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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混亂之初】

(吉羅娑山某處)

「為什麼要阻止吾?薩蒂,吾可是差一點就成功的消滅那該死的凡人了。」

女人聞言大聲的斥責身旁這不明是非的印度神,「消滅?你可是差點就將所有的魔力都用在那最後的攻擊上了,難道你忘了這座山的雪為何不會融化嗎?若你用盡了所有魔力,會發生甚麼後果你不是不知道吧。」

濕婆雖是氣得牙癢癢,可仔細一想便能明白女人的用心,這座名為吉羅娑山的領域,是以他的力量建構而成的,若他的魔力用盡,這座山就會…。

女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後,冷冷地說道,「還有一件事,也是因為這事,我才來阻止你的。」

濕婆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盡量鎮定那不滿足的心情,畢竟方才的攻擊真的很可惜,只差臨門一腳便能讓黑聖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吾知道了,吾向妳道歉,還有妳想說的事情是?」

「毗濕奴從普陀山回來了,好像在找你。」

「找吾?那傢伙郊遊回來還要分享喜悅是嗎?」

令人感到麻煩的傢伙回來了,這下不得不回去那個令他作噁的地方。

「總而言之,毗濕奴肯定有甚麼話想對你說,你在這釋放強大能量的事情,我猜梵天應該也知道了。」

「切,看來終究是無法逃過那兩個老傢伙的眼睛呢。」

女人揮動雙手,一陣風雪瞬間襲來,她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先停下你的野心吧,我認為目前最要緊的是如何向他們解釋吉羅娑山的事情。」

濕婆摸摸鼻子嘆了一口氣,充滿厭惡的眼神中全是對另外兩相神的反感。

沒有結束的戰鬥,為日後的相見種下了更深的因果。

  (神界-某地)

「你還是喜歡一個人坐著發呆啊,朋友。」

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一臉輕鬆地說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一個人修行嗎?你身為七大聖天使之一,三不五時就跑來我這真的行嗎?」

「沒事沒事,最近神界的居民們都很健康,根本不需要我這治癒神出馬,而且我此番前來可不是單純來看你的。」

修練中的男子正在用單手挑戰伏地挺身一千下,他的下個挑戰是舉起一百公斤的石塊翻越兩千公尺的高山,這是他每天的修練項目,不允許有中斷的一天,也不允許任何一次的懈怠,除非時機來臨。

「我看你整天遊手好閒的,說吧,這次來又想知道甚麼?拉斐爾。」

拿起酒壺,先是暢快地飲了一大口美酒,拉斐爾左搖右晃的走至男子身邊,「你所說的黑聖已經到這個神界了,我已經將她吩咐給你的一些訊息說給米迦勒兄聽,當然,我可沒有全數說出,只是給他一點線索,其餘的只能由米迦勒兄自己去找出答案。」

男子眼眶泛淚,若有所思的瞅著拉斐爾,「他終於來了嗎?這十五年也真是快呀,我還是無法面對現在的他,不知道他對我會有怎樣的想法?小嵐應該有去找他了吧,命運所說的危機可不是開玩笑的。」

「當然,他可是那個女人的親生兒子呢,你也不想想那女人之前有多難搞,想必諾薇絲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力氣才將他說服,命運所言的覺悟前的死亡危機,諾薇絲確實幫黑聖避過了那一次的危機,但是…。」

拉斐爾突然沉默了下來,欲言又止的摸了摸額頭。

「但是?怎麼回事?」

男子停下了伏地挺身,雙眉微皺,他察覺拉斐爾有些不對勁。

「黑聖好像跟死亡有著很大的關聯性,阿特羅那女人算出了撒旦的意圖卻沒有算到其他人的意圖。」

「其他人?又有誰去找我兒女的麻煩嗎?」

男子面露凶光,一顆結實的拳頭高舉空中。

「你先別激動,諾薇絲應該去找黑聖了,而且依照她現在的狀況來說,黑聖應該無恙才對。」

「快說,是誰想找我兒子的麻煩?」

「恐怕是那個拿三叉戟的傢伙吧,前些年一直在討伐半人神的印度神,聽說與阿修羅一戰慘敗之後便沒有了下文,直到近幾年才又突然出現,不知道再打甚麼鬼主意?」

「濕婆嗎?要不是我受代價所阻,我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讓他滾回印度神的領域,永遠不得安寧。」

