都是蘇暮內心的悄悄話,這句話給蘇暮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說,怕當場被老闆娘揍死。

    “謝謝老闆娘!”

    現實中的蘇暮給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但內心在淌血(我的薪水QAQ)

    僅管這支鵝毛筆一看就知道是昂貴之物,細長而柔軟的黑色羽毛摸起來更令人愛不釋手,但蘇暮還是忍不住對手中的鵝毛筆小聲吐槽。

    “這支筆好像…沒辦法畫粉彩…”

   

    蘇暮收下鵝毛筆後將它用包餐具的白色餐巾布包好放進背包中,接著和老闆娘跟老胡加閒聊一番後便離開了茶房,離開前滿腦子想著今天要如何撸貓,確認無誤,是個變態貓奴,愉悅地踏上回家撸貓之路。

    “嘿嘿…   奶油我來了!”

   

    等蘇暮離開茶房一段時間,面朝沙發昏睡的文藝鹹魚一個鹹魚翻身,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睛沉重如深淵,神秘、黑暗、滿懷力量。

    他輕聲道“時候到了,我會讓他在夢境中慢慢理解他的天賦、他的使命和他所要面對的未來..”

    老胡有些尷尬地道:“痾…你可以起來講。”

    在鹹魚第三次嚐試爬起來失敗後,老胡忍不住伸出友誼的大手,把他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老闆娘坐在高腳椅上,拿著抹布的手畫圓擦拭桌面,而老胡靠在牆上抽著菸,鹹魚則靠在椅背上。

  “我們真的得把暮暮牽扯進來嗎?   說實話,他還只是個不成熟的孩子,而更多時候也是個平凡人,進入“神秘”的世界後,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成熟,是一種狀態、也是一種過程,但當一個人不願面對他的天命時,他永遠都不會成熟、也永遠不會成長。”

    “你說這是他的天命就是他的天命嗎?   每個人都應該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決定別人的人生不是你們這些神有權利干涉的。”老胡把白色圍巾甩在肩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回應。

    文藝青年平靜地說道“沒錯,神無權干涉每個人的選擇,但是那些“神秘”才不在意他的想法,也不在意他是一個八十歲老頭子還是十六歲的小屁孩,神秘會侵入他的生活、進入他的世界,如果他的內心本就足夠堅強,或許只會簡單地崩潰幾次,但誰又有把握呢?   ”

    老闆娘點頭說道:“還有那些躲在角落蠢蠢欲動的邪惡生物,祂們渴望得到他的力量,祂們不會因為他選擇當一個普通人就停止行動。”

    語畢,對話停止,整個茶房陷入一種令人難受的沉默氛圍,只剩下店外吵雜的低聲蟲鳴。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文藝青年。

    “我可以很放心地把蘇暮交給你們,我相信你們會正確地教導他如何面對這個世界的真相、如何精進他的能力跟自信。我與那些固執的神不同,不認為世界會因為他而被毀滅或不毀滅,但他是一把鑰匙,讓世界的天秤傾向某一方的關鍵,所以該是時候讓他理解了,我今晚就會開始準備。”

    “我們會引導他往正確的方向前進,但記住,暮暮不是祢們手裡的矛或盾,更不是什麼鑰匙,對我而言,暮暮是茶房的一份子,是我們的家人,如果祢們膽敢利用他…”老闆娘沒有講完接下來的話,但是她背後熊熊燃燒的紫色虛影已經展示惹怒她的後果。

    文藝青年撥弄著銀色吊墜,淡淡說道“那也要他能活到有利用價值的那天,而妳的威脅似乎也不是那麼有力。”

    蘇暮現在緊張的要命,全身冒著冷汗並起了雞皮疙瘩,這已經是他第五次走回這根貼滿詭異符咒的路燈了,路燈的前後都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源,蘇暮也嘗試過回頭依原路返回,但依然徒勞無功,沒走多遠這稈路燈又出現在面前。當蘇暮準備再次邁開步伐往黑暗邁進,一股詭異的冷風吹了過來,路燈的光線突然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一片黑暗中也似乎多出了許多視線和目光。而不知從那裡飛來的三隻烏鴉停在路燈上,牠們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只是偶爾梳理梳理羽毛並用銳利的眼神盯著蘇暮。

    蘇暮在心裡吶喊著“完蛋了,我只是要回家也會遇上傳說中的鬼打牆,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耶穌基督、真主阿拉救命啊阿阿。”

    正當蘇暮再也忍受不住這壓抑和恐懼的氣氛準備放手一搏,邊用三字經問候邊快速向前衝,一名牽著黑狗戴著斗笠的老先生從遠處的黑暗中朝蘇暮的方向逕直走了過來,紫色的影子拖的老長。

    黑色的大犬曾經把天空、大地和海洋吞下,人類用手中的火炬燒穿牠的皮毛後,我們見識到了那令人敬畏、恐懼,深邃且充滿絢爛星空的宇宙。

                                                          轉星筆錄-第十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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