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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葉的睡衣

第四章

風葉怒氣沖沖如同旋風地跑出門。

「一起吃飯。」陽太對離去的背影呼喚。

吳希吃完晚餐,感謝陽太的料理,馬上走人。

「好像戀人。」校董笑出聲。根本像愛侶吵架嘛,還是因為不懂情愛。

「吳希和楓葉???」陽太滿頭問號。

「你被女鬼甩,有這麼生氣嗎?」校董非常愉悅。

「傷心啊,但我並……不希望真花死,她是個好女孩,只是太偏激。」當初真花含羞帶怯說喜歡上別的男生,金髮藍眼的少年擁有英俊的外表,好看的五官,根本是真花的白馬王子,和平凡的他不一樣。

真花和拓卻不平凡分手,激烈的扭打,宿舍染血。拓永遠失蹤,真花上吊自殺。

得不到──傷害,到只要是混血,甚至是不同的髮色的東也不放過。陽太再次握緊手。

風葉往市區走,眼神兇惡,踢著柏油路上的碎石頭,雙手插在口袋,十足不量少年樣。

他金髮藍眼的確像染金毛帶瞳孔放大變的不良少年呀!

王八蛋小希竟然說他只注重外表。

嗯……小希確實很帥。

小希摸他,沒有反感噁心;小希吻,風葉沉溺其中,想要回吻,心臟瘋狂跳動,不受控制。

風葉上個學校喜歡女生,上上個學校也喜歡女生,他是個異性戀者。

小希捉弄他時,風葉卻用惱怒掩蓋喜悅。

風葉羞恥啊!

咕嚕嚕!胃部發出一連串叫聲,將風葉拉回現實。

走一個小時怎麼還沒到市區,也靠看到商店林立的建築,怎麼連住宅區都沒看到。

晚上八點,只有皎潔的月光和昏黃的街燈。

一個女生身穿高中制服背坐在路旁的石頭上唱歌,「小河裡、風車哩,有喜也有悲,在樹上在春天,花兒見證我們的愛情,吃藥下吐血出,你樂哈哈。」

這首歌也太變態了吧,風葉不自覺蹙了蹙眉。

「嘻嘻嘻,說我變態。」女生頭啪啪扭過來,眼如拳頭大,一張嘴燦爛一笑,拉滿整張臉,晃著銀白白的小刀,「你說我變態、控制欲。小河裡、風車哩,有喜也有悲……」少女也啪啪地轉來,制服濕漉漉,一滴一滴水滑到地上……是血。

「負心漢,你敢逃!」鬼影飛越,女鬼瞬間桎梏風葉雙手,壓他在地上,哈哈大笑,興奮地唱歌:「吃藥下吐血出,你樂哈哈!我要你的手。」刀子舉起剁下。

「我要你的腳。」刀子又舉起,大量的血噴出。

「你沒有手沒腳的樣子最可愛,不會背叛我罵我賤貨、還求我。」女鬼的刀舉起,插進風葉眼裡。

「啊啊啊──」風葉的叫聲響徹雲霄,同時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

「喝水。」吳希遞水。

「我的腳、我的手,哇──哇──哇──」尖叫聲一次比一次大,直到風葉瞅視完好無缺的手腳才稍稍恢復鎮定,嘩啦地哭出聲,撲到吳希懷裡。

還好吳希早就眼明手快把水杯放回桌上。

「怎麼了!?怎麼了!?」外面的同學急切問道,裡面怎麼有如此激勵的慘叫!

「有個一隻腿長的老鼠剛剛撲過來。」吳希淡淡回應。

「靠!又是老鼠,還腿長!快把垃圾包完再回家。」腳步聲漸遠。

「小希……」

「乖,不要哭。」吳希冷淡回應,他都想翻白眼了。

半晌,他拿陽太打包好的便當給風葉,要求他在椅子上吃,不准在床上。吃飽喝足的風葉情緒穩定下來。他快速洗澡,換上居家睡衣。

吳希被震驚了,他第一次看到男生穿寶藍色睡衣,還一套式的,有睡褲。上面佈滿星星、月亮的圖案,最後風葉戴上柔軟的睡帽,頂端還有個可愛的絨毛小白球。

風葉滿足地躺在床上,果然肚皮飽天下無難事。第一次被鬼如此熱烈追殺,為什麼不是可愛女生的熱烈追求呢?他已經單身十七年,汪汪!

「你情緒轉換真好,不怕了?」吳希說。

「怕,怕死了,我告訴你,我常常見鬼。」風葉笑逐顏開。

「你真樂觀,還笑得出來。」吳希。

「沒辦法,每天都看到。看到鬼也是有好處的,」見吳希專心聆聽,風葉更樂,「我爸爸在我三歲那年過世,可是他陪我到上國小為止才走掉。」

「鬼差沒帶走他?」吳希揚了揚眉。

「什麼是鬼差?」風葉說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沒有,我上國小才知爸爸死了五年。我很感謝看得到鬼。現在被鬼追著滿街跑,我超憤恨。」

「有得必有失。你被女鬼標記。」吳希說:「女鬼會日日要你命。」風葉臉色越來越蒼白。

金髮少年轉露出討好的表情,「我們一起睡?」

「不要,」吳希冷臉,突然邪惡一笑,「今天被我吻,喜歡嗎?」

「鬼才喜歡!」風葉回擊,臉上的紅暈不知是氣紅還是害羞。

「女鬼喜歡你,她會找你。」吳希。

「為什麼她不找你?」猛然憶起他就是女鬼索命條件的金髮藍眼混血兒,「告訴我女鬼的故事。」風葉神色自若坐上吳希的床。

「問陽太哥。你容易撞鬼,父親的鬼魂也離開你。你只要去寺廟做法事、求符,鬼就不會接近你,你也看不到鬼。」吳希提議。其實看到鬼事一個天賦,只是人對於無形的東西,總感到恐懼害怕。

「十場法事、上百張符咒都沒效。我媽常常事後翻桌打人。」風葉說。

「你天賦異稟或天生蠢材。」吳希說。

「你罵我!」風葉現在對蠢啊、笨啊、白痴等字眼超敏感。

「我給你止鬼符。」吳希拿出抽屜的黃色符紙,摺成八卦形,遞給上床的人,「滾。」見風葉可憐兮兮的表情,改口:「有鬼再過來。明天最後一天考試,我要拿第一名。」

「我怎麼回來的?」

「我去找你。」

風葉不問過程,超高興地笑,「謝謝你,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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