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2

我們本來是好朋友,我和他。

"你怎麼又被教官抓走?"   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走回位子,我忍不住好奇。

"你也知道那個義大利混血學長吧?就挺低能的跑來找我嗆聲。"   劉寬一臉受不了的樣子。

看到他那個臉,我忍不住笑了,"那教官怎麼找你?"

"哎..就他那個智商也只能當教官啦。"   他不屑地搖了搖頭。

大概就是他身上的那股不羈,讓我覺得他在同學中顯得更加特別。

回想起來,一切都是在那場球賽後改變的吧。

那是在炎炎夏日的國二,一年一度的年級籃球賽正節節逼近。

劉寬是死忠的籃球愛好者在他也打得不錯的原因下班上每年的籃球隊都是他訓練的。

因為球賽是在暑假期間所以只要有空大家都會約出來練球。

"你那個上籃要……"

"你怎麼這樣傳……   "

"不是啦你這樣太慢了……   "

"哎呦錯了錯了……   "

"哎呦很熱誒。"   一個女孩嬌聲道。

"喔那我們休息吧。"   劉寬立刻迎上去。

蔡沂蓁和劉寬是一對連在一起的名字。有她就會有他,有他,她就會在。

穿說中金童玉女的班對組合。

我從來就沒能對她有好感,大概是因為從她身上反映出我深深的自卑。

漂亮的女孩和醜小鴨的差距。

漂亮的女孩只需要撒嬌,就能讓一個個男孩們心甘情願在午餐時間搶著幫她插隊盛午餐。

漂亮的女孩只需要一個求救的眼神,就能在沒帶課本時讓別人自願替她罰站。

漂亮的女孩在老師眼裡永遠都是乖孩子,再怎麼責罰都不會和她有關。

一張臉的差距,很遠。

像天和地的差別。

就像現在,大家都只能在豔陽下流著汗喝著水瞇著眼找尋陰涼處休息,而她卻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親暱地在他耳邊說著話,他也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大家都識相的安靜轉身離開。我卻不知怎麼的一直無法忘記那一幕。

"媽我跟你說,剛剛在練球的時候啊,蔡沂蓁和劉寬直接當著大家的面背後擁抱,我覺得我被閃到了哈哈哈。"   練完球後,在媽媽來接我的車上迫不急待和她分享。

"蛤真的喔?!也太大膽了。"   她驚訝的表情完全符合聽八卦的標準。

一路的嘻嘻哈哈讓我完全忘記這件事,完全沒意識到,一切即將改變。

也許,這就是暴雨前的寧靜。

隔天,接了一通把我校園生活拖入深淵的電話。

心裡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儘管老師在電話裡再三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

兩天後收到了劉寬的訊息,"有人說看到我和蔡宜蓁在練球時抱在一起。我要你幫我作證沒這件事,不然我們都要完蛋。"

忽然間一種不安的感覺從背後爬至頭頂。

"誰說的?"   我很快的回覆。

"就是不知道才煩。怎麼會有人這麼賤還跑去跟班導亂說。"   他感覺很焦躁。

"你怎麼辦?"   我的手腳不斷發冷。

"你說了嗎?"   他突然問。

"你怎麼會這樣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驚慌之下以為他是在指控我連忙辯解。

"就是朋友才叫你幫我解釋。"   他回復得很慢。

"喔好….."   我不知道的是,這是我們兩個最後一次傳訊息,或者說正常對話。

因為隔天,我就被封鎖了。

"媽,前幾天班導中午打了過來,我接了。"   我冷靜地看著剛下班回家的媽媽。

"哦她說了什麼?"   媽媽不在意的邊拖鞋邊回應。

"劉寬和蔡沂蓁的事。"   我看著她。

她的動作僵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

"為什麼老師會知道?"   感覺全身開始冒冷汗。

"我跟她說的……怎麼了?"

"你為什麼說?你憑什麼?"   我克制不住全身顫抖。

"怎麼了?"   她依舊愣愣的。  

"老師好像去問本人了。"   一股名為罪惡感的壓力瞬間盤據全身。

"原來連媽媽都不能信任。"   我看著她苦笑,已經沒能力做出其他表情了。

轉身。上樓。關起房門。

像沒事的人一樣,除了發冷的手腳外。

剩下的暑假時間,我像被刻意隔離一樣,只能從旁人的轉述再轉述得知零碎消息。

老師決心拆散他們。

雙方皆被禁賽。

他們成了亡命鴛鴦。

女方家長決定開性別平等會議因為覺得自己女兒是被害人。

男方家長覺得學校在沒事找事做無聊的很。

愛情大概就是在有人阻止時,才會更顯得轟轟烈烈吧,劉寬和蔡沂蓁決心手牽手面對這個'困境'。

再來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整個暑假我不停地催眠自己,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

但是看到被封鎖的帳號,一則則被讀卻沒有回覆的訊息,心臟還是被罪惡感抓的發疼。

很快的,開學了。

"呵呵呵她來了…….."

