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3 鞭打哭泣呻吟還有肉體的撞擊...(完)

      又過了一個禮拜,我單獨邀他到別墅去。

      「面西的畫室,黃昏的時候真的很美。」我邊踩著階梯,邊回頭朝他說著。

      他跟在我的身後上了二樓的畫室。

      「今天家裡沒有其他人嗎?」他忽然問著。

      我的腳步在畫架前愣了一下,點頭:「嗯。」我繼續朝窗前走去,拉開烏鴉般黑色的窗簾,讓黃昏瞬間把整間畫室染成金黃色。

      他看著我,眸子裡孵著我的夢。我們互舔著彼此的靈魂,以為這裡是兩個人的世界。

     

      「小峰...小峰...」那女人的聲音突然從遙遠的地獄裡傳來,腳步沙沙作響。

      「媽...?」我在他赤裸的懷裡錯愕著,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他不急不徐披上白色襯衫,前襟自然敞開著,毛孔間的汗水和欲望亦然。我多看了一眼,那紋理分明厚挺堅實的胸膛…

      我套上T恤的瞬間,門忽然被打開,她看著我,然後看著他,那雙刷上假睫毛的眼眸裡一點都不單純,她是聞味道來的,像倩女幽魂裡的姥姥。

      「你朋友啊?」她的打量很惹人厭惡,至少讓我想吐。她走了進來,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甚至是他微汗的胸前,那美麗的雄性線條,能勾起母獅子的飢渴。

      我橫跨一步站至他面前,刻意以身體遮掩著他的赤裸,「什麼事?爸不在這裡。」我的手揹在背後,他的手指在我的手心裡搔弄著,像揉著一團欲火。

      「喔...我不是來找他的。」她胡說瞎說,心不在焉。眼神總想越過我的身體窺視他在我身上做什麼。

      他的手指玩心很重,畫完圈圈,緊接著又在我的手心寫著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啊?」母獅子一丁點都不想離開這頭新鮮的獵物。

      我轉頭斜睨著他,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

      他在我手心裡玩火玩得入神,笑著,那一聲呵氣都鑽進我曲折的耳洞裡了。

      「嗯?」他看著我,一臉迷惑。

      「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她刻意又問了一遍。

      「焦十。」他答得乾脆。

      我撇過頭,怒噘著嘴,甩開他疑惑的眼神。

      「焦十?」她愣了一愣,笑著:「好特別的名字!」母獅子還想問點什麼,我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媽,妳沒什麼事的話,回去吧!別打擾我們。」

      「打擾你們做啥?兩個男孩子...」她的嘴角輕浮著。

      我的目光落在畫架上,搪塞:「畫畫。」

      過了半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離去。

      他溫柔至極地抓著我的手,十指交扣。

      「我討厭她。」因為她是我的繼母。

      「我知道。」他抱著我,像抱著心愛的女人。

      期末考之後,天氣突然變冷了。為了課業,我們有好幾個禮拜都沒有碰面了。那天傍晚,忽然好想見見他。我到美術教室去,那裡只有三兩個學弟妹在畫畫。我繞遍整座校園,也不見他的身影。會不會在那裡…

      我隻身跑到別墅去。

      孤注一擲地以為他也會想念我。

     

      這裡平時不會有人,除非家裡有聚會,或者用來接待客人。

      可是,門口卻停著一輛刺眼的紅色保時捷。不祥的鮮紅色,看了讓人慾火焚身的那種。

      那氛圍燥鬱著,像埋著許多地雷。

      我仍然推開大門,走進屋內,腳步孤獨地踏上階梯,踏上纏有許多荊棘的記憶。當所有的記憶都萎縮,這些刺痛的苦難仍舊壯碩,沒有絲毫凋零,沒有絲毫逝去。

      耳裡的聲音催促著怯懦的我前進,一雙步伐無助得想要逃走。那樣大膽的喊叫,彷彿被鞭打而凄厲的哭泣與呻吟……。我沒有選擇地來到畫室門前,隔著一扇輕薄的木頭門,殘忍而清晰地聽見他們的激喘與肉體撞擊的聲音。我的手心顫抖地握在門把上遲疑著,直到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小十...」

      我闖了進去…

      記憶裡除了苦難,還能留得住什麼?