「反正,黑聖沒事不就好了,話說你離代價解除還有多久?」

「五年,時間是快到了,但是我實在沒有臉去面對他們,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拉斐爾又飲了一口美酒,心滿意足的說道,「人生中的所有突發狀況皆是始料未及的,你何必太過自責,我們並沒有那女人的能力,所以只能努力去改變自己那既定的命運,當年的你只不過是做出了正確的抉擇,不想讓孩子們受苦,獨自承擔分離的罪孽罷了。」

「可我還是無法接受,失去夜子的痛,是如此地撕心裂肺,我每晚都在想,當初若沒有發動尊影的力量,我們的未來會不會有所改變,光是不是就不會忘了嵐的一切…。」

「別想太多了,身為三神之一的寄宿者,只有這樣的氣度怎麼行呢,何況當時若沒有你的扭曲之力,我們又怎麼能打敗撒旦,都已經過去十五年了,你也該釋懷了吧。」

「撒旦那混蛋,不但沒死還要我兒子的命,那時沒有解決了他就是一大錯誤,洗好脖子乖乖等著吧,我一定會取走你的性命。」

拉斐爾走至男子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眼下米迦勒兄會如何行動才是關鍵,他的決定會直接影響接下來的命運,尤其是你的兒女,肯定脫離不了所謂的那眾神相對,殘破不堪的未來,我相信諾薇絲一定察覺到了,黑聖的力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你的兒子真的繼承到了一股麻煩的能力啊。」

男子沒有多說,他也明白,光是絕對逃避不了自己的命運,這全都得怪他,身為凡人卻與神族相愛產子,誕生的光與嵐,原本以為能夠和平快樂的生活下去,卻發現光不但沒有繼承到母親的魔力,甚至連神族的基因都沒有,最後竟然還在四歲那年得知了光成為黑聖的寄宿者,與妹妹嵐完全相反,這些都是夜子和他沒有預料到的事實。

十五年前,夜子為了一個任務必須前往希臘,途中遭到撒旦派出的刺客攻擊,獨自一人應戰的她,最後雖然戰勝了那些雜兵,卻已無餘力去對付隨之現身的撒旦本人,夜子身負重傷想呼叫支援,然而當她意識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完全掉入撒旦的陷阱中了。

在他懷著不安的心情趕到夜子的身邊時,夜子只剩最後一口氣,倒在他懷裡時的那個畫面,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傷痛。

夜子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說道,「好好照顧我們的寶貝,他們是我們一生最大的幸福沒錯吧,鳴…我真的…很愛他們,光和嵐…就交給你了,我接下來所說的…請你一定要轉告給治癒神,他會幫我們的,絕對…不要讓他們…走上破碎的未來…。」

在將她所看穿的命運全盤說出之後,夜子在他的懷中離開了這個世界,他悲痛欲絕,恨不得將撒旦給碎屍萬段,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保證光與小嵐的安全,他原本是打算將他們接回神界,只不過世事難料,撒旦向天界發動總攻擊,強大的力量影響了能夠回去人界的所有入口,若不擊敗撒旦,他就不可能回得去人界。

於是他與聖天使們聯手,在撒旦的邪惡之力面前,同心協力將他打回煉獄,並封印其本身強烈的能量,最終平息了天界的戰亂。

不過在與撒旦廝殺的期間,為了能夠徹底擊敗眼前的失天使,他向尊影請求了力量,那時的尊影對他開出的代價是…隨機奪取與他本人有關聯之重要事物,當下的他一想到夜子是因撒旦而死便喪失了理性,他向尊影請求了三次力量才將撒旦完全擊敗。