"就是她…….."

"也太賤了吧哈哈哈哈…….."

"這種人就是因為嫉妒啦…….."

聽著同學的竊竊私語,強迫自己無視發冷的手腳,一臉強裝鎮定地走到我的座位。

一地的課本。歪斜的桌椅在整齊教室中看起來是那麼刺目。

正在撿課本時,聽到身後的聲響趕緊側身避開,眼看著一個我連名字都不太清楚的男同學正好撞上我身後的另一個男孩。

用力的。惡意的。一點遲疑都沒有。

"哎呦你撞錯了啦哈哈哈哈…….."   蔡沂蓁在遠處毫不掩飾地笑的張揚。

"周晨煒你還好嗎?"   轉身看像被撞的男孩。

"恩?沒事啦哈哈哈。"   他小小的單眼皮成了彎月狀。

我蹲下身繼續收拾課本。

顫抖的心感受到新學期的艱難。

"新學期的幹部我決定要親自指派。班上的風氣是該好好整頓了!舒楓起立。"   突然間他銳利的眼神掃到我身上。

完了。

"你就是新學期的班長。"   他看著我,我咬著下唇,用盡群身的力氣不讓自己的眼神避開他的。

想逃。

耳鳴佔據了我的聽覺。

鐘聲響起。

"原來班長是這樣來的。"   劉寬經過我時,我聽見他丟下一句曾經只會用在別人身上的不屑。

"哇!真沒想到我能有這一天。"   剛剛被指派成為風紀股長的周晨煒屁顛屁顛地跑來我前面,笑得發蠢。

我頭更痛了。

"我回來了。"   如釋重負的走進家門。

"恩。"   聽見回應我的是爸爸,神經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你不是要開會嗎?"   收起放鬆的表情,我看著他。

"取消了。"   他打著電腦沒看我。

"好。"   我慢慢上樓。

我跟我爸一直不太親,從小。

他是易燃易爆炸型,我又嘴賤不怕死,只要我們有超過三句以上的對話就會發起戰爭,殺傷力足以讓我後悔出生。

"沒事,怕什麼?我又沒做錯事!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是好惹的啊。"   回到房間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擠眉弄眼。

隔天,毫不猶豫的走進教室,看到同學不屑的眼神和周晨煒那閃閃發亮的小眼睛我就後悔的想原路退出。

硬著頭皮若無其事地走向我的位子,班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幹部們跟我出來。"

教室外,我、吳雲心、周晨煒和蔡沂蓁站在老師面前。

…….是的,蔡沂真是另一名風紀股長,我不禁認真的盯著班導微禿的額頭思考,他到底是想搞我還是只是單純的蠢,要我當班長整頓班上,再讓目前最討厭我、最想讓我出紕漏的人來跟我合作。

"班上風氣已經不好兩年了,現在是你們準備考高中的重要時刻,我不能再這麼看著他們向下沈淪!請你們當幹部是因為覺得你們是在同學當中最成熟的,而且我還發現班上霸凌的風氣漸長,我們一定要消滅那股暗勢力。"

看著他激動到不停抖動的眉毛,心裡嘆了口氣,是不是傻啊你。

沒看到的是,旁邊三雙不同情緒的眼睛卻是盯著我。

吳雲心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圓圓的眼,圓圓的臉,只要一笑臉頰就會變得粉粉的。

她很喜歡和我分享煩惱,都是一些為不足道的瑣事,但看著她那懊惱嘟嘴哀嚎的表情我就會忍不住哈哈大笑。

"舒楓哪很沒良心誒!"   她喊著這句話跺著腳永遠是我們對話的結尾。

看到她當了副班長其實我還蠻開心的,正想上前像以往一樣勾著她的手臂說說話時,我抓了個空。

我疑惑的眼對上她的。

她淡淡轉身離去。

"誒我跟你說我昨天看到一個科基的影片,我的天超可愛的!"   周晨煒興奮的聲音把我從沈思中喚回。

"你心情不好喔?"   他看著我蒼白的臉色問。

"你知道蜥蜴斷尾求生嗎?那是勇敢還是膽小呢?"   我看著他問。

"應該是勇敢吧?把自己尾巴弄掉誒!你還是不要這樣看我好了,我會怕。"   他怯怯的看著我。

"但牠斷尾是因為怕死。"   我不再看他。趴下。

"我想睡一下。"

