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真實噩夢】

我將地點喊出來以後,就坐倒在百貨公司的門口的台階上!路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談論著。

那兩個醫謢人員急忙要將我攙扶上擔架,我搖搖頭大吼說:「先別管我,我的傷不礙事,先到我剛剛說的地點,快!」那幾個醫護人員被我這麼一吼,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遠處有三個警員,由一個警官領著,快步走了過來,為首的警官大聲道:「讓開!」圍觀的人群急忙讓開了一條路,那些警察穿過人群來到我身邊。我想我此刻的神態,一定相當駭人,因為那幾個警員一臉驚訝的望定了我。

為首的警官是二線一星的巡官,他皺著眉,對一旁的醫護人員說:「喂,快抬他到醫院啊!」

一個瘦高的醫護人員指著我說:「他不願意上救護車,他還說在前面兩條街口處,有許多人都死了。」那警官愣了一下,轉頭對我說:「你說的是真的?」

我喘著氣對他點點頭,然後掙扎著站起來,我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直到我伸手扶住了百貨公司一旁的門柱,我才勉強地站起,說:「在前面飯店的會場裡,很多人自殺了,那些人都瘋了,快去阻止他們……」

那警官對醫護人員說:「先幫他止血,上了救護車以後,先開往他說的地點去看一下。」我被醫謢人員攙扶著上了救護車,剛剛那警官的警車在前方開路,一路開到了那飯店的門口。

方才在救護車上,我堅持一定要先到品酒會場,否則我死也不去醫院,那些醫謢人員無奈的幫我做了簡單的包紮。然後就由我帶領著那些警察,到了三樓的品酒會的會場。

我已經簡略的對那些警察說明會場內的狀況,那帶頭的警官面色凝重,看得出來他們很緊張,畢竟接下來要面對的,或許是屍橫片野的畫面,也難怪他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

當那個帶頭的警官推開會場大門時,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場景、這畫面都超乎我的想像,我忍不住喊了出來:「怎麼會這樣?」

就在我眼前,原本那些自殘的女孩子們,竟然像沒事一樣,穿著旗袍穿梭在會場中,不停的招待會場內的貴賓。而牆上、地板上本來濺滿了血跡,現在卻乾淨的像是全新裝潢似的。會場內的人們,衣著整齊端正,絲毫沒有原本的狂態,都安靜優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嘗著紅酒。

我跟那些警察、醫護人員,一時之間都愣在原地。這時,一個矮胖的男子走了過來,滿臉堆笑著說:「警官先生,我是金有富,是這場品酒會的負責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那帶頭的警官咳嗽一下,從懷裡出示證件,說「我叫雷浩,這位先生報案,說你們品酒會場發生命案,所以我們來了解狀況。」他一面說,一面指向我。

我望著那個自稱是負責人的矮胖子,我激動的說:「你不是負責人,原本的負責人是一個叫做鍾離魅的人,你叫他出來!」那金有富怔了一下,說:「先生,你在說什麼啊?沒有鍾離魅這個人啊,如果你們是要來搗亂的,我不排除對你們提出告訴!」

雷浩這時插口說:「金先生,你方便讓我們查看一下會場嗎?」金有富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說:「你有搜索票嗎?我有權利拒絕的!」

「你不敢讓我們搜索,其中一定有鬼!」我忍不住大聲斥喝。

沒想到金有富說:「好!你們來看吧,別弄亂東西了,也別驚動我的貴賓們。」

雷浩望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對身後那些警員們低聲說了一些話,那些警員就開始在會場內探查著。我原本也想跟進去,卻被一旁的醫護人員給擋住了。

約莫二十分鐘左右,那幾個警員回來了,都對著雷浩搖著頭,看起來似乎沒有發現什麼。

我不停地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我背後的傷口如此疼痛,我可以肯定那些絶對不是我的幻覺。

雷浩的臉色極為難看,對著金有富說:「金先生真對不起,打擾您了。」他說完以後,大喊一聲:「收隊!」然後就往外走去,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他臉色一沉,低聲在我耳畔說:「先到醫院療傷吧,謊報的帳隨後在算。」