戰後尊影告訴他代價的內容時,令他十分錯愕,甚至差點因內疚了結自己,最後在尊影最大限度的寬容下,他只能將小嵐接回神界,徒留光一人在人界生活,把小嵐託付給拉斐爾之後,便在此地隱居修練,等待時機到來。

「今天來也只是要跟你說這些,如果沒甚麼事,我就不打擾你修練啦。」

拉斐爾拿起酒壺繫在腰間,轉身正準備離開。

「知道了,記得下次來也帶上我的份,每次都你喝。」

男子盯著酒壺不悅的說道,也不想想他修練這麼辛苦,帶瓶酒來犒賞他不算甚麼吧。

「哈哈哈,我知道了,幫我跟觀世音道聲好啊,人家可是提供你吃住呢,要懂得感恩呀。」

「要你多管閒事,總之幫我看好小嵐跟光,拜託了。」

拉斐爾揮揮手臂,看來藍帝要復出還有一段時間呢,這時一個問題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一個無比重要的關鍵,黑羽光已經確定就是黑聖沒錯,而他的親爹是藍帝…。

「那麼…白耀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現今又埋伏在神界的何處呢?」

  (神界-黑羽光家)

諾薇絲已經哭腫了雙眼,焦慮到直踱雙腳,因為眼前的男孩依舊躺在床上遲遲未醒。

「小光到底甚麼時候才會醒?他已經昏迷一天了。」

身旁的女孩也是同樣的心情,畢竟自己能夠從濕婆手中逃出全都是靠黑羽光的努力與犧牲。

諾薇絲一整天滴水未進,連午餐和晚餐都沒有動過,從白天到夜晚全程陪在她哥哥的身邊,沒有離開過房間半步,握著哥哥冰冷的手掌,雖然沒辦法知曉那時候到底發生了甚麼,也無法想像濕婆究竟對哥哥做了甚麼,只知道當她們趕到時,哥哥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全身都是火灼燒過的痕跡,腹部滿是被人重打過的傷痕,有一段時間甚至還停止了心跳,要不是學過拉斐爾幾招治癒之術,哥哥可能就……。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照顧他,祈禱他能夠順利甦醒,千萬不能因過度悲傷而忘了自己的職責,所長。」

夏露正經八百地走進了房間,看見莉露與所長雙雙坐在床邊,兩人臉上擔憂至極的表情,她也面不改色。其實她的心中也非常痛苦,誰都不想要這樣的,誰也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的難受,可就算是這樣她也必須保持自己該有的模樣,尤其是當大家都沉浸在傷痛的氛圍中,她就更要保持自我。

諾薇絲沒有對夏露作出回應,莉露看到姊姊則是一臉苦笑的說道,「姊姊,妳跟大家解釋過了嗎?」

「恩,不過他們好像還蠻驚訝的。」

「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對方是三相神中的濕婆,不會感到驚訝才奇怪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簡單就放過我們,不過我想事情一定沒有結束,因為……。」

夏露沒有明講接下來的內容,看著緊握黑羽光手掌的諾薇絲,如今已不能再增加無謂的傷痛了。

以她的立場來說,妹妹獲救的確是黑羽光的奮鬥所換來的結果,可相反來說,妹妹被擄也是因為黑羽光自身身為黑聖寄宿者的緣故,到底要道歉還是責怪,她沒有頭緒,要是能對黑羽光有近一步的認識,說不定她就……。

