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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民主

第三章:民主

他,從虛無而來。

他,填補了世界的缺失。

他,因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毀滅了他心愛的事物。

他,帶著悔恨消逝。

他,再次重生。-------契布曼手稿--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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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183年,伊蒂斯城,中央禁區,國家議會廳前廣場。

黛、薩坦納。

盤旋在議會廳上方的烏鴉整齊地飛著,雖然不多,但仍會引起一般人的注意。

彷彿即將要發生不好的事。

「什...什麼.....」

警衛拿著手槍的手微微顫抖,他簡直不敢相信此刻所發生的事。

他按不下手槍的板機。

「這是......」警衛瞪大眼睛檢查了一下手槍。

發現板機已經完全「結冰了」。

這種結冰並不是在板機周圍結成的冰,而是板機本身結冰了,這已經超出了警衛的理解範圍。

板機雖然還保持他原有的光澤,並不是變透明,但很明顯轉變為另外一個型態了。

「哈哈哈哈哈哈,您的反應實在....哈哈哈哈哈。」站在警衛面前的黛仍然狂笑不已。

身為中央禁區的警衛,雖然已經被收買了,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甚至連曾接過去暗殺「天選者」的任務。

但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女孩...........

右眼發出非常耀眼的碧藍色光芒。

她是天選者.......但有點奇怪。

警衛因為恐懼而一動不動,沒辦法開槍也使他ㄧ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那個女孩的右臉,並沒有機械化。

天選者吸入藍粉會得到特殊能力,但使用能力的期間內,右臉會完全機械化,變為類似機器人的臉。

但那個女孩並沒有這樣....也就代表她不是一般的天選者囉?

「思考時間結束,讓您睡一會吧。」

語落,薩坦納.金拔出藏在腰間的小手槍,這把手槍外型特殊,把手上有特殊的圖騰設計。

「掰掰囉。」薩坦納瞄準一臉錯愕的警衛,接著按下板機。

隨著一聲槍響,警衛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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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為什麼要用麻醉槍?」黛疑惑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可能要問巴比倫吧,這是他的決定.......啊!那裡還有一個,看我的!」薩坦納一邊行走一邊朝正要趕過來的警衛開槍,同時還要回答黛的問題。

不過薩坦納也覺得很奇怪,在他們生活的北區,俗稱貧民區,發生槍擊案或殺人案見怪不怪。如今巴比倫.阿隆索得到國家議員這個職位,為何就不殺人了?難道換個位置要用不同的方式嗎?

「媽的死巴比倫,鬼才知道那個傻逼在想什麼。」黛小聲地抱怨著。

「哈哈....」薩坦納用苦笑來回應。

越來越多的警衛朝他們跑過來,因為他們的都發現自己槍的板機都結冰了。

薩坦納此刻只要負責一槍一槍解決掉他們就好了。

在這個有點大的議會前廣場發生了挺好笑的場面。

從廣場各個角落跑來的警衛,如同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被薩坦納射倒。

而此刻,薩塔那和黛已經越來越靠近議會大門了。

「哈哈阿哈哈哈哈哈哈。我快笑死了。」黛終於忍不住,仰頭大笑。

「是真的很逗。」

「我命令你們停下!聽到了沒有?!」站在議會廳門口的警衛朝他們大吼。

「傻逼嗎?能開槍你就開槍啊!來,我讓你瞄準。」薩坦納張開雙臂,向警衛挑釁道。

可是警衛並沒有開槍,因為他的槍也結冰了。

「哈哈哈啊哈哈啊哈,都讓你那麼久了,你還沒開槍,那就別怪我......」

薩坦納舉起麻醉槍.....

