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01

「喂,老妹,我有件事想和妳談談……」

「哥,我不是說過沒事不要打電話來嗎。」電話的那頭傳來女孩的聲音:「我先說清楚,這個月的零用錢早就已經匯過去了……」

「不是,是……嗯……」由於這件事實在很難讓人理解,我在腦海中斟酌著用詞:「上個禮拜我在路上看到了一個紅包。」

「……你該不會撿了吧?」

「沒有,但是那天下著雨,我覺得它很可憐,所以就把它放進紙箱,還把傘放在那裡。」

「……然後呢?」

我幾乎可以聽見對話那頭的不悅。

「天氣放晴後我打算去幫它拍個照片,弄個協尋失物什麼的……啊,這是不是該用協尋女兒?」

「你喜歡就好。」

「可是我幫她寫上『請帶我回家』的那個紙箱不見了。」

「可喜可賀,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她現在變成人型來報恩了,我該怎麼辦。」

「掰掰。」

話筒中傳來粗暴的掛上電話的聲響。

「打完電話了嗎?那個……親愛的?」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孝威,連孝威。」

抱歉,不管怎麼說我都擔待不起那個稱呼,請簡單的用名字叫我就好。

「練……孝威,是嗎?」

「請不要擅自用台語念人家的名字。」

女孩開心的掩口笑了笑。

穿著開襟上衣和褲裙,一身日本時代打扮的這個女孩子,一早就敲著我宿舍的大門。她像是飄著一樣坐在我的電腦椅上,穿著拖鞋的小腳也隱約的顯著半透明。

「我叫由紀。」

她一臉笑意的將我曾見過的那個紅包放到桌上。

「好幾十年了呢,既然你都把我撿起來了,以後的日子就請你多多指教囉,親愛的。」

「許……鳳萍……?」我翻開紅包中的紙條和照片讀了一下。

「那……那個是……我被收養前的名字啦!」

「好,好,許小妹妹,可以請妳跟我說家在哪裡嗎?我送妳回去。」

不論怎麼看,這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孩是不可能嫁人的。

「什麼小妹妹,你看仔細了,我可是比你年長多了……」

翻開証明文件仔細看了一看,雖然字跡非常模糊了,但是隱約看得到十和X的字樣……

「十幾?等等……」這個數字出現的位置……

「是年份?這是民國還是昭和啊!」

「哼哼,現在知道我不是小妹妹了吧?」

「知道了,許婆婆,妳能說出自己的老家嗎?」

「不要把我當成癡呆老人!」

「我該去上課了,婆婆再見。」

「再見……等等啦!」

女孩激動的抓著我的衣擺。

「怎麼啦,晚上前要好好回自己家喔,家裡人會擔心的。」

「現在哪還回得了家啊!」

鳳萍……啊不是,由紀她牢牢的抱著我的大腿不放。

明明應該是幽靈所以很輕的,但是這個該說是怨念的重量嗎。

「我真的已經回不去啦!過了幾十年,連家裡人都忘記了,我也早就放棄了,可是還能遇到你這麼體貼的好人……」

「不不,不必那麼客氣,當時就算是一隻小貓我也會救的。」我猛力拖著腿逃開:「如果要織布報恩的話請妳用裡面那個房間,煮飯的話請用廚房,總之在妳離開之前我絕不會打開妳的房門。」

「那不就還是要趕我走的意思嗎?」

「我沒那麼說啦,但是在我回來前不想再見到妳。」

「那就是要趕我走啊!」由紀裝著哭聲說道:「拜託拜託,如果就這樣回去我會被打死的,就算是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借一下也好,請你收留我吧。」

「就算妳講得像賣火柴的小女孩……」

「先別管那麼多了,我有一個人生的志向,是我一生的事業,你聽過冥婚嗎?」

「我也不想當妳的下線!可以讓我去上學了嗎?」

我猛然的甩開她,由紀才終於放棄似的拿起椅子上的背包。

「嗯,親愛的。路上小心。」

我走出了門,鎖上宿舍的門鎖。

「……但是她會那麼乾脆就放棄嗎?」

對面的室友也同時開門出來。

「哈哈,早啊,孝威。」

「早。」

「你的肩膀不痛嗎?」

「怎麼說。」

「我看你的背包好像很沉似的。」

這時我才意識到肩上像是背了個人似的。

「妳……!」

「好啦好啦,我們走吧!」

到底是什麼時候把紅包放進我的背包去的?