「所長~所長~」

乒乒乓乓的慌亂聲伴隨著急地呼喊正朝房間靠近,數秒之後艾咪出現在房門口,臉紅氣喘的模樣令夏露與莉露不知所云。

「所…長…妳有客人…。」

「不見…。」

諾薇絲這次作出了明確的反應,一聲會令人感到痛心的回應。

「那個…所長,這樣會有點麻煩…。」

艾咪面有難色地抓抓圓滑的小臉蛋,眼眸子轉來轉去像是在畏懼著甚麼。

「那個,所長現在心情不太好,妳就先請他回去,下次再來吧。」

夏露也明白諾薇絲目前的狀況,明明有能力卻無法拯救他人的那種自卑感,她感同身受。

「沒關係,我自己上來就行了,謝謝妳帶路,小妹妹。」

一道聖光出現在艾咪身旁,夏露與莉露頓時啞口無言,象徵性的深紅長髮,他們絕沒有認錯,在房門口的這個男人,不就是聖天使之首-米迦勒嗎?

姊妹倆立刻站直身子,並向米迦勒行了個禮。

「對…對不起,我們並不知道是您大駕光臨,還請您原諒。」

「我也是,沒有注意到您,真的很抱歉。」

「沒有關係,話說你們都長大了呢,令堂最近還好嗎?」

一聽到米迦勒的問候,夏露立刻開啟了認真模式。

「是的,承蒙您的關照,家母近來沒有甚麼大礙,請您放心。」

「那就好,那麼,可以請你們迴避一下嗎?我有話要與你們的所長談談,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讓任何人上來知道嗎?」

「沒問題。」

姊妹倆與艾咪慌亂地跑出了房間,離開時還不忘將門給關上。

確定二樓沒人後,米迦勒看向了諾薇絲,此時的她面容憔悴,眼神渙散,連他本人來了都沒注意到,看來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諾薇絲,好久不見了,妳還記得我嗎?妳小的時候我們曾經見過一面,那時是拉斐爾帶妳來的。」

諾薇絲別過頭,冷冷地說了一句,「米迦勒…叔叔。」

要不是身為聖天使之首,她可能連理都不想理這位身分尊貴的客人。

看見諾薇絲緊緊握住男孩的手,米迦勒沒有多說甚麼,只不過方才走進房間時…不,是從踏入這間屋子開始,他就感受到一股令人難耐的灼熱,並不是真實顯現的力量,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持續侵蝕他的內心。

「想必這位男孩就是黑聖了,他對妳來說似乎很重要,他是妳的甚麼人嗎?」

「哥哥…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黑聖是妳的哥哥?」

米迦勒聞言大驚失色,諾薇絲的哥哥是黑聖?這是甚麼情況,拉斐爾那傢伙居然沒有向他說明這麼重要的事情,倘若黑聖的妹妹真的是諾薇絲,那麼這兩個孩子的父親,不就是藍帝了嗎?

不對,仔細回想,拉斐爾在當時的確有說藍帝那時的抉擇是為了孩子們,所以他的小孩不是只有一位,而是複數以上,這是甚麼家庭啊,父親為藍帝的寄宿者,母親是命運女神,他們的其中一個小孩居然就是黑聖寄宿者。

黑聖的寄宿者?所以說這個男孩他…。

「我是真的有點兒吃驚,諾薇絲,既然如此,不就更應該保護好他,如今他的這副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怒火自心底燃起,諾薇絲忿然作色,「我已經盡力了,你到底懂甚麼?哥哥他會選擇留下應該有他的理由,但我就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當年的他是被拋棄的,父親沒有留下一句話語就將他棄於人界,或許哥哥真的想不起我的事情,或許他還對自己的未來感到無力,但這都不要緊,只要他能夠懂得保護好自己,這就夠了。」

女孩終於將心中累積的怒與恨都宣洩了出來,頓時聲淚俱下,她不懂哥哥為何會幫助莉露逃出濕婆的領域,也不懂哥哥執意要與濕婆戰鬥下去的關鍵是甚麼,她只知道,哥哥現在躺在床上手腳冰冷,雖然恢復了心跳卻一點都沒有要甦醒的前兆,黑聖的力量毫無疑問的,正一點一滴的吞食著他的內心。

