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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雪中冰心水漸冷 風裡明月刀發寒 (上)

    清晨甫破曉,露珠透輕衫,絲絲涼意似乎宣告著春季尚未遠離,浩渺的雲波圍繞著高峻的山頭,令那層峰疊巒如此迷離,一名女子坐在青蓮居的屋簷上,眼簾微閉,人景便這樣合而為一,與萬物冥合。

    「瑤霜師妹,那麼早就醒了啊?」

    陸遙霜睜開如星辰般的雙眼,含笑地對屋簷下的人道:「南宮師兄,早。」

    南宮毅飛身一縱,來到陸瑤霜身旁,道:「那麼早起⋯可是睡不著?有心事嗎?」

    陸瑤霜搖頭道:「沒事!」

    南宮毅擔憂地道:「說出來會比較好過的⋯」

    陸瑤霜聽南宮毅這樣講,方輕聲道:「昨晚,我看見了,是師傅和師弟妹。」

    南宮毅安慰道:「放心吧!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是真理,我們一定能覆滅魔教,替師叔和師弟師妹報仇的!」

    陸瑤霜頷首,卻是沒有再說話。

    南宮毅輕聲道:「累了就大哭一場,你總是這樣忍著,總有天會憋壞的。」

    陸瑤霜抬起頭,仰望著逐漸染上燦陽的蒼穹,道:「南宮師兄,你應該沒有想到我們再次相見,竟會是在這種情況吧⋯」

    南宮毅望著身旁絕美的容顏,搖頭道:「十年前你我相遇之時,我等不過頑童,這天下事我們哪懂,倒是妳,要不是妳自報名號,我還真沒有認出來呢!」

    「我認出你了!」陸瑤霜輕輕微笑道:「還記得以前我不小心把你珍愛的匕首弄斷了,你現在想來會不會惱我?」

    「那時我們還小,哪有什麼惱不惱。」

    「那就好。」

    看著兩人又復歸沈默,南宮毅嘆道:「妳還是一樣⋯」

    陸瑤霜輕笑道:「冷漠?」

    南宮毅輕聲道:「不是冷漠,是很有距離,就像⋯就像你下一秒就會消失!」

    陸瑤霜仰頭微笑道:「雪花,不就是剎那的美,隨即消失在陽光下嗎?」

    南宮毅皺眉道:「妳對我不必如此!」

    陸瑤霜別過頭,嘴角含笑。

    南宮毅看著天空,道:「妳太壓抑自己了。」

    陸瑤霜笑道:「會嗎?我覺得在你面前我很放鬆啊!」

    南宮毅嘆道:「但願如妳所講。」

    陸瑤霜無語,兩人回歸沈默,只餘悠然的琴聲迴盪,如泣如訴,如歌如嘆,令人悲從中來,不可斷⋯

    良久,陸瑤霜輕聲問道:「這琴聲是誰彈奏的?」

    南宮毅道:「我師弟。」

    「南宮師兄你那師弟是每早都會彈琴嗎?我一大早便被這琴聲吸引,坐在屋簷上品味了許久。」

    「是啊!每早他都是第一個起來的,也因為這樣,我們每天都在這悠然的琴聲中醒來準備早課。」

    「真的啊!」陸瑤霜晃著腳丫子,輕笑道:「他一定是個多情的才子。」

    南宮毅聽聞,不禁捧腹大笑。

    「怎麼?我講錯了嗎?」陸瑤霜露出困惑地神情。

    「你是從哪覺得他是一位多情的才子?」南宮毅問道。

    陸瑤霜伸出如春蔥般的玉指,指著琴聲處道:「你聽,他的琴聲初聞哀傷,令人愁緒難掩,再聽癡狂,令人撕心裂肺,第三次聽,其實他的琴聲一直帶著一股溫暖的慰藉,叫人淡然放下,好似是要讓你試著勇敢面對曾經的傷痛,學著自我療傷,你說,這不是一個多情溫柔的人,怎麼能彈出感情如此豐沛的琴聲?」