「你他媽......」警衛邁開步伐,正要朝薩坦納衝過來。

「不要停下來啊!」

說完薩坦納立即開槍,槍聲響徹整個議會廳廣場。

「這樣.....好玩嗎?」黛調皮地問道。

「超好玩。」薩坦納回答。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議會廳門口,而廣場的警衛已經全部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沒想到那麼輕鬆。」

黛消除藍粉的力量,眼睛立即恢復正常。

下午的陽光比北區還要刺眼,生活在北區幾乎都在晚上出沒,這也使黛不太能適應陽光。

她看了看議會廳大門,憤怒地搖了搖頭。

議會廳大門十分豪華,金色的大門一看就知道是高級建材,門把手也鑲了幾顆耀眼的寶石。

「什麼鬼政府,北區的人民都在挨餓受苦,他們還有閒錢蓋這種東西?!」黛罵道。

「這就是政治。」薩坦納平靜地回答。

雖然薩坦納語氣平和,但黛注意到薩坦納的眼神,非常憤怒,彷彿要炸了這扇門一般。

對,這就是他們冒著生命危險來到中央禁區的目的,不為別的,只想為北區貧民區的人民做點什麼,這個政府長期被兩大黨控制著,不過只是一直惡性循環。人民黨和社會黨,檯面上鬥得很厲害,檯面下卻分贓貪污來的錢。

這就是這個國家的「民主」政治。

而來自北區的「毒黨」決心改變這一切。

「啊....主席來了。」薩坦納說道。

黛往廣場一看,幾個帶著動物面具,穿著西裝的人,正朝他們走過來。

走在最中間的人,戴著山羊面具,他身高不高,但有種令人後退三步的威嚴感。

他就是毒黨的主席—巴比倫.阿隆索。

黛一直不懂為什麼毒黨要有這種規定,為什麼要戴動物的面具。可能是為了隱藏身分吧,但黛覺得醜死了。

「山羊面具.....好難看哦。」黛不屑地說道。

「別講那麼大聲....話說妳也戴上吧。」

薩坦納遞給黛一副動物的面具。

黛接過面具,皺了一下眉頭。

「額.....老虎的啊.....雖然還是不太好看。」黛勉為其難地戴上。「還是戴吧,至少比山羊面具好。」

「哈哈....」薩坦納冷笑了幾聲,他也把面具戴上了,他戴的是「狗」的面具。

「處理的不錯。」巴比倫.阿隆索走到薩坦納旁邊,後面跟著的一群面具人也跟了上來。

「當然。」

薩坦納恭敬地朝阿隆索掬了一次恭。

阿隆索看了看廣場上躺著的警衛,滿意地點了點頭。

黛覺得很好笑,薩坦納也沒做什麼困難的事,只是瞄準,然後開槍。

「好,到了這個時候了。」阿隆索轉身面向議會大門,鄭重宣布道。

「『決戰之日』後,這個國家距離民主化已經九年了,然而老百姓仍活在痛苦中。」阿隆索舉起右手,比了個中指。

九年前的「決戰之日」,黛年紀還小,記不太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當時人民非常亢奮,終於從帝制時代改成民主了,當時的貴族也幾乎被殺光了.....

「讓我們來改變它吧。」巴比倫朝黛點了點頭。

黛走到門口,正對面著大門。

就算議會廳隔音很好,可是剛剛那麼多聲槍響,裡面的人應該聽得到吧。黛判斷著。

那這樣看來,裡面一定一團亂,可能在爭執誰要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之類的。

「管他的。等等就知道了。」

黛深吸了一口氣,喚醒紅粉的力量。

使用紅粉跟藍粉不同,在使用紅粉的時候,黛的身體會有點刺痛,也不會像使用藍粉那麼爽。

「嘿嘿......各位偉大的議員們。」黛緩緩抬起右腿。

「麥當勞歡樂送。」

隨著蹦的一聲,黛踢開了國家議會廳的大門。

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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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帝國173年,伊蒂斯城,北區,吉姆酒吧。

阿隆索、菲妮克絲。

巴比倫.阿隆索又做夢了。

已經是第幾次了呢?他已經不想數了。每次都讓他看到一些令人難過的事物,到底有完沒完。

阿隆索正坐在一把搖晃的木椅上,這把椅子非常老舊,並發出嘎嘎的聲響。

他瞇起眼睛看著周圍的幻境,整理一下思緒。

「媽的,又是這裡。」阿隆索低聲咒罵。

在這一處用四面牆圍著的小房間內,擺設著長方形的木桌和幾把翻倒的木椅,地板上散落的一堆文件和酒瓶。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

地上還躺著六具,或者七具屍體。屍體模樣淒慘,有些屍體甚至連五官都認不出來,全是被槍殺的。

「地獄啊,你他喵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又給我看這個幻像。」阿隆索靠在椅背上,說道。「哎,早知道不要睡著了。」