*****

      「你還好嗎?」

      我分不清哪一段是記憶,哪一段是夢境。眼皮上透著的光是朝陽,抑或落日。用力睜開沈重的雙眼,只有一盞孤獨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還有一個不陌生的男人。

      男人在眼前注視著我,彷彿一直這樣看了我好久,好久。

      「嗯,還好。」我兩隻手撐著沙發坐了起來。我究竟睡了多久?幾個年頭…

      他的微笑像沾粘在琥珀裡的蚊子,轉身繼續背著我蹲在櫃子前,整理畫作。

  

      「小十…學長…」

      我終於想起這個男人的名字。

      那雙忙碌的手倏然停了下來,淡藍色襯衫裡弓著的背脊彷彿在呢喃些什麼,被街道裡聲勢壯大的雷雨聲給埋沒。

      「學長…」我站了起來,走近他的背後,夢和記憶仍然有些發暈。

      他緩緩站起來,低著頭道:「你認錯人了。」

      手裡抓著一幅眼熟的畫作,正走向門口,被我固執地攔住。

      那幅畫……

      素描本裡的貓頭鷹,至今都還沒有鑽出苦難的記憶重生。

     

      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都怪老天傍晚那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不,或許在更早之前,在我去醫院的那一遭,早發型失智症被診斷出來時,諷刺著我的記憶就一直被封印在那間畫廊裡。可笑的是我一直不斷地遺忘,忘東忘西,遺忘這串起殘破人生的片片段段,最後可能連自己是誰或許都想不起來,而這片片段段殘破不堪的記憶卻完完整整貯存在他的腦海裡。

      「你認錯…人了…」他的喉間堅持著。

      我看著他。

      他用記憶濡溼一雙既斑駁又蒼茫的眼眸,繼續堅持:「我不是…你的學長…」

      「焦十學長…」那陣陣讓人暈厥的矛盾逆襲而來,「這畫廊是你開的?」

      他沒有回答我,用力抓開我的手,我往後踉蹌了一步,看著他筆直地走出房間,沒有回頭看我。

      我跟了出去,走沒兩步,佇足躲在房門後,耳裡的一男一女述說著…

      「小十,下好大的雨,我全身都溼透了,有沒有毛巾?」

      「喔…剛好沒有準備,這外套妳穿上吧…」

      「怎麼最近都這麼不定性,老是下這種要命的雷陣雨,想躲都來不及…」

      「嗯…」

      「小十,晚上你想吃什麼,我想吃日本料理,西門町新開了一家,聽說是日本來的,味道很道地…」

      「妳決定就好。」

      「今天生意怎麼樣?可以提早休息嗎?我好餓了呢…」

      「……」

      都這麼久了,他們還在一起…

      我的腳步沒有絲毫疑惑,往他們之間直穿了過去,彷彿越過可笑的時光隧道。

      她那雙刷上假睫毛的眸子驚訝地瞪著我,猶如看到了一頭猛獸。

      我看著她,她低垂著目光。

      我沒有叫她,因為,她早已不是我的繼母。父親的公司被她吞了,他們離婚後,父親上吊自殺,在那間畫室裡…

      「咖啡…」

      他抬起視線,看著我,眸光有些顫抖。

      「咖啡很好喝,謝謝你的咖啡,還有…毛巾…」我笑著,目光正好落在他身後的一幅人像畫,是我剛剛進來躲雨時,還沒有掛上去的。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他…

      是的,他把乾淨的毛巾留給我了,還有,他身後的那幅畫。

      我轉身步出畫廊,雨停了。

      腳步踩在小小的積水上,眼裡的雨下個不停。原來,他把初次到別墅時幫我畫的那張素描,偷偷留下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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