    南宮毅低下頭,微微思索。

    陸瑤霜微笑道:「我說得不錯吧?」

    南宮毅道:「其實我還是初聞這種見解,但我這位師弟可以說是我師尊八位弟子中最為冷漠的一個,並非如你所說,是位多情溫柔的人。」

    「怎麼說呢?」

    南宮毅道:「我那凌雲逍師弟冷峻異常,喜怒哀樂不形於色,我師尊跟一干師兄弟永遠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凌雲逍?不就是說大不了賠命的那位嗎?」

    說罷,陸瑤霜縱身飛下屋頂,徑直往琴聲處而去。

    南宮毅疑道:「妳要去哪?」

    陸瑤霜微笑道:「去交個新朋友。」

「現在?」

「是啊!」

    在南宮毅的疑惑中,兩人快速地前往琴聲的方向,過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凌雲逍的所在之處。

    此時,凌雲逍正坐在小溪旁的岩石上,背對著兩人獨自彈琴。

    南宮毅向陸瑤霜道:「我過去跟他打聲招呼。」

    南宮毅整了整衣衫便要走上前,突然間,南宮毅眼前一晃,陸瑤霜忽地拉著南宮毅往樹上飛去,衣袂翩翩,陸瑤霜宛如九天仙女,看得南宮毅面紅耳赤。

    在南宮毅詢問的眼神下,陸瑤霜悄聲道:「有其他人⋯」

    南宮毅問道:「有的話也不是外人,幹嘛躲?」

    陸瑤霜輕聲道:「細作!」

    這兩個字讓南宮毅瞬間明瞭,也就乖乖地陪陸瑤霜躲在樹上,但南宮毅嘴上依然說道:「不會是凌師弟吧!」

    另外一邊,凌雲逍亦停止了彈奏,抬起頭問道:「張師弟找我有事嗎?」

    南宮毅向一旁的陸瑤霜輕聲道:「是我張傲師弟,不是其他人,可以出去了吧?」

    陸瑤霜微笑道:「我們先別出去,感覺有好戲可看。」

    南宮毅見一向正經的陸瑤霜露出調皮的模樣,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不過他轉念一想,若是陸瑤霜可以因為這樣轉移喪師之痛,不也是一件好事?思及此,南宮毅也就任由陸瑤霜了。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的同時,張傲指著凌雲逍道:「你少給我擺師兄的譜,真不知道為什麼師傅要派你們這一干廢物去西域,我的武功是眾師兄弟之首,為什麼西域一行沒有我?」

    凌雲逍歪著頭,嘴角上揚,不屑地笑道:「我看師弟是怕我搶了功勞吧!」

    張傲聽出凌雲逍的蔑視,立時怒道:「就你個廢物也敢挑釁我?」

    說話的同時,張傲雙臂一展,如展翅鯤鵬衝入九重天,右臂鎖定凌雲逍面門,正是一招「鵬搏九天」!

    凌雲逍見張傲發難,臉上並無絲毫畏懼之色,反倒是不慌不避地端坐在岩石上,搖頭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自取其辱!」

    張傲身法絕倫,轉瞬便來到凌雲逍跟前。

    「就你也配?少給我說笑了!」

    話語間,張傲的右臂已攻至凌雲逍面門,凌雲逍輕笑一聲,單臂快速一擺,手成鶴頭狀,後發先至地將張傲的右臂給撥開,張傲不禁感到壓力,右臂彷彿是被巨石壓住,一陣酸麻

    凌雲逍嘴角一勾,藉此作用力橫掌一甩,只聽啪一聲,張傲的臉頰頓時腫起,重心不穩地向後飛去。

    凌雲逍看著眼前狼狽的身影,冷笑道:「我早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有⋯兩隻老鼠也該出來了吧!」

    南宮毅聽到這句話,知道兩人的行蹤早已暴露,便和陸瑤霜一起從樹上跳了下來。

    張傲看到南宮毅和陸瑤霜,當下就察覺到凌雲逍是故意讓自己出糗,怒吼道:「凌雲逍,你竟故意⋯好!好!好!今日之辱,來日必報!」說罷,張傲施展輕功迅速離開現場。

    南宮毅看張傲轉身離開,尷尬地走上前道:「凌師弟,真對不住,我們⋯」

    凌雲逍撥弄著琴弦,冷聲道:「找凌某何事?」

    陸瑤霜盯著眼前跟自己一樣冷漠的男子,不禁生出一絲熟悉。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陸瑤霜心道。