我正要開口解釋,雷浩手一揮,一旁的醫護人員就把我給架走了。我此時的狀況,根本沒餘力反抗,看雷浩的表情,也釋不容我解釋。我忽然間想到一件事,我大聲地說:「快放開我!會場內有一位麥教授,他被抓走了,被那些服務人員給抓走了。」

我一面吼著,一面掙扎著,我甚至轉頭去咬醫護人員的手臂,雷浩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對金有富說:「先生,請問你有賓客的名單嗎?能給我看一下嗎。」

金有富聳聳肩,示意手下的人將來賓的名單遞上來,雷浩接了過去,反覆看了幾次以後,微笑著將名單環給了金有富。然後對我緩緩搖頭,說:「沒有人姓麥,胡鬧夠了吧,送這個瘋子到醫院!」

「我是瘋子?」我一口氣緩不過來,感覺胸口一陣血氣翻湧,緊接著眼前一黑,就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躺在病床上,我背後的那個傷口,足足縫了二十幾針。在住院的期間,我每天都有注意新聞報導,想看看有沒有那場品酒會後續的新聞,不過卻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鍾離魅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竟然將這件事隱藏的如此天衣無縫。

 

我一出院,立刻撥了幾通電話,給我熟識的警界高層,還有偵信社的人員,我仔細形容了麥教授跟的外型跟長相,請他們幫我追查麥教授的下落。另外,我也要他們查一查鍾離魅這號人物,不過奇怪的是,我對自己的記憶力一向很有自信,但是我這次卻一直想不起來鍾離魅的長相,甚至連聲音和外型也很模糊。

再那之後的某一天,正當我在書房查閱歷年紅酒品酒會的相關資料時,電話答錄機傳來了矮子的語音留言。矮子是個古董商,平時極少聯絡,我跟他認識是在某次古怪的經歷,不在這裡贅述。

總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身分背景連我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老家在黑龍江,聽他自己說,他的叔叔爺爺們,以前都是幹掏沙的摸金(盜墓)勾當。他會打電話給我,多半沒啥好事,我沉吟片刻,就按下了答錄機的按鈕:

「濤老弟!有批天大的買賣,詳情見面談,我現在去找你也。」

我暗罵:「沒頭沒尾、不知所云!」我咕噥了幾句,就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1989年的瑪歌堡紅酒,我斟了一杯,然後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旋轉著酒杯。在燈光的照映下,紅酒閃耀著暗紅色的光澤,我凝視著那殷紅如血的酒漿,讓我想到那一天的品酒會,那些瘋狂嗜血的畫面。

這一切充滿太多迷團,在我的經歷中,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如此的摸不著方向。為什麼那些女孩子,會這樣失控的切割自己身體?還有那些賓客的狂態,這一切都太超乎想像了。

更令我不解的,為什麼當我重回現場,原本已經重傷的女孩子,竟然可以若無其事的走來走去?還有,那混亂的現場,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恢復正常?難道這些真是我的幻覺……

混亂的思緒滿腦子飛舞著,我怔怔的出神,忽然間,透過酒杯側邊的倒影,我見到了一樣不屬於原本這間屋子裡的東西,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我揉揉眼睛再次凝神細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全身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因為從酒杯的倒影中,我看到身後的窗簾上,多了……一隻手?那隻手緊緊抓著窗簾的邊緣,看起來,似乎有人躲在窗戶跟窗簾中間的空間裡。我可以肯定那是一隻女性的手,因為那有著又尖又長的指甲,上面還塗著鮮紅色的指甲油。不過那隻手的膚色也太蒼白了點,甚至可以說一點血色也沒有。

當下我默不作聲,慢慢地起身,將紅酒放回酒櫃裡,同時我偷偷將一旁的紅酒開瓶刀藏在手裡,心中不斷盤算著。對方能夠無聲無息的潛入我的家中,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但是他何必露出一隻手臂來,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而且如果他有惡意,早就可以動手了。

