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Ch1[待修]

八月末的薰風掠過少年髮絲,十六歲最是青澀清純的年紀,同時也是人生中數一數二輝煌的時光——高中校園生活的開始。

少年臉上卻沒一絲喜悅,倒像是個準備奔喪的。

蘇濟還沒做好遇見新同學、進入新環境的準備,腳步一拖一拖的走著。

短短五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他拖上整整多一倍。

門口警衛看見來人,友好的打了聲招呼:「同學早啊!」

恍神的蘇濟如夢中驚醒,回了聲早。

新學期,蘇濟剛從灰暗的國中時期走出,過完人生中最長的暑假,到了高中。

新學期,新氣象。

他惴惴不安的祈禱自己這次能好運點,遇上好同學、老師。

「不知道新同學好不好相處……」

「……老師要是又不信我怎麼辦?」

「希望三天後的開學考不要太難。」

未知的校園生活、複雜的人際關係跟更為繁重的課業壓力等等問題讓他越想越焦慮,雙手無意識的緊揪著書包背帶不放,額角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懼的。

像是被投進汪洋,逐漸下沉,直至伸手不見五指的千米之下,難以喘息,視野狹小到只剩腳上這雙有些破舊的運動鞋。

看不清周遭,看不見未來。

自己臆測的未來險些把他剛嚥下的早餐吐出來。

回過神後他已不知自己走至何處,清早的校園裡,空蕩得能連鳥囀都能出回音。

太早到校就是有這種壞處,連個能問路的都沒有。

正當他放棄枯等,準備回頭走去導師辦公室找人問問時,走廊盡頭正好有個人撞進他視野裡。

他鼓起勇氣,勉強往自己臉上堆起一個和善的笑容,聲音不大不小的問:「你……你好?不好意思,我有點小迷路,請問你知道一○六教室在哪嗎?」

他的聲音穿過迴廊,在除二人外空無一人的校舍裡格外清晰,傳進了那人的耳裡。

蘇濟向立在原地的他走去。

「沒事的。」邊走邊安慰著自己。

一陣強風掠過蘇濟和他之間,髮絲隨風舞動,蘇濟的視線跟著被風捲起的葉片牽引。

順著葉片在風中的軌跡望去,有位身姿挺拔的少年出現在眼裡,比自己寬上一些的肩把襯衫肩線撐得硬挺,深色的長褲包著筆直的長腿,淺色上衣被燙得平整,連可有可無的領帶都一絲不苟得掛在胸前,修長的身形和直挺的身板把說不上好看的校服穿得別有一番風采。

樹葉摩娑聲不絕於耳,眼睹裡的他背著光,在發光似的,迷了蘇濟眼的不知是少年,抑或是清早的陽光。

往哪一站都能分分鐘出校園偶像劇劇照的好看。

見眼前這位身高約莫一米七的黑髮少年似乎沒有打算回答,他也不強求,轉身就要按原定計畫往導師辦公室尋找下一個人問。

就在這時,那個一米七過來輕拍他的肩,不冷不熱地說:「和你同班,跟好。」

蘇濟在毫無防備下突然被人從身後拍肩,嚇了好大一跳。

遇見的新同學是個好人。

*

「他是不是……也不知道路啊?」蘇濟心裡這麼想著。

他這麼想不是沒根據的,因為他們已經上了至少兩次樓、轉了三四個彎,仍然沒見到教室一○六。

「怎麼了?」見他沒跟上,走在前面的黑髮少年很是善良的停下來等他。

第一步總是特別難行,但有一就有二:「你……真知道怎麼走嗎?」

蘇濟再三斟酌後用很委婉語氣的問,放低姿態,希望不會惹惱他這位尚不知脾性的同窗。

軟軟糯糯的,一朵棉花不經意飄落在心間。

「嗯。知道。」他頭也不回的回答。

「那……」

還未等到蘇濟講完,他又說:「知道,可是現在學校整修還在進行。」

言下便是:除非你想走還在施工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

一路上他光顧著想東想西,倒是還沒好好瞧過未來三年的校園一眼。

蘇濟環顧四周,口字型的校舍內有一片空地,中間除了操場、球場,還有花圃綠植。

修剪得恰到好處的枝椏,層層堆疊的翠綠,和透出一道道的陽光,舊校舍和新校舍交融在一處,除了鷹架外還稱得上好看。

這就是未來三年的校園啊。

誠如他所言,滿地都是油漆刷、廢棄的電線跟不知道從哪拆下來的碎裂木板,落了層厚厚的灰還尚未清掃。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蘇濟想起來還沒問這個好心的同班叫什麼,就順口問了。