    南宮毅赧然道:「我們不是故意⋯」

    「聽聞凌雲逍每場切磋皆是平局作收,怎麼突然進步如斯呢?」

    南宮毅轉過頭,驚訝地看著陸瑤霜,在他的印象中,陸瑤霜雖冷,卻不至於無禮。

    凌雲逍瞥了一眼陸瑤霜,冷聲道:「我只不過是覺得輕鬆地贏了他們沒什麼意思,從而享受掌握比武結果罷了!但這並不表示我可以忍受別人在我面前撒野!」

    「哦?這麼囂張?我聽聞仙門最狂妄的就是張傲,但我想這傳聞錯了,仙門最狂妄的應該是你,凌雲逍!」

    凌雲逍見陸瑤霜伶牙俐齒,也冷笑道:「聽聞陸姑娘凌霜傲雪,孤芳自賞,怎麼,也耍起嘴皮子了?」

    南宮毅見此刻的氣氛有點不對,趕緊打圓場道:「唉呀!凌師弟,沒想到你武功竟然那麼高,瞞得我等好苦啊!待回頭我可得跟師傅說說!罰你掃食堂!哈哈」

    凌雲逍輕笑一聲,只是撥弄著琴弦,沒有回應,面對凌雲逍的冷淡,南宮毅只得用微笑化解尷尬。

    一旁的陸瑤霜見凌雲逍如此傲慢,微笑道:「南宮師兄,我收回剛剛稱讚凌師弟溫柔多情的話。」

    凌雲逍聞言,不禁呆了呆,似是被勾起什麼往事,但片刻過後,凌雲逍又恢復之前冷峻的模樣,冷笑道:「怎麼?陸姑娘是心疼情郎被在下冷落嗎?」

    陸瑤霜身為王昌齡的大弟子,一直以來備受尊崇,如今聽聞凌雲逍說出如此輕薄的言語,俏臉不由地一陣緋紅,如天際繡滿彩霞一般,連冷漠的凌雲逍都不禁多看了兩眼。

    南宮毅第一次見陸瑤霜如此模樣,趕緊替其解圍道:「師弟別打趣瑤霜師妹了,若沒事我倆先去準備行囊,不打擾師弟彈琴了!」

    凌雲逍點點頭,道:「慢走不送!」

    南宮毅拱了拱手,轉身往青蓮居的方向走去,但沒走幾步路,南宮毅突然感覺衣裳被抓住,南宮毅回頭一看,只見陸瑤霜拉著自己的衣衫,沒有放手之意。

    「怎麼了?」

    「南宮師兄留步!且讓小妹教訓這無禮的傢伙。」

    凌雲逍居高臨下看著陸瑤霜,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請陸姑娘⋯指教指教!」

    南宮毅見狀,趕忙對二人道:「瑤霜師妹,我師弟講話就是這樣,你千萬別介意,我說師弟,你也快道個歉吧!」

    但凌雲逍和陸瑤霜眼神已散發寒氣,氣機都已遙遙鎖定對方!

    陸瑤霜道:「南宮師兄抱歉了!」

    待了字甫出,陸瑤霜右手一推,一道寒氣直逼凌雲逍,正是王昌齡的成名絕技之一,「一片冰心在玉壺」!

    凌雲逍不閃不避,雙拳齊出,拳勁有如浩浩湯湯的大江滾滾東流,一招「唯見長江天際流」直逼陸瑤霜所發之寒氣,兩道勁氣在虛空中交鋒,轟的一聲,只見虛空發出爆裂聲,帶起一陣氣流,吹得三人衣衫獵獵,這一輪交手,兩人竟是不分軒輊!

    南宮毅在一旁觀看,不由暗暗心驚:「江湖雖認為我是仙門大弟子,武功卓越,但比之瑤霜師妹及雲逍師弟,我恐一招即敗!」

    凌雲逍見此輪並未佔得上風,不怒反笑道:「我還以為同輩中我早無敵手,看來今日可有個人陪我好好玩玩了。」

    陸瑤霜微笑道:「好!就怕你玩不起!」

    霎時間,陸瑤霜以指成劍,身軀一動,飄然而起,如天仙舞於空,迅速移到岩石上,一招「仗劍行千里」直取凌雲逍上路。

    凌雲逍見此招凌厲,不得不避,便以一式「欲上青天攬明月」的身法直衝而起,再以一招「黃河之水天上來」凌空而下,片刻間,雙掌紛飛,虛實難辨,氣勁直攻陸瑤霜。

    陸瑤霜見凌雲逍借俯衝之勢,不由地感到壓迫,便縱身跳下岩石,騰空以腰帶臂,在空中旋轉半圈,藉著旋轉之力單臂一揮,一式「水寒風似刀」以攻代守,只見冷冽的勁氣劃過長空,直逼凌雲逍!

