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02 忘记了白杜若

第二天在头昏脑涨中醒来。还是洗澡刷牙洗脸。打开家里那台很旧的台式电脑。QQ里弹出一堆加好友的信息,边看边啃了几口面包。仔细一瞧全是聚会群里的那些人,我统一全部加上了。又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弹出消息来。

不过一起喝了一次酒而已,谁还会再见到谁呢。所以一个消息也没回。

事实是那些人当中除了白杜若,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也没再见过。

奇怪的是没过两天白杜若的模样已经记不太清楚,那次聚会的人当中但凡是和我碰过杯喝过酒的我都记着,唯独她,只有一个高高的身影在面前晃着,或许是那晚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过,所以才没留下多少影响吧。

这次聚会很快被我抛在脑后,当时我想les圈也不过如此,没有传说中的吸~毒,艾~滋~,高冷什么的,她们很普通,跟每一个喜欢异性的女孩子一样,有血有泪,会哭会笑。所以我还好奇什么呢?

这一年我19岁,家里人不愿意供我读大学,我知道是我爸不愿意把钱拿出来,我反抗,威胁他如果他不让我读书,我就要去告他。我妈一听吓坏了,因为这件事和我爸吵得家喻户晓,她从来很柔弱的附和着他,那一次却哭着和他大吵求她拿钱让我上学。她多么可怜,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我能怎么办呀,我不愿意她这样求他,我恨他,从小就是,我放弃抵抗,选择了离家。

后来经人建议来到了这座山城。

面临失业和学业的双重考验,我不知道在人生的道路上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差点崩溃。

我急需要钱,所以迫切需要找到一份工作。

因为在外面晃了一年,又觉得这么瞎晃下去不是办法,就报了个自考,准备以后拿一个本科文凭。

还好后来找了一个零售的工作可以赚些生活和学费。

那一段时间我忙着找学校,报名,已经完全忘了那晚的那个les圈子的聚会。我也从来没有刻意想要成为这个圈子中的一员,但我从来不排斥她们,我的爱情观放得很开,这或许是因为我谈恋爱早,进入社会也比同龄的伙伴要早些。

还有可能是觉得自己离好女孩越来越远了,在一群正常的好女生中,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反面教材,反倒是和她们比起来,我不会感到羞愧,因为她们心底也藏着一个秘密,和我想守住的放荡青春的秘密一样。

从这方面来看,我们是一路人了。

和白杜若的第二次见面完全是一个意外。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我号码,在网上和我聊了一阵子,起初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加上了。(常常添加很多好友,无聊了就聊上几句)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我就约她逛街。

这句话发过去后,对方许久才回过来三个字:“你确定?”

我不明白这其中含义,当下就打了非常确定几个字回过去,后来就约好了地点和时间,还彼此互留了手机号码。

当白杜若的白色轿车停在楼下时,我傻眼了。她摇下车窗和我打招呼,露出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很漂亮,没有戴眼镜,我以为她认错人了。

我上了副驾驶,车内的香味很好闻,她的风衣搭在驾驶位置上,包放在后排。很整洁干净舒适的车内环境。满脑子都在回忆我和她在哪里见过,因为在我俩聊天时她说我们见过面的,不过是半年前。

我记性不好,或许是喝酒喝多了的原因,拍了拍脑袋还是记不起她是谁。

只能尴尬的问了她叫什么,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叫白杜若,白娘子的白,杜若花的杜若,她是这么给我介绍的。

但我还是不知道我俩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打趣到:“是不是因为你爸爸姓白,你妈妈姓杜,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因为在中国的确有很多爸妈是这样给孩子定名的。

她只是笑了笑,并没多做解释。

“我叫张爱冰,小名~小冰。”我说。

“那以后就叫你爱冰,好不好?”她说,扬了扬好看的眉毛。

从她口中说出我的名字,竟特别好听。我有些意外,随即说到没问题。

去往江北的道路很堵车。本来30分钟的路程,放长了不知多少倍。既然我主动约了人家,此刻也不能冷场吧,便开始想找几个合适的话题聊一聊,免得尴尬。

她的指尖在车子方向盘上轻点着。

“你从哪个区域过来的?”

