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井井有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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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3天的适应，杨军已经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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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后30分钟完成个人卫生以及整理个人内务，6点钟监室一开封（每天中午12点-下午2点，晚上8点-第二天早上6点各个小监室需要关门上锁被称作：关封，开封）排队去打满5暖瓶开水。6点15分开始帮助病人穿衣起床洗漱。7点领病号饭同时将自己的早餐领回来，303的病号饭明显比较丰富：一杯牛奶，一碗皮蛋瘦肉粥，一小碟咸菜，2片面包。而普通犯人的早餐就只是一盒米饭加一点点咸菜。饭后还要及时给病人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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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过后就是打扫监舍卫生，每天需要将床、橱柜、桌子、凳子、窗台等擦洗一遍，然后扫地、拖地、卫生间里的洗脸盆等等洗刷一新，最后是将夜壶、座便器、蹲坑洗得能照出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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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半前完成以上工作后，白天的值班医生和监管队长就开始查房，病人们需要打点滴的此时会有专业的男护士来操作。查房工作一般在9点半结束，接下来的2个小时如果没什么事情的就要坐在监舍里进行各自的技能学习，以便掌握一技之长为今后回归社会的谋生打基础。如果病人有情况需要看护的则配合医生护士看护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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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11点是午餐时间，303的病号午餐是：一个大荤、一个小荤、一个时鲜素菜外加一份汤和米饭，最奢侈的是还有一份切好水果。而像杨军这样的普通犯人只是一份盒饭，当然监狱医院的伙食要比看守所好得多，一般都是会有肉或鱼+蔬菜。另外杨军还注意到303病房的病号饭与其他重症病房的病号饭也是不同的，因为是重症病房，很多躺在床上的病人几乎是只打点滴不吃饭的，有些出的也是仅仅吃些流质或半流质。而303的这位，胃口超好每天都是早餐后由事务犯拿着菜单来点餐的。杨军心想面对如此丰盛的午餐，我们普通犯人只能看不能吃，这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嘛，怪不得303的这个怪老头很少与人聊天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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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关封午休，关封期间病人有任何情况就按警铃呼救。而我们303病房的这位吃饱饭之后就会到卫生间漱下口，小个便。然后就没心没肺地去午睡了。既然病人去睡觉了，王林当然也就无所事事了，于是也跟着午睡去了。留下杨军在监舍里值班，顺便抓紧时间绣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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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点开封后开始劳动，监狱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绣花边的活，需要绣的花边被画在纸样上。首先用细针和细线将宽约6毫米的花边条按一定的图案固定在纸样上，然后再用粗针和粗线将花边条之间的各种图案缝制好。在病人无需特别照顾的时候，每人每天需要缝制10张纸样，有人计算过，一张纸样大约需要10-15米的线才能完成，所以不抓紧时间做晚上要加班到11点以后才能完成。因此所有的犯人只要一空下来就马上开始绣花边的工作，吃饭就像打仗一样不到10分钟就搞定了，早上做完内务卫生也很少有人会真的学习什么技能，而是都在绣花边。连续3天完不成任务可是要被关禁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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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的手脚还算是麻利的，即使这样每天也是要花差不多10个小时才能完成10张花边工作。其实有很多狱友是要每天工作到10点钟以后才能完成任务，手脚慢的更是要加班到12点以后才能完工。睡不醒就变成了这里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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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王林的介绍知道303病房里病人叫梁健，56岁话很少，但为人很和蔼，非常体谅护工。王林私下告诉我入狱前是北方某省的副省长，因为腐败被异地判了17年有期徒刑，也许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别看他平时像个正常人，一旦发作起来就像马上就要死过去一样，很可怕。王林在这个病房看护了他1年多，每年的都会发作1到2次，发作起来会昏迷几天，大小便失禁上吐下泻的，整个病房里都是臭气加福尔马林的消毒药水味儿很难闻，王林说第一次发作的那几天他自己吃什么吐什么太恶心了，现在终于要走了还是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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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林的介绍杨军心里就有一个大疑问：既然梁健的病这么严重以前又是高官为什么不干脆保外就医呢？这对他这种人应该不是什么很大的难事儿啊。这个问题王林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说梁健从来不说自己的从前以及外面的任何事情，关于梁健的这些事情自己也只是听事务犯说的。杨军就没有再问下去，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去做，何况还有每天需要完成的变态劳动：绣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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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劳加上睡眠不足就会使人烦躁与缺乏耐心。所以监区里相互之间的吵闹就变得不可避免。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虽然整个重症病房不过50个病房，除病人外加上事务犯、劳役犯一共也不到60人，但经过几天的适应与观察，杨军还是发现这里的犯人自动地分成2大派：一派领头的是事务犯劳文池，另一派领头的是护工组长施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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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自己暂时还不想选边站，因此自从王林释放后303室的杨军就只是闷头做好自己的工作，很少与其他犯人有什么沟通。只是以前王林属于劳文池一派的人，所以表面上事务犯对303病房还算客气。而施青海的人由于王林的释放，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针对303病房了。杨军觉得暂时这样是最好的两不得罪，至于最后到底是跟哪一派走得更近一些需要等一段时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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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里的梁健倒是感觉到了某些变化，以前的王林做事比较粗糙而现在的杨军做事就比较细腻和有条理起来。比如：早上杨军打开水回来之后总会先倒好一杯热水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这样早餐后吃药时水正好是温的。每餐饭前杨军总会拿一个脸盆倒些水拿到床前让自己洗手，而不是只给自己一块湿毛巾擦手。上厕所也都会扶着自己到卫生间门口。另外杨军平时很少打搅自己，不像王林总是时不时地想跟自己套近乎，点点滴滴的小事让梁健对新来的这位护工兼狱友有了一定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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