    凌雲逍見攻勢強勁,趕緊雙掌一推,抵住陸瑤霜所發勁氣,接著一個後空翻直接落地,陸瑤霜看自己一式得手,欲趁勝追擊,便伸出那纖纖玉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圈,接著右手成掌護在胸口,左手成刀橫斜在右手前,向前一劈,狂烈的刀氣頃刻間來到凌雲逍面前!

    南宮毅看到陸瑤霜這個起手式,不禁心頭一驚,暗道:「瑤霜師妹竟連師叔最帶殺伐之氣的『匣裡金刀血未乾』都練會了!」

    凌雲逍見刀氣凌厲,不僅未害怕,反而冷笑一聲,身法一展,陸瑤霜眼前頓時出現三個凌雲逍!

    陸瑤霜見狀,心中驚道:「他的速度竟可以快到在空中留下殘影!」

    電光石火間,凌雲逍不僅閃過刀氣,還趁陸瑤霜眼花之際來到其跟前,一式「手可摘星辰」掐住了陸瑤霜的脖子。

    「師弟不可!」南宮毅大喊道

    「師兄放心,我不殺女人。」凌雲逍輕蔑道

    陸瑤霜見要害被擒住也不慌張,反而冷靜地笑道:「南宮師兄放心,他掐死我的同時,我也能一掌震斷他的心脈。」

    凌雲逍挑了挑眉,冷聲道:「小妮子嘴倒挺硬的!」

    陸瑤霜輕笑道:「輸在『對影成三人』並不冤枉,但這並不代表我要服軟。」

    見陸瑤霜態度高傲,凌雲逍用力地捏住陸瑤霜下巴,捏得白皙的肌膚抹上一層紅暈。

    陸瑤霜柳眉微蹙,委屈道:「痛!」

    凌雲逍沒有說話,只是直視著陸瑤霜,陸瑤霜亦不畏懼,亦直直地看了回去,兩人便這樣相對而視,默不做聲。

    陸瑤霜盯著凌雲逍,心裡暗道:「這傢伙,到生得挺俊的!」

    此刻,陸瑤霜才發現凌雲逍長得如此俊俏,稜角分明的臉龐面如冠玉,高挺的鼻樑和略薄的唇使其英姿煥發,劍眉星宇,氣宇不凡,若非其冷漠的氣質,可說是丰神俊美,翩然俊雅。

    一瞬間,陸瑤霜心微微一動,一向自視冷靜的陸瑤霜忽然感覺自己的心亂了,不再像以往。

    「為什麼⋯會這樣?」

    陸瑤霜思索之際,凌雲逍冷聲道:「以後,別再說我溫柔多情。」

    陸瑤霜收回心神,道:「放心,這四個字跟你確實沾不上邊。」

    凌雲逍冷笑一聲沒有回應,默然離開。

    南宮毅見兩人停戰,趕忙走上前道:「瑤霜師妹沒事吧?」

    「我沒事。」陸瑤霜笑道。

    南宮毅欣喜地笑道:「那就好,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妳與我師弟二人武功都如此高強,看來此次西域之行,我們將更會有把握!」

    陸瑤霜道:「師兄過譽了!」

    「師妹別謙虛了,我看你方才所用招式已盡得師叔真傳,同輩之中應可位列前三!」

    陸瑤霜輕笑道:「若我排前三,這凌雲逍應為第一。」

    南宮毅讚賞道:「是啊!沒想到師弟竟連最為難練的『對影成三人』都練成了,當真奇才!」

    陸瑤霜道:「當真想不到啊!他身法如此精妙,方才我見他一招敗退張傲,就故意一試,果真是高手。」

    南宮毅笑道:「怪不得,我就想說瑤霜師妹怎麼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這樣說話,原來是要試探師弟啊!」