「你講話成熟一點嘛。」地獄化作一個黑色羽毛,飄落在阿隆索旁邊的桌上。「都已經近幾歲了還是那麼不耐煩。」

「就求求你解釋一下嘛,我連你是誰都搞不清楚。」阿隆索雙手一攤。

「解釋不代表你會聽懂,你必須成長。」桌上的黑色羽毛繼續說著話。「我沒辦法每件事都幫你。」

「真是牛逼。」阿隆索回答道。

大概是「那個判決」過後,阿隆索才跟「地獄」認識的。

說實在的,阿隆索根本不知道「地獄」到底是什麼生物,一開始只是他腦袋內的聲音,後來還會在阿隆索睡覺的時候製造出幻境,並且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以黑色羽毛的身分現身。

前不久阿隆索才問起他的名字,地獄只是有點不情願的說叫他「地獄」就行了。

真是粗俗的名字。阿隆索心想。

地獄對於阿隆索的生活基本上沒帶來什麼幫助,只是在危急時刻提示一下阿隆索該往哪條路跑之類的,很多時候,阿隆索總是會懷疑這個「地獄」是否只是他精神分裂的產物,或是某種「神」。

但問地獄他跟白神的關係時,只會帶來一片沈默。

「這裡,我知道。」阿隆索提高音量說道。「四年前才發生的事,只是我不願意想起來。」

「也許到了你應該想起來的時後了?」黑色羽毛在桌上不斷晃動。「也許悲慘的命運總會終結。」

不.....

阿隆索搖了搖頭,就算他跟地獄講又怎樣,誰能幫助他?

「我那時候,心,已經被混沌之神拿去了。」阿隆索低下了頭。「誰能幫我?我是弱勢啊。」

地獄沒有回話,寂寞再次包圍阿隆索。

這個房間是四年前,阿隆索舅舅房子裡的其中一個房間。

自從阿隆索父母被殺後,他的舅舅收留了他,也給阿隆索經營他們家買賣啻粉的工作。

雖然住在北區的貧民區,但那時候,阿隆索才能再次體會到,「家」的感覺。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

舅舅家全部被殺害,從外面辦完事的阿隆索,推開門,正好看見這一幕。

就是此刻,阿隆索眼前的景象。

滿地的血跡跟屍體,地板上全是彈孔。窗戶被人推開,房間裡有被人破壞過的痕跡。

不是入室搶劫就是仇殺,那時候阿隆索如此判斷道。

「兇手很快就抓到了,是吧?」地獄打破沈默,輕聲地說道。「那麼明目張膽地行兇,還是在大白天。」

「沒錯,很快就被抓到了。」阿隆索嘶聲說道。

兇手在一天內就被抓到了,兇手不只一個人,是一個有組織,有計畫的行動。

但最令阿隆索寒心的,就是後面所發生的事—

「後面的判決,幾乎讓你完全崩潰。」地獄彷彿能看透阿隆索一般。「也再也不信任任何神祇。」

「我沒做錯任何事,真的。」阿隆索越講越激動,眼淚就快奪框而出。「只是....」

只是我是弱勢,如此而已。

這個世界太多對立,這種對立跟平民根本無關,但大部分的人還是會參與,這也是那場悲劇的主要原因。

從四年前開始到現在,阿隆索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復仇。

但首先——

「該讓我醒了吧,等等似乎有客人。」阿隆索擦乾眼淚,對地獄說道。

「好吧,也該讓你醒了。」

阿隆索站起身來,周圍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房間的牆壁一片片剝落,地板也搖晃的很厲害,有如地震一樣。

再會了,曾經的家——

房間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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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倫.阿隆索慢慢睜開眼睛,忍受著窗外陽光的照射。

他發現他坐在吉姆酒吧最中間的位置,周圍的吵雜聲讓他是睡意全消,還是熟悉的吵鬧感覺。

「你可終於是醒啦。」吉姆一臉無奈的走到阿隆索的桌子旁,手上還拿著一瓶酒。「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大概十幾分鐘吧。」