沒辦法,我只好揹著個輕飄飄的幽靈去上課。

「喂,妳聽說了嗎?」

「怎麼啦?」

「下午的微積分,學長姐要來和我們併堂啊。」

「哈?那不就很煩嗎?教授還要配合他們的進度耶。」

「是啊。啊,上午還有體育課,好想翹掉算了。」

在門外的位置,可以清楚聽到來來去去的同學們的談話和牢騷。

「喂,親愛的。你怎麼都不和我說話。」

「怎樣?我可不想被當成自言自語。」

我小聲的回應由紀的問題。

「那我就說囉,你們學校的桌椅怎麼那麼奇怪。」

「這是大學,妳上過大學嗎?」

「當然知道啊,我們那時候有五十幾個人,每張桌椅都併齊……」

「那個叫做中學。」

「說錯了,我們那時候有一百個人,每個人都……」

「不是把人數加倍就叫大。」

我搖了搖頭,打算不再和她糾纏下去。

「嗨。孝妹啊,早。」

「啊,早。」

聽見這個聲音的同時,我堆起了滿臉微笑。

老是把孝威這個名字喊成笑妹的這個女孩子,是坐在我後面的同學,叫做曉鈴。

「怎麼一早就在自言自語?」曉鈴偏過頭,困惑的問道。

「不,不是,我正在練習即使被扔到無人島上,也能夠和自己對話的保持精神健康的鍛鍊。」

「誒,是這樣啊?好厲害。」曉鈴笑了一笑:「也對啦,現在這個時代,動不動就會世界末日呢。如果到時候只剩下一個人一定很難過。」

「因為妳身旁總是一堆朋友啊」我並沒有說出口,只是跟著笑了笑。

「你的威爾森叫什麼名字?」曉鈴好奇的問了問。一下就能接上別人的話,這是她受大家喜歡的理由之一。

「叫鳳……哎呦!」我的耳朵一下子傳來了劇痛。

「怎麼了?威爾森生氣了?」

「嗯,生氣了,她希望我不要和其他女孩子講話。」

「是女生啊,要好好珍惜她喔。」

「嗯,嗯,我會的。拜拜。」

曉鈴跟著說了再見,搖著短髮綁成的小馬尾走進教室。

從開學的第一天起,這個充滿朝氣的女孩子光是自我介紹就受到男生女生族群的喜愛。不管和誰談話都不會有隔閡,和誰都談得來,總是保持著笑容。

但是,煩惱的表情也很可愛,這是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

「她就是你喜歡的女生啊。」由紀在我耳邊低語問道。

「什……什麼喜歡!不要亂講。」我激動的搖了好幾次手。

「你是小學生啊?」由紀搖搖頭:「這樣的女孩子,看樣子離你還很遙遠吧。」

「我當然知道。」我嘆了口氣:「只要能遠遠的看著她就好。」

「交了男友也不要緊嗎?」

「唔……」

「帥氣的學長用高了她一個頭的身高,勾著她的肩向你打招呼,『嗨,你就是曉鈴的同班同學啊?』一邊說一邊用毫不把你看在眼裡的表情,像是他已經完全佔據這塊領地一樣的露出爽朗笑容……」

