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凌晨一點,一如既往,他還是如此的晚歸,我知道,工作忙。

      我如舊,窩在沙發上,頭下枕著幾顆枕頭,比較高,比較舒服的玩著手機。

      門鎖開的聲音,比誰都熟,應該是他回來了。

      他推開門,我起身上去迎接他,接過他在外風吹涼的外套,他是特意的,我知道,為了掩蓋另一個人的味道。

      我道:「這麼晚了,加班辛苦了,要吃點什麼嗎?」他扯著領帶的手愣了下道:「你在等我回來?」未等我接話,他接著道:「以後不用了,晚睡會長皺紋的。」我等著他拉下領帶「想多了,寶貝,就是過得太廢晚上才睡不著。」

      我將外套和領帶收到衣架子上。

      他很快的洗漱完,倒在床上,攬著我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還是你,最讓我放心了。」

      我把我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道:「說啥傻話呢,不放心不然還操心阿。」像呢喃一樣我細數著:「你看,嫁給你後,我甚麼事都不用做,做個花瓶其實也不賴的啊!」我聽著身後的他,已經打著呼嚕去夢鄉里了。

      其實我一直知道那所謂的另一個人。

      我常去一家咖啡廳,那家咖啡廳開在市中心,在裡面,只有些許人的竊竊私語與悠揚的樂曲,與窗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樣子好不一樣。

      或許會遭人厭,但不得不說,看著同樣為人的物種,彼此的人生卻都不同,好比如站在路口等著小綠人的女職員,忙忙碌碌的過一天,有時候可能妝都沒卸便矇頭大睡,而我,在咖啡廳裡,一待便是一整日,毫無樂趣。

      知道那一位,那是一個夫人告訴我的,我找了家徵信社,讓他們一有狀況便通知我。

      我還向他們要了那位的手機號。

      看著那手機號,心裡特別荒,荒是因為開場白我該說些什麼呢,該說「你好,我是景宵燃的妻子,有些話想跟你談談。」還是「你好,請問你有空嗎,我們能出來見個面嗎?」

      最後,在店家關門前,我選擇了後面那一個。

      見面的那天,我特地先去逛了下街,我看一個耳飾,特別好看。

      我將它買了下來,我想,可以送給對方當個見面禮,小姑娘家家的,我看過照片,搭起來挺好看的,這般行為就像電視裡的宮廷劇,正宮見嬪妃那樣,特別諷刺。

      先到咖啡廳的我,點了一塊蛋糕和一杯奶茶,熟悉的地方,聊起天來總不會那麼拘束。

      「阿京,你今天還是喝奶茶阿!」站收銀的小姑娘笑著跟我搭話,作為這家店的常客,久而久之,就認識了這兒的人。

      「是阿,喝咖啡長不高嘛!」我打趣地回她,事實上,喝咖啡太容易失眠了。

      她拿過餐盤給我道:「真是的,都幾歲的人了,還想著長高啊!」

      我接過托盤笑了起來「年齡不是問題,人有夢想才真實呀,像我夢想長個一米八!」

      她看了下我今天選的位置道:「是說,你今日約了人,不然怎麼換了位置啊?」

      「是呢,稀不稀奇、驚不驚喜?」平日裡我總愛坐在單人的位置上,並且一定靠窗的。

      「稀奇稀奇呢,你這個大傻子!」她推攘著我到座位坐下,就自個兒離開了。

      那天,我等到日落,才見那人到來。

      她看起來白白嫩嫩的,渾身散發著青春感,妝容畫的精細,一身洋裝搭的到是挺好看的。

      她小心翼翼地對我道:「請問,您找我來有甚麼事嗎?」

      「別別別,敬語就別了!」我阻止了她那個「您」字,比向了前方道:「買個吃的吧,來這總得消費一下,別擔心,我請你吧。」

      等她買好了,坐在我對面,沉默不語。

      我看著她問:「你多大啊?」她回我「二十五了。」小了我十歲。

      「年輕,挺好的。」我喝了一口奶茶,接著說:「你和他在一起有一年了吧,我是他的配偶,梁京,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吧。」

      她點點頭,雙手不斷的磨蹭「抱歉介入了你們的婚姻,可他像是我生命中的暖陽,我很愛他,同時我也離不開他。」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撐著頭,心裡頭特別難受「答應我,除非讓他與我離婚,不然別鬧到檯面上,我不會去阻止你們的交往,好嗎?」我低著頭拿出今天下午買的耳飾推到她面前,轉頭看向窗外不願意讓她看到我現在的表情,「都是女人,給我留一點面子,收下這個吧,我就當你答應了。」

      她的手慢慢地伸向盒子,接著,我聽到了今日最令我放鬆的字眼「好。」她這麼回我。

      「謝謝,我也會試著跟他談談看的。」我站起身來,拿起我的包,對她這麼說。

      那天,回到家已經十點了,他果然還沒回家。

      我去翻了家裡的酒窖,開了一瓶紅酒,他們都說好喝的,我喝了一口,一路苦到了心頭。

      兩人一路走到了今天,我不知道該說些甚麼,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哭,或許是該的。

      等到他回來了,我已經醉的癱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他扶我進房,迷迷糊糊中我摸著他的身軀,白皙的襯衫下是他結實的身材,另一隻手我勾著他後頸,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邊呢喃了一句:「做嗎?」

      那夜,特別的瘋狂,可總感覺,像是畢業生們分手潮時幹的分手炮一樣。

      明天他是休假的,所以我纏著他,被情慾焚身的他,沙啞的聲音講著一句句的騷話,特別撩人,直到凌晨,彼此才昏昏睡去。

      隔日再起來床榻旁早已無人,他帶了早飯給我,像當年一樣,都只給我買這個,一個土司夾蛋配一杯奶茶,並留了一張紙條,還是那樣,黃色的便條紙。

      我看了一眼,就將紙條扔到垃圾桶裡,上面只寫著跟客戶吃飯。

      現在就連假日,他也不怎麼留給我呀!

      七年,人生有無數的七年,我正經歷最難熬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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