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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新年的餃子

李詠香坐在自家的沙發上,看著牆上指針快要重疊在一起的時鐘,有些疑惑地對著身旁的大叔說:「吶~為什麼這個時間點了,你還在這裡啊?」

張雲起嘴裡咬著的餃子,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那還用說,當然是要陪妳一起守歲啊~」

「有這個必要嗎?不管守不守歲,你臉上的皺紋……呃~我說的是年紀,還是會逐年增加的。」李詠香一邊吐槽,一邊夾起熱騰騰的餃子塞進嘴裡,下一刻,她停止了動作:「啊⋯⋯吃到花生米了。」

張雲起的嘴角抽了抽,撂起了狠話:「把妳剛剛吃的餃子,都給我吐出來!!我決定要把妳餓死。」

像是被點到了笑穴,李詠香笑到兩眼泛起淚花:「啊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肚子好痛。」

她歪倒在沙發上順著氣休息,順便思考了下,這畫風是怎麼突然跳到這裡的⋯⋯

晚上她與同事交完班,換好衣服出來時,想起了那個不成約定的約定。

「他⋯⋯真的會來嗎?」當她還在懷疑時,就在玻璃門外看到了張雲起的身影。

李詠香說不出來此刻在心裡的到底是什麼感覺,其實她比較想要什麼感覺都沒有。

她有點心神不寧地朝門口走去。

結果,有位剛結完帳的顧客正好一個轉身,和從後方經過的她撞個正著。

「啊~抱歉!」李詠香當下就向對方道了歉,幾乎立即就感到了一股不悅的情緒朝自己傳來。

她看向那名顧客,男子手中的咖啡在剛才的碰撞中,濺了一些出來,全都灑在對方的腳上。

「對不起~」李詠香又道歉了一次,並好心地跟對方說:「那裡有餐巾紙,需要幫你拿過來嗎?」

男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聲:「沒關係。」

這時,張雲起從門外走了進來,有意無意地站在李詠香身前,對著那名男子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撞到你了,我這裡有面紙,你先拿去擦一擦。」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從兜裡掏出面紙,抽了幾張出來,往男子手邊遞了過去。

男子這時的態度沒有那麼冷淡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重覆說著:「沒關係,真的不用了。」

張雲起卻一把將面紙塞到了男子手上,又客氣地朝對方點了個頭:「真的不好意思。」

之後,他轉過身在李詠香身上仔細地查看,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她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張雲起朝她輕輕一笑,牽起她的手就往店外走去。

經過櫃檯時,李詠香剛好對上了同事投射過來混雜著羨慕和八卦目光。

她快速地朝同事揮了揮手道別。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回她家的路上。

盯著那顆好看的後腦勺,李詠香心想,有些話該說的還是得說出來。

「那個⋯⋯剛才謝謝你。」

張雲起轉過身,不明所以的問:「嗯?謝我什麼?」

李詠香在腦子裡整理了下剛才的狀況,小心翼翼地說:「謝謝你⋯⋯幫我出頭。」

話一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麼,著急地向張雲起解釋起來:「我不是故意要撞他的。」

仔細想想,方才那名男子也撞到她了,卻完全沒有道歉,只是一昧的對她不悅和冷淡以對。

她是看到對方的咖啡都灑出來了,才沒有跟他計較,心裡突然覺得有一些委屈和……小小的難堪。

張雲起痞痞地朝她笑了笑:「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李詠香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那你還那樣替我道歉?」

「妳是自己人嘛~我不能放著妳不管。」

雖然張雲起平時都表現的有些不太正經,但此時那雙黝黑的眼睛裡,卻毫無戲謔的意味存在。

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情緒直接戳在了李詠香的心上,她覺得眼睛變得有些酸澀。

為了掩飾自己的反應,李詠香故意有些凶巴巴地說:「⋯⋯誰?誰跟你自己人啊?我可還沒答應你⋯⋯」

「是是是~二小姐。」張雲起不以為意地又朝她笑了笑,「走吧~今天是除夕夜,回去煮餃子吃。」

李詠香疑惑地問:「哪來的餃子?我又沒有買⋯⋯」

張雲起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我知道,所以我一早就放進妳的冰箱裡了。」

李詠香:「⋯⋯」

於是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十二點一過,外頭便傳來此起彼落的鞭炮聲。

張雲起不計前嫌地先給了李詠香祝福:「二小姐~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登登登~”張雲起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他放下碗筷,認真地一封封回起了訊息。

李詠香不露痕跡地望了一眼安靜地躺在茶几上的手機,不知怎地,竟然感到有些……失落。

呵~還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看來,不行再這樣繼續下去……

她重新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對著埋頭打字的張雲起清楚明確地說:「大叔~關於你的提議,請容我鄭重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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