「不要再說了……!」

「嘻嘻。」

由紀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不要我幫你啊?」

「……啊?」

「放心放心,牽紅線比小叮噹還拿手的我,肯定會幫你追到她的。」

「不不,先不說妳為什麼懂小叮噹……這和妳的目標不是完全相反嗎?」

「幫親愛的丈夫追女孩子有問題嗎?」

「唔哇……上古時代的思維。」

「放心,只要能借用一下戶籍,我一點也不在乎當二房。」

「等等好嗎,冥婚要怎麼排到第二去。」

突然的響起了上課的鐘聲。

我也只得警示她一下之後,回到教室去上課。

中午前的運動場,各個半場間都坐滿了人。

每個半場大致上展開三對三的籃球運動,學生們正活動著身體,輸了又換上下一隊。

一般的情況,場上的都是女孩與女孩,或男生與男生。

也有很多只坐在一旁的女孩子。

唯有某個半場的情況不同。

場上的六個人中夾雜了一個女孩子。

搖著馬尾的那個身影,俐落的運著球然後切入,在防守的男生被騙過的同時起身跳投。

漂亮的單手投籃。

「又贏了……」我靠著走廊的欄杆無聊的看著這一幕。

「喂,你怎麼不去和她玩呢?」

「實不相瞞,她的體能和我們不是同個等級的。」

「我是不太懂啦,這時代的男女不是同場的嗎?」

「因為妳是小學生所以才會這麼說吧?」

「你是不是有意的汙辱我啊?」

「當然不是啊,由紀婆婆。」

「唔……可惡。」由紀說著拍了拍我的頭。

這同時有人開了門進來。

「啊,孝妹。」曉鈴喘著氣,紅著臉蛋,用毛巾擦了擦汗笑道。

「啊……嗨。」

「怎麼不去打球。」

「不了,點完名就好了。」

「嗯,這樣啊。」

曉鈴說著脫下了運動背心。

「休息也好,但是偶爾還是要活動一下身體啊。」

「等……等一下。」

「怎麼啦?」

曉鈴停下脫到一半的動作,但是更讓人不曉得該往哪看。

我趕緊回過頭:「女生不是都在廁所換衣服的嗎?」

「啊,這個啊。因為都滿了嘛。」

曉鈴笑了笑:「反正孝妹跟其他男生又不一樣。」

然後說著又繼續脫下汗溼的衣服,換上了T恤。

「唔……」彷彿聽得見一旁由紀的竊笑聲。

「……就這樣囉,記得要幫我和副班代講。」

曉鈴說著就離開教室。

「耶……?」我困惑的摸了摸頭:「她剛才說了什麼嗎?」

「不知道耶。」由紀故作懵懂的混了過去,走到曉鈴的座位旁:「她的位置在這裡對吧?」

「妳……妳想幹嘛?」

「沒什麼啊。」由紀坐在桌上,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晚點你就知道了。」

我並不是在開學時才見過她。

早在其他同學們認識她前,我就已經在推甄時的面試遇過她。

那時還緊張的反覆背頌自我介紹時,她大大方方的走出面試會場,有禮貌的行了一鞠躬禮,才離開教室關上了門。

然後看到坐在一旁緊張的我。

她蹲了下來,仔細的望了望我的領子。

「抱歉,你這邊沒有繫好喔。」

對只把身旁的人都當成對手的我,調整了一下我的領帶。

然後對呆滯於她髮根的肥皂香味中的我,淺淺的笑了笑。

「要加油喔。」

然後就思索著其他的事似的,離開了那裡。

「所以,我那時就想著將來要討老婆的話,一定要找會繫領帶的女孩子……」

「請妳不要幫我加旁白!」

回過神來,班上已經一個人都不剩。

「下午的課上完了?」

「上完了,在你沉浸在回憶的時候。」

「我的便當呢?」

「排骨很好吃,謝謝。」由紀雙手合十,說了聲多謝款待。

「為什麼妳會吃我的便當呢?」

「我只吃點了香的部份喔,其他都是直接送到你嘴裡的。」

「妳還餵我啊!」

「看你呆成那個樣子嘛。」

突然的,後門被打開。

「……孝妹……同學?」

「是!」

我連回頭都不敢。

僵著身體,只看得到由紀在一旁竊笑。

「……我是第一次……被男生叫出來……」

「唔……」

「……你的紙條,我看過了,你要對我說什麼?」

「唔唔唔……」

怪不得由紀那個時候會問我「座位」的事。

原來是為了偷偷放紙條到她的位置上。

腦子停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該跟她說是惡作劇嗎」「該直接開口嗎」「要是被拒絕」「作不成朋友怎麼辦」現在正混亂成一團。

「我我我……」總之得先說些什麼別讓她生氣。

「……沒關係。」她柔和緩慢的回應:「你慢慢說沒關係。」

啊。

就是這個輕柔的語調。

那一天,鼓勵了我,讓緊張的我放鬆下來,能夠輕鬆的面對面試。

「我一直……打從第一次見到妳的那天,就深深迷上妳的笑容。」

說出來了。

「妳說話的樣子,妳讀書的樣子,妳走路的樣子,運動時候的樣子,妳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的吸引我的目光。」