自從上次他在我睡覺把我吵醒被我臭罵後他都會在我趴下後默默離開帶著無奈的微笑。

從那天起,我精彩的校園生活就在譏笑和責罵交雜的聲音中度過。

班上一直很吵。

聽不見老師說話的吵。

像是他們每天來學校只是為了吃午餐一樣課堂中走到別人旁邊聊天也是家常便飯。

"安靜!!!"   某一科任老師終於在某一同學走到蔡沂蓁座位旁蹲和她說話時崩潰了。

"陳冠宇你到底在幹嘛!"   老師的雙下巴因為氣憤而不停顫抖。

"我問她午餐要吃什麼啊!"   他比老師還大聲。臉不紅氣不喘。

"啊你是在大聲什麼啦!"   一個叫黃志宜的同學毫不意外地跳了出來。

科任老師一看,二比一,自己正處於下風,又沒有辦法收拾殘局,目光一掃說出了更驚人的話。

"班長呢?班長是誰啊?這麼亂不用管嗎?!"   他的臉已漲成豬肝色。

"不要再講話了!陳冠宇黃志宜坐下。"   我不帶任何情緒的喊著。

在去年,老師們大戰班上的妖魔鬼怪是我最愛看的戲碼,恨不得旁邊還帶上兩包爆米花,現在就算心裡想著,自己收拾不了這破事,還要學生幫你處理,表面上還是得幫他找台階下。

"班長都說話了,你們就不能乖一點嗎?"   聽完我說的話,老師瞬間又有了底氣。

"那是她雞婆,關我們什麼事?"   陳冠宇完全沒有要收斂的意思。

"不是你們選的班長嗎?為什麼不聽她的話?"這個老師也完全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

"她喔,老師讓她做的啊。"   劉寬的怪腔怪調毫不意外地冒出來。

他就是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當他的聲音一出現在原本吵鬧的教室中,大家就會不自主地安靜下來看著他,看他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樣在一個惹毛他的老師面前喊出一句,"我希望下次看見你,你只是葬禮上的黑白照!"

用盡全力表現出無所謂,像完全不在意他那句話一樣,無視好幾雙投射過來看好戲的目光。

心裡已經了用三字經問候了他全家。

"舒楓,出來一下。"   班導兩節課後出現在教室外。

正想跟他商量一下班上秩序問題時,他也正好開口,"我從很多老師那裡都聽到我們班班長都不管班上秩序誒。怎麼回事?"

"?"   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風紀股長也說你上課都不理老師。"

用白眼都能想到是誰說的。

"我覺得你不夠認真。"   他嚴肅地皺眉。

"……他們不會聽我的話,而且……"   我也不自覺地皺眉。

"來,我們來禱告。"   他突然提議,然後就自顧自地低下了頭。

……你認真?

當我已不忍直視卻瞥見同學們正聚集在窗,竊竊私語時,全身又是一陣惡寒。

這個世界怎麼了?

鐘聲響,我進了教室。

"不要講話了,回位子。"   我站在台前。

"怎樣?又要跟老師告狀喔?"   陳冠宇又站了起來。

"她就一隻走狗啊。也不知拿了什麼好處。"   黃志宜裝模作樣地踢了一下門。

"哈哈哈哈哈哈……"   蔡沂蓁尖聲的笑了起來完全沒有要低調的意思。

吳雲心撇開視線。

媽的,一群神經病。

"我不要去學校了。"   我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和媽媽說。

"怎麼了?"   她溫和地看著我。

"算了……"   我轉身想走。

"跟我說說啊,學校怎麼樣?"   她的耐心像是火引,點起我心中不耐的火苗。

"跟你說了又能怎樣?讓你去跟別人說嗎?"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尖銳。

"因為你‘無意’的舉動,我現在正在承擔後果你知道嗎?我能說什麼?跟我無關?不,我什麼都說不了,因為我連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你想要我跟你說什麼?很開心?很正面?我不對著他們吐口水,他們的爸媽都該給我頒三好學生勳章了。"

"你就像一隻刺蝟,當別人一接近你觸碰你,你就會豎起全身的刺。為什麼防備心要這麼重呢?我是你媽媽,我又不會傷害你。"   她低著聲隱忍但難過的說。

我能看到她的悲傷,灰色的氣團將她包圍,一點一點越來越厚重。

仍然咬著牙刺出最後一劍,"你已經傷了。"