「諾薇絲,人的痛苦在於情感,妳會難受的原因,我感同身受,今天我會貿然來訪,就是為了黑聖而來,妳的哥哥,是神界的一大隱患,妳明白這事的嚴重性嗎?」

「感同身受?叔叔怎麼可能明白,所愛之人記不起你的那種難受,你又怎會了解,寄宿者那註定的坎坷人生。」

「是的,或許我不明白寄宿者的感受,但是我知道沒有能力拯救他人的那種自卑感,明白無法正視敵人的懦弱,也了解自己無能為力的曾經。」

「你少騙人了,身為天使長,你們擁有權力地位以及強大的魔力,根本不可能透徹的感受到你所謂的無能為力。」

看來得說出一切了,米迦勒的心裡頭其實還是非常猶豫,不過以諾薇絲現在的狀況來說,他先坦白從前的經歷對雙方都好。

「妳的養父拉斐爾有向妳說過十五年前的戰役嗎?」

只見諾薇絲先是睜大雙眼,隨後便轉過了頭。

「他已經跟你說出原因了吧,既然你稱他是我的養父,我真正的父親你應該也知道了。」

「沒錯,不過就我對那傢伙的了解,他肯定留了一手,不出我所料,妳的哥哥是黑聖這事我是現在才知道的。」

「然後呢?你想說甚麼?你都已經了解了這麼多還有甚麼問題?」

諾薇絲不耐煩地抓抓頭皮,依舊擔心哥哥的狀況。

「十五年前的戰役,妳知道多少?」

「撒旦進攻天界,而叔叔擊敗了他不是嗎?母親為了保護我們失去了性命,而父親則是因情況所逼,只將我帶回神界卻沒有帶回哥哥。」

「果然如此,拉斐爾這傢伙…。」

一股怒火自心底燃起,連真相都沒有告訴他們嗎?就這樣若無其事地欺騙她十五年,雖然這個謊本質上沒有甚麼錯誤,但是欺騙諾薇絲的理由,他大概能夠明白。

女孩雙眉微靠,她不懂米迦勒這話的意思。

「妳冷靜點聽我說,諾薇絲,十五年前的戰役,我們七大聖天使可是完全戰不贏撒旦的,是因為有妳父親的幫忙,才得以將他擊敗,但是,妳父親能夠與我們一同擊敗撒旦是付出了代價所得到的結果。」

「代價?」

「沒錯,寄宿者若要使用三神的力量必須有所犧牲,聽說是對寄宿者本身最重要的事物,可畢竟我們不是寄宿者,有可能三神各自所要求的東西不盡相同,才導致今日的結果。」

「其實,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在看到哥哥的這副慘狀之後,代價甚麼的我是信了,假設借用力量需要寄宿者重要的東西,那麼哥哥他失去了甚麼?在與濕婆的戰鬥中,即使沒有親眼所見,卻也能清楚的知道處於下風的一方究竟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逼退了濕婆,哥哥他到底拿了甚麼代價給陸神?」

「濕婆?印度神嗎?這是怎麼回事?」

「叔叔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問聖德芬的女兒吧。」

  (神界-煉獄)

烏煙瘴氣,邪光頂照,處處厲聲不斷,哀鴻遍野。

這裡是地獄的最深層-失樂園,撒旦所居之大殿位於整座樂園的中心位置,四周所環起的高牆皆用逝世者的白骨堆疊而成,殿中的四根大柱由逝世者的頭蓋骨鑲嵌而起,撒旦本人稱其為藝術。

人往生後的去處除了東方領域的十八層地獄之外,西方領域的往生者便是墜落到撒旦所管制的失樂園,沒有任何救贖的這片樂園,便是所有靈魂的禁錮之地。

「這還真是稀客啊,是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撒旦翹著二郎腿癱坐在有六根獠牙的猛獸背上,黏稠的唾液正從這頭猛獸的裂嘴中流淌而出,三張血盆大口沾染了無數人血,銳利的六隻邪眼正鎖定著貿然來訪的男子。