「……。」他沒有即時回答,就只是看著蘇濟的臉。

心中猜想著:這同班可能偶像是某日本歌手或視覺系團體的吧?瀏海都擋眼了還不剪,眼睛真耐紮。

有一點好奇底下藏著的臉長怎樣。

就一點。

蘇濟以為他不想說,便開口:「沒事,不想說就算了。」

反正遲早都能知道。

畢竟我們同班。

「我叫洪懿軒。」

洪懿軒。

蘇濟在他心底悄悄重複一次。

「你呢?」  

「蘇濟。」  

*

他倆總算是到了三樓走廊盡頭的教室,短短十幾分不到的時光,蘇濟覺得漫長的像幾個小時,大概是太陽太過毒辣。

「看來還沒什麼人。」

洪懿軒確認離第一堂課還久著,他側過身問蘇濟:「你想坐哪?」

蘇濟看了看教室的空位,到班的還沒幾位,沒幾個相熟的,東缺一個,西缺一塊,坐得很是零散。

他們讀的這所是北市小有名的高中,每班大約三十人。

蘇濟望向教室的角落的靠窗位置,角落的位子是他的首選,帶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而且靠角落是最最不起眼的位置,可能或多或少也是怕上課時,做壞事被抓包吧!

雖然他未曾在上課開小差過。

差就差在有個緊鄰垃圾桶的致命缺點,冬天倒也相安無事,可只要到了夏天,不只薰氣沖天,可能還能見著自成一體的生態系。

蘇濟朝著角落走去後,洪懿軒也選好了座位。

老實說,蘇濟並不著急認識人,也還沒做好結交朋友的心理準備。

在這到班的七八人中最熟的便是方才認識的洪懿軒,正準備往他右手邊的那個座位走時,想了下:「通常新訓的座位不會是開學後的座位,所以坐哪應該都差不了多少。」

隨後,他向前走了幾步,在他前面的位子坐下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匆匆而過,隨便滑兩下手機,學長姐就從前門進來了。

班上有些人不一會就聊起來了,蘇濟不想聽也阻止不了聲音穿進耳蝸。

被拉回不久前的國中時光,記憶中原本相處很好的同班同學,全站到了他對立面。

「好髒。」

「好噁心!」

「不要靠過來!!」

眼一眨,學長姐早宣布完要他們做的事,走去下一個班了。

上午全部給了打掃衛生,除教室外,他們還被分到一塊花圃附近的走廊。

外掃得有六人去,蘇濟想也不想就舉手,自告奮勇。

他一點也不想在人多的教室裡打掃,曬太陽就曬太陽吧。

臨時被推舉出來的班長問:「除了蘇……濟還有誰自願嗎?」

「我也去。」洪懿軒放下手機半舉著手。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在台上的臨時班長給聽清。

方才還很嘲雜的空間裡突然安靜了三秒,又恢復三秒前那般吵鬧,甚至更勝。

蘇濟被嚇了一跳,連掛著耳機的洪懿軒都忍不住皺起眉。

其中有兩個女同學互相推搡著手臂,打鬧著:「要曬太陽欸!」

「走啦!」

「近水樓台……」

一方勉強接受:「好啦好啦。」

那兩同學,不,或許應說是班上多數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但洪懿軒對此毫不關心,獨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若有所思。

異口同聲:「我們也去。」

下定決心般的兩人雙雙舉起手,自願前往陽光之下的掃區。

那兩個女孩雙雙舉手後,又有個眼鏡男跟看上去很有氣勢的女同學加入曬太陽小組。

不一會就找齊外掃六人,班長:「那就你們過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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