轉身上樓。毫不猶豫。

我怕看到她的眼淚。

天空很藍。

空氣很香。

沒有任何責備。

沒有任何竊竊私語。

沒有任何不懷好意。

只有我自己。

是夢。

當我睜開眼的剎那,天空不再藍,責罵在等著我,竊竊私語在虎視眈眈,不懷好意已如伴左右。

只有空氣依舊是香的。

荷包蛋的味道。

我清楚記得,昨晚媽媽要睡覺前,她依然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樣坐在我床邊,拉一拉我被子親一親我額頭說,"媽媽愛你。"

自從被全班無視後,周晨煒成了唯一一個會主動來找我說話的傻子,盯著他一臉興奮地講著他家的狗魯夫昨晚又做了什麼蠢事的臉,我忍不住想: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在吳雲心已經很識相的遠離我時,他怎麼還在我身邊轉來轉去。

"他們跟你嗆聲的時候你不傷心嗎?不生氣嗎?"   他話鋒一轉,突然用他那閃亮亮的小眼睛盯著我。

"傷心能怎樣?生氣能怎樣?"   我皺了皺眉。

"嗆回去啊!你不是很兇?"   他突然興致高漲,讓我不禁懷疑其實他怨恨我已久,正等待著機會把我推入火坑。

"哎,以你的智商很難跟你解釋,多吃飯多睡覺長點腦子對你有好處,知道嗎?"   我拍了拍他的頭。

回應我的是他指節分明的中指。

我不知道的是,當他選擇站在我身邊幫我‘整頓’班級時,他也只剩下我這個朋友了。

當我在擁抱孤單時,他擁抱了我。

他相信我勇敢堅強。

但是他也不知道,我每晚在顫抖中擁緊自己,小聲地說,"也不會更糟了。"

回家後,我難得的打給了柯晴亮,我們從小學就認識,一起長大,打打鬧鬧吵過架冷過戰,但一路跌跌撞撞的混在一起九年,弄的她只要張,我就知道她想說什麼,我們只要一起逛街,她就知道我最愛的是哪件衣服。

電話剛接起,她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怎麼了?"

壓下陣陣鼻酸說,"沒有啦,很就沒看到你,覺得怪怪的。"

"恩,下次補習後我們去念書吧!有事跟你說。"

"好,星期日見。"   我掛掉電話。

人在講電話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做點雜事,像走來走去,東翻翻西翻翻,而在我正巧看見爸爸送給妹妹的畢業禮物上的卡片時,我站在那久久不能動彈。

上面寫著:恭喜畢業!我願你擁有世界上一切幸福。

柯晴亮在掛掉電話後,緩緩的蜷縮在床上,聽著房外激烈的爭吵聲,還有伴隨的摔東西聲,一滴眼淚墜落在藍色的床單上,像在黑暗房中的一聲沈重的嘆息。

成長一直是痛的,我很清楚。

國小時為了柯晴亮第一次跟人打架,明明委屈得要死,嘴卻噘的天高,死不哭。

在家被重男輕女的姑姑們誣賴,啪啪賞了兩大巴掌,耳鳴陣陣,眼睛卻還恨恨地盯著她們,眼淚一滴都不掉。

因為我知道,還不到哭的時候,真正的戰場是在爸爸開口後。

我的爸爸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他是爺爺奶奶的兒子,他是姑姑們的弟弟,他是大學的教授,他是表哥表姊的舅舅,他是媽媽的老公,他是妹妹的靠山,最後,才是我的爸爸。

無論做錯事的是不是我,他總是要求我道歉,別人口中像是靠山一樣堅強後盾的爸爸,我沒有過。

他不會在別人家長潑我髒水時,挺身而出。

他也不會在親戚誣陷我時,為我發聲。

他會冷漠的對紅著眼眶的我說,"我要你更懂事。"

他會隨口對我說,"我要你更成熟。"

他會不耐的對我說,"我要你眼界再寬一點不要糾結於這些小事。"

他會用不屑的口氣和表情對我說,"連這種跳梁小丑都搞不定,你好意思在這裡怨天尤人。"

他會用嘲笑的口吻說,"不用感到委屈,這都是你自找的。"

他會揮揮手,留下一個背影的說,"你的成熟度還不夠,三十歲再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

他會激動到肩膀發抖的對我說,"我今天就算盡了父親的義務,以後就當沒你這個女兒,我們兩不相欠。"

他從來不會用任何的語氣說,"我希望你幸福。"

從他身上我深深了解到,沒有人會站在我這邊。

只有我能保護我自己。

所以當吳雲心拋棄我時,我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感嘆,"又沒了一個朋友。"   就像感嘆學校營養午餐真的難吃的很浪費錢一樣。

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東西會一直存在的。

連爸爸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我,還有誰有義務對我好,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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