「比那還久。」吉姆把酒瓶放到桌上,阿隆索看了一眼,是南部大陸特產的奧爾嘉威士忌,這是阿隆索最愛的一款。

喧鬧的聲音從早上到晚上都不會停,未經裝飾的牆壁,年久失修的木製地板和桌椅。

這就是他最愛的破舊酒吧,窮人聚集的地方。

他拿起桌上的菸盒,抽出一隻菸,他注意到前方坐著一個人。

「看來我們有客人呢。」阿隆索點起那根菸。「不先做個自我介紹嗎?」

此刻,阿隆索的前面坐著一位女人,這個女人的裝扮十分特別,她正在悠哉的抽著菸,眼神還時不時看著天花板上的電風扇。

「問你們一個問題哦。」那個女人將目光調回到阿隆索身上。

這個女人是貴族嗎?

這是阿隆索看到這個女人面容的疑問。這個女人穿著全黑色的皮衣外套,皮衣上畫有鳳凰的圖案,不只衣服上,連女人的臉上都刺著鳳凰圖案的刺青。

阿隆索目測她應該二十五歲上下。

而女人穿著短褲,皮鞋,腰間上還繫著一把黑色長刀,刀柄上有龍的圖案。

她穿皮鞋,沒戴帽子,這點是非常奇怪的。

在現在社會,女人出入公共場所都應該要戴帽子,特別是貴族。

阿隆索注意到這個女人身上還配戴很多珠寶,特別是她項鍊上的那顆紅寶石。

與她美麗的容貌相互照應。

很明顯她是貴族,可是她為什麼要穿男裝?而且她這個貴族出入貧民區不會很危險嗎?真大膽。

「是我們在吹電風扇?還是電風扇在吹我們?」女人問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真是有趣的人。」阿隆索吐出了一口菸。「我想起你是誰了。」

「記性有待加強啊,流氓小孩。」那個女人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叫我『鳳凰』就好,我有跟你朋友說過我會來。」

阿隆索觀察那個女人的眼神,但沒有從那找出任何鄙視的感覺。

「她應該只是在假裝貴族,真罕見,不是嗎?」地獄的聲音再度出現在阿隆索腦中。

「是很奇怪。」阿隆索同意。「特別是她臉上的刺青,這不合理啊。」

阿隆索掃視了一下周圍,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在聊天喝酒,但那些人無時無刻都會偷瞄「鳳凰」小姐。

這也難怪,畢竟她的白色長髮和臉蛋太漂亮了,但更吸引人的,是她臉上的鳳凰刺青。

在這個國家裡,有個不成文的刺青淺規則,就是窮人的刺青都是跟動物有關,而有勢力的人都刺花草樹木或著文字,這跟白神教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刺鳳凰?她真的是貴族嗎?懷疑的感覺在阿隆索腦裡擴散。

「聽說是採訪吧?」阿隆索點頭示意吉姆可以回吧台了,他似乎對鳳凰小姐十分警戒。

「嗯,沒錯,我要採訪你。」鳳凰點頭說道。「畢竟你也是北區的區域阿道夫之一。」

「阿道夫」指得是老大的意思,這種名詞只會出現在貧民區。

「怎麼?我們的事業影響到您了嗎?」阿隆索將煙蒂放到煙灰缸上,冷靜地說。

「沒有,我幹嘛管小孩子的玩意兒。」

「這傢伙,是真把你當小孩?」地獄的聲音再度響起。「總之小心點,這女人。不簡單。」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阿隆索回答。