我想了一會後,心底約略有了譜,我緩緩轉身,面向窗簾,我說:「我只聽過樑上君子,卻沒想到今日會遇到『簾後』君子。」我說完以後,一面凝神戒備著。

只見那隻蒼白的手,依然緊握著窗簾邊緣,躲在窗簾後面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我悶哼一聲,正想要再說些什麼話引他現身,忽然間眼前一暗,客廳的燈光竟然滅了,我暗叫一聲:「糟!」

幾乎在燈光熄滅的同時,我忽然感覺一隻冰冷的手,貼上了我的後頸。剎那間,我寒毛直豎,全身像是被電亟似的,從頭麻倒腳底。這也太不尋常了?不到一秒的時間,那人竟然無聲無息地竄到我的後方?

我身後那個人的手,一點溫度也沒有,冷得就像是冰雕似的。突然間…我感覺後頸異常刺痛,可以感覺他的五指開始收攏,指甲就像鐵爪一般,緊緊插入我的肉裡。我吃痛不住叫了出來,於是我用力的往後撞去,。

「乓啷!」

後背一陣劇痛,身後的酒櫃被我撞倒在地,我也震得五臟六腑都翻了過來,奇的是這這一撞竟然撲空了?因為我清楚感覺到,剛剛我的脊椎碰撞到的,是酒櫃堅硬的強化玻璃門,並沒有撞到身後那人的身體,那人的手,還是緊緊掐住了我的後頸不放。

由於我這一撞的力道極大,反震的力量讓我俯臥在地板上,正好是面對著落地窗的方向,雖然屋子內燈光熄滅了,但是透過窗外的月光,我可以隱約看見窗戶附近的景象。我不由得倒抽一股涼氣,那隻原本緊抓著窗簾的手,此刻竟然還在?那我背後的人又是誰?更讓我感覺詭異的事,是窗簾的下方竟然是空的?

由於我是趴在地板上的,一般窗簾的下方,跟地板通常會留有5到10公分的間距,如果有人躲在窗簾背後,以我這個角度看去,絕對會看到躲藏在窗簾後的那個人的一雙腳才對……

「見鬼了!」我在心裡暗罵,還來不及思索,就感覺後頸的那隻手越來越緊,幾乎快阻斷了頸部的血液流動,腦中因為血液輸送不良,人已經開始暈眩了。我想起來我手裡還握著開瓶刀,我猛力往那人的手一插,刀子刺入肉裡的手感紮實,這一擊成功了。

果然!頸子上的束縛登時鬆了。我一個翻身躍起,順勢往窗戶那頭奔去,那裡微弱的月光可以讓我取得一點優勢,而且我打算先發制人,讓躲在後面裝神弄鬼的傢伙吃點苦頭。

幾個縱躍我就來到窗邊,卻赫然發覺,一直緊抓著窗簾的手……不見了?我愣了一下,忙拉開窗簾,裡面空無一物,這個人也太神出鬼沒了吧,竟然憑空消失了?才遲疑了這麼一下子,後頸一涼,竟然無聲無息的又給掐住了。

我登時冷汗直流,至今多少大風大浪,也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連對方的影子也見不著。我心一橫,左手反抓住那人的手腕,才剛觸碰到那人的手,一股異樣感覺就感覺就襲上心頭,我強烈感覺那不是『人類』的手,那種觸感,就像你抓住了一條不停蠕動的腔腸動物,噁心到了極點。

幾乎就在同時間,我感覺胸前一痛,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刺到了,我忙扯開衣服低頭察看,我才望了一眼,就忍不住發出尖叫聲。因為,我的胸口上「掛著」一隻蒼白的手,那又黑又長的指甲深深勾進我的皮肉裡!更駭人的,那隻手還是沒有「主人」的一隻手,簡單來說,就是一隻斷掉的手!