「先管好你的寵物吧,路西法。」

男子不慌不忙地踏進這間大殿,狡黠的表情像是在諷刺著甚麼。

「管好?就算放牠咬你,也肯定觸及不到你的一根毛髮,不,應該連接近你都絕無可能吧。」

「哈哈,你那惡犬,我隻手就能滅掉,不想讓牠消失的話就該好好拴住牠才是啊。」

撒旦挺起了身軀,右手撫摸著猛獸的頭部,示意牠不要輕舉妄動,在能夠淨化一切的他面前,就連自身的噬骨紫炎都無法對他造成傷害,更不用說區區一隻地獄三頭犬了。

「你所交代的事我都吩咐下人去辦了,只不過與計劃的有了些微差錯。」

「差錯?你說濕婆嗎?」

「那廢物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黑聖的力量是得抹除沒錯,但眼下我們的第一目標應該放在聖德芬的女兒身上。」

男子沉默不語,表面上雖是合作關係,可誰知道眼前的失天使究竟在想些甚麼。

「不過啊,我並不打算急著行動,時機還未到,我想得到的那股力量一直都在神界裡,沉睡著的力量,在板機還未扣下之前,我可是不會現身在眾人面前的,您懂吧。」

「哼,反正我今日也不是為了聽你那可笑的夢想才來到此處,分化三相神算是進了一步,讓濕婆到處掠奪力量的計畫眼下雖是失敗了,可只要能夠繼續分化他們,我才不在乎手段為何。」

男子瞇起雙眼,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種想破壞一切的慾望,在那慾望中,撒旦感受到的卻是無止盡的不甘。

「三相神已是處於分裂狀態了,我不懂您這樣的做法究竟是為了甚麼?」

「還不夠,所謂的隔閡還不夠大,只要讓濕婆因追求力量而繼續鬧事的話,我就能趁虛而入,一個一個的解決掉,我得讓他們都嘗到……絕對存在的恐懼以及……絕對地位的高尚。」

撒旦沒有作出任何明顯的表情,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說實話,跟男子合作只不過是打發他無聊的煉獄生活而已,看著別人因仇恨而廝殺可是別有一番風味呢,在所求之力還未出現之前,就在讓他多欣賞這怨恨的小劇場吧。

(神界-黑羽光家)

在莉露與夏露道出一切的來龍去脈後,米迦勒了解到了七大聖天使與印度神之間的平衡性已遭破壞,神界已經漸漸朝混亂邁進。

「妳們有和母親說過此等事情了嗎?」

她們的母親-智天使聖德芬,可說是天神級別的存在,是天界所有力量的管理者。

「我們並沒有與母親說過這件事情,當時情況危急,有一大原因也是因為濕婆所逼,加上所長的哥哥捨命相救,最後我與莉露決定不向母親說出此事。」

「是不想造成更大的仇恨對吧。」

米迦勒闔起雙眼向夏露與莉露鞠躬以表感謝之意,姊妹倆見狀急忙地揮動雙手頓時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還是先等所長的情緒稍微好轉後在討論接下來的方針吧。」

迪米爾摸著下巴像是在思考著甚麼,米迦勒聞言隨即拋出了疑問。

「你是指濕婆的問題嗎?」

「是的,剛好所長在樓上照顧黑羽光,我就直說了,既然濕婆這麼想要得到力量,為何沒有在當時帶走已經被打倒的黑羽光,而是選擇離開。」

迪米爾圓潤的眼眸子中盡是不解之意。

「可能……有必須馬上離開那裡的理由。」

艾咪冷不防地說出了一句猜測令眾人瞠目結舌,玥則是附議式的點點頭。

艾咪的看法迪米爾也贊同,但理由是甚麼,有甚麼非常迫切需要處理的事情必須得馬上離開,不惜放棄近在眼前的渴求之物。

「但我覺得濕婆在當時就算得到了黑羽光也沒有用了。」

夏露這時插了進來,她看向莉露,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因為當時的我已經被小光救了出來,濕婆若真的取得了小光的力量也無濟於事。」

