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向允蕎,興趣是閱讀,希望接下來三年能與大家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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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緩緩掃過台下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我板著一張因些微緊張而肌肉僵硬的臉緩步下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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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高中生活的開始。開學第一天,不外乎就是從認識彼此作為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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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人和我差不多,隨便講個一兩句就草草了事,有些人聲如蚊蚋,聽力不好的我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只能聽到似蒼蠅叫一樣細碎的隻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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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無聊喔。我左手托腮,眼神呆滯地望向窗外。此時已然入秋,微風徐徐,連同樹上葉子摩娑擺動的聲音從窗戶鑽進這間死氣沉沉的教室。我放鬆的閉上雙眼,陶醉於秋風拂過面頰的那股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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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言井晨,興趣是賺錢,專長也是賺錢。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別客氣,來找我,不論是要殺人還是放火,或是下跪或舔鞋跟,只要能付我足夠的錢,我一定使命必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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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寂靜的教室,忽然起了一陣騷動,像漣漪,以講台為中心逐漸向整個教室擴散。許多人竊笑著,還有不少原本趴在桌上的同學直起身子,大家都被這一串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挑起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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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回了神,饒富興味的打量這位站在講台上,毫不羞赧地說出這些話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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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走下講台,坐在我左前方的位子上。而大家的視線也都聚焦在這位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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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位同學,內外反差還真大啊。看這長相根本是天菜無誤,不只臉蛋,身材也是模特兒級的!直到另一個人上台,所有人的注意力仍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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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女人,我怎麼可能對他不感興趣呢,看帥哥可是每個女人的樂趣啊,不過儘管心中不斷冒出粉紅色泡泡,我還是很快將視線從他身上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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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是不同世界的呢。我暗自思忖,順手戳破那些無意義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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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這種人,接下來肯定會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人群的中心,被許多人簇擁著、羨慕著,就像嬌貴的國王一般。而我這毫不起眼的一介平民,怎麼可能會妄想踏進他的生活圈呢?我們的世界本來就不可能會有任何交集,若是試圖越過那條隱形的交界線,如此踰矩的舉動甚至會打破平衡,最終兩敗俱傷,就算是同班同學,也不會因此就能消彌隔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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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人人都希望盡可能跟他走近一點,但對我來說,他是頭號危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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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親近,絕沒有半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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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不再做任何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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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命運就像是個頑皮的小孩愛跟我唱反調,硬是將我拉向我最不願接近的那條交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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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蕎!今天我跟你一起做值日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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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正在收拾書包的我,聽見從後方教室傳來喚我名字的聲音。我轉頭一看,言井晨正與班上的男生互丟紙球玩得不亦樂乎。才開學短短一個禮拜,他已經成功融入這個班級,且如我預想一樣,成為人群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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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奇怪,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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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跟你的座號不是連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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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情怎樣都好啦,我只是提醒你,等一下不要故意溜走,讓我一個人做值日生。啊,要溜也是可以啦,記得付封口費。」他接到紙球後,做出標準的投籃姿勢,眾人的目光隨著紙球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不偏不倚落入教室角落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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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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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們興奮的手舞足蹈,原先亂七八糟的教室此時更是吵到要把屋頂都掀翻了。言井晨露出得意的笑容,伸出手與他們擊掌,幾個女生也加入他們,圍在言井晨旁邊,嗲聲嗲氣的央求他再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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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我還要做值日生,你看,允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瞪我了。」言井晨指著我,視線與我交會,露出了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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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驚覺從剛才到現在,我都傻愣愣地盯著他發呆。發覺此事的我,臉一下子燥熱起來,連忙撇開視線,低頭繼續整理我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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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當值日生,你們先走吧。」我轉頭對著站在我旁邊的樂予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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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你嗎?我今天放學後還蠻閒的,不趕時間。」她斜倚著我的桌子,一邊划手機一邊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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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嘴幹嘛?也不想想她是跟誰當值日生的,我看向允蕎根本就是想抓住和言井晨單獨相處的機會!」白子堯揹著書包晃了過來,神情曖昧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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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啦。」我白了她一眼。「我幹嘛沒事招惹他?想也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我篤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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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絕絕對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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