    聽著南宮毅的笑語,陸瑤霜心中忽然一道聲音響起:「真的是這樣嗎?」

    陸瑤霜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問的一呆,不禁喃喃道:「真是這樣嗎?」

    南宮毅察覺一絲異樣,道:「師妹?」

    陸瑤霜忙回過神道:「沒事,我方才在想,這凌雲逍應該還是沒使全力,小妹猜,他應該已經跟一些詩壇前輩並駕齊驅了!」

    南宮毅聽陸瑤霜如此評價凌雲逍,不禁訝道:「雲逍師弟年方二十而已啊!滿打滿算也不過習武十年,怎麼可能到如此境界?」

    陸瑤霜的語氣也流露讚賞之意,道:「我也不知,我能有今日境界,全仗師傅臨終前將畢生六成的功力傳於我,可這凌雲逍⋯天賦萬年難得一見啊!只要他不是細作,他應將會是我詩壇崛起的領軍人物!」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妹你這樣稱讚一個人呢!看來雲逍師弟是真的厲害!」南宮毅笑道:「對了,我們也趕快回去吧!還得整理行囊呢!」

    陸瑤霜點點頭,與南宮毅並肩往青蓮居的方向走回去。

    回青蓮居的路上,落花紛揚,花瓣打在陸瑤霜身上,熏上一絲清香。

    落英墜如雨,迷人眼,恍惚間,陸瑤霜彷彿看見一名如父般的男子站在樹下,落花輕點男子的肩膀,如夢幻影。

    男子微笑地看著陸瑤霜,將手中的寶刀輕輕放在陸瑤霜手上。

    「徒兒,這把『青孤』就交給你了,記住,繼續往前走,不要回頭⋯」

    說完,男子的身影消散,陸瑤霜含淚環顧,卻哪裡有男子的身影,陸瑤霜只能在心中默念道:「師傅,師傅⋯」

    陸瑤霜忽地覺得疲累,只想好好躺在一人的臂彎裡,深深地沈睡。

    相思之情湧上心頭,在情感的支配下,陸瑤霜直直地凝視著南宮毅的側臉,突然間,陸瑤霜萌生一個想法,便隨手摘下一根木枝。

    南宮毅聞聲轉過頭,見陸瑤霜把玩著木枝,好奇問道:「師妹,你摘這木枝是要幹嘛呢?」

    陸瑤霜沒有回應南宮毅的問題,反倒是將木枝遞給南宮毅,南宮毅不由自主地接過木枝,良久無語。

    陸瑤霜展顏一笑,轉身往回跑,南宮毅看著陸瑤霜離去的背影,不禁輕聲一嘆,心中暗道:「師妹應是逢喪師之痛,想以此轉移注意力吧⋯」

    南宮毅留在原地發愣,遠處的陸瑤霜卻邊跑邊流下清淚,再冷的雪,終有融化流下淚的那天!

    正當思緒繁雜之際,陸瑤霜忽然重重地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哎呦!痛!」陸瑤霜坐倒在地,喊道

    「你這妮子⋯有沒有看路?」

    陸瑤霜抬頭一看,卻見一名男子低頭看著自己。

    「凌雲逍?」陸瑤霜站起身,用手拍去衣衫上的塵灰。

    凌雲逍盯著陸瑤霜道:「沒事吧?」

    陸瑤霜微笑道:「你也會關心人啊?」

    凌雲逍冷聲道:「你也會哭啊?」

    偽裝彷彿被一瞬間看透,陸瑤霜嘆道:「凌雲逍你能有一點風度嗎?」

    凌雲逍聳了聳肩,示意不能。

    陸瑤霜無奈地搖搖頭,繞開凌雲逍便要離去。

    「等等!」凌雲逍忽道。

    陸瑤霜轉過身,問道:「怎麼?要道歉啊?」

    「南宮師兄喜歡吃燒肘子。」不待陸瑤霜反應過來,凌雲逍已朝著青蓮居的方向飄然而去

    陸瑤霜忙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凌雲逍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陸瑤霜聞言,怔怔地凝望凌雲逍,心中繚繞著一絲複雜,不知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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