我腦中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無法鎮靜下來,一隻手?一隻斷掉的手?這太不合常理了,那隻手似乎不讓我有思考的時間,「它」的手指竟然勾著我的皮肉,一下子竄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後跟原本掐住我後頸的手,一前一後緊緊扼著我。

那兩隻手的力道奇大,指甲都插入我的肉裡,我怎麼扯都扯不下來,窒息的痛苦讓我跪倒在地上,那種被掐死的感覺,就像是快要爆炸的氣球,全身血液都快從毛細孔裡噴炸開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我是如此渴望空氣,卻又無法呼吸!

我想我死定了,死在這兩隻軟趴趴的斷手上,真是窩囊到家了。「嚓嚓!」的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脖子上的壓迫感忽然消失了,我連忙大口呼吸,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著,我從來不知道,呼吸是件這麼過癮的事。

突然間,屋子的燈光亮起了,我看到地上有好幾灘藍色的液體,而那兩隻手已經不知去向了。那藍色液體一路延伸到窗戶邊,落地窗開了一個縫,看來那兩隻「怪手」已經從窗戶逃了。雖然我住的地方有12樓高,但是我從沒聽過「手」會摔死的。

「濤老弟,你他媽的遇到啥鬼玩意啊!」一個沙啞的聲音說著。

我喘著氣站了起來,說:「死矮子!這是我第一次打從內心歡迎你的拜訪,你從哪進來的。」我一面說著,一面摸著脖子上受傷的傷口。一個矮小的人影一個起落,就躍到了我身邊,蹲在地上觀察著那灘藍色的液體,過了好一會才起身,說:「你家門的大鎖,我只需要一分鐘就打開了。要不是我出手快,我看下次就要到靈堂拜訪你啦。」

對著我說話的人,正是在電話中留言的矮子,他本名叫盧大塊,但是他的塊頭一點都不大,身高只有150公分不到。我對他「呸」的一聲,說:「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對著我裂嘴一笑,一雙鼠目賊兮兮的轉動著,說:「我在門外就聽到裡頭打的很熱鬧,本來想看好戲,直到你發出慘叫,我才想說事情大條了!要不是我那兩鏢打的準,你就往生了!」他一邊說一邊往牆邊走去,將牆上的小刀拔下來,用毛巾擦拭乾淨放入懷中。

我這時才注意到牆上釘著兩支小刀,我知道這是矮子的絕活,根據他自己形容,他已經練到能夠準確的命中飛舞的蒼蠅,雖然這一點我相當懷疑,不過今天見他露了這一手,我不由得相信那也許是真的。

矮子說:「看來剛剛的那隻怪手,是要你的命來著,而且我看地上那灘玩意兒,有點邪門。」他說著,然後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還不時捏著兩撇招牌的翹鬍子。

我嘆了一口氣,說:「豈止邪門,根本是離譜到了極致!」我於是將前幾天那場品酒會的事,全部都跟矮子講了,包含我被警察當成神經病的事,也跟他說了。

矮子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他情緒起伏異常的大,聽到激動處,甚至躍到了桌子上,不停的搓著手,一直追問後續發展,這讓我相當詫異,我問:「你都不懷疑我敘述的經歷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似乎……很緊張?」

矮子也不答話,從翻倒的酒櫃中,拿了一瓶威士忌,斟了一杯遞給我,然後也幫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他大口喝著酒,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份舊報紙。我只看了一眼,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手上的威士忌灑了我滿身都是。

那份舊報紙上有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一個年紀頗大的禿頭男子,戴著老花眼鏡,正低著頭在閱讀書籍,這個人不是別人,我一看就認出來,這是那天品酒會上的——麥教授。

我急忙拿起那份報紙細看,這份報紙距離現在的時間已經有好幾年了,那是一份研究報告的報導,內容大致上是在說明生活上各種電磁波對人體的影響力,包含行動電話、電視、電腦等各式電子儀器,都有做出詳細的研究。

我仔細的閱讀這份報導,文章中也提到了麥教授的背景,麥教授全名是麥少奇,是生物學的權威,當時任職於某知名研究所的教授一職。我看得相當仔細,還重複看了好幾次,確定將報紙上的內容都牢記在心上後,我才抬頭問矮子,說:「你怎麼會有麥教授的相關報導?」

