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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海上浮屍

          陸機頓了頓,不管不顧趙寬的碎碎念:“看吧,不說話就是承認了”,而是注意著她腦海中壹閃而過的回憶碎片。事發突然,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並非是這個時代的人,這也是為何當她聽見趙寬說“報官”,會覺得詭異。而為何知道死者死了三四天,是她根據已有的屍體情況粗略估算的,譬如屍體膨脹度、蠅蟲分布與量等等,更具體的要通過屍檢才能知道,也許能交給這個時代的仵作。

          而如何知曉判斷方法的,是因為她曾經解剖過屍體,也修過法醫學。具體在自己時代是做什麼的,她想不起來。

            但這些原因顯然是不能跟那個人說得。

            想到這,陸機眼裏倏忽間冒出些濕潤來,紅了眼眶。

            趙寬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妳……妳怎麽啦。”

            陸機有些哽咽,眼裏暗淡無光:“我家那個村鬧了災荒,好多人死了……大嬸死了壹個小時,是那樣子的,二姨死了壹天是那個樣子的,大叔死了三天又是那個樣子的,四天的惡臭,七天的腫脹,我怎麽能不知道……我……和弟弟妹妹們,靠著他們給我們剩下的口糧,茍且活了下來……但後來我們又失散了……”

            趙寬眼底裏有些詫異,他沈默,半晌,他道:“對不起。”頗有憐憫的味道。

            雖然死者臉上腫爛,難以辨認容貌,但幸運的是,死者隨身攜帶了官籍,並且官籍並未破損嚴重,至少告訴了官府死者的姓名,給差役們省了許多事。

            仵作盡量還原死者生前的情況。女子身高約五尺二(約壹百七十三厘米),高挑瘦削。腳上帶了壹個鏈子。腳鏈子暗示著女子應當是富有的,至少應當是個大家閨秀,絕非普通村民,並且兇手也許並不謀財。因為她的鏈子價值足夠壹家五口數年的糧食了。鏈子上壹顆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大溪地黑珍珠,兩邊圍著各六顆小朱珠,珍珠兩旁用紅線連結墜下壹片金葉子,上面寫了壹個字”清”。這也對應了女子官籍姓名所示的壹個字,“清峴”的“清”。

          可縣令卻壹籌莫展。因為當地縣,包括周邊的縣,都沒有叫“清峴”的適齡女孩,也沒有同名的大家閨秀。那些丟了女孩的家人,名字中帶“清”字的,也無相關的。壹時間,無面女屍案席卷周邊,各種關於無面女的恐怖故事止小孩啼哭。可這案子卻沒有進展。

          趙寬大多數時候監視著陸機的壹舉壹動。她像是修仙壹般,整日對著欄窗打坐,可怪異的是,她時而容光煥發,時而疲憊不堪,時而呲牙咧嘴,張牙舞爪,像是中了邪,十分古怪。

          線人告訴趙寬,案子對於縣令來說,十分棘手:死者肺部無積水,並非溺死。肝異常腫大,死因乃是中毒,中了什麽毒尚未知。死者身上身前無掙紮痕跡,只有後來屍體被挪動的痕跡。那女子最是可疑,也說不準他二人——趙寬、陸機,合起夥來將那女子下毒致死,還拋屍海岸。

          縣令搓搓胡須,思忖著,過些日子,當今皇後的親侄子,彥小侯爺要來真縣聽曲兒,若是恰巧讓他碰見這事兒還沒結案,小侯爺壹好事之徒,惡貫滿盈,臭名昭著。朝都的地頭蛇,不肖界的翹楚,他肯定要來敲竹杠,保不齊烏紗帽都沒了,於是,縣令決定,五天內若再查不出來,就拿陸機結案。趙寬知道按照官府的效率,五天內不可能查出來。

        趙寬也知道,清峴先生是怎麽死的。

        趙寬後臺硬著,可那小姑娘看起來二楞子壹般,別真倒楣得充數了。

        陸機在牢房裏壹身不吭,再審的時候都是那些話,查不到身份,又沒有人來保釋,在縣令看來她都是在嘴硬,況且,她本來就疑點重重,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啊!!!!!!”撕心裂肺的叫聲穿透刑房到趙寬耳朵裏,趙寬聽得都覺得疼。哀嚎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消停,趙寬就見到獄卒馱了個滿身是血的人開了牢門,走了兩步,折槁振落般將陸機搖了下去。鮮紅的藤條印子纏繞著慘白單薄的囚服,她摔到了枯草鋪的床上,沒有吭聲。

        陸機真是踽踽涼涼、六親無靠,有幸成了死人堆中萬裏挑壹的活人,卻蒙冤受刑;身為草芥,如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心裏應當是沒有活頭了。很快,她會屈打成招亦或者半死不活強行被按了手印,而後,這案子成了這縣令的豐功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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