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什麼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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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拔腿狂奔的舉動太過震撼，讓我從睡夢中突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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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不小心睡太晚了。」從床上坐起來，我搔了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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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會把時間都放在睡覺上，真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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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下梳洗好自己，我回到床邊整理被子，摺到一半卻感覺好像有那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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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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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今天跟靳成御約好要去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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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亂的被窩裡，我找到昨天被亂丟到角落的sony。按了幾下按鍵，發現螢幕竟然沒有反應，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晚上我好像把它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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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靳成御肯定想把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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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把手機打開後，螢幕瘋狂跳出一連串的未讀訊息和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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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靳成御的消息會霸佔第一，沒想到還有一個傢伙跟他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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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喝醉的那人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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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忙腳亂換上一套外出服，又匆匆忙忙地衝到廁所梳理好自己，等到好不容易坐在在門口穿鞋，手機剛好在這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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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過通話鍵，我連聲喂都來不及說，就聽對方劈哩啪啦地罵道：「白文憶，妳是白痴嗎！我們約好十點見面現在都幾點了？妳的手機是裝飾品嗎？打給妳那麼多次都沒開機是怎樣？有事不來也不說一聲，當老子時間很多都不用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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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乾笑兩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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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個屁，妳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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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我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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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頭突然沉默幾秒，依我跟那傢伙的認識，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所以我很有sense把手機拿離耳朵，等待他的炮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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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憶，妳這個智障──！路上堵車這種破理由我都只能勉強接受，現在妳居然告訴我妳還在家妳還在家妳還在家？妳是笨蛋還是白痴？以為我是妳的朋友就可以這樣對待我嗎？妳他媽最好不要太過份！當老子真的很閒有空做公益是嗎？」靳成御的吼聲大到我不開免持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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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開啟編輯模式的傢伙又開始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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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錯在先，我也不好意思反駁什麼，「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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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最好十五分鐘以內給我趕過來，否則我一定會殺去妳家把妳大卸八塊。」他發出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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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你那的距離好歹也要半個小時耶，你這樣的限制豈不是要我飆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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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有十四分三十秒。」他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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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真的火了，我的語速馬上變快，「等我，我十四分鐘之內一定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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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都是昨天那個渾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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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超速罰單肯定不只一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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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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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火急趕到百貨公司，我遠遠就見到靳成御坐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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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高跟鞋，因為怕腳扭到，我不敢跑得太快，只得用一種三步併作兩步的滑稽步伐趕緊衝到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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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知道我們約的地方喔？」靳成御皮肉不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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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我連忙道歉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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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嗎？」他指著桌上那杯已經冷掉的咖啡，「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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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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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把手機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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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我就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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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一直被別人電話騷擾。」我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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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妳不是不給別人電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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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在路上被人搭訕的情況不在少數，為了避免麻煩，所以我幾乎不會給別人聯絡方式。換言之，如果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就表示那個人對我來說一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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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前男友。」我偏頭，很認真地思考到底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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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不會又是林奕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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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隨猜隨中的技能怎麼不去買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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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叫妳換號碼了妳不聽，妳看看，從上次分手到現在他打給妳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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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分手一次都要換一個電話號碼，那也太不划算了吧，你知道一個門號的違約金有多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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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一個白眼，「他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幹嘛又打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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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喝醉的人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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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他嗤之以鼻，「我看他八成是趁著酒意找妳尋求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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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靳成御，你隨猜隨中的狗屁技能真的可以去買張彩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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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瞇起眼睛，「白文憶，妳最好別讓我知道，妳是對方要求復合就會無條件答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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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說呢？」我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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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他滿意地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個資料夾，「那個人渣的問題就先放一邊去，妳看一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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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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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小說很符合現在年輕人的胃口。已經有很多讀者寄e-mail來我這，問妳什麼時候開簽書會了。」他簡單明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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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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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家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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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給妳一個場地，讓妳跟那些粉絲互動。」他雙手交握在胸前，「原則上，我尊重作者的決定，所以要不要開簽書會是妳的自由。答案不用馬上給我，妳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可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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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不用一個禮拜，我現在就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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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的回答好像不在他的意料之內，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妳知道那是多少作者夢寐以求的事嗎？能開簽書會代表妳受歡迎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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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作家是因為我喜歡寫作，至於受不受歡迎……其實沒那麼重要。」我別過頭，沒有告訴他真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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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故事，絕大多數是經由自身經歷改編，但是，除了名字和地點不一樣以外，其他像是人設個性、劇情衝突都跟當時發生的狀況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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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相似度高達八成，我才不希望自己出現在公開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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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所有角色都是好人，要是被那些人知道我用不好的方式去形容他們，接下來的日子，我可就有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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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果然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不按理出牌的人。」他嘆了一口氣，「反正妳有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在這期間妳可以認真思考，說不定等到最後一天，妳的想法就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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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喔，就算你給我一年的時間，我的答案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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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喝完了沒？」他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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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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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也差不多該去書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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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作家跟編輯的相處方式是怎樣我並不清楚，但我跟靳成御嘴砲、互嗆的機率高歸高，不過該趕稿的時候我很努力，他在審稿時的認真程度也不比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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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從高中就認識了，真要說的話，我倒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比較像是同學跟同學互相合夥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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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我被他用筆記本砸頭的案例很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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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認真，妳以為妳寫得東西能看？」他滿臉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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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你欠揍嗎？」我不甘示弱地回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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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出版社的一員，他有專業的地方，這點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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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專業歸專業，這還是不能掩飾他的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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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一直看手錶？」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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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請假請到幾點？