就連地獄都警惕的對象,阿隆索必須小心應對。

「那您來此是要打聽什麼消息?」阿隆索問。

「呃——。」鳳凰看了看在吧台擦杯子的吉姆,彷彿在戒備什麼。

「您知道最近族群對立很嚴重吧?」鳳凰問。

「嗯,沒錯,畢竟黑暗時代過後,帝制了六百多年,人民總是不喜歡別人高他一等。」

「可是一個國家總是有高低之分,像這樣的貴族和貧民,你覺得改革後會有什麼改變?」

「最近黨派可不少不是嗎?可是畢竟這個國家還是帝制啊。」阿隆索謹慎地說道,順便觀察鳳凰的神情。

「嗯。我是說如果帝制被推翻了,這個國家邁入民主,那會比較好嗎?」

「我知道現在人民超級討厭貴族,但推翻帝制可不合常理呢。特別是皇帝身邊可是有特別菁英小隊呢。」阿隆索試探性的說道。

搞不好這個鳳凰小姐是哪個黨裡的成員,先收集一些情報吧。

「我是說,假如——假如真的變成民主國家的話。」鳳凰顯然有點急了。「孩子,我沒在開玩笑。」

「民主是吧。」阿隆索看了一下吧台的吉姆,對他點了點頭。「讓您看一個有趣的東西。」

「有趣的東西?」

吉姆很快的走到阿隆索身旁,手裡提著裝著老鼠的鐵籠,他將籠子遞給阿隆索。

「這是我們貧民區的老鼠,第一次見到吧?」阿隆索把籠子放到桌子上。

籠子裡的老鼠非常瘦小,身上的毛是黑白相間的顏色,祂在籠子內不斷跑動,使得籠子不斷發出撞擊鐵器的聲音。

「你想要幹嘛?」鳳凰不情願地看了一下老鼠。「老鼠跟民主有什麼關係?」

「這隻老鼠是昨天抓到的,相信我,我們將他關進籠子,是為了祂好。」

「哦?怎麼說。」鳳凰好奇地說道。「把祂關著是為了祂好?開什麼玩笑。」

「這種北區的老鼠,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陽光。」阿隆索解釋道。「所以我們將他關著。」

「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但小老鼠顯然不太喜歡我們的好意。」阿隆索沒有理會鳳凰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講下去。「祂看來比較渴望自由。」

「這是當然的吧,動物不都喜歡自由嗎?」

「看下去。」

阿隆索把籠子放到地上,緊接著叫人把酒吧的木門打開,此時刺眼的陽光從門口射了進來。

「你要做什麼?」鳳凰皺了皺眉頭。

「讓祂自由。」

阿隆索蹲下去,把籠子打開,緊接著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那隻老鼠先是走出鐵籠,左顧右盼了一番,然後朝門口衝了出去。

「因為祂喜歡陽光嘛。」

可是重頭戲在後頭,那隻老鼠顯然太興奮了,衝到人行道後還是不停的跑,直接跑到馬路上了。

接著,很快一輛馬車呼嘯而來,一會兒的時間,老鼠就成了有一坨被壓扁的屍體。

「門關上吧。」阿隆索朝門口的人說道。「這就是我的答案。這就是大家最愛的民主。」

鳳凰低頭沈思了一下,抬頭說道。「嗯,非常有趣的答案。」

「這只是事實罷了。」

「看來。」鳳凰微笑著說道。「你想要改變這一切,你想要戰鬥。」

「沒錯,就是這樣。」阿隆索承認道。

只是他不了解為什麼這個女人知道,難道她調查過阿隆索?

「但為什麼?」鳳凰再度提問。「你明明經歷過那種事。」

「她真的調查過你。」地獄緊張地說。

「別急。」阿隆索答道。「那個判決很多人知道,這沒什麼大不了。」

「妳是說四年前那件事嗎?」阿隆索盯著鳳凰的眼睛看。

「嗯,沒錯,雖然那時候很多人站在你的對立面,但你還是挺可憐的。」鳳凰面無表情地說道。「是最可憐的那種。」

「然後呢?」

「你之前被政治徹底蹂躪了一次,如今你還想踏入這個圈子嗎?」鳳凰指著阿隆索問道。

阿隆索腦裡浮現出許多片段,其中最讓阿隆索印象深刻的,仍然是坐在被告席上,為殺人兇手辯護的,那個律師。

好幾年前幫助過他,如今卻為殺他親人的兇手辯護,就是那張臉。

他忘不了那張臉。

「我知道我很慘,光是親人的死就經歷了兩次。」阿隆索將杯子裡的酒一口吞下,享受著喉嚨被酒精侵蝕的灼熱感。

「我知道命運跟我作對,所以,去他的命運。」阿隆索堅定地說道。「我只相信,我自己。」

「即使是經歷過那種痛苦的回憶,如果你戰鬥,你不怕再失去什麼嗎?」

很好的問題。

阿隆索現在有兄弟,有自己的事業,也有了名聲。

如今如果再度失去一切,那他還能振作起來嗎?這誰也說不準。

所以——

『我還害怕失去什麼?連這條命都是別人給的。」

鳳凰小聲的笑了一聲,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好了,我的採訪結束了。」鳳凰說道。「但在我離開前,有封信要給你看。」

「信?」阿隆索狐疑地說,誰會寫信給他?