我握緊了拳頭,這樣已經沒辦法矇混過去了。

「我已經喜歡上妳了,能請妳和我交往嗎?」

「……」

她走了過來。

唔……皮鞋擦過地面的聲音有那麼大嗎。

可是我的心跳聲似乎還比那更大聲啊。

「……好啊。」

「咦?」

像是死刑犯聽見了無罪釋放的宣告一樣。

我的心臟從猛然噗通跳著變成停了一拍。

「……這是我第一次被男生這樣說……雖然……抱歉,我沒有認真正視過你。」

「真……真的可以嗎?」

「嗯,請多多指教。」

忍住幾乎要歡呼出來的心情,我猛然回頭看向她。

她穿著長長的大衣外套,一襲長裙蓋著黑色的長褲襪。

長長的瀏海蓋住了厚重的圓眼鏡,及腰的長髮與頸子一同埋在長長的圍巾中。

「妳……誰?」

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由紀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甚至抱著肚子笑到停不下來。

我這時才想起曉鈴中午時的談話「有點事要請假,麻煩幫我和副班代說一聲」。

所以收到紙條,坐在她座位上的……是旁聽的學姐?

「我比你大也沒關係嗎?」

「沒……沒……」

「嗯,那就好。」學姐笑了笑:「可以給我你的電話嗎?」

「是,學姐。」

「不用那麼拘謹也沒關係,我們不是在交往嗎?」

「不,不是,那是誤會……」

「我還有點事,今天先這樣。」

學姐緩緩的步出教室,回頭伸起藏在袖子中的手指,搖了搖手說了再見。

「再見個鬼啊……」我抱緊自己的頭縮回座位上。

「耶?不好嗎?那可是個好女孩啊。」由紀拍了拍我的肩:「看那個安產型的臀部就知道很適合生小孩……」

「你們那個時代的人只看這裡嗎?」

「對不起,這種印象的確有點刻版。」由紀雙手支胸想了想:「看她的打扮,下腹肯定總是保持著適合受孕的溫度……」

「抱歉,我想靜靜。」

回到了宿舍。

我在電腦上翻著通訊錄。

「怎麼啦?怎麼啦?要約她出去了嗎?」

我瞪了由紀一眼:「那只是誤會,我會跟學姐解釋的。」

「她有什麼不好的嗎?」

「她很好,只是我有喜歡的人!」

翻了一會之後總算找到曉鈴的通訊電話。

「家電……她通勤上學啊。」

「咦?你有了學姐還要曉鈴啊,花心大蘿蔔,我得排到老三了。」

「不,我真的會去和學姐說明的,請妳不要再鬧我了。」

「那你現在要幹嘛?」

「我要在妳打擾不了的情況好好對她說清楚,趁現在我還保持著衝勁的時候。然後跟學姐說我有女朋友了,一切只是誤會……」

「講得好像只要說清楚就會有女朋友。」

「囉唆!」

電話響了一陣之後,有人接起了電話,對面傳來女孩子的聲音。

「啊,是,是妳嗎。」

「嗯。」

「那個……我沒遇到副班代,明天會幫妳說一聲的。」

「好。」

「妳在忙嗎?」

「沒有。」

「呃……我……有點事想對妳講,可以到學校旁的公園見一面嗎?」

「什麼事?」

「我我我……」

但是這時由紀卻在我耳邊低語:「要講就講啊,約出來幹嘛?」

激得我忍不住開了口:「我喜歡妳!」

「咦?」

「打從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就喜歡上妳了。」

「那時候……啊?」

「能和我交往嗎?」

「我能考慮一下嗎?」

她沒有拒絕!