「看來我得親自去趟吉羅娑山了,得找梵天與毗濕奴討論此事。」

高潔的聖光比以往更加閃耀,米迦勒張開翠綠的雙翅,黑聖之事他決定先停止追問,諾薇絲的精神狀況極差加上印度神襲擊在先,眼下把目標轉移到吉羅娑山才是正確的選擇。

「那麼,我改天再來拜訪,替我向諾薇絲問好,我就先行離開了。」

社員們皆向米迦勒行禮告別,聖光便消失在眾人面前,米迦勒離開後,迪米爾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我們現在要擔心的是,如何讓所長振作起來吧。」

玥用力的點點頭,艾咪躲在玥的身後小力的點頭,夏露與莉露則雙雙開啟了認真模式,現在的他們不能沒有所長,要是有甚麼緊急事件需要他們戰鬥機構來處理,失去領導者的他們肯定會無法發揮平常該有的戰鬥能力。

「不過黑聖目前的狀態不太樂觀,我想所長應該也沒有這麼快走出悲傷,只希望現在不要突然發生甚麼才好。」

夏露環起雙臂,她所擔心的事情大家都非常有感,畢竟神界已是今非昔比,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小騷動,這時就會需要他們這樣的戰鬥機構來處理騷動。

自從十五年前藍帝現身後,神界突然出現一堆三神將會毀滅世界的謠言,甚至還出現了信奉三神的宗教或是排斥三神的團體,各地的動亂或是騷動可說是年年加劇,這樣的情況令眾神們非常頭疼,所以才創立了戰鬥機構來處理爭端。

「姊姊,小光如果醒來了該怎麼辦?我們現在可是藏了一位三神的寄宿者在這裡呢,這種事情若是傳到外邊的話,恐怕……。」

莉露所言確實是一大問題,依照目前神界的狀況,要是讓其他人知曉了黑聖這個存在,暴亂是絕對少不了的。

「總之,我們絕對不能向外面透露任何有關黑聖的事情,如今能夠保護黑羽光的只有我們了。」

夏露非常相信迪米爾他們,米迦勒大人也完全沒有問題,唯一要擔憂的只有濕婆了,畢竟黑聖的寄宿者可是已經跟他交鋒過,知道黑羽光這個存在的他,接下來會有甚麼計畫著實令人堪憂。

眼下只能祈禱米迦勒大人能夠順利解決濕婆的問題並與其他印度神達成共識,神界的未來不能再繼續惡化下去了。

(某地)

男孩盤坐在地不斷敲打燃著深黑火焰的地面,他非常氣憤地說道,「可惡,居然說走就走,他的態度真讓我不爽,下一次我一定會打贏他。」

「汝的心情吾能了解,但以汝目前的狀態來說,當下已是極限,轉瞬間所造之巴別塔,是吾能賜予汝最大限度的防禦了。」

一旁的巨型之物眼見男孩忿忿不平,無奈之下只能給男孩一個現實的說法。

「我知道,你說那時候的我最多只能使出巴別塔,在多會出事,但我比較好奇的是,既然你的意思是當下的我,那麼如果在更早一些,是不是就有更強的防禦招式?」

「不錯,汝的確能夠使出更強大的招式,但是那些招式並不是汝的意志夠堅定就能使出,還需要其他條件才能成功發動。」

黑羽光抓了抓臉龐,條件很清楚,就是自身的壽命,因為他的身體機能無法應付比巴別塔更高的力量輸出,必須要有代價才能突破極限,後果當然是遍體鱗傷倒地不起,就像他現在這樣。