「昨天晚上被我家隨從發現的,就扔在我家門口。」鳳凰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放到桌上。

阿隆索接過那封信,小心意義地從信封中取信出來。

「信中內容我看過了,完全不懂,而且『索菲亞』這個人我也完全不認識。」鳳凰說道。

阿隆索端詳著信,信是用已經泛黃的羊皮紙寫的,很有年代感,信裡的字十分隨意,但還是看得出來在寫什麼,信上寫:

給巴比倫.阿隆索:

哇我真的沒見過比你還陰險的小人了,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陰謀了。

去死吧。————索菲亞

「我也完全搞不懂。」阿隆索將信放回信封。「索菲亞是誰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惡作劇呢?」

「誰知道呢?」阿隆索回答道。

雖然他完全不認識什麼索菲亞的,但他在北區跟很多人結怨過,被詛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奇怪的是,為什麼要先寄給鳳凰?

「那我該走了,但——。」鳳凰瞪著後面的門說道。

「什麼?」

突然,酒吧的木門被一腳踹開,身高很高的布茲拿著槍走了進來。

「別以為妳逃得掉!」布茲拿著槍指著鳳凰大吼。「妳是誰?為什麼要接近阿隆索。」

「哎,這傢伙太神經執了。」地獄嘆氣道。「每次都那麼激動。」

「有什麼辦法?他就是那麼討厭有錢人。」阿隆索說道。

「喂——布茲,這位是客人。」阿隆索平靜地說道。

只聽到布茲吹了一聲口哨,酒吧裡的人立即全部起身,並拔出槍來指著鳳凰。

現場氣氛突然寧靜,本來吵雜的酒吧一下子突然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群流氓就只有這時候團結。阿隆索想著。

「布茲阿,我說過——這位是——」阿隆索話還沒說完,就被鳳凰打斷。

她伸出右手示意阿隆索不要繼續說一下,並緩緩站起身來。

「哦?怎樣?要打架嗎!」布茲拿著槍的手不停顫抖。「雖然妳是女人,我們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想你很清楚。」鳳凰右手握著劍柄,慢慢走到布茲的身旁。「你們全部一起上也打不過我。」

「妳說什麼?別把我們看扁了!」布茲大吼一聲。

但就在布茲開槍前,阿隆索他看到了,他很清楚看到了那個女人拔刀了,雖然只有一瞬間,甚至不到0.1秒的時間。劍身又回到劍鞘中了。

鳳凰在拔刀的瞬間,右眼閃著紅光,左眼閃著綠光,是啻粉,雖然只有一瞬間。

「阿——」布茲也看到鳳凰拔刀了,他愣住了,以為自己被砍到了。

「我要提醒你們一下。」鳳凰轉頭對著阿隆索微笑。

很明顯,剛剛她那一刀只是砍在布茲身旁的空氣上,沒有砍中任何人。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布茲身旁有個黑黑的小東西落到了地上。

「你們這裡蚊子挺多的,有點煩。」鳳凰調皮地抱怨道。

很明顯,剛剛她砍中的是一隻倒霉的蚊子。但也足夠嚇人了,現場拿槍指著她的人都被嚇得目瞪口呆。

「還有,要活下來阿,阿隆索。」

鳳凰對阿隆索眨了眨眼睛,接著便消失在了門外。

「什麼怪人嘛真是的。」阿隆索站起身來,走到那隻蚊子被砍中的地方。

「剛剛有夠緊張的,阿隆索,以後別讓這種人進來酒吧嘛。」布茲回過神來,收起了槍。

「嗯?阿隆索?」

布茲看到阿隆索還蹲著檢查蚊子,覺得有點奇怪。

「怎麼了嗎?那隻蚊子。」

巴比倫全身顫抖,恐懼的站起身來,他把蚊子遞給布茲看。

「什麼嘛,不就是砍中蚊子嘛,這種事用啻粉的話不難阿——嗯?」布茲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因為他注意到蚊子的異常了。