我打從心底吶喊出來。

「我想見妳,我想親自告訴妳,我有多喜歡妳。」

「嗯……好啊。」

「待會見。」

停不下顫抖的手,我緩緩的掛上了電話。

「妳看,我也是作得到的!」

然後我激動的拍了由紀一下。

「我出運啦!」

「喂,喂,這樣行嗎?」在窗前整理了十分鐘頭髮後,我向著由紀問道。

「你喜歡就行吧。」

「反正流行也不一樣。」我繼續搓了搓瀏海:「要不要買點花啊?」

「你真的是呆子對吧?」

瞪了她一眼之後,我拿著鑰匙和巧克力出門了。

「呼……呼……」

在公園中,我深呼吸了好幾次,現在還不相信我居然敢向曉鈴告白,而且她還答應了。

不對……她只回答還在考慮。

總之,現在不能給她留下壞印象。

「哥哥。」

一旁到公園來玩的小女孩拉了拉我的手。

「嗯?什麼事?找不到媽媽嗎?」

「不是的,哥哥。你有看到我的同學嗎?」

「同學啊,沒有耶,這裡只有妳和我……」

「這樣啊,那就不是他囉。」小女孩在原地深思了一會。

「哥哥,你在等人嗎?」

「嗯,很重要的,妳可以到那邊玩嗎?我請妳吃巧克力。」

「謝謝。」

小女孩打開了包裝,咬著巧克力望著公園的門口。

「妳也在等人嗎?」

反正也沒事,我蹲下來問問她,說不定這樣還能表現得像個喜歡小朋友的人。

「嗯,等男朋友。」

「嗯,這樣啊。」

現在的小朋友真是早熟。

「妳男朋友是怎麼樣的人?」

「嗯……不曉得耶,聲音高高的。」

「嗯?」

該不會是網戀吧。

要是等等來的是個大叔,我可得好好說說她。

啊,不行不行,就算曉鈴的事很重要,我也不能讓小女孩誤入歧途。

「妳沒見過他嗎?」

「沒有,他隔著電話向我告白的。」

「不行喔,不能和不認識的人那麼親密。」

「可是他很真誠,說想親自告訴我,他有多喜歡我。」

「網路上的人很多騙子,怎麼會有沒見過面就喜歡上的人呢?」

「我原本也以為是我同學,因為他說了副班代的事。」

「……嗯?」

「哥哥,你覺得他喜歡我哪裡?」

「該不會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吧?」

「哇,你怎麼知道,哥哥好厲害喔。」

「……妳喜歡花嗎?」

「喜歡。」

「我下次送妳,拜拜。」

「哥,哥。」

打算要離開的同時,我的衣角被緊緊捉著。

「電話裡的人就是你吧?」

「抱歉,我在等人,先走了。」

「等人還先走的嗎?」

「我真的趕時間。」

「這裡約了人的只有你和我。」

「那妳要乖乖在這裡等唷。」

「不要把我當小孩。」

小女孩笑了一笑。

「我,聽,得,出,你的聲音。」

「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你不是說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嗎?」

「我真的不是對妳說的,對不起。」

「沒關係,你現在第一次見到我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和妳交往的話絕對會被警察抓走的。」

「真心喜歡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對吧?」

「問題可大了!」

經過公園門口的人影,往裡頭看了一眼之後停了下來。

「咦……」站在門口的那個女孩子訝異的看了看我。

「曉鈴……?」

真的來了?她真的來了?

不,她不是只看著我,同時也看著我後頭的小女孩。

「怎麼啦,小依。」曉鈴向著女孩問道。

「咦……?」我吃驚的來回看著她們兩人。

「姐姐。」小依也探頭向她打了聲招呼。

「你們在……」曉鈴困惑的看著我們的舉動。

「姐姐,這是我男朋友。」小依則自作主張的回應她。

「這樣啊。」曉鈴想了一會之後自行得到了答案:「在和哥哥玩啊,真好。」

「想不到孝妹會到公園陪小朋友玩呢。」

「是……是啊。這個年代會出沒在公園的小孩子很有童心,真好。」

「對啊,小依她總是躲在房間裡,在筆記本上塗鴉什麼的,能遇上你真好。」

曉鈴一說起妹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好了,也差不多該吃飯了,和我回去吧。」

「咦……」

「下次還能再一起玩嘛。」

「那……」小依像是想起什麼:「星期天的時候……」

「妳不是要和姐姐去買書嗎?」曉鈴回她。

「哥哥也一起去吧?」然後小依突然的拉起我的手。

「呃……」

一起的意思……就是跟曉鈴也一起……

「別勉強人家,說不定他還有事要做……」

「不,沒事,沒事,我隨時都可以。」

小依一下子露出了笑容:「那就星期天的十點在車站見吧。」

說著小依就和曉鈴牽著手離開了公園,還不時的回過頭來揮揮手說「到時見」。

「呼……」

雖然一波三折,但是總算是約到她了。

要是沒發生這些事,還真不知道她還有個早熟的妹妹。

手機突然的響起。

不認識的號碼傳來了訊息。

「星期天,你有時間嗎?想和你見一面。十一點,在車站見面,可以嗎。」

詐騙簡訊嗎……?

我看也不看就關了它。

「等等……」

未知的號碼……該不會……這是學姐?

正當我判斷時又響起了鈴聲。

「喂,哥?星期天陪我去買東西,我缺一個幫我提包包的人,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記住了吧?中午喔。」

「咖擦」一聲,妹妹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就直接掛上了電話。

等等。

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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