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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看楊允初可憐,孫北冀還是從房間裡拿了一床被子給他打地舖將就睡了。

      後來一夜無事,沒有宵小再入侵,那個睡門外的傢伙也算有良心的沒有半夜偷去夜襲孫北冀,直到公雞初啼太陽升起,楊允初才依依不捨的告別孫北冀離開賀城,期間還不斷交代他要小心注意周邊的可疑人士。

      因為實在太煩了,孫北冀直接將人趕出去這才清靜了些,但隨即沒過多久,幾個長歌門的弟子就出現在百草堂中,說了師兄要他們多多注意周遭動靜以及保護店主的安全。

      知道這是來自對方的擔心,孫北冀並沒有趕他們走。

      「......離膺先生說了什麼嗎?」孫北冀問。

      「師兄說店主您最近店內糟了偷兒,為避免賀城的大善人孫先生被歹人所害,便要我們這些師弟妹們輪番來巡邏。」那其中一名長歌弟子說道。

      「不愧是楊師兄,如此心懷人民。」另一個長歌門弟子星星眼說。

      哪裡心懷人民,分明就是公器私用......孫北冀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反正現在他樂的有人來保護自己,在此也不會特意拆對方的台。

      也真是的,自己似乎真的越來越在意起他了,孫北冀想著。

      而意外的竟然相安無事了將近一個月,那個李姓富商竟沒有多一步的動作,這讓楊允初很是遺憾,本來想說只要他一有動作便直接請君入甕了,這一個月內楊允初將各類證據方方面面鉅細靡遺的通通給撈出來,只要對方一有苗頭請衛兵給抓了絕對是分分鐘的事。

      「......罷了,沒事也好。」楊允初皺眉說:「可惜不能給小冀出口氣。」

      「反正我本來就沒什麼損失。」孫北冀說道,難得安慰一句。

      「唔,總之小冀還是得小心一點。」楊允初趴在他的櫃檯前揚頭由下而上看著孫北冀。

      孫北冀輕輕點頭,「我省的。」他說。

      楊允初這才露出一抹笑容。

      「晚上再陪你去採藥吧。」「隨你。」

      然事情就是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那天採藥至了月半夜中,楊允初仔仔細細的把孫北冀送進了他的房中這才離去,孫北冀活動攀山了一個晚上早已全身疲憊,稍稍整理自己後就卸衣睡下。

      空山靜寂,窗邊留下一抹冷冽,一個黑影虛晃著腳步,技巧的破開窗鎖推窗而入。

      孫北冀睡的淺,霎時感覺到房內有微風吹拂的時候便已感覺到不對勁,他立刻睜開眼睛翻身而起。

      「誰!」他大喊。

      房間中無人,只有那扇透著冷月光的窗扇一搖一擺。

      孫北冀心中一凜,伸手握住了放置在床邊的萬花筆,抿著唇半蹲於床上貼著牆,視線來回在房內搜索。

      卻是不注意,從天花板上落下一個黑影擒住他的雙手,然後就是一陣怪異的味道傳來。

      「嗚!!」

      掩住口鼻的布上塗有藥物,孫北冀當下立刻判別出藥物內含成分與藥性乃致人昏睡,但他還未做出下步動作前意識就已昏迷。

      再醒來時,孫北冀便發覺自己雙手雙腳被綁,被放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地方,霎時暗恨不已。

      竟然只是一個月就讓他放鬆警惕了......而且居然還知道要等到楊允初走後動手,真他媽失算,孫北冀心裡狠狠咒罵著,抬起頭觀察著周遭環境。

      自己的筆已經被搶走了,這是理所當然的,這裡是個簡單無比的木造房間,僅有幾坪大小的房中只有一張大床和一張桌子,僅有一扇木門以及極高的天窗,角落放著燃香用的燭台,上頭沒有點燃。

      月光從天窗落下,顯然現在時間依然是晚上,孫北冀忿忿,感到十分焦躁。

      這時小門被打開來,走進了一個穿著華貴腦滿腸肥的胖子。

      「親愛的美人兒,你可還記得我?」那胖子說了,視線猥瑣。

      孫北冀瞇著眼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果不其然是那個李大胖子,「誰知道你是誰?」他說。

      李胖子被如此無禮的問候心裡一陣不開心,面上表情一度沒有控制好馬上被孫北冀給發現,但對方很快的收起表情,又露出了噁心人的笑容,「沒有關係,美人兒,你只要知道我姓李,永王殿下你知道吧?」