“沙坪坝。”她说。目光扫过我穿短裤的大腿,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很快又收了回去。我被她刺激到,不知道这么快速的看一眼代表什么意思,自尊心有些受挫。是我的短裤靴子显得太俗气了?我别扭的动了动身体,尽量把短裤往下拉了拉,然后把包搁在了大腿上。

刚好前面的车往前挪了,她也跟了几步。穿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后,一路畅通,她也没再看我的方向。

车子停进了公园配套的停车库,我先下了车,站在一旁等白杜若。她提着包手腕上搭着那件风衣走了过来。高个子和优越的外表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

“看起来要下雨了。”她说。

我仰头看了看天,乌云吹了过来,遮住了还没出现的太阳。

“重庆什么都好,就是雨太多了。”我说,心里闷闷的,还想着车上她奇怪的表情。

“听你感叹的语气,你不喜欢下雨?”

“不喜欢。”我直截了当的说。又想到她是本地人,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误认为我这个外地人不喜欢重庆。赶紧加了一句,“我很喜欢重庆的江景。”

我俩出了车库,正要穿过一道由植物藤蔓搭建的拱形门。

“改天我带你去看。”她说。我顿了顿,总觉得这话中哪里不太对。按照她说的我们最多见过两次,还算不上朋友。她带我去?很奇怪。

刚要离开缠绕着的藤蔓,后背的毛衣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我正要试图蛮扯,白杜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语调柔和说:“别动。”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我没什么耐心,遇到毛衣或者头发被勾住时,都会用力猛扯。我尴尬的说了声没事儿。手伸到后背胡乱弄了几下。

“你还真不听话。”她的双手最终收了回去。

蛮干的后果就是毛衣的线被扯得老长。

三月赏花的人特别多。每一个看花的点都没有刻意的停留,两人肩并肩沿着绿道散步似的慢走。

白杜若说今天是3月14号,传统的白色情人节。双眼炯炯的看着我。我附和着笑了笑说我们两个还真会挑日子。她眼中的光芒瞬间灭掉了,我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着。

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绵雨。

我和白杜若在花园里冒雨逛了几个小时,谁也没说要回去的话。谈了很多,但都涉及不深,没有谈到家庭,也没有谈到性取向,到是我自考的事情被她知道后,她帮我买了所有的学习资料,说是送我,我没有多想都一一笑纳了。

那一年的郁金香开得异常的美,在那里我们留下彼此的欢声笑语,从此3月14号仿佛成了我和白杜若专属的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天白杜若非常小心的暗示过我很多次,问我喜欢什么,抢着买单,送我学习资料,临走下雨时她还让我去她名贵的风衣下躲雨。可只有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什么也看不出来,还任由自己对她产生一番不该有的瞎想。

晚上,天黑了,华灯初上的城市,让人觉得异常的孤独和空虚。我下了班,已经是晚上10点,胡乱吃了点东西回了家,发觉家里很乱,很空,更加寂寞。这种时候我常常会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那个叫爸爸的名字,又把手机屏幕按黑。

这几年来我靠着对他的恨来让自己努力的好好活下去。

试着拨了拨白杜若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接了,我期待和她聊上几句,但她有些紧张的说自己不方便,就挂了电话。

扯出一抹冷笑,是在嘲笑自己,我和她还谈不上朋友,人家怎么会愿意听自己发牢骚呢。

又约了些酒肉朋友出来喝酒,那年头我从来不缺酒喝,但是很多酒又不能白喝,所以我都和这些朋友摊着酒费,但是那点微薄的工资,几次下来酒吧我已经去不起了。就改道撸串串吃火锅烧烤这样的。每次都喝到醉死才肯回去,然后倒头就睡,早上10点依然起来上班。

酒后起来脑袋发昏,眼睛又胀又干,因为带妆睡了一晚,现在看起来像个鬼一样。拿了衣服洗了个澡,刷了牙,才稍微清醒点。

出来时电话的提示灯在闪,我打开手机看是白杜若的来电,两个未接。我犹豫了下给她回了过去。

“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没听见电话响。”我说。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昨晚~家里不太方便,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的声音有点不安,我知道作为朋友,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情去责怪对方。而且她主动打电话来说这件事,我已经很意外了。我就告诉她我没事儿,等她有空我们再聚。

电话那头的她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她说:“……好。”

有时候也想过或许她不想和我做朋友,觉得我的生活太过迷烂,而她家境好,从国外回来后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我们两个不应该凑到一起。连做朋友我也不太够资格。

所以等她有空再聚,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我不会再主动联系她,以免打扰她。除非她找我,否则我不会去招惹她。

就这样我拿着她给我买的学习资料,半工半读的参加了市内的一次全国统一考试,分数下来后,可以上我报考的那所大学,因为自考的分数要求远远没有全日制的高,所以我这不太好使的脑子还是侥幸的考过了。

接下来就是复习一些专业课,还有公共课的课程。白杜若我再没联系过她,当然她也没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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