再去書店的話，你會不會來不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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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妳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晚？我本來只請九點到下午兩點，但因為妳的遲到，我早就跟老大說之後的時間都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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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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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老樣子的規則，遲到的人負責下一次的餐費。」他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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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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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成御的口頭禪是：編輯必須在短暫的時間內，掌握現有的市場優勢和讀者們的興趣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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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空的時候，他很常邀我來書店逛逛，說是看一下近期出版的趨勢，或是觀賞其他作者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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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小說的銷售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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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啊，文學小說有排行前十。」他拿起架上的書，隨意地翻了翻，「這年頭，喜歡看愛情小說的人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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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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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性嘴回去，還以為他會反駁什麼，結果後者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很意外而已。畢竟我不是這一派的讀者，沒辦法體會這種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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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這傢伙確實比較喜歡看國外的翻譯小說，尤其是偵探推理類，像福爾摩斯、亞森羅蘋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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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沒告訴過妳，我是負責奇幻類型小說的編輯？」他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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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說過……等等，你不負責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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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的領域不在這裡，那你、你為什麼還……」我的眼睛越瞪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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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寫的類型不是奇幻冒險。如果我不常涉略這些內容，就會喪失對言情的判斷能力。」他啪的一聲把書闔上，轉頭對著我說：「妳還記得當初自己想成為作家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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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說我想透過寫作，抒發過去不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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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第一次寫的作品真的跟幼稚園有得比，所以那時總編輯不太想讓妳成為我們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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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丟臉的低下頭，「那你最後是怎麼說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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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也是總編輯，所以我跟他擔保，我會負責所有有關妳的事情，要是最後賠的比賺的多，那些支出也會全部算在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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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危險的投資，你怎麼都沒告訴我？我滿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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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願妳在最需要人幫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有一剎，他的笑容彷彿和高中時終於交到我這個朋友的表情重疊，那樣的真誠，讓我看得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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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他的身分確實沒必要做那麼多，但他卻為了我的夢想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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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妳看，空海又出小說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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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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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啊，妳要買嗎？我聽小美說，這次她寫的故事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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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裡面在講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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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劇透就不有趣了，先買回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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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大約高中年紀的女生從架上拿了一本小說，往櫃台結帳的時候，討論聲剛好闖入我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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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挺厲害的，我以為這類型的讀者只有社會人士。」靳成御吹了一聲口哨，「沒想到現在的高中生居然也看都會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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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本來就比較早熟，你這個白痴。」我鄙視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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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證明妳的能力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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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力本來就不錯啊！」雖然一開始的程度連我都覺得很丟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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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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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到一半，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讓我跟靳成御同時往門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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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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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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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我也算半個老闆，要跑出來很容易啊。」簡煜帆朝我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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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擔心的沒有錯，你的員工有你這樣的老闆真的很衰。光明正大跑到外面偷閒的老闆，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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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我的員工，是我爸的。」他糾正我，然後看向旁邊一會兒又看向我，「妳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妳在這，約會嗎？你好。」他向靳成御點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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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你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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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有可能跟我約會，就是跟這個是gay的傢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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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朋友，簡煜帆。」簡煜帆友善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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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成御點了點頭，禮尚往來報出自己的名字，然後悄聲對我說：「喂，妳什麼時候跟這麼帥的男人當朋友了？這外表跟臉蛋還真不是蓋的，很合我的胃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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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他一眼，作勢拿出手機，「需要我幫你跟艾倫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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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賞了我一根中指，「妳真的很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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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收起你八卦的視線，他是我哥的朋友。」竟然敢對女生比中指，你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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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哪個女人都可以紳士，就是對妳不可能。」他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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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靳成御對著我的頭猛敲，簡煜帆笑了一聲，「兩位感情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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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跟他／她感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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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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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煜帆嚇了一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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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了一聲，「你還有什麼事嗎？」不會又只是來打招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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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有啊，晚上妳有沒有空？」他想到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新開的燒肉店，要不要一起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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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要跟你這個完全不熟的人去吃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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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跟妳這個凶巴巴的女人一起好嗎？」他瞪了我一眼，「是白文安說想去吃，我才問看看妳要不要一起去。如果不要我也不勉強啊，妳不用這麼委屈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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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要去吃燒肉？」我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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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妳哥不能一天不吃妳煮的菜喔？」他一臉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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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吃外食，白文安通常會先打電話給我，所以你的可信度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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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妳這個戀兄控，我們是剛剛才決定要去吃的。」他受不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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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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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到來電顯示是老哥，對簡煜帆的可信度馬上變成百分之百。「那好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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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顯然已經懶得理我，他問靳成御：「你要一起來嗎？大家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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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成御本想拒絕，不過我搶在他開口前說：「幫他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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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一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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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死白文安了。」我承認這句話是故意說給簡煜帆聽的，因為我覺得他爆氣的時候真的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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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憶──我說了我不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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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多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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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也去吧。」靳成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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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我的知心好友，才能秒懂我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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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你不要相信她的屁話。我不是同性戀，真的不是！」簡煜帆急得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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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我隨便敷衍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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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幾歲的人了，還在糾結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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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啦！明明就是妳自己在那裡腦補過度，為什麼要讓他誤會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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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聽他廢話，我跟靳成御說：「走吧，先回家一趟，等等你載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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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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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白文憶，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喂，不要突然跑掉，喂！喂喂！白文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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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一次，為什麼這個男人的話可以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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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上輩子一定是八婆，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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