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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起始之地

「發生什麼事了?」我冷靜下來問他,他沈默了一會兒,

「我們說不定可以幫你,只要你願意說出來。」卡爾嚴肅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從那個男孩口中傳出微小的聲音,

「跟我來。」,我們跟著他,最後停在一間非常小的房子前面,房子沒有門,只是用一條破布蓋著,當然,這在我們村子也很多,記得當時我們家裝上卡爾帶回來的門的時後,我玩門玩了一個晚上,結果吵得他睡不著,

「你夠了沒啊?」,他那時候不難煩的神情我覺對不會忘記。如果是其他情況我想起來真的會笑出來,但現在不是時候,

「姊姊。」,那個男孩小聲地說,

「雷恩,你回來啦—」我和裡面的金髮女孩對上眼,

「他們是⋯」,

                沒等那個叫雷恩的男孩開口,我直接說出剛剛發生的事,那女孩微微皺眉,沈默不語,我靜靜打量著她,除了瘦到有點憔悴以外,她真的非常漂亮。湛藍的眼睛帶著柔和的光彩,一頭金黃色的長髮披肩,陽光打下去還會閃動。說真的,我很厭惡自己的一頭容易打結,又髒兮兮的黑髮,因為看到她,我心底隱藏很久的哀怨又悄悄地浮出來。面對這麼漂亮的女生,心中總有一種複雜的情緒,讓我覺得煩躁,我別開視線,往上看正好看到卡爾的側臉,如此近的距離使我的心跳莫名加快,我趕緊退後一步,再往上看的時候,發現他正盯著我,眉毛挑了起來,像是在詢問,我緊張的看著地板,一聲輕笑落在我的耳邊,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看到他一直都看下窗外,根本不看那女生一眼,卡爾啊!你真是一根大木頭!不,連木頭都比你好!我心裡默念著。緩緩地,那女孩開口打破沈默,

「最小的妹妹病了,你們真的幫的上忙嗎?」,

「你妹妹在哪?」他終於看向女孩,但眼神仍冰冷陌生,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在長老的課堂上,那個總是不理任何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男孩。那個女孩看向旁邊,桌子後有一雙小小的腳,那個小小身軀上蓋著三條薄被單,卡爾走過去,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燒的很嚴重。」他站了起來,

「我去跟長老拿點藥吧!」但一隻小手拉著他,

「姊...姊...」,她的姊姊連忙握住了她的手,

「姊姊在這裡哦!」她用極其溫柔的話語,在小女孩的耳邊呢喃,並輕輕的把女孩的短髮撥到耳後,

「我⋯好餓⋯」她的小手握的更緊,我和卡爾同時把我們的那塊麵包遞給她的姊姊,她愣了一秒,猶豫著,

「沒關係,這是村子裡剩下的麵包,本來就是要拿來幫助其他人的。」,

「那當初就給我嘛!」一旁的男孩嘟著嘴,小聲的咕噥著,卡爾敲了一下   雷恩的頭,

「我才不會隨便給一個只會大呼小叫的小孩。」他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你說誰只會大呼小叫!」卡爾的嘴角戲謔地彎了起來,

「現在你就在大呼小叫啊。」

「你!」雷恩的臉因爲憤怒漲紅,

「雷恩!」她的姊姊瞪著他,硬生生讓他把下一句話憋回去,

「你別理他,他本來就是那種個性。」我嘆了口氣,

「要去就快去。」我擺了擺手,他嘆了口氣,

「好好好,你別催我了。」他邊說著,邊踏出門外。

「謝謝你們—」那個女孩抬起頭,眼中含著淚,

「真的很謝謝你們!」我笑著搖搖頭,

「這沒什麼。」我迎向她的目光,

          「我只是盡我所能而已。」我覺得我的心暖暖的,好像體會到長老說的那種感覺,「幫助人的時候會很開心哦!特別是,你跟她有共同經驗的時候。」過了一會兒,輕巧的腳步聲響起,

「藥拿來了。」他拿著一個小布袋,

「先把她扶起來吧!」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喝下藥水,

「嗚!」小妹妹的臉整個皺了起來,

「吞下去才會好哦!」她的姊姊輕輕拍著她的背,

「要好...。」我看到她的喉嚨動了一下,

「蒂娜好乖呢!」看到她們燦爛的笑容,不知不覺我也被氣氛感染,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好了,小伊。我們也該回去了。」

卡爾提醒我時間不早了,我慌忙地站起來,

「那我們先離開了—」

「等等!」那個女孩拉住我的手,

「那個...我叫邦妮。如果你們有任何困難,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而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我的腦海中迴盪。在走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麼。我猜,卡爾應該也在想剛剛的事情,

「下禮拜要再去一趟藥店了。」卡爾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害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

「剛剛那一包藥—是村子中最後一點退燒藥了。」

                  又是一陣沉默。去藥店是最危險的工作,因為這裡很偏遠,藥物很少,所以價格很高,自然戒備森嚴,上一次連卡爾都差點被抓到。我嘆了口氣,

「知道了。」我猶豫了一下,

「但就算讓我再選一次,我也會把藥給她們。總覺得,能幫上忙心裡很高興。」

「平常就已經在幫村子裡的忙了,為什麼這次幫忙特別高興?」他認真的凝視著我,

「對我來說,村子裡的人就像家人一樣,幫助是應該的。但是幫助到別人,卻有一種暖呼呼的感覺。」

「也是呢。」卡爾望向天空,

「不過為什麼要下禮拜才去藥店?」我抬起頭,疑惑的看向他,

「白痴,你忘了嗎?」他嘆了口氣,

「那種事你也會忘記。」他的臉色凝重起來,

「那些人要來了。」

「啊⋯⋯」每一個月,另一邊的人都會來一次,而每一次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場折磨,只滿十五歲的,都要去為他們服務,被他們蹂躪,那一個禮拜的時間,我想應該像是地獄。看著我恐懼的神情,卡爾微微皺眉,

「沒事的啦!你看我每次回來還不是好好的。」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

「我一定會想辦法跟在你身邊。好嗎?」

「嗯⋯⋯」看著我仍低著頭,他嘆了口氣,接著笑了笑,

「你怎麼還是這樣?都說了我會保護你。」他握住我的手,

「走吧!帶你看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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