      孫北冀不說話,只瞪著對方。

      李胖子以為孫北冀是怕了,他笑笑著端著一身的肥肉走向跪坐在地上的孫北冀,身出手就想觸碰他的臉頰。

      「別怕,我的美人,跟著我,我包你吃穿無憂,只要你將我伺候的好了......」

      霎時孫北冀一陣噁心,不管是那隻朝他伸來的手還是胖子說的每句話,他一咬牙,啐了一口口水就往李胖子華貴的衣服上一吐。

      透明的津液在那件繁複的高服上留下一塊羞辱人的痕跡,瞬時李胖子的臉色變了。

      「行啊!你好大的膽子!」

      李胖子大罵,抬起腳就往孫北冀身上一踹,力道之大讓他側臉砰的一聲著地,踹到孫北冀臉上的那一腳立刻在他臉上留下一小片傷痕。

      那李胖子又洩憤般的多踹了幾腳,孫北冀沒有給出反應,踹累的李胖子狠狠的喘了喘,但隨即想起什麼又露出惡意的笑容。

      「來人。」他喊,「把香給我點著了。」

      很快的有下人拿著一盒沉香入內,輕扣進燭台中的香粉味瞬間讓孫北冀心中一凜。

      這下可慘了,他的秘密該不會就要被這個死胖子發現了吧......

      黏膩的香蔓延開來,李胖子朝孫北冀一笑,「這個香可好用了,讓每個不肯聽話的通通變得服服貼貼......還是不肯聽話的也會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終究只能在我身下呻吟......反正我也不急,就讓你這賤蹄子先痛苦一下吧。」說完便退出房間,將門關的死緊。

      孫北冀咬牙,身為醫者他當然知道,那個香是藥性十分激烈的催情香,甚至不做魚水之歡不能解除,會讓人痛苦的想要自殺。

      他該怎麼辦?手腳都被綁無法移動,孫北冀根本想不出辦法。

      與其讓這隻肥豬知道自己的秘密,不如讓那個人......讓楊允初知道就好,直到這個關頭,孫北冀開始想起那個儘管言語調戲但始終對他溫柔的楊允初。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孫北冀感覺到身上越來越燥熱,他知道藥性開始發作了,身下隱密的部分也開始隱隱氾濫。

      但是,想到是那隻臭豬......不行,那不如自殺好了。

      對,那就自殺吧!

      正想著準備咬舌自盡的孫北冀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騷動,像是激烈的打架碰撞聲。

      渾渾噩噩中他一楞,接著他聽見劇烈的慘叫聲,還有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他很熟,總是每天騷擾他的那個聲音。

      「允......初......」

      他使勁喊出聲,下一秒,單薄的木門被狠狠轟開。

      「小冀!」

      楊允初一身長歌門服染上灰塵與血汙,冠帽連帶也沒帶顯然是急急忙忙出門的,他抱著琴左右張望半刻,就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孫北冀。

      慌忙的割斷綁住孫北冀的繩子,楊允初的聲音還微微顫抖著,「小冀,太好了......」他喃喃說著,伸手想將孫北冀抱起,卻霎時被他身上灼熱的體溫給嚇一跳。

      「小冀,你怎麼了,身體好燙!」楊允初緊張的說。

      被熟悉之人抱住的孫北冀放下了渾身的緊張,反而讓燃起的慾望更加強烈,他神情渙散的蹭著楊允初,面色潮紅。

      當下一看楊允初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瞬間他眼神閃出一絲狠戾,抬腳就踢翻了燭台滅火。

      「小冀沒事了,我這就帶你走。」他低聲在孫北冀耳邊說。

      與楊允初一同攻入李員外宅邸的長歌門弟子們看見大師兄從內裡隱蔽的房間中抱出一昏迷的男子,眾人錯愕半分,但楊允初不經不乍,只道:「這裡交給你們善後,我先帶孫醫者去治療。」

      過了半晌才有人意會到那位是千島湖百草堂的大夫孫北冀,正感嘆著大師兄仁慈之時,楊允初已經帶著孫北冀到了他長歌門的隱蔽別院中。

      將所有下人麾出去後,楊允初看著不斷痛苦擰著衣服的孫北冀,反而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掙扎到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後靠向孫北冀。

      「小冀。」他緩聲說著:「你身上現在中的毒是歡和香,你一定知道的,如果不行房,你會痛苦到最後全身潰爛而死,小冀,我不想看你死,但也不想把你交給隨便的人......」

      「我明白,若不是我沒護住你你也不會中如此歹毒,你心底也未必想與我交合,可是小冀,我想救你,我......」

      孫北冀儘管中毒,但他沒聾,意識也還在,他將楊允初所有話都聽進耳中。

      視線往上看去,還能見到此時惴惴不安的楊允初,這人不該有這種表情,應該更張狂,更不要臉一些才對。

      不是嗎,明明剛才他就想好了,如果是被眼前這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的話,那也就無所謂了。

      在楊允初的注視中,孫北冀閉上眼,那狀態如同默許了楊允初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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