那隻蚊子並沒有被砍中——準確的說,是「身體」沒被砍中。

被削下來的是蚊子的翅膀,而且是兩片翅膀,同時被削下。

也就是說,剛剛那個女人,看準蚊子翅膀拍打在一起的瞬間,將祂的翅膀削了下來。

這簡直不可思議。

「看來今天我們的酒吧,來了一位不得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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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以後別來這種地方嘛真是的。」可愛的斯提克斯氣沖沖的說。「害我那麼擔心。」

「哈哈好啦,僅限一次。」菲妮克絲摸了摸斯提克斯的頭,安撫道。

這個斯提克斯仍然那麼容易緊張呢。菲妮克絲想著。

小小年紀,就如此有隨從的架勢,好像是十二歲吧。

「貧民區真是讓人不舒服啊。」斯提走近到菲妮克絲旁邊,眼神還是警戒周圍。

「這也不是他們願意的。」

菲妮克絲和斯提正走在北區貧民區的斜坡道上,他們兩個人十分吸引路人的目光。可能是貴族的原因吧。

斯提克斯年紀很小,外貌稚嫩,擔任菲妮克絲的隨從也好幾年了。

因為他那方便的能力救了菲妮克絲好幾次。但菲妮克絲還是喜歡斯提可愛的外表。

黃色頭髮和可愛的身高,漂亮的容貌,這是男孩子該有的嗎?雖然不是親生的,菲妮克絲還是把斯提當作兒子看待。

「啊,話說回來你那麼擔心我,為什麼不進來酒吧就好?」菲妮克絲問道。

「啊——那是因為。」斯提克斯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以前認識阿隆索,對吧。」菲妮克絲握著斯提的手,繼續往前走。

斯提克斯沒有回答,看來菲妮克絲說對了。她聽說阿隆索以前也是貴族的小孩,只是後來——

「啊,對了,剛剛安迪打電話過來。」斯提話鋒一轉,提到了一位貴族的名字。「說我們伊蒂斯城的貴族應該要再開一次會。」

「哈?那個辣雞怎麼那麼緊張。」菲妮克絲不屑地說。「眼看平民對貴族的憤怒到了極限,就怕了。」

「所以該怎麼回他呢。」斯提克斯問道。

「就打個匿名電話,說他家被埋了炸彈。」菲妮克絲邪惡地一笑。「對他惡作劇一下也挺好玩的。」

「呃,真不愧是您。」斯提無奈地說道。「那麼,剛剛有獲得什麼情報嗎?」

話題又回答阿隆索身上了。

「跟預期的差不多。」

「第五神器不在他手上嗎?」斯提靠近菲妮克絲,小聲地說,深怕有人偷聽到似的。

「這麼看來,的確不在他手上。」

「那他知道『決戰之日』的事嗎?」斯提問道。

「看來——」

有個路人朝他們丟了一顆雞蛋,但被菲妮克絲接住了,蛋也沒破。

「已經很嚴重了啊,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的。」斯提搖了搖頭。

「族群對立無法阻止,我只知道阿隆索還不知道決戰之日的事。」菲妮克絲不想要聊族群對立的事,因為他很討厭這個話題。

「不知道啊,好吧,那封信呢?阿隆索認識寫信的人嗎?」

那封信是昨天斯提克斯在家門前發現的,信旁邊還擺放一把黑色的劍,上面畫有龍的圖案,很明顯用意是要菲妮克絲的,而信是要給阿隆索的。

而現在這把劍正掛在菲妮克絲的腰上呢。

「他不認識索菲亞。」菲妮克絲回答道。

「是嗎?又是一件怪事了,什麼人會無緣無故送一把劍嘛。」

「我倒覺得這把劍超級好揮的哈哈。」菲妮克笑道。「只是我突然想到了。」

「想到什麼?」

「索菲亞這個名字,有點眉目了。」菲妮克絲興奮地說道。

「你認識索菲亞這個人?」

「不,是當時我生孩子時。」菲妮克絲眼神突然落寞。「取名字的時候,心想如果生第二胎,女兒的名字要叫做『索非亞』。」

「只是——」斯提克斯一時語塞,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嗯,沒錯,只是第一個孩子也沒了。」菲妮克絲傷心地低下了頭。

距離「決戰之日」約30天又9個小時。

第三章:民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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