矮子一口氣喝乾了酒,嘴巴一抹,說:「說來話長,我之前在電話中留言,說有一筆大買賣,這筆買賣的委託人,我猜想就是你口中的鍾離魅!」

我幾乎要跳起來了!我吃驚的問著:「你說什麼?」

矮子壓低了嗓子,說:「就在前天,接近深夜十二點,我正準備拉下鐵門打烊了,忽然,有一個客人站在我身後,劈頭就說:『聽說你專門做大買賣,想跟你做個交易。』」

矮子說:「我打量了一下來訪的人,他是一個穿著斗篷的傢伙,斗篷帽緣壓的很低,我連這人的臉都看不清楚。」

我失聲叫道:「就是鍾離魅!」

矮子緩緩點頭,他續道:「我最近被戴帽子(警察)的給盯上了,所以生面孔委託的案件我一律不接,所以我打個哈哈,告訴他們老子要打烊休息啦,有事明天請早吧。不過那穿斗篷的小子,還真有點古怪……」矮子沉吟片刻,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忙追問:「別掉我胃口,怎麼樣古怪法?」矮子說:「瞧你急的,別擔心,我全部都會說,耐心點聽吧!」矮子又喝了一口酒,吸了一口氣,說:「你說那穿斗篷的叫做鍾離魅?還真他媽的邪門,他有一種令人難以拒絕的力量,因為他一開口,我就像是撞邪似的,傻呼呼的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我一拍大腿,說:「對!他擁有一種鼓動人心的魔力,就連我也一度被他影響,差一點失控發瘋。」

矮子接著說:「他一進門,就在我桌上放了一件東西,你猜那是啥?」我沒有心情去玩猜謎遊戲,我不耐煩的說:「放你的死人頭啦!快跟我說重點。」沒想到矮子竟然大聲說:「沒錯,他媽的就是放了一顆人頭。」

我張大了嘴巴,良久說不出話來。一顆人頭?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我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矮子說的話。只見矮子從懷裡拿出香菸,點了起來,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出了一縷白煙,說:「你知道世界上最值錢的人頭是啥嗎?」

「最值錢的人頭?」我還沒有會過意來,什麼叫做最值錢的人頭呢?又不是古時候在打仗,砍敵人頭顱來換取報酬。咦,難道矮子說的是……

我霍然起身,大叫:「水晶……」矮子接口說:「對,水晶頭骨!(註3)」

矮子從他背包拿出一個小包裹,大約30公分長寬,外頭用防水油布細心的包覆著,只見矮子小心翼翼的將油布打開,裡面放著一個黑色絨布盒。

我隱約感覺得到接下來的畫面,一定是超乎我想像的,讓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矮子說:「要打開了,可要看仔細喔。」他說著就將絨布盒的蓋子給打開。

一道奪目的光芒襲來,我只能瞇著眼,去看眼前這充滿爭議的藝術品;一顆長寬約15公分的水晶球體,雕塑成骷髏頭的形狀,在燈光下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光彩。那臉部輪廓細膩清晰,透著清澈晶亮的質感,雖然放在普通的絨布盒子裡,卻一點也藏不住其神秘的美感。

這個水晶頭骨是用一大塊完整的水晶,根據一個成年女人頭顱的形狀雕制而成的。做工非常細緻,鼻骨是用三塊水晶拼成的,兩個眼孔處是兩塊圓形的水晶,它的下頜部分可以跟頭蓋骨部分相連,整個構成異常精巧。

我發出讚嘆聲,凝視著這偉大的藝術品,一時間情緒的起伏極大,久久才平復。我抬頭起來,對矮子說:「這是一樣不得了的東西,雖然是贗品,不過價值也不斐了!」

矮子忽然將盒子蓋上,低聲說:「這是真品!相信我,這顆水晶頭骨是真的,是真真切切南美洲傳說中的那十三顆水晶頭骨之一。」

我嘆了一口氣,說:「矮子,誰都知道這只是傳說,英國《獨立報》之前就提到,大英博物館就收藏著其中一個水晶頭蓋骨。據稱是在墨西哥遺址上被人發現的,是古阿茲臺克人的神秘遺物。但是,英國科學家對水晶頭骨的表面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矮子手用力一揮,打斷了我的話,說:「你說的我都知道,那票洋鬼子發現水晶頭骨是用19世紀歐洲珠寶行經常使用的一種旋轉輪切割和磨光的,而這種技術在前哥倫布時代的美洲大陸上根本就不存在。」