「重點就是我自身的實力問題,我必須變強才行啊,為了那命中註定的未來是吧。」

「有了覺悟是很好,不過汝目前的身體狀況可說是奇差無比,現階段吾建議汝先好好養傷,日後再為加強自身做打算。」

「知道了,但是我到底甚麼時候會醒來啊?我應該昏迷很久了吧,一直在自己的心裡也不是辦法。」

「該醒之時自會甦醒,切勿著急誤了大事,看來汝要先練練如何冷靜地去應對一切,到時遇到另兩個傢伙可是會吃大虧的。」

語畢黑羽光立刻皺起眉頭,黑聖所說的無疑是另兩個與之相當的存在,藍帝-尊影以及白耀-迪亞迦羅,掌管大海與天空的神。

「甚麼意思?難不成他們很強嗎?」

「不錯,我們三個的能力從根本上是有分別的,雖然三者都有攻擊的能力,但主要的能力卻是完全不同,已吾來說,是防禦為主,汝與濕婆的首次對戰,那時分別所丟出的兩道力量本都是環繞在汝周圍的防禦之力,並不是攻擊所用。」

「防禦為主嗎?所以當時的我才會全身上下都是火焰……,原來是這麼回事。」

「迪亞迦羅則是攻擊為主,若宿主資質優越,甚至能得到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力量。」

「白耀嗎?所以你與他是相剋的存在嘍,一個攻擊一個防禦,那藍帝呢?」

「尊影是我們當中較為棘手的存在,他擁有扭曲萬物的能力,能將任何事物抹除或是使之無效化。」

「扭曲?抹除一切?這也太犯規了吧,這種敵人要怎麼對付啊?如果他將我的防禦或是白耀的攻擊無效化,我們連打都不用打啊。」

「言之有理,不過,他有一個絕對性的弱點。」

黑羽光頓時睜大雙眼,這個弱點將會是未來與他對戰時無比重要的關鍵。

「那就是……他無法同時對付我們二神。」

「同時?意思是說,若我與白耀一起對付他,他只能挑一個無效化嗎?」

「吾說過,我們是對立的存在,其中誰與誰對上了,必定有一方是被克制的,尊影縱使力量巨大,可一旦使用了能力壓制吾或白耀,便無餘力再對付另外一神。」

見男孩認真思考的模樣,凱利菲斯便沒有繼續說話。

這樣對立的關係,只能說當初耶和華創造他們時真是費了一大苦心,要不是萬不得已,又怎會親手消滅他們,不過管理三界的神又怎會打在一起呢,諾薇絲當時的說法是不知為何,現在可是個大好機會,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要不然往後與白耀或藍帝對峙時,少了個正當理由也挺沒勁的。

雖有如此想法,可黑羽光還是踟躕不前,畢竟這是要揭開人家的舊傷疤,開玩笑的心態可萬萬使不得啊。

「吶,凱利菲斯,為何你與白耀藍帝的關係會這麼差啊?一百五十億年前,究竟發生了甚麼?」

黑聖並沒有回答宿主的疑問,反而是撇過頭不作任何回應,依附在其身上相融的氣焰明顯地減弱了不少。

有果必有因,追根究柢,他所背負的命運定跟三神脫不了關係,到底甚麼緣故逼得他們撕破臉,大戰了一百億年也沒有結果,最後被造物神撲殺,進而形成了以寄宿的方式繼續百億年間未完的戰鬥。

「待時機來臨之時,汝自會知曉,眼下,汝只需知道,與他們相見的那天,定會到來,若汝在此期間無法提升自身的實力,下場恐怕不會太過美好。」

黑聖沒有說出原因,卻給出另一個更重要的訊息,既然命運安排他們定會相見,那麼往後的目標很明顯了。

「我知道啦,現在我身負重傷,真身也還未甦醒,你說,這樣的情況下,我能做些甚麼?」

「吾明白了,一切等到汝復甦時再作定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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