我這時接口說:「對!也就是說,這個水晶頭骨根本就不是神秘的古物,而是後人偽造的贗品!就連巴黎人類博物館的那個水晶頭骨也確認是假的了。」矮子搖搖頭,說:「我當時也是這樣跟鍾離魅說!但是,我很快就知道,我們都錯了。」

「此話怎講?」我做了一個請好好解釋的手勢。矮子吸了一口氣,說:「鍾離魅那傢伙說:『人們只相信看得見的東西,但是忽略了看不見的事物,往往也是存在著,只是人們無知罷了。』他說完以後,對我做了一件事,在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懷疑這水晶頭骨的真偽了」

「是嗎?他做了什麼?我看是你自己太蠢才會相信吧。」我不信任鍾離魅這個人,所以連帶的連矮子的話,我都不太相信。

矮子遲疑了一下,說:「就是這樣做!」他話一說完,忽然間暴起,把我的頭壓下去,我的下巴重重的撞在桌面上,我怒喝:「死矮子,你在做什麼?」

矮子沉聲說:「讓你相信這是真品,看吧!」他一手壓著我的頭,一手把絨布盒蓋裡頭的水晶頭骨拿了出來,擺在我的面前,那水晶頭骨幾乎貼到我的鼻尖了。我怒火中燒,正要掙脫起身,卻看見水晶頭骨的眼孔深處,似乎有些異狀?我用力眨一下眼,再看個仔細。

咦?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到兩個眼孔處的兩塊水晶裡,彷彿閃耀著火紅色的光芒,那光芒就像是舞動的火舌,不停地明滅搖擺著。那團火舌妖異莫名,讓我不自覺看得忘我了。

也許是看得太久,我覺得眼睛有點搔癢,我並沒有太過注意,我揉了一下眼睛,要抬頭咒罵死矮子,就瞥見桌上有一滴成放射狀的紅點,我細看,那紅點越來越多,從原本的一點、兩點,變成了數十點,那顏色鮮紅,就像是……血?

我忙往眼睛一抹,卻發現自己滿手都是血,我驚叫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對矮子說:「我的眼睛再流血……」矮子面色凝重,說:「還沒有完呢!」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在這時候,我感覺自己鼻腔似乎也開始流出液體,我用袖子擦了一下,袖子上面一片血紅,連襯衫胸口都被染成紅色的,我顫抖著用手接住不斷流下的液體,說:「這是……我鼻血嗎?」我的聲音也不自主抖了起來。

話才說完,我口中忽然噴出一大灘鮮血,我大喊:「矮子,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在說話的時候,我感覺血液就像是湧泉一樣,從我口中、鼻孔、耳孔湧出。而矮子則是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我,沒有任何反應。

接下來的發生的事,足以令我發瘋崩潰,因為我全身的毛細孔,突然開始滲出血來,連指尖也淌著血,全身異常搔癢灼熱,彷彿有千萬隻跳蚤在身上亂咬,我忍不住痛苦的嘶吼著,我大吼:「死矮子!該死的混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只見矮子聳聳肩,平靜的說:「差不多要結束了。」我怒道:「你說什麼?什麼結束了?」矮子說:「要燒起來了。」

「什麼燒起來?」話剛說完,我就知道我白問了,原本滲出血的毛孔裡,以經冒出白煙,緊接著我的皮膚開始焦黑,一片片的開始剝落了,然後我的指尖冒出小小的火苗,不到一秒鐘後,那小火苗開始劇烈燃燒,瞬間巨大的火舌